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意琛说着,抬起头,一旁光秃秃的枝梢,并没有冒新芽的迹象。
“还有好几场春雪。”
姝凰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抓的紧紧的,甚至抓的指尖微微发疼。
她抬起头看着意琛,依旧是那副冷漠没有表情的脸,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置身于世外的那种感觉,对谁都不在乎,冷眼旁观。
但是,姝凰却很明白,在他那张冷漠的脸庞下面,挥之不去的是紧张。
抓着一个女子的手,如果不是常年流连烟花场所的执绔子弟,又怎么会能当做一点事情都没有呢。
即便是那颗心被锻炼的再冷漠无情,意琛终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姝凰眯起眼,把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初春的宁静,就暂且这样子平稳的过去吧。
南厢房里,虽然收拾得很干净,因为没有预计有人会住进来,所以也没有生气火盆,刚打开门,一股阴阴凉凉的风就钻了出来。
姝凰不禁缩了一下脖子,比起外面逐渐升起的骄阳,里面确实不是一个好选择。
意琛却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直接把她拽进房间,既然说了要同甘共苦,就不能一个人冻着。
这是意琛的逻辑。
果然是一个满脑子都是各种权术的男人呀。
姝凰叹了一口气,缩着脖子走进去,就马上爬到软榻上坐着,虽然没有火盆,可是她也不想坐在冰冷的凳子上。
意琛进来以后,四顾看了一下,然后走到柜子前,打开拉了一张被褥出来,转身就把姝凰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粽子似的。
“住手,你这是做什么?”
暖和是暖和了,可是你见过哪家的闺秀,会在客人面前,把自己裹成一只粽子。
“别动!”
意琛捏着被角压了一下,在她的身旁坐下来,几乎没有先兆提醒,就直接开口说道:“昨夜大雪封路,我带着几个心腹,潜行到城外的驻营地,把为首的杀了。”
在意琛的心中,那些阻碍他的人,都得死,没有别的理由去可怜谁。
姝凰抿着嘴没有答话,她再次重生,原本也不过是想要给枉死的自己和主子讨回公道,让该受惩罚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不过他们比想象中难缠,所以我很晚才回来,城门也锁了,只要趁着守卫们不注意,翘城门回来的。”
城门高耸,想要躲过那么多人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姝凰还是没有做声,她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意琛的决定,所以没有必要多说。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吗?”
意琛见她那么沉默,忍不住问了一句。
“城外的驻扎营,是近期才调来的吗?”
姝凰轻声问着,虽然她从来不参与政事,可是上一世最后那段日子的动荡,她不是看不懂。
皇上借口德妃和懋泽的事,在一天之内就屠杀了大半礼王府上的人,从这个举动看来,根本就是有预谋的。
只是为什么会那么快呢?
棉瑜二月二进宫,主子陪在一起进宫,六年后才事迹败露,然后德妃栽赃。
不管怎么说,都是六年后的事情,为什么会提前了呢?
导致事情的催化,到底是哪个环节?
“据我所知,是近期才调过来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就是等于告诉皇上,你已经知道了皇上要对付礼王府;这就是宣战,你只是一个世子,你斗不过皇上,如果你什么事都不做,还能安稳一段时间,可是现在,只怕皇上也会下定决心。”
姝凰的心思飞快的转了起来,意琛的这种做法,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怕,我做了手脚,只会当做是山贼掠抢。”
意琛见她那么着急,轻声安慰着说道。
“天下间会有那么笨的贼,去军营里抢东西?”
姝凰瞪了他一眼,真把她当傻瓜来看了吗?
“真没骗你呢。”
意琛很认真的说着,他是一个计划周详的人,怎么会随便胡来。
“驻扎营的将士也不是泛泛之辈,和东郊的山贼多有过节;而且,我昨晚也留下一些混淆视听的证据,总之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来。”
就算是以前,他也不会这样好耐性的和懋泽讲话,更多的只是点头和摇头。
姝凰没有认真听他说话,因为她被另外一件事困惑着。
为什么皇上的决定会提前了足足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姝凰知道问题出在她的身上,因为她从普化寺回来,就逐渐的改变了既定的命运轨迹。
可是她到底在哪里做错了呢?
意琛说了很多,他很少说话,有时候一天也不多说两句,今天却说了那么多,可是没有人回应。
“姝凰,姝凰?”
意琛察觉有些不对劲,伸手推了一旁裹成粽子的姝凰。
“呃?”
姝凰茫然的抬起头,从刚才开始,她就在脑海里寻找着到底哪里做错了,对于意琛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姝凰眨着清澈的眼睛,她什么时候担心过意琛了,这个连皇上都敢谋杀的男人,还能全身而退,甚至把她推出去当挡箭牌的男人。
姝凰是有多圣母心,才会去担心他呢。
如果真的有这种闲工夫的话,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看什么时候又会被意琛利用。
“我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不出事的话。”
姝凰一针见血的说着,她只不过是意琛的附属品而已,只要意琛不出事的话,谁都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来。
意琛又何尝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连累你的。”
姝凰因为有心事,所以根本无暇去顾及意琛忽然间变得很敏感的心思。
她到底改变了什么,才让皇上的杀机,足足提前了六年?
第二百六十六章蠢蛋的东西不能拿()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要问的话,我想休息一下,但是如果你不介意陪着我睡的话,我也是无所谓嘚”
意琛见姝凰心神恍惚,而且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便觉得有些心灰意冷,索性给出最后的通牒。
如果姝凰再不理会他的话,他就要赶人了。
姝凰低着头,重生以后,她的确做了很多事情,但是每一件事都是不足以挂齿的小事,至少对皇上来说,是如此。
唯独有两件算是比较大的事,和皇上扯得上关系。
第一件是认识文玉,但是文玉和皇上倒没有多大的关系,顶多是太后在那里紧张而已。
还有一件事,就是赐婚懋泽,导致懋泽逃婚,连世子的身份都没有。
懋泽是礼王府的人,而且和皇上有很大的关系。
难道就因为这件事,所以让皇上动了杀机?
姝凰想到这里,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意琛,稍稍有些急促的说道:“懋泽现在是不是还在倾醉楼?”
意琛刚刚才觉得自己有受伤的感觉,因为姝凰好像沉浸在另外一件事里面,对他昨晚发生的事情,只是感到一瞬间的惊讶,过后什么都没有。
现在,又听到她那么激动的喊着懋泽的名字,狭长好看的眼眸,是完全沉了下来。
“你找他做什么?”
意琛的语气太冷,冷到姝凰想着其他事情,都能马上察觉出来。
“我”
姝凰能说什么,难道说皇上忽然间提前动了杀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这种话吗,谁会相信?
“大过年的,大家都能在自己家里,可是懋泽却只能一个人,所以我想去看看。”
姝凰如果说有什么过人之处的话,那么就是有相当不错的急智。
“我也是一个人。”
意琛看着她,表情如此认真,就好像对待生死一般,让姝凰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此刻的我,也没有待在自己的家里,也在外面。”
“意琛”
姝凰看这个他,不明白他忽然间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只想到他,为什么不想想我?”
意琛看着她,伸出双手掰着她的肩膀,沉哑着嗓子说道。
“放开我。”
姝凰缩了一下,因为有被褥裹着的缘故,所以很容易就从被褥里脱身出来。
“朱意琛,你知道你自己在说着什么吗,你拿了懋泽的位置,现在大摇大摆的到处去,可是他却只能一个人躲在倾醉楼。你就只看到你的牺牲,而他呢,他为了成全你,什么都放弃了,难道连这样你还要记恨他吗?”
姝凰说着,站起来,走到大门口前把门打开,反正房间里和房间外的温度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我对你很失望,你比我自私多了。”
意琛坐在那里,看着姝凰真的没有一刻停留,直接走了出去,连门都没有关。
“呯。”
一声闷响,意琛一拳打在墙上,因为这是木制的隔墙,并不坚实,经受不住拳头的力道,凹陷了进去,还断裂了几条裂痕。
“谁都喜欢他,从小到大,无论是谁。”
意琛苦笑一声,这是事实,他一直都知道,从前不争,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他就是他,没有必要去比较,也不需要谁来喜欢。
可是,却因为姝凰。
从一开始,从他小时候,第一次在礼王府的女儿节上面,见到姝凰开始,姝凰就对懋泽很特别。
那时候,姝凰才八岁,是一个长得粉嫩的小女娃,随着尤氏到礼王府,乖巧的坐在那里,不像她的二姐姐那么聒噪,也不像她大姐姐那么有心计。
但是,她却时不时的看着一旁坐着的懋泽,然后小脸红了一下。
那时候,他是第一次那么关注一个人,一整晚上的时间,他的目光,都落在姝凰的身上,可是她却不知道。
后来,他故意把汤汁倒撒在她的身上,然后顺势把手帕伸过去。
在那个时候,懋泽也把手帕伸了过来,懋泽就是这样的人,温和有礼,对谁都好。
于是,姝凰接过了懋泽递来的手帕,却无视了他。
再后来,又是一年女儿节,姝凰再次来到礼王府,却躲在假山后面,单独和懋泽见面。
这一切,他在远处,都看在眼里。
一个小女子,单独约见陌生男子。
又到了后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姝凰对懋泽的事都非常上心,知道棉瑜心仪懋泽,竟然还直愣愣的拆散。
皇城内开始盛传懋泽喜欢姝凰,甚至为了她,不惜摒弃一贯的温和性格,去太傅府讨要公道。
赐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意琛想,也许他们就是一对金童玉女,理应该在一起。
但是,就在大家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姝凰却咄咄逼人,硬是逼得懋泽主动去找太后退婚。
意琛承认,他看不懂姝凰。
既然已经放弃了,两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还要去关心。
姝凰大步走到庭院那里,大家已经吃完早饭,收拾着东西,小孩子又恢复了天真的本性,到处跑闹。
“我要去倾醉楼一趟,阑珊陪着就好”
姝凰说完,转身就走,她要做的事情,是马上就要去做,跟本不会等一分钟。
“那,这个要怎么办?”
巧妮留在府上,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她指着放在一旁的风车,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昨晚的风车,会突然出现在石拱门旁边,难道是自己长脚跑回来了?
“分给他们吧。”
姝凰看了一下在身旁跑来跑起的小孩,面无表情的说着。
她如今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意琛,这个男人太自负,知道了皇上要对礼王府不利以后,没有和任何人善良,想凭着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她总不能看着意琛白白送死吧,所以她要去掌握主动权,因此要去见懋泽。
“拿了蠢蛋的东西,会被传染的,也会变得像他那么蠢。”
姝凰收回目光,眼底是深到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寂寥,意琛永远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第二百六十七章早就埋下的祸端()
巧妮没有听出是气话,在一旁纳闷的回答说道:“姑娘,那你也不能坑这些孩子呀。”
姝凰被她气得不轻,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走了出去,她身边的人,都是上天派来惩罚她的吗?
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走上这一条路,已经不单只是单纯的报复那么简单,而是要和皇上为敌,保全自己和身边的人。
意琛他到底是做了怎么样的决心,才会这样做呢。
姝凰低着头在那里想,马车缓缓的前进,压着雪,一路朝着倾醉楼前进。
虽然还是大过年,按照惯例,都是在家守着火炕,可是总有一些喜欢听书听小曲儿的人,聚集在这里,只不过没有往常多。
阿雄还是坐在靠门口的位置,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旱烟枪杆,却没有点火。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只不过是拿在手敲着玩,而且要是看到哪个伙计偷懒的话,还可以打一下。
要知道,旱烟枪杆一般都是用精铁制造而成,如果用力敲打下去的话,不脱一成皮都难。
他平日就是坐在这里,照看着倾醉楼,虽然只是一个管事,可是却比老板娘要尽责很多。
看到马车停在店门前,他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这辆马车他可认得。
是文玉郡主府上的马车,不过里面坐着的人,可不是文玉。
阿雄伸手招来在一旁闲站着的伙计,对他们说道:“去看看客人们有什么茶点需要。”
管事吩咐了下来,谁敢不从,那些站着准备偷懒的伙计,连忙小跑去干活,否则管事的旱烟枪杆落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把人支开了以后,阿雄才站起来,走到马车面前,看到姝凰下来,恭敬的说道:“想不到今天会迎来贵客。”
姝凰知道阿雄是意琛的心腹,也算是信得过的人,因此对他没有需要隐瞒的地方。
“我是来见懋泽的。”
阿雄并不意外,一个大家闺秀,总不能喜欢跻身在人群中,跟着大家听戏吧。
“宋姑娘,请跟我来。”
阿负手把旱烟枪杆放在身后,另外一只手做了请的动作,在前面两步的距离带着路。
这个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就是这个道理。
即便是一个倾国的美人,在倾醉楼这个人多如蚂蚁的地方,不会有太多人刻意的关注。
姝凰连斗笠都不需要戴,就可以直接上了二楼,走到最后一间厢房门前。
“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如果有事,拉一下门边的铜铃就可以了。”
阿雄说完,转身就离开,不是所有的事都必须要好奇,他跟在意琛身边这么多年,对这个道理深信不疑。
姝凰抬起头看了一下四周,看起来很安静,四周的厢房也没有安排人住进来,仿佛与世隔绝了一样。
“你在外面守着吧。”
姝凰对阑珊说着,伸手推了一下门,竟然没有上锁,这里就那么安全,甚至已经到了夜不闭户的地步?
门才一打开,懋泽就抬起头来,看到进来的人是姝凰,怔了一下,但是马上的就掩饰了过去。
甚至,他还摒弃一贯温和的样子,颇有些痞子的模样,说道:“怎么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