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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山犬的彪悍人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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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使得齐武夫在看完这套书籍的最后一刻,不忘荒废一小时的扎马时间,回味全书,总能领会一些什么东西。至少许多对人对事的方式,书里的那些鲜明的角色,远比现实暂时接触到的人来得阴险刁钻。

    可能,早早被齐二牛丢进山里的齐武夫还是保留一丝天真的,即便孤寂,即便每日都要面对野兽,但他还知道咬着牙保护柔弱的野兔,保护受伤的狍子不被饿狼逮住。只是在最早接触了一些腹黑学术的书籍后,配备那本新华字典,开始了解可能并非真实的黑暗社会,于是抱着人皆如此的态度,以牛角尖的方式去看所有人。

    齐武夫还会想起离开大兴安岭的前天晚上,齐二牛与他谈了许多,甚至谈及一些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从齐二牛口中说出来的东西。例如齐武夫的价值观,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活,当时的齐武夫并没有给出答案,因为心里没有答案。打有意识以来,便被齐二牛…逼着扎马,晚睡早起,泡药酒,泡眼睛。山里苟延三年,归来苦练八极拳。看似是为齐二牛而活的,可齐二牛并没有要求得到什么,不过是用了一个蹩脚的激将法暗示齐武夫不需要管这个山里的爹罢了。

    都是平静生活下的躁动,说自个儿的生活平淡,齐武夫宁愿说自己是在平淡中寻求自己人生价值观的真谛。他也几次问过自己,出了十一连,是真要像齐二牛说的那样趟黑走白,还是在大世界里走一遭,然后继续回那大兴安岭陪着白熊,看着齐二牛老死过去。只是在想的过程里,总会莫名其妙多了一道程序,便是找一个媳妇,娶妻生子,再给白熊找一条好的配种,生一个更棒的守山犬下来。后者脑海总是浮现一些想当然的北极犬熊,前者总是一张安静的脸庞,那个轻声说着回去告诉沐獒喜欢他,要等他去燕京的沐夏花。

    齐武夫明白了惦记的滋味,知道了苦苦追寻却得不到答案的困窘,也在自个儿的执拗下第一次在国术上败在了黄青鸾的手里。但学会在惦记中磨砺性子,又在困窘里继续不断追寻,也在败北之后学得了咏春真谛。都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段子。

    而在这安静的半个多月里,齐武夫开始每天与黄青鸾下三局象棋。起初的时候,齐武夫在大致知道象棋规矩后便跟着黄青鸾的子,在发现后手永远吃一亏的时候,改成自损一千二伤敌一千的满盘狂杀的方式,却发现往往黄青鸾丢了一个炮或一个马的时候,他会丢两个以上的进攻子。也从实践上让他了解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大致道理。再之后,学会了谋划,琢磨,一个落子之后黄青鸾的落子和布局。只是依旧菜鸟的他如何比得了下了二十年象棋的黄青鸾。

    在几次黄青鸾放水被齐武夫发现要求黄青鸾全力发挥的时候,面对的是摧枯拉朽的一盘告终。而每一盘耗时都要半小时以上,齐武夫琢磨下子的时间要比黄青鸾多了几倍有余。黄青鸾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乐和,因为齐武夫棋品很棒,也是他钻牛角的性子使然,凡是对东西感兴趣了,总会有种一举告破的冲动埋藏在骨子里,久而久之,这种冲动便沉淀下来,变成一种催化剂,循序渐进,推敲再推敲。

    在这一点上,黄兴海是决计比不上齐武夫的,凡是黄兴海兴致使然站到二人边上看棋的时候,黄青鸾有一丝让黄兴海下一局的矛头的时候,黄兴海便撒腿撤退,不遗余力地消失在任何能被黄青鸾找到的地方。对此黄青鸾已经放弃,时常当着齐武夫的面玩笑几句家门不幸,而那时的齐武夫总在琢磨落子问题,听在耳朵里,却被自动过滤掉。

    都算黄青鸾的一番苦心,他不过是想去掉齐武夫的一些锐气,戒骄戒躁、修身养性。再进一步雕琢,让太过钻牛角的齐武夫学会大局观的重要性。

    又是平淡无奇的一天,齐武夫往常晨间推手,中午和黄青鸾下棋熬到下午,一个人跑去东坝郊野的淡水湖泊冲凉去了。而这时十一连宿舍楼里无意间看到依旧单薄背心的齐武夫的犊子们,都会附上一句这个身子骨堪比超人的家伙又要去冬泳了。

    在齐武夫重新披上背心的时候,只是听到一种琐碎的沙沙声,敏锐的眼睛马上在草丛里找寻到声音的来源。是一条通体绿色的竹叶青,不到三十厘米的样子,看着齐武夫吐着附着着毒液的舌头,蠢蠢欲动。

    常年在山里林间打磨的齐武夫迅速在周围寻找些什么,他很清楚的知道竹叶青的习性,都是晨间和晚上出没的,在这种下午看到竹叶青的可能性只有两种,一种是死蛇,一种便是有主人的养蛇。

    草丛微风耸动,齐武夫目光冷冽,迅速转身,化掌为拳,砸在一个娇小的拳头上。第一个照面,齐武夫看清对方是个相貌倾城的女性,并且在一拳里知晓这个女人在巧劲和借力上都比他要强上一些。

    拱手,二字钳羊马,已是咏春的防守姿势,女子面容微动,神色玩味,不退反进,一套多变的拳路朝着齐武夫劈头而去,一味的进攻下,竟让齐武夫有些措手不及。

    八极、咏春、太极、截拳道,甚至一些偏僻的西域拳法夹杂在一起,杂而不拙,让齐武夫暗惊。如他二十年浸淫国术,不过八极大成,咏春小成,眼前的面色表情的女人,却给他一种巾帼之威。

    越打彼此越了解对方的斤两,一开始便没有藏着掖着的齐武夫大手大脚起来,不再被动防守,以咏春佯攻,八极拳实打实地胁迫女人一退再退,纯粹的力量上,齐武夫还要强上些许,他在试探眼前女人的底,如若再要强上一些,他也不再犹豫是否用一记贴山靠解决跟前的不速之客了。交手间,还须留意一番草丛里的竹叶青,若是被趁机偷袭咬了一口,那便危在旦夕了。人养的竹叶青不同于野生,总会富有攻击性。

    “你是黄青鸾什么人。”女子久违地开口了,是种软糯的声音,有些慵懒,手下却不曾停歇,咄咄逼人,在齐武夫八极拳的迅猛攻势下找寻机会,借力打力,卸去大部分的力道给予还击。

    齐武夫皱眉,不想言语,眼前的女子太过纠缠,拳路多变,有些甚至闻所未闻,突如其来那么一下,让他心生些许疲惫,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女子冷哼一声,似乎注意到齐武夫下盘根基略差一些,不再硬耗,投巧佯攻上盘,主攻下盘。

    齐武夫且战且退,又且退且进,女子自损八百伤敌一千地不遗余力攻击齐武夫的下盘,无奈之余,齐武夫还是胸腔澎湃,双肩闸满力量,肌肉膨胀,三步一踏,双肩一震,胸膛一扩,贴山靠迅雷之势作用在女子娇弱的身子上。

    女子连退数步,脚下未稳,险些摔倒,眉头微皱,停下进攻的趋势,问道:“你是齐二牛的儿子?”说完,对草丛里的竹叶青勾了勾手指,那条小青蛇快速地滑动过去,顺着女人弯下身子伸出的手指,缠在她的指尖上,看着齐武夫伸着脖子,吐舌头。

    齐武夫长吁一口气,看着女子的目光不纵容也不警惕,缓和一些,点了点头,又道:“黄老爷子算我半个师傅。”

    女子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布满冰霜的脸化了些许水分,道:“我车抛锚了,导航仪用不了,你带我去看看黄青鸾吧。他是我爸,我叫黄青蛇。”

    齐武夫没有不打不相识的快慰,只有恼怒和不解。一来好奇黄青鸾怎会有个女儿,二来黄青鸾和黄兴海二人的脾性都算性情中人的沉稳之人,而眼前的黄青蛇却是一个蛮不讲理拳头最大的女人。

    “别好奇了,义父而已。”黄青蛇看出齐武夫的神色,补充道,站在原地,等齐武夫做出反应。

    齐武夫没再迟疑,率先起步,算是带路了。在走出东坝郊野时,看见一辆挂着沪牌的mini,给这一言不发的女人冠上上海竹叶青的标签。

    ps:过渡和处理有些吃力,能说是瓶颈吗。

    码了六个小时,删了改改了删,这章总算还算满意。 

016…黑寡妇() 
黄青蛇从后备箱拿了一盒精致的玛瑙象棋,因为包装惹眼,齐武夫不由多看几眼,便不再和这个女人保持一致的步调,略微在前,没有并驾齐驱的意思。

    “六子,给我安排一辆车到十一连,顺便把我的车拖走,它抛锚了。”黄青蛇打了一个电话,和电话那头交代几声,跟在齐武夫的步伐后头。没有不耐烦,也不问这般走去十一连要多久,心想总不会差太远,否则齐武夫也不会选择来这冲凉。

    抱着如此的心态,黄青蛇便跟着齐武夫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有些许恼怒,却也不至于坏她平静的心态。

    在齐武夫把黄青蛇领进十一连后,只是给她指了指黄青鸾屋子的位置。便一个人回寝室了,本就下午去的东坝郊野,若是一人来回长跑,不过一个小时,而黄青蛇一来拿着贵重的象棋,二来齐武夫总觉得和一个女人在荒郊野岭的国道上一起跑,有点跳梁小丑的别扭劲。便这么荒废了自己都觉得可惜的两个小时,也执拗地告诉自己今天要再少睡两个小时把这些时间弥补回来,潜意识里把黄青蛇当作害他少睡两小时的罪魁祸首。

    黄青鸾早已想到会在这么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里撞上这个关系甚差的闺女。这个在上海手段通天说一不二的女人,不过二十七岁,却已打造出半个灰色帝国。领域开始涉及浙江一带,大有专攻苏杭两地的苗头。却因最近杀出一个儒雅刁民,经历两场大风大雨,已趋成型,使得黄青蛇延伸的手段暂且停下,转而处理这个沪内的危险角色。几次大出血的情况下,未能给予致命一击,反而使得其在涅槃的同时再度培养出几个可靠心腹,培养的暗桩都已联络不上。让黄青蛇头疼不已。

    黄青鸾并没有给黄青蛇特别好的脸色,也很顺其自然地收下黄青蛇送来的玛瑙象棋,黄兴海似乎不太欢迎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便躲在自个儿的屋子里抽烟看电视。黄青蛇的神色缓和,在面对黄青鸾的时候,她还是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快要死的时候吃到的那一口饭,那个最早教她咏春的老头子,把自己托付到上海,跟着另一个老师傅学武,读书,然后又因一些巧合与无奈走到今天的位置。她知道黄青鸾很反感她如今从事的那些勾当,都是些暗地里杀人不见血,埋人尸首不盖棺材板的折寿勾当。气得当初黄青鸾大险些不认她这个义女。

    “你来看看我这个老家伙我自然开心,可还是那句话,得过且过,能不干的事就不干,折寿。多做些好事,积点阳寿,虽然没法将功抵过,也求个心里安宁。”黄青鸾半教导半唠叨着,抬头看了眼多年未曾变化的黄青蛇,依旧一副妖娆倾国的皮囊,只是手指的那条蛇换了个模样,估计不是死了就是被她给弄断脖子了,“来了这就跟我晨起打打拳,我多收了半个徒弟,很有慧根,不知道你见过没,是齐二牛的儿子,我也算破了一个大戒,但这小子,我喜欢,比兴海有出息。”

    黄青蛇抿了抿嘴,轻笑道:“交过手了,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下盘不太稳,但能看出干爹雕琢的成果,城府还行,脾气挺犟,好在知道取舍,虽得大器晚成,却也该被燕京许多老家伙叼上了吧。”说完,心里也是对齐武夫这块金子暗暗打谱,却是知道自己的势力还渗透不到燕京这个深潭来,也放弃那丝渺茫的想法。没敢说出来,生怕黄青鸾知道她也在打齐武夫的主意,一顿恼怒。

    “噢,这小子和你撞上面了。也罢,原本还想着明天喊你和他切磋切磋的。以他的性子,肯定看你不顺眼,说不准明早就一个人去晨跑了。”黄青鸾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嘀咕几句,旋即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准备躺床上去了,“就住你以前来时的那个屋吧,就我那夏花闺女睡过。”

    黄青蛇无奈,知道黄青鸾有早睡的习惯,可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八点就躺在床上打呼噜。心里有数,知道黄青鸾会生她一辈子的闷气,不强求,轻叹一口气,这时黄兴海从边上的屋子走出来,看见黄青蛇冷哼一声道:“什么时候再找个好丈夫,把自个丈夫在被窝里弄死,再当一回寡妇,再多敛点财呗。”

    “黄兴海,我不介意现在抽烂你的嘴巴。”黄青蛇面若冰霜,看着黄兴海,不同于看黄青鸾时的尊敬,虽然依旧安静,却露出一丝杀气。

    “再扰我清闲,老头我不介意收拾你们这两个不孝的东西。”黄青鸾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使得黄兴海耸了耸肩便离开了,黄青蛇不再纠缠,没有回屋子,而是去那很久未曾去过的练功场地。

    撞见齐武夫,没多大惊讶,就在一边静静地看齐武夫对着木人桩打咏春,老神在在,游刃有余,打的木人桩劈啪作响,听着都颇为舒服。继而跑到梅花桩上扎起马步,对黄青蛇视若无物。

    黄青蛇拿指尖点了点手指上的竹叶青,小青蛇顺着手指滑到地面。径自吐纳一番,打出一道齐武夫至今回味的拳路,即便扎马的齐武夫,借着眼睛空闲之余,捕捉着黄青蛇的拳路动作,总能看到一些拳路衔接的点睛之笔,暗暗记在心里,知道这都是日复一日练出来的,不可急于求成。

    一夜过的很快,在持久的耐性子里,黄青蛇在凌晨的时候败下阵来,看着闭目已经保持站桩姿势两小时有余的齐武夫,往回去的小路上走。心里给齐武夫定位又提升一些,手指抚摸竹叶青,掏出贴身随带的小本子,拿出纽扣圆珠笔,应着黯淡的月光写下寥寥几字:“齐武夫,潜力股。”

    旦日天光大亮,齐武夫未曾出现在黄青鸾的屋子门口,拖着无尽的疲惫之意去那东坝郊野冲凉醒神了。而这日开始,赵檀也耐不住齐武夫的榜样作用,跟着齐武夫一同晨跑,哈欠连连,却也坚持下来,虽然气喘,却不至于累倒趴下,只是看齐武夫站在淡水湖泊前风轻云淡地一跃而下,自个儿的汗毛竖立起来,暗自告诉自己好歹都要爷们一回,深呼吸,打了一套热身的八极拳路,把短裤都不落下地脱了,生怕沾水晚些穿上把命根给冻坏。下水的刹那,零度不结冰的湖面冻的赵檀破口大骂。大口喘气,在湖里不断游着,以求暖了身子缓解寒冷。

    至于齐武夫,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让赵檀咋舌。双手抓着岸上的岩石凹口处,眯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

    对此赵檀见怪不怪,毕竟已经知晓齐武夫是从小泡的珍贵药酒才有这么一个御寒内热的身体,羡慕不得,只得苦逼操蛋地一个人在水里折腾了将近十分钟,终于承受不住上了岸,赤膊着连着把一套热身八极拳路打了几遍,直到身子都干了才敢穿上衣服。整个身子却逐渐暖和起来,呼吸也顺畅一些,并不明显,但对于赵檀这种练家子而言却能感应的到。小喜,暗自告诉自己熬着性子,苦了身子和那杆枪也得坚持着每天和齐武夫晨跑晨泳,晚跑晚泳。

    赵檀坐在岸上看着岸边睡着的齐武夫,没有喊醒他的意思,眼前这个家伙,睡眠质量实在太差,能让他多睡一会便是一会。事实却是齐武夫发觉自己一觉在水里睡到正午时分而赵檀没有喊过他,险些一套连招将赵檀就地正…法,在这荒山野岭上演一场男人与男人的赤膊战争。好在理性告诉他该去找黄青鸾下棋了,一路长跑回去,这次没等赵檀,一气呵成,加速再加速,直到达到十一连的时候他自己都面色苍白气喘吁吁,更不要说才跑了一半路程大骂齐武夫是个忘恩负义东西的赵檀了。

    都是苦命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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