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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琛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些话生气,反正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忽然间细语嫣然的话,才要小心。
“仲良睡下了吧。”
意琛幽幽的说了一句,姝凰是谁,她想要做什么,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只不过是姝凰恰好和仲良扯上了关系,才会注意罢了。
其实,连意琛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都会有姝凰的足迹,懋泽是这样,韩晋是这样,就连被藏在大树冠后面的仲良,也是这样。
不对,仲良是他设计让姝凰去接近的。
“既然想知道,就自己去看呀,如果不懂路的话,叫恭言带你去。恭言是你的人,理应很听你的话才对。”
姝凰说着,眼神从恭言身上溜了一转,就算身份被识破,恭言也没有任何惭愧的神色。
“我不能过去。”
意琛也毫不掩饰,他和懋泽要是敢接近仲良的话,肯定会给何贵妾打死,而他们两人,又不能因此还手。
“也对,若果不是你和懋泽,仲良又何必毁了一生呢。不知道在你把酒言欢的时候,良心是不是有一点点的不安?”
姝凰本来就是一个很能抓住别人弱点的人,她知道说什么样的话,才会刺痛别人。对于意琛,也从来不见手下留情。
“你要利用仲良我没有意见,至于谣言我可以帮你散播出去,我只有一点要求,照顾好他。”
意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刺到了痛处,眯了一下眼睛,说话也低沉了许多。
姝凰在心里冷笑,她为了报仇,即将要毁掉自己的下半生,而眼前这个男人,也在很尽心的帮她毁掉下半生。
“那就多谢了,不知道小叔你可否愿意送我这个未来的二嫂回去呢。”
姝凰从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主子要作贱自己,明明知道有一些事坚持下去,只会让自己输的一塌糊涂,但是却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但是,姝凰现在大概知道,她也是在作贱自己,却不是为了自己。
意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跟在姝凰的身旁,恭言在最前面点着灯笼带路,对于两人的火药味一概不理。他只是一个小厮,听从主子的安排就行了,要是好奇心太重,只会害了自己。
晚上的礼王府异常的荒凉,一点都不像白日的繁荣,除了偶尔间走过的婢女,手里拿着灯笼往远处走去以外,什么都没有。
姝凰对意琛没有任何要说的,同样对方也没有任何和她说,从仲良的院子回到她的房间,只一条很漫长的路,长到这样窒息的沉默,会让姝凰难受而死。
“是谁害他的,你或者是懋泽,还是说你们都有份?不过看到你现在这样劳心劳累的样子,我觉得你的嫌疑更大。”
姝凰如果想要帮仲良的话,多多少少都要知道一点,否则以后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地雷,也知道怎么应对。
“懋泽跟着母亲到郊外避暑,我跟着娘回了外婆家,都不在王府内。”
“原来,你们都有份。”
“父亲也怀疑过,可是因为没有证据。”
意琛蛮不在乎的说着,害人的不是他,而他现在做这些,不过是帮人赎罪罢了。
“而且”
意琛说着,嘴角略过一丝嘲讽的冷笑:“对于他来说,追究也是没有用的事,难道一命偿一命吗?已经毁了一个儿子,难道还要为一个弃儿,毁掉好的那一个吗?”
这就是现实的残忍,姝凰比谁都懂得。
就算礼亲王怀疑又能怎么样,难道面对着已经高烧不止,下半辈子都要人照顾的仲良,杀了懋泽和意琛偿命吗?
“那你就不怕,我利用完仲良以后,就把他像垃圾一样扔掉吗?”
姝凰浅声地笑着说,这么容易就相信一个人,似乎不太像意琛的性格。
她才说完,就看到一个手伸了过来,下意识躲了一下没有躲开,意琛抓着她的手腕,天知道他有多大的力气,姝凰能感觉到手腕被抓的咯吱咯吱作响。
很可惜,姝凰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越是这样姝凰越是不怕。
她甚至无视手腕的剧痛,看着意琛,笑得很妩媚的说道:“意琛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和你似乎还没有熟络到可以牵手的地步吧。”
“宋姝凰,不是每个人你都可以玩得起。”
姝凰的态度那么差,也难怪讨好不了意琛,这样吵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不是非你不可。”
姝凰却不相信他说的话,意琛有多讨厌她,根本不需要去猜想,单单看他眼底厌恶的神色就知道了。那么讨厌她却愿意和她讨价还价,说明帮助仲良这件事,其实也只有她是最适合的。
有谁愿意和一个痴傻的人,传出留言呢。
“好,我退出。”
姝凰并不怕意琛的威胁,仲良不过是她的最好人选,如果不行的话,换一个也未尝不可。
但是,意琛却换不起。
姝凰是看准了他的难处,才敢这样说话。论身份她比不过意琛,论人脉,她早就招敌无数。
“这样吧,这可是你欠我的人情,等我什么时候想要了问你讨要,记得给就好了。”
既然论什么都比不过朱意琛,姝凰自然也不过和他硬碰下去,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家,她只是一个匆匆过客。
说到这里,意琛才放下她的手腕,被捏过的地方,很明显看得出血印,他是真的没有丝毫的留情。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姝凰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眸子一闪,看到意琛身后的树丛摇晃了一下,极其的不自然。
这不自然的摇晃,并不像是风吹过的痕迹,就好像有人从后面走过一样。
她刚才只顾着和意琛对峙,忘了注意身旁的环境,这里毕竟是庭院内,谁都有可能走过,刚才她被意琛抓着手腕,虽然是愤怒的表现。
可是,在旁人看来,可就不是这么想了。
实在是大意。
“我累了,意琛公子若是还想再送的话,就请起步,若是不想,就请离开。”
先不管她是不是多心,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作者题外话:忙……!还有一更在码着,可能要稍稍晚很多,姑娘们先去睡个美容觉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貌美的人没脑子()
到了最后,意琛还是把她送到房间前面,才离开,整个过程中,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因为他们知道,无论谁先开口,无论说什么,到最后只会越演越坏。
恭言把手中的八角羊皮灯笼挂在姝凰房门前的树杆上,朝着她点点头,才跟着意琛离开。
这么懂事,而且会安排的恭言,实在是一个好家仆,可是唯一的缺点就是跟错了意琛这种主人。
姝凰心里叹了一口气,又想了想自己身边的两个婢女,假以时日她这个做主子的,肯定镇压不住她们。难道,要去向意琛问一下,到底有什么调教的方法不成?
她看着门前姝凰的灯笼,发出荧黄的灯光,安静而美好。
对于刚才树丛的摇晃,姝凰始终不能放下心来,如果只是路过的婢女,大可直接走过去,不需要这样躲着。如果是礼亲王府上的那两个庶出的千金,也不需要躲着,难道偷看她们的哥哥也要躲着吗?
姝凰想了一通,还是没有任何的思绪,摇了摇头把这件事压在脑后,所有的事等到明天再细细去查吧。
第二天一早,姝凰才刚刚醒来,就听到阑珊说,巧妮跑到仲良的院子去了,看来她这个做主子的,已经完完全全输给一个刚断奶的小狗。
阑珊在一旁站着,有些担忧的说道:“我想了一下,这样做到底是不妥,要不和巧妮说一下,不要往那边走的那么勤,若是被有心人察觉的话,只怕会在上面大做文章。”
姝凰漱着口,听了阑珊的话,想了一下抬起头说道:“无妨,她喜欢就让她去吧。”
“但是如此频繁的话,难免会被有心人惦记着,如果有任何不好的传言流出来,只怕对姑娘不利。”
阑珊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姝凰着想,所以这样频繁的进出仲良的院子,就算是一个痴傻儿,也难免会落下话柄。
“哪有那么多空闲的人,今天我要穿那件浅粉色的半袖襦裙。”
姝凰简单的说着,然后扯开话题,阑珊这个丫头也没有那么笨,要是被她察觉了一点点的端倪,还不吵闹着要把屋脊梁都拆下来。
“浅粉色这件,可是姑娘你不是从来都嫌弃粉色太女儿家了吗?”
阑珊转过头去,看着一柜子的新衣裳,文玉到底是大手笔,姝凰才来住下的第二天,就送来一柜子的衣服,比起尤氏和棉瑜,可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忽然间,觉得有些喜欢。”
姝凰又扯了一个谎,就给掩盖了过去,她站起来,看着外面,树杆上挂着的灯笼,早就不在了。
“那个八角羊皮灯笼呢?”
姝凰挺喜欢那个灯笼的,也许是怕走夜路的人寂寞,所以那个灯笼的下方挂了几个铜铃,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也就显得不太寂寞了。
“我给收起来了,是恭言的吧,待会等巧妮回来以后,让她去还吧。”
阑珊可不会经常往那边跑,虽然姝凰说无妨,但是她也会注意。
“昨天,礼王府可有来了客人?”
昨天她一直都在外面,等回来以后就直接奔到仲良的院子,对于礼王府发生的一切,只有一直留在府上的阑珊知道。
“客人?”
阑珊抬起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自家主子本来就是客人,还要去关心旁的客人,实在是显得有些奇怪。
“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昨晚似乎有人看了我一下,但是不知道是谁。”
姝凰想,绝对不是府上的人,因为没有必要躲起来,那么只有外面的人,可是会是谁呢?
“昨天,因为你不在,文玉郡主哪里都没有去,所以史月舒就来了。”
姝凰吃了一惊,来的人竟然是史月舒,她倒是情愿是棉瑜,或者是其他人都无所谓,可是却偏偏是史月舒。
“何时离开的?”
“我和巧妮回来的时候,是戌时,看到有马车离开。”
阑珊说的时间那么精准,就肯定是史月舒无疑。
姝凰上次入宫,在太后的面前,有意无意的提了一下汪雨佳的名字,后来太后巧立名目,把汪雨佳的母亲等一大群人都叫到了宫里小聚谈话,然后语气中有些侧偏重说道汪雨佳有些不守性子。
最好就是在家里多养养性子,毕竟长史的女儿说到底可不能丢了脸面,且不说琴棋书画诗酒茶花要样样精通,最起码都要拿得出手,让人有赞许的地方。
汪夫人听了以后,诚惶诚恐,不知道自家的女儿在什么时候得罪了太后,又或者是太后有意看中自家女儿。
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都让她的神经紧绷了起来,这不,回到了府上,立马叫来汪雨佳说了一顿,然后禁足在家里,还请了十数个先生,对汪雨佳日夜进行熏陶。
所以,汪雨佳那日夸下海口,让姝凰第二天就成为过街老鼠这件事,还有想要联合礼王府的两个千金散播谣言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姝凰也暂时因为这件事松了一口气,就算他日汪雨佳得了自由,想起两人之间的恩怨,也是以后的事了。
如今,又来一个史月舒,这可是更加难对付的角色。
借用太后之手这个办法,也不能再继续用下去了。
为什么懋泽那么受姑娘们欢迎,而史月舒却偏偏对意琛情有独钟呢?这样的一个阴险狡诈男人,到底哪里好了,还是谁史月舒和奕春一样,都只是看外表就下结论的人?
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姝凰肯定和史月舒杠上了。
“走吧,我们给礼王妃请安去。”
姝凰收敛起心神,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史月舒的事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的,再多的操心也没有用。
“是。”
阑珊并不知道姝凰想了那么多,安静的跟在身后,穿过了小半个礼王府,才来到礼王妃的院子。
在这里朱了那么多天,姝凰就算是再路痴,也勉强认得几条常去的路。
婢女通报过后,姝凰跟着婢女走进里屋,才一抬头,就看到礼王妃和何贵妾都坐在那里。
一般说来,何贵妾一年到头,都不会亲自来礼王妃的院子里,她是恨死了这个正妻主母,就算当年的事,谁都没有证据,可是这是明摆着的事,谁都知道。
只是事到如今,礼王妃是府上的主母,若是说到府上的公子千金嫁娶,必定要经过她点头同意。
所以,何贵妾才不得不来到这里,语气生硬的大意说了一通。
“姝凰见过礼王妃,何贵妾,给两位请安,愿福体安康,吉祥如意。”
姝凰不动声色的走到她们面前,屈身作礼说道。
礼王妃看着她,顿了一下才抬起手说道:“凰姐儿还是这么多礼,在一旁坐着吧,咱们来叨嗑一下家常。”
姝凰点点头,在一旁挑选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来,她又不是府上的人,哪有什么家常可以叨嗑的。
“凰姐儿在这里也住了不少时日了吧,可住得习惯,要是缺了什么东西就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礼王妃笑着说道,比起一旁华发丛生的何贵妾,谁都不会认为,其实何贵妾的年纪在礼王妃之下。
“礼王妃这样说,可折煞了我,府上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完美了。”
姝凰说着恭维的话,反正说话嘛,又不需要给钱,谁喜欢听什么就说什么。
“凰姐儿也不小了,上次说到十二月就及笄了,承世子这些天可有来找你玩儿?”
礼王妃说话向来都是直接,她本是一府主母,说话从来都不需要迁就谁,所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承世子贵人事忙,怎么会独独把心思花在我的身上呢,礼王妃这样说,可是在笑话我。”
“你长得花容月貌,就算皇城内的男子被你迷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有什么好谦逊呢。”
礼王妃说完,自顾的笑了一下,然后看了何贵妾一眼,心里冷笑起来。
姝凰这个孩子,是天生的好皮囊,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再名贵的胭脂再好看的衣裳,都达不到。
可是,何贵妾这个蠢材,竟然替自己的傻儿子打起了姝凰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
“对了,我听闻昨天仲良这孩子闹了一点事,还是你才出面给平了下去,还送了一条畜生给他解闷?”
礼王府内的任何事,都逃不过礼王妃的耳目,所以姝凰一点都不意外,可是她竟然把小黑称为畜生,这让她轻微蹙了一下眉心。
“我觉得,我和仲良公子,倒是挺合眼缘的,也蛮合得来。”
礼王妃端起茶,还没有放到嘴边,听到姝凰这一番话,手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泼到手上,生生烫了一下。
她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姝凰,从前听人说,越是长得貌美的女人,越是没有脑子,看来这话真不假。
姝凰这个丫头,有自己的优势,稍微小鸟依人一点,就能引来无数狂蜂浪蝶,可是如今却在她的面前,说自己和痴傻儿合得来?
“是吗,凰姐儿可真的这么想?”
礼王妃不动声色的把茶杯放下来,然后把手压在袖子下,她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可不能让人看到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