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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是墨玉的剑断裂的声音。这柄剑虽不算极品,却也是工匠花了七七四十九日打造而成,也可称得上是上等剑了,而此刻,在那柄在月光下闪着嗜血光芒的月邪面前,它像是软成了一块薄薄的木,只轻轻一碰,便碎成了两半。
苏江北!没错,来人正是苏江北,他竟然未易容便出现在了齐家,恐怕是已经知道另一宝图就在齐家的消息。
生死有命,输便是输了,墨玉微闭眼,心想死在月邪之下,也算是种福分,却见苏江北,一点都没有杀他的意思。
“少年人,武功倒是不错。你切勿挡我了,我不想伤及无辜,我的目标只有里面的半张宝图!”苏江北平静地道,欲转身离去。
没有剑在手,且方才被月邪的剑气震伤,墨玉知道完全无力抵挡苏江北,而这时,即便是叫喊,也来不及,以苏江北的武功,破除密室也许有难度,但他要取他们的性命却是轻而易举。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拖住他,再想办法。
“苏大侠!你要那半张宝图何用。”
苏江北果然回过头来,道,少年人不会不知道,我的这把剑的剑鞘里头有什么吧。将宝图合一,然后就可以找到前朝皇帝所埋的千万宝藏。也不会不知道,近日苏州城,武林人士相互争夺,头破血流,甚至不惜连累无辜为得到的,是什么吧。
“苏大侠,亦是为那宝藏而去?原来,传说中劫富济贫只杀恶人的大侠亦是贪财之人!”墨玉激道。
苏江北果然中计,仰天笑道,少年人,没有人会不贪心,只是我苏江北倒真对那些宝藏看不上眼,钱财乃身外之物,得的多了,怕是不会得到好的下场。我要得到宝图,不过是要毁掉它!与其叫人人争夺而无辜死去,不如叫这些害人的黄金玉器,长埋于地下。
墨玉诧异,暗暗佩服,这个苏江北,果然不副大侠的称号,可事关他齐家安危,若是被朝廷知道,齐家私藏半张宝图不交,定会惹来杀身之祸!便道,要毁宝图岂不简单?无人可以从半张宝图里看出什么端倪吧!
苏江北笑道,可惜,我无法破解父亲制这宝图的秘密,宝图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防水耐火,坚不可摧,怕是神仙,也不能将其摧毁了吧。但是,只要将宝图合二为一,再倒上米酒醋等,再掺以处女鲜血,这张百毒不侵的宝图,便成了一张废纸。所以,我必须找到宝图的另半张,亲手毁了它!否则,宝藏再世,又不知道多少人为争夺而自相残杀,平白丧命了!
原来如此!墨玉顿时了然,还来不及说下一句话,苏江北的胳膊上却挨上了一枚暗器,月邪应声落地。
白影蝶!
是的,齐家故交白影蝶及时出现在了身后,问道,齐少爷可安好?待我擒来这黑衣客!
苏江北的面上露出痛苦神色,怒吼声,小人,用左手迅速要去拾剑,却被墨玉抢了个先,墨玉怀抱剑,看到白影蝶与苏江北交手,苏江北的伤势似乎很重,力道甚微,而白影蝶毕竟只是个擅用毒和暗器而非功夫过人,没几招竟也败下阵来。
“将剑还来!”此刻苏江北口吐一口鲜血,眼睛里闪烁着红光。
墨玉望着月邪在月光下发出的光,它是这样一把吸噬过黑暗血液的剑,光却是圣洁的。这让他诧异不已。
“少爷!”而扶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子里,墨玉来不及诧异,扶桑的喉咙便被苏江北死死掐住,“快把月邪交过来,否则,我就掐死这丫头!”
白影蝶讪笑道,一个小丫头,不足为惜,齐少爷,现在便可杀了这恶贼,不过,他中了我在暗器上的“阴花散”,不出三个时辰,也会毒发身亡!
扶桑……墨玉心里紧紧一纠,看到扶桑如星子一般闪烁的眼睛里露出的惊恐,万分不忍。便道,苏大侠可是一个滥杀无辜,甚至连一个年幼丫头都不放过的伪君子?
苏江北的面色惨白惨白,这也是苏某逼不得已!
墨玉将月邪递到了苏江北的面前,白影蝶大喊一声,少爷,你这是……
苏江北将扶桑往他身上一推,翻墙而去。
少女的身子软软地跌在了墨玉的怀里,只见两行清泪滑过她的脸庞,糯糯一声,谢谢少爷救我,一下子柔软了他的心,叫住欲追的白影蝶,别追了。
白影蝶气急地一跺脚,齐少爷,煮熟的鸭子你怎能这样丢出去!你怎是如此一个软弱之人!
他拂袖而去。
而墨玉亦不知,自己的脑袋为何在看到扶桑之时,就变得混乱无比。他就是见不得她受伤,害怕,有危险。
清晨,扶桑竟然不在屋里,墨玉有些着急,但转念劝慰自己,她不过是个小丫头,为何要自己如此紧张呢?
当扶桑回到齐府时,他分明看到了她脸色的苍白,而手中却拿着一捧鲜艳欲滴的野草莓,递到他面前,笑声嫣然却无力,少爷,这是扶桑老早起来替少爷摘的,少爷,您尝尝吧。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犹如失了骨架一般软在了地上。
“扶桑!”
“扶桑姑娘是中了我的‘阴花散’,所幸量甚微。怕是昨天苏江北抓住她时,不慎染上的,服下解药,休息,便不碍事了。”白影蝶道,却又压低声音对墨玉道,“齐少爷如此紧张她,看来她不是简简单单的丫鬟吧,你看,竟然连月邪都可以弃之不顾,若是让齐老爷知道,该会如何惩罚这个丫头呢?”
墨玉抬头望他,握紧昏迷中少女的手,我视她如亲妹妹,谁都不许碰她分毫。
这才注意到扶桑的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玉钗,普通的质地,却衬得她格外娇美。
他坐在她的床前,一夜未昧地守着。
那次之后,再也没了苏江北和月邪的消息,而如白影蝶所说,苏江北应该已死,那么月邪呢,如此一把夺目的神物,如何会消失得没半点影踪呢?
而扶桑病愈后,竟缠着墨玉教她武功,被闻及理由时,便笑呵呵地说,为了保护墨玉哥哥啊。
自那次以后,她不再叫他少爷,而是甜糯地唤着,墨玉哥哥。
(三)
四年后的春天,柳絮依旧纷飞,齐家院中,桃花正开得紧,比桃花更惹人喜爱的,却是扶桑那张愈来愈迷人的面庞。
“扶桑,你又在偷懒。”昔时的少年墨玉,已经长成了棱角分明的俊秀青年。齐老爷说,20岁,是当替他相门亲事了。
这四年来,不是万事安稳的,先是因为宝藏的传闻,被怀疑到了齐家,百口莫辩便将责任全部推脱到了苏江北的身上,称他带走了宝图,下落不明,幸亏月邪和苏江北都未再出现,这件事也在被人淡忘。
战事袭来,墨玉的两个兄长,皆在战场上英勇牺牲,齐老爷实在不舍得自己仅剩的一个儿子,再去流血牺牲,便决定要与朝廷重臣董丞相攀上亲眷。偏巧董丞相之女落霞,早年便对年轻有为,一表人才的墨玉一见钟情,早已立下誓言,非他不嫁。
但墨玉眼里,却只有了扶桑,容不得一个人哪怕一粒沙的进入。而扶桑的美貌,在苏州城出了名,齐老爷当然是看出了墨玉的心事,更是自做主张将扶桑收为义女,并不顾墨玉的反对,要替扶桑比武相亲。
比武即在明日,若是扶桑真的爱上了谁,那……墨玉不愿再去想,扶桑回过头来,对他嫣然一笑,墨玉哥哥,明日的比武招亲,可要看扶桑好好表现一回噢。这些年来,只能和墨玉哥哥对招,而你总是手下留情,没劲透了。
墨玉笑道,扶桑资质聪慧,我哪有谦让,是扶桑厉害。
扶桑嗔道,墨玉哥哥撒谎。此刻,几缕阳光打到她年轻的面庞,墨玉看得近乎呆了,右手抚上扶桑的面庞。
他再也不能制住情绪,轻轻拥抱住她,附在她的耳朵边,喃喃道,扶桑,你真美。
只感觉怀中的少女,身子微微的一抖,将头斜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动声色。
“我喜欢你。”
这句让墨玉心里微微痛着的话,从扶桑的口里,糯糯地传道了他的耳朵里,竟然会有一股热泪要冲出眼眶的冲动。
“我这便去请求爹取消掉明日的招亲,什么破招亲,扶桑,你只可能是我的!”
“墨玉哥哥。”然扶桑却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用去说了,扶桑,是不会嫁给墨玉哥哥的!”
墨玉哑然,问着,为什么。
而扶桑却只是摇头,不要问我了,扶桑只求哥哥,快快娶了落霞姐姐,那样,扶桑亦会安心。
墨玉只听自己的心一下子碎在了地上。
(四)
比武台上。盛装的扶桑犹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美丽到,怕是九天仙子看了,都会嫉妒不已。
台下的人,无论是头发斑白的老头,还是面有稚色的青年,都跃跃欲试。
墨玉坐在席中,看到自己的“义妹”,亦是自己深爱的女子,面无表情地坐在台上,这不像一场招亲擂台,更像是比武竞技。
但这已经足以让他难过了。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却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扶桑说喜欢他,却不愿意与他在一起。
扶桑资质聪慧,又有墨玉倾尽所有地教,她要撂倒小喽罗,当然不在话下。
果然,没几下,几个上台的男子,都倒下了。但扶桑皆是点到为止,礼貌地拱手道,抱歉。
人群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墨玉哑然,没错,正是白影蝶,他有些邪媚地摇着团扇,站在扶桑面前,道,几年未见,当年的小姑娘,竟然出落成了如此的大美人,真是让白某砰然心动啊。
只见扶桑粲然一笑,那笑容,顿时醉倒了枝桠上的几只翠鸟,她抱拳道,那就请白公子赐教了。
墨玉疑是看错,为何扶桑的眼里,竟然流露出了杀机!往日里连蚂蚁都不愿意踩的她,怎会有那么深厚的仇恨!
果然,扶桑与白影蝶对垒时,她出招极狠,对弱者来说,几乎招招致命,白影蝶措手不及,在几乎要被扶桑的“白云掌”击到胸口时,竟然使出阴招,衣袖里飞出的暗器,促不及防!
若不是墨玉跃起将暗器挡了回去,怕是扶桑小命不保!
墨玉怒道,白影蝶,你与齐家交情不浅,竟使如此下山滥的招数,实在太过分了!
白影蝶愤然道,你倒是问问你家这小丫头,为何对我招招紧逼!若不是白某出此下策,怕是早死在她手下了!
怀中的扶桑像是发了疯似的,要冲向白影蝶,大喊着,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墨玉紧紧箍住她,却觉得她的每一声怒喊,都是在哭泣。
扶桑。
到了扶桑的屋里,她的面色依旧苍白着,他问道,你为何……
“墨玉哥哥是想知道,我为何对他痛下杀手吧。”扶桑接过话匣,“墨玉哥哥,他是有名的采花大盗,你可知?”
这个……墨玉当然是知道的,白影蝶,除了会用毒和暗器,还是有名的采花贼,莫非他冒犯过扶桑?顿时,整个头皮都紧了起来。
“墨玉哥哥,你可记得我的婢女小红。”
两年前,扶桑的婢女小红,在齐家后院投井自尽。而那之后扶桑神情不定,从此以后,扶桑的身边只派男侍卫保护,就连侍奉的女者,亦是年纪颇大的老妇人,以让她忘记阴影。莫非……
“没错,正是白影蝶干的。”扶桑咬住牙关,恨恨道,“我定要为小虹报仇!”
墨玉心疼地抱过她,扶桑,我不忍看你充满仇恨的样子,扶桑……我……
见扶桑面色稍缓,他从怀里掏出那枚精挑细选的玉钗,钗上有一枚泛着蓝色光芒的宝石,熠熠夺目。
“真美。”扶桑笑着接过去,将它收进盒子,墨玉失望道,为何不戴。
是啊,这枚玉钗,比之她头上的,要更精致上十分。扶桑笑道,墨玉哥哥送的钗子,扶桑舍不得,当然要好好珍藏。
她的笑容,美到极致,正像院子里,正漂浮着的桃花瓣儿。
(五)
白影蝶的尸体,是在城外小树林发现的,被人残忍地割开喉咙,两眼圆睁,十分恐怖。伤口是月牙形的。
顿时江湖上,又起传言,月邪重现江湖了!
墨玉告诉扶桑这些时,扶桑只是轻描淡写地笑道,噢?这便是罪有应得咯。墨玉哥哥,你可否带扶桑去密室门口。
“去那里?”墨玉怔了一下,自从几年前苏江北带着月邪消失后,密室亦被遗忘,只在上面挂一个大锁,开始时齐家还派几个守卫守着,后来,也就松懈了,那个密室连带那张藏宝图,更是失去了它们守护的价值。突然被扶桑这么提起,他竟然觉得浑身颤了一下。
墨玉笑着替她将发捋到耳后,去那做什么呢?
扶桑的眼里闪着泪光,那里有扶桑最美好的记忆啊。在那里,墨玉哥哥在坏人手里救下扶桑,扶桑一辈子都不会忘。
墨玉真想吻干她的眼泪,却忍住难过道,好。
他说过,他见不得扶桑哭,更舍不得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墨玉哥哥,这里头,有什么呢?为什么,当年那个黑衣人,是要来抢什么东西呢?”扶桑歪着头问道。
“里面……有一件令人迷乱心智的毒药。”墨玉道。
“毒药……嘿嘿,他们要毒药干什么呢?”扶桑拽住他的手,“扶桑想进去看看。”
“傻丫头,这可是毒药,我们怎么能去碰呢?何况钥匙只有爹有。我们还是快走吧,要是被爹知道了,又要骂我了。”
扶桑乖巧地点头,却在墨玉不注意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紧锁的大门。
“墨玉哥哥,我想要落霞姐姐教我刺绣呢。”扶桑道。
“这……”说实话,墨玉实在不愿意与落霞见面,她那炽热的眼神,真叫他躲也不是,受也不是。可是扶桑却像是自言自语道,若是墨玉哥哥不介意,你娶了她,还可以娶我啊。扶桑自是喜欢落霞姐姐的。见墨玉不答,她自责道,墨玉哥哥不见落霞哥哥,可是因为扶桑?若是如此,扶桑宁愿快些嫁出去,省得哥哥眼前……
墨玉立马堵住她的嘴,好好好,我明日便叫落霞到府上来便是。
天色不是很好,落霞对墨玉寒暄来寒暄去,墨玉实在有些受不住,便借口出去了,丢两个姑娘在屋里,研究着刺绣。
墨玉一个人走在院子里,脑海里却全是扶桑的笑容。令人心疼的,俏皮的,倾城的。
可是扶桑,笑得越来越少了,他明明看到她的眼里有忧愁,却不知从何问起是好。墨玉回想起若干年前第一次遇到扶桑的情景,她的眼里满是清澈的笑容,不含一丝的杂质。当时便想,扶桑的爹娘,怎么舍得丢下这么美丽的她不管呢?起码他墨玉,从不谙情事起,就铁了心,要保护扶桑了。
耳朵边的风声里,似乎夹杂着那日扶桑细若游丝的声音,“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啊。”
墨玉将拳头紧紧一握,下定决定,不管了,无论如何,也要和落霞摊牌,他这辈子除了扶桑,不会再娶其他女人!
说罢,逆转了脚步便往回走,才迈出没几步,听到一声尖叫。
是落霞的!
赶到扶桑屋中,却不见扶桑,只见落霞倒在地上,手指上正淌着血,急急上前扶她,心神未定问道,扶桑呢!?
落霞惊魂未定地靠在墨玉的肩膀,边哭边说,方才扶桑妹妹说要去门外摘几朵花来做刺绣的仿样,我便在屋里等她,没一会儿便听到她的尖叫,我急忙要走出门去叫人,却进来一个黑衣人,二话不说,拿出刀来,在我的手指上划了一刀。我……我害怕……
扶桑!墨玉却顾不上落霞的哭声,疯了似地往外跑,扶桑!扶桑!
你千万不要出事啊!
(六)
当扶桑跌跌撞撞地回来时,已入夜,府上的人还在外边搜寻她。
她脸色苍白如纸,将头靠在墨玉身上,轻声疲倦道,墨玉哥哥,那个家伙,是个采花大盗,武功真是高呢,扶桑和他较量了好几个回合,不过,扶桑还是赢了,扶桑,回来见哥哥了。
扶桑没看到,墨玉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