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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还摒弃一贯温和的样子,颇有些痞子的模样,说道:“怎么来这里了,难道你也变得无家可归了?”
懂得开玩笑,就说过的还不差。
姝凰走进去,找了一张凳子,距离懋泽不远不近的坐下来。
刚才才郡主府里的满肚子火气,在半路上已经消磨殆尽,而且懋泽也不见得会知道更多的事情,意琛这种自负的男人,只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
“我本来就没有家了。”
姝凰轻声笑了一下,见他坐在案桌前,各种书籍账目堆在桌面上。而且他的性格看起来,并不像是这么没有条理的人,应该会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得很整齐。
单单看一旁的茶几,上面的四个杯子杯柄都往同一个方向,就知道他的日常习惯。
但是,案桌上,却乱的可以放只小鸟在上面孵蛋。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姝凰看了两眼,又觉得去看别人的东西不是好习惯,所以把目光移到一旁的细口高脚花瓶上。
上面插着几株墨梅,飘着幽幽的香气。
“你来做什么。”
懋泽知道,姝凰如果不是有特别的事情,是不会来这里的。
如今她的身份,是自己的未来弟媳,不管从哪方便讲,都应该避嫌,从前那种见面了以后,肆意交谈的举动,只怕是再也回不去。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他也不会在房间内和姝凰说话,各自的清白,都背负不起。
姝凰的目光,依旧是放在那株墨梅上。
“我来这里,是想要问一下,从前你是否受到皇上的器重?”
器重这是肯定的,曾经他被誉为,皇城第一世子,不单单是性格温和,处事得体就可以换回来的。
必须要皇上点头。
世子这两个字,对懋泽来说,已经是前尘往事,忽然听姝凰提起来,肯定异常。
“发生什么事了吗?”
懋泽把桌面上的杂乱拨到一边,看着姝凰说道。
姝凰感叹于他的敏锐,两兄弟都不是简单人,如果不是生不逢时,处处被人牵制住的话,肯定有一番大作为。
“昨晚意琛他带人潜到城外的驻扎营,杀了不少人。”
说到杀人,姝凰的目光淡了一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剥夺谁的性命,那都是生来不易的东西,谁都没有资格去剥夺。
上一世,德妃视人命如粪土,只要是威胁她的,可以巩固她的,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也在所不惜。
如今,意琛也是这样。
“是吗?”
懋泽对此,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从他点头让位给意琛开始,无论意琛做什么,他都不会有太大的惊讶。
“阿琛做事有分寸,不需要担心他,没事的。”
懋泽眉色依旧平淡,如同窗子外面的雪,平平淡淡,不见一丝起色。
“有分寸的人,会杀人吗?”
姝凰不禁追问的说道,有分寸的人,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是,她却不能怪任何人。
“你只是纠缠阿琛杀了人,却不去理解,他为什么杀人。姝凰,这样对他,不公平。”
懋泽不愧是兄长,所有的事情,都不会片面的去看,而且他是绝对的相信意琛,所以才会那么放心的把礼王府交给他。
“你来找我,应该不会仅仅是想要和我说这件事吧,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懋泽很睿智,也不会轻易就被糊弄过去,那么多年来和人打交道的经验,可不是白费的。
“皇上对礼王府有意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既然懋泽一再坚持,姝凰也没有绕圈子的必要,她并未是真心想要救礼王府,只是如今荣损一体,她帮了意琛,也就是帮了自己而已。
“一开始。”
懋泽说着,抬起眼帘,对上姝凰的眼眸。
“也许你不知道,不过好多人都不知道,所以也就隐瞒了下去,先帝原本打算里爹做皇上,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立了当今皇上。”
懋泽语气波澜不惊的说着,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一点都不需要特别在意。
一代君主一代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如今皇上登基已经十多年了,当年的老臣要么告老还乡,要么各种罪状入狱,当年的事,没有多少人知道。
姝凰也不过是十五有多而已,朝代的变更,根本没有经历过。
“出了这种事,本该避嫌的,爹后来也想过自愿请戍疆守,抹掉皇上的猜忌之心,但是皇上却不同意,反而是加官进爵,让他留下来。其实,你也看得出来,恭亲王和皇上才是一母同出,可是在朝廷之上,我爹却更有权势。”
懋泽很平静的说着,这些是他亲身经历,半句差池都没有。
后面的事,姝凰是知道的,所以尤氏和宋荣茂才一再的想要拿自己的女儿去巴结礼亲王府,就是看重这一点。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礼亲王。
可是谁料到,在耀眼殊荣的背后,暗藏着如此大的杀机。
“刚开始,爹倒是战战赫赫,相安无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平的日子过习惯了,逐渐就忘记了威胁。其实,我也差点记不起来,意琛却一直都在警惕着。”
懋泽说着,自嘲的笑了一下,看着姝凰说道:“还有什么,是你想要知道的?”
这些事,无一不是忌讳不能讲的,可是却因为姝凰问起来,所以懋泽连一点隐瞒都没有。
但是,姝凰想要知道的却不是这些,过去的事,任凭谁都没有办法改变。
她只是想要知道,为什么皇上把计划提前了六年。
难道是因为懋泽上次进宫,冲撞了太后,让皇上一直不曾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补救的事情,可不能让意琛一个人扛着。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一个诰命的身份,不大不小,如同鸡肋。
“你上次进宫,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
姝凰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既然问题是出在那次,她就要问清楚。
第二百六十八章成全彼此()
懋泽见她问起那次的事情,一直没有多少神色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阴霾。
并非是他后悔为了姝凰硬闯皇宫,只要是为了姝凰所做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觉得后悔。
他之所以不想在姝凰的面前提起来,只是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再说起来,也不会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只不过是一些没有意义的傻事罢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现在问起来,做什么?”
刚才那么忌讳的事情,他都可以在姝凰的面前说起来,但是这件事,却变得有些不愿意。
姝凰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想着是那么,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我只是想要知道而已,你如果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要求懋泽为她做什么事。
她不过是打算改变懋泽的轨迹,让他和棉瑜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谁知道,却真的彻彻底底改变了他的轨迹。
“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情。”
懋泽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好像有些不妥,既然已经决定要放下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两人都各自怀着心事,却又不肯说出来。
“就是有些冲撞,在太后的面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比如不接受赐婚,如果一定要这样做的话,我宁可不要这个世子之位之类的话。”
懋泽说着,觉得有些困窘,自嘲的笑了一下。
一语成谶。
那时候为了成全姝凰,而脱口而出的话,如今也成全了自己。
“只有这些吗?”
姝凰看着他,只是这些话,应该不足以成为皇上起兵的理由。
“没有了。”
懋泽深呼吸了一口气,脸色徒然变得很难看,他站起来,走到一旁的茶几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姝凰倒了一杯茶。
“你来了那么久,都还没招待你呢,真是对不住了。”
姝凰见问不出什么话,也就作罢,也许是自己想多了,皇上提前起兵,不一定关她的事。
懋泽一边往回走,一边喝着茶,但是如果细心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手指微微的颤了起来,几乎要把茶水打洒在地上。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在做什么,把桌面弄得那么乱,一点都不像你的性格。”
姝凰露出甜美好看的笑容,当把心里的负担暂时放下来,整个人的放松下来。
懋泽勉强把茶杯放在桌面上,看着桌面上乱成麻的账目,苦笑起来。他曾经是礼王府的世子,什么样的大风浪没有见过,可是最后却进入会败在这些看起来很简单的账目上。
“阿琛很忙,他名下的账目暂时都由我管着,那些看起来简单的事情,做起来才发现好像也不容易。”
从前的意琛,根本没有想过,要抢懋泽的位置,所以也没有想过摄政。
多余的精力和睿智,倒是用在了生意上面,虽然每一桩生意,都没有归纳在他的名字,可是他却是确确实实的背后掌柜,和姝凰一样。
姝凰听到是账目,站起来走过去,连拿都没有拿起来,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
其实,并不难,只不过是到了年关,一年的账都堆在一起,林林总总的,有些多而已。
“这就是意琛名下的生意?”
“嗯。”
懋泽点了一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还以为,是一些很容易的东西,只不过是敲算盘而已。”
“我教你吧。”
姝凰看了一下,基本上都没有赤字,要知道做生意这种事,不可能一帆风顺,说明意琛有过人之处。
懋泽有些意外,这些东西,连他都不会,养在深闺里的姝凰,竟然说要教他,真是可笑。
“可别开玩笑,如果弄乱了,阿琛肯定和我急。”
“坐下吧。”
姝凰别的事不敢说,算账的话,可是有好多年的经验,而且烟水行的壮大,就是她能力的证明。
懋泽见她自作主张的坐下来,也跟着坐下来,他弄了大半个月都没有弄好的账目,就看姝凰有什么能耐完成。
“先从总数算起,基本上按照季度,金额会改变,再推算细数,才不会乱。”
懋泽遇到事,就会变得很认真,更何况这些账目是意琛的,她要更加细心。
“然后看每个月的支出,在哪些方面,一个月是看不出问题的,但是几个月连着看,就可以发现,那些伙计有没有偷账。”
姝凰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算盘,细长嫩白的手指,在上面飞快的敲算着,她根本不需要抬起头看算盘,另一只手翻着账目。
“当然,也有做假账的可能,这个时候,你要从收入和支出之中找可能性。”
她没敲完一个数,就写下来,洁白的宣纸上,数字越来越多,懋泽都看的眼花缭乱,可是她却很有条理。
慢慢的,懋泽本着玩味的笑意,已经从脸上褪去。
他看着姝凰,有些警惕的问道:“你从哪里学的?”
姝凰停下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回答懋泽的问题,而是平静的说道:“你学不学?”
她的事情,连意琛都不想告诉,又怎么会告诉懋泽呢。
“我在问你话。”
懋泽的性格,也未必像是外表看起来那么温和。
“我说是天生的,你相不相信?”
姝凰也不甘示弱,看着他继续说道:“不相信,那么又何必要问呢?”
不等懋泽回答,姝凰就推开算盘站起来,说道:“你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应该就会快很多,我还是回去吧,出来很久了。”
也许,不是所有事都能一直瞒下去,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懋泽看着姝凰离开,一直含笑温和的脸,渐渐冰冻起来,和外面的白霜一样。
他看着手旁的杯子,忽然间用力一扫,把杯子扫落在地上。
那次入宫,说的话,还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我的婚事,难道还由不得我去做主吗,我若是太子,也决定不了自己的婚事吗?
那时候,盛怒之下的口不择言,也许就是皇上起兵的理由。
我若是太子
便是祸事的起因。
第二百六十九章步步沦陷()
当然,这件事他不说,天荒地老都不会有人知道。就算被别人知道了,也不会因此改变皇上的敌意。
再正义凛然的人,都会有言不出的私心,因为责任过于庞大,连背负的勇气都没有。
懋泽看着地上摔成碎片的茶杯,已经恢复不了原来的模样,再巧手的工匠,都做不到这一点。
祸事是他无心惹出来的,却连去弥补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依靠着意琛的力量,躲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
如果意琛保不住礼王府
如果姝凰被卷入洪流中
懋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从他的身旁经过,绝对不会把温润如玉这四个字,加在他的身上。
他坐在那里,把拳头捏得紧紧的,也许有一些事,他是可以做得到的。
姝凰回到郡主府,不过是午后偏差一点点而已,可是冬日的太阳已经隐没在一片浓雾之中,已经开始起风,卷起地上枯败的落叶。
她站在大门口前,因为府上如今人很多,所以即便是冬日萧瑟,也不会觉得孤清。
只是,文玉还没有回来。
太后急病,确实是需要有人陪在身边,可是文玉是一个已经出宫的郡主,在宫里连住数天,根本就不合礼数。
到底是太后急病太重走不开,还是太后牵扯不让文玉出宫,省的和她厮混在一起,招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
又或者是,她想多了。
姝凰回到府上,哪里都不忙,唯独是厨房的厨子都快忙出火热夏季的感觉,而且因为厨房太小,还在隔壁临时搭建了两个隔间,夹着几口大锅,老远就能听到菜刀剁砧板的声音。
才不过是未时末,就已经开始准备晚饭,这每天的花销,可不小呢。
姝凰掂了一下钱袋子,好歹还算是丰盈,还不至于让大伙都挨饿的地步。
她才刚走进来,巧妮就迎了上来,看着她说到:“姑娘,你回来了。”
姝凰点了点头,然后警惕的问了一句:“他还在不在?”
巧妮眨眨眼,知道她说的是谁,很用力的点着头说道:“一直在厢房里睡觉,还没有醒来过。”
看来,是真的很累,才会在陌生的地方,睡得那么安稳。
“他醒了,来告诉我。”
“姑娘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直接去找意琛世子就可以了,反正他也睡了那么久,就算是猪,也该醒来了。”
巧妮和阑珊一样,也不喜欢意琛,她们都是很单一的人,谁对自家主子好,那就是她们应该尊敬的人,不过意琛世子,无论怎么样看,都不觉得是一个好人。
“神的某人起床的时候,有起床气。”
姝凰一语双关的说着,不再理会巧妮,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要问意琛的事情,并非是什么太要紧的事,可问可不问,那就不要去招惹。
刚才在倾醉楼里,懋泽一瞬间的动作,虽然掩饰的很快,但是,她也注意到了。
上次硬闯太后宫殿,应该还有什么事情,他没有明白的说出来。
也许意琛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