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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看到你的真人,老夫是绝对不会相信,一个女子,会有这种淡漠看透生死的目光;我昨晚问过意琛,他也觉得很特别,你的成长,不过是因为被家人冷落而已,对于大府院的人来说,这种情况很正常,却没有谁像你这样”
“其实不是的。”
姝凰的心跳得很快,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打断了朱承袁的话以后,也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气灌了下去。
那些话,她不曾对谁说起过,就算是巧妮和阑珊,她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起。
但是,如今面对着朱承袁,她觉得,有些话,是可以说的。
“嗯?”
朱承袁并不介意她打断自己的话,姝凰这样做肯定是有她的理由,只需要认真的听着就好了。
“承袁将军,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并无依据,但是也并非不可能。”
朱承袁挑了一下眉毛,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和他说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老百姓都相信,因为生活太过于困苦,所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来世,希望今世的苦能换回来世的福。
不过,对于朱承袁来说,他并不相信这种轮回,否则像他这种杀了那么多人的人,死后一定会打入十八层地狱。
“那你觉得,会不会有人把曾经生活过的一生,再从来一遍,把曾经的遗憾,都抹平?”
姝凰并不指望任何人相信,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也绝对不会相信。如果有人能把一生再来一遍,是不是对其他人来说,太不公平了呢。
朱承袁眯了一下眼睛,看着姝凰,其实心底是不相信她所说的话,这种事情,不可能只听一遍就相信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朱承袁还是看着她,说道:“那你的遗憾,都抹平了吗?”
姝凰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不相信和戏谑,不过没有关系,她只是想要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而已,并非一定要谁去相信。
“没有,我发现自己又走错了另一条路。”
就算是不相信,姝凰也知道,朱承袁是她唯一可以倾述的人,只要说下去就好了,信不信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个笑话。
“我本来可以一走了之,带着长生阑珊她们,无忧无虑的生活,有取之不尽的钱财,平稳的过一生。但是,我走错了。”
如果当初不这样的话,阑珊就不会死,这就是她的错。
姝凰说完以后,愣愣的坐在那里,并没有因为秘密说了出来而放松,反而是更加的自责,报仇真的那么重要吗?就算所有的事情都如愿以偿,就真的圆满了吗?
朱承袁看着她,到底还是年轻,他摇着头,看着姝凰,问道:“真的走错了吗?”朱承袁的目光带着睿智的光,这样问道,他可不觉得每个人选择的路有错。
姝凰抬起头,看着朱承袁,眨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且说说,你如果过了两生?”
这些轮回之事,朱承袁虽然不相信,但是他却不认为姝凰会对着他说谎,还是如此飘渺的事情;这个世界这么大,谁敢保证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本是婢女之身,无法护的主子周全,含恨而亡,化身九岁主子,发誓要手刃仇人,所有欠我的人都要还回来。”
姝凰说的很简单,只是大致交待了一下,目光坚定,绝非有一点捏造的意思。
朱承袁看着姝凰,他一把年纪,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再离奇的事情,在他这一把老头的眼里,都只不过是儿戏;但是如今姝凰所说哦的这些,对他来说,竟然能把他惊得目瞪口呆;如果真的可以再来一次,那么他是选择远走他地,不再掺合争权夺势,还是留下来,和自己的手足大战一场,拼个你死我活呢?
这种事情,他自己也不能回答得了自己,如今的生活他很的可以放下来,遇到的人遇到的事情,全部都舍得丢弃吗?
“九岁到现在,也过了六年多了吧。”
朱承袁看着她问道,语气中,是一个属于长辈的的慈祥,他当初听懋泽如此说,便生了兴趣,想要看看这个睿智的女子,到底是如何从地底,爬到最顶端。
昨晚,和意琛夜谈,更是让他对姝凰刮目相看,如此女子,如果不见上一面,他活了这般岁数,也许就有些遗憾了。
如今,见到姝凰,听到她说的这些话,让朱承袁觉得,他幸好没有错过。
“有六年多了。”
姝凰如实回答,不过是六年多的时间,但是她竟然觉得比一生过的要久,每一天都好像度日如年一样,让她没有勇气再过多几十年。
“你知道有多少人,花了整整一生的时间,也不过碌碌无为,你却能经历那么多,是多少人想要的?”
朱承袁看着她,以一个长辈看待孙女的眼神,和她说着这些大道理。
“如果你这六年多,不是选择了待在这里,而是像你说的,带着你想要保护的人,远离他乡,那么如今在这里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你遇不到后来觉得重要的人,也遇不到意琛,今天我也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话,凡事都有利弊,不是吗?”
第三百九十八章都是应得的()
那些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是姝凰所不能触及的了的,她坐在那里,听着朱承袁这些话,早上升起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暖的。
“听你这么说,又好像有点道理,那我姑且就相信着吧。”
姝凰又是一笑,和朱承袁聊了一下,竟然没有那么难受了。
“走吧,既然你和老夫说了你最大的秘密,那老夫也让你看一下,我的一切。”
朱承袁是将军,他的一切就是那些引以为豪的将士们。
只见朱承袁招来站在一旁的士兵,低声说了几句,士兵就一路小跑开。
“走吧。”
朱承袁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眯着眼睛笑着看着姝凰。姝凰站了起来,总是呆在后院这里,只会沦为被人保护的人,她想要亲手去保护自己珍惜的人,所以绝对不能一直呆在后院这里。
马车就在破小巷里,谁能料得到,这个破旧不堪,任何人都不会看一眼的小巷里,竟然有皇上翻天覆地找的人。
“我们这样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姝凰看着眼前的马车,款式很简单,就和市集上那种最普通,扔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被重视。
“没关系的,马夫可不是普通人,而是我的副将。”
朱承袁无所谓的笑了起来,成功的人,就是可以保证身边的人,绝对会以性命保护,也可以吧性命交给相信的人手中;对于朱承袁来说,如果副将死了的话,他跟着一起死去,并非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
“那么多兵马,你都是怎么带进来的?”
姝凰看着朱承袁,如果真的要和皇上的御林军抗衡,单凭着他们几个人,就算可以以一敌百,也没用。
“在一个叫做烟水行的地方。”
朱承袁像个小孩子那样,狡黠的眨了一下眼睛,看来他已经知道,烟水行是她布置下去的商行。当初姝凰想要多开分行,不过是本着可以赚钱为什么不赚的想法而已,但是谁料到这十数家烟水行,竟然成为了军队最好的藏身之处。
“承袁将军,我能收租吗。”
姝凰笑着说,懂得说笑那就表示她逐渐从阑珊的阴影中走出来,过去的人虽然难免让人伤心绝望,但是只要活着,就必须为以后做打算。
意琛和她的约定,就在明天,崇庆门,绝对不能再沉溺下去。
“这可要问意琛,这是他的注意。”
朱承袁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慈爱的目光看着姝凰,顿了一下开口说道:“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肯定过自己?”
姝凰坐在马车上,听到朱承袁这样问,抬起头来,有些迷惘,一时之间想不出他这样问的意义是什么。
“从你那婢女的事情,我就可以看得出来,你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哪怕是一点点,你总是那么害怕;害怕身边的东西,稍微不注意,就会离开你,所以你拼了命都要保护,所有的事情,都揽上身,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朱承袁说话很慢,但是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晰,绝对不会让人有误会的可能;这一点,意琛也是一样,不管什么时候,意琛对她说话,总是有条不紊,字句清晰,很是让人信服。
“可是,我说姝凰,你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你的本事,并非和你两世为人有关;再活一世,那个人还是那个人,并不会因为这样而变得聪慧,所以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事到如今你再害怕,手中的一切都会失去而变得懦弱,那么就真的会全部都失去。”
从来没有人和姝凰说这种话,围绕在姝凰身边,都是同辈人,或者是奴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是一个福薄的人,从她懂事开始,身边就没有一个长辈,去指点她那些路可以走那些路不可以走。
她就这样,靠着自己,跌跌撞撞,一路走到现在,知道遇到朱承袁。
“是吗,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姝凰喃呢的重复了一句,抬起头,微微颤了一下眼帘,一颗眼泪无息落了下来,那么清浅,直接砸在地上,悄无声息。
但是,却砸碎了主子捆绑她的一切。
就算重生为宋姝凰,就算用着别人的名字,别人的身体以及别人的身份,她还是她,所有的想法都是她自己的,谁都改变不了。
因此她想要做什么,想要和谁在一起,那都是她应得的,谁都不能因此而责怪她一句话。
朱承袁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目光慈爱了很多,如同父辈那样伸手压在她的头上,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年,你过得太辛苦了。”
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副将把帘子掀开,小声而恭敬的说道:“将军,到了。”
姝凰跟着下了马车,抬起头,又是另外一件烟水行,她虽然说是幕后掌柜,但是也并非所有事情都一概不知,至少烟水行的分行在哪里她一清二楚。
门面外,生意照旧,开春以后,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要春天的绸料,还要今年新款的样式,以及和绣娘确定花色等,客人络绎不绝。
这么热闹的场面,谁都没有注意到一老一少从这里走了进去,一直走到后院,穿过曲折的回廊,绕过鹅卵石铺成的甬道,来到一处明媚好看的木制房屋前。
然后,她在那里看到了意琛,还有坐在一旁的懋泽,以及很多人,穿着软甲,站的轩昂,一看就是各种将领。他们对着一张图纸,各种商量议论,都是性格直爽的人,有什么不满就拍着桌子说出自己的意见,绝对不会憋屈着。
姝凰远远的,就听到他们的声音。
“年轻人,真有活力,是不是?”
朱承袁看了她一样,往前面走去,姝凰点了点头,也跟着上去。说到年轻人,她也是年轻人,但是却少了属于年轻人的那种活力。
不等姝凰走进,意琛就察觉到有人影走过,抬起头看到姝凰走过来,目光顿时变得柔和起来。她能来这里,就表示她已经恢复了,叔父果然没让他失望。
第三百九十九章他才是衬托()
姝凰跟着朱承袁走进去,大家都止住声音,看着朱承袁,这些都是他的属下,看到他进来,肯定要有所表示。
“继续吧。”
朱承袁挥了挥手,眼睛根本没有往地图上看一眼,皇城内的地形,还有皇宫的地形,他就算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怎么走;当初,他同样也是最有可能成为君主的人选,但是很讽刺的是,君主这种事情,并非是合适,能力超群就可以当上的。
否则,他也不需要离乡背井,把下半辈子的性命,赌在黄沙之上。
怎么可能为了只是想看一下姝凰,就赶回来;除了这个理由之外,他还想要回来看一下,同样是无辜被牵连进去的礼王府,到底会怎么样,当初的遗憾,他想弥补在他人的身上。
“先坐着吧,意见没那么容易统一的。”
朱承袁看着姝凰,口吻随意的说着。这种事情他看的太多,因此也不多上心,大方向已经确定好了,如今要做的,也不不过是细节而已。
姝凰坐在一旁,这里的一切都很新鲜,都是姝凰在深闺里面,没法看到的,虽然大家的意见都不统一,想要说服对方,但是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各自努力。
这里面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诡计陷害,无论吵得多凶,一碗酒下去已经是好兄弟。
这种纯粹的感情,也许就是姝凰一直所羡慕却又得不到的。
果然,她才刚坐下来没多久,那两个大胡子将领就开始骂骂咧咧,各种举例想要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但是因为两人都是刚烈性格,骂骂咧咧了几句以后,就有拔刀相战的意向。朱承袁也没有阻止他们,只是在一旁看着,然后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高瘦个子,趁着他们开打的空隙,把自己的说话说了出来。
朱承袁点了点头,其实他们说的都不错,但是总也有一点遗漏。
“懋泽,你说说,你的看法。”
朱承袁忽然间对坐在一旁的懋泽说道,一连叫了好几声,懋泽才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着朱承袁,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朱承袁是何等人,这点异常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如果懋泽真的只是把姝凰当做弟妹看待,又何必大老远的因为姝凰借兵二字,一路几乎没有休息,蓬头垢面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三句话不理姝凰的诉说着好处。
但是可惜,不属于他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都不属于他。
“叔父有事吗?”
懋泽回过神来,并没有很惊慌,而是不慌不忙的看着朱承袁,如此问道。
“明日让你部署,你会怎么做?”
朱承袁也不计较,分心这种事情在所难免,他在疆域漠北那里,成日听属下的报告,也总是出小差,想着他的坐骑生得是雄小马驹还是雌小马驹。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既然明天定在崇庆门,依照皇上自负而且多疑的性格,肯定会以为我们有各种计划,也会以为我们在他处部署了兵马;皇城内的兵马有限,他是多疑的人,肯定会把人马都分散守卫,这个时候我们只需要长驱直入,必定毫无阻挡。”
懋泽这样说,有他的道理,皇上是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不相信的人,更不会把所有兵马都放在同一个地方。
“其实,我带来的人也不见得很多,如果倾尽所有而没有成功的话,就没有后路了。”
朱承袁对他的想法表示认可,但是同时也指出了不足之处,懋泽有官场应对的经验,却无领兵打仗的经验,一句话就听的出来。
懋泽面有愧色,但是很快就想到了第二个点子。
意琛移了一个位置,坐在姝凰的身旁,眯着眼睛看着她,今天的姝凰和昨天,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就好像某一些事想通了以后,不再拘泥在其中。
“你怎么会和叔父一起来的?”
意琛看着她,聊着一些很家家常的话,他本想陪在姝凰的身边,可是如今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因此交待木樨好好照顾以后,才来到这里。
“院子遇上,说了一会话。”
姝凰看着他,心情也愉悦起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那就是当你一看到他,不管是什么时候,身在何方,一句话都没有,却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