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说法很有说服力,可漆鼎早就习惯怀疑一切。
——他只是不相信会突然有个人不计后果的帮他。
会有人连命都不要,就为了替他铺平道路吗?
“去魏国探一探曹家是不是如曹凡人所说的那样吧。”漆鼎道。
曹凡人就算到了郑国,想做到他所说的那些事也绝非一日之功,在这之前,他有很多时间看清他到底是何目的。
“新年到来,大庆三日。”
这是摘星公主在商城的祭祀上所说的话。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商城的人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就见市场前多了数个巨大的鼎,鼎下堆柴,鼎中煮食。
只要是商城人,皆可在这三日内从此鼎中取食,火不熄,则食不绝。
也就是说,这三天大家可以尽情吃、尽情喝。
商城中的流民先是不相信会有这种好事,那鼎煮了一日,只有巡逻的城卫去取食。其他人根本不敢靠近。
结果夜里有人偷吃,到了早上,摘星公主的侍从发现鼎食已经空了,就让人重新注水,倒入谷米,再将火点上。第二天夜里去偷吃的人更多了,甚至他们还发现,城门卫明明看到他们了,却也不过来驱赶。
真的可以吃吗?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可以随意取食的最后一天,当公主的侍从再次来把谷米和水倒入鼎中煮沸时,几个流民小心翼翼的靠近,等在鼎旁。
侍从没有赶他们走。
他们就等啊等,等到鼎中的食物开始飘出香气来,他们走过来,想用手从鼎中挖出食物,被侍从拦住了。
流民立刻就想跑,侍从喊住他们说:“夜里食物都冷了,你们用手挖着吃没事,现在食物刚煮好,你们的手伸进去就烫熟了。”他说着拿出半只竹筒,从鼎中盛出一些食物,递给一个流民。
竹筒从中劈开,一劈两半,正好可以盛食。这是某个商人带来的,姜姬看到后突发奇想,觉得它可以代替碗,就用低等盐土换了很多给奴隶做碗。
流民捧着竹筒,一边看着侍从,一边大口大口的吞食,连烫都顾不上了,而他吃完后就跑了,好像很怕侍从去抓他。
可他跑远之后,发现去吃鼎食的人越来越多了,他就又跑回来了,一开始他躲在人群中,后来就发现那些大人根本不看他们,也不会数谁吃过了,谁没吃,只要有人去要,他们就给,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许把手伸到鼎中去挖汤吃。
他就安心的蹲在鼎的周围,吃啊吃,吃了一天的饭。他都不记得自己吃了多少东西,有一车了吧?他从没吃的这么饱过!
鼎中的食物一次次加满,除了流民,一些小商人也来取食,有了商人之后,商人们也开始往鼎中加谷米,甚至开始比赛谁加得多。
一直到午夜,市场前的鼎旁仍围满了人。
一个商人拿着自家的碗盛了鼎中的汤,站在夜风中喝着,浑身都暖洋洋的,他对旁边一个商人说:“早就听说摘星公主的鼎食,今日,我终于也吃到了。”
听说公主的鼎食是福气与慈悲的象征,里面是公主对百姓的祝福与祝愿,祝愿他们平安幸福,不挨饿受冻,太太平平。
吃了这个,今年一年都会被公主保佑,一定会财源广进,兴隆发达。
“今年还只是一个开始,明年来吃鼎食的人会更多,要准备更多的粮食。”姜姬说。
姜礼已经计算出了这三天总共花费了三万担谷米。
商城内花的并不多,前两天都没人敢试试,第三天才开始有人来吃鼎食,而且还有商人帮着加谷米。
倒是城外的二十个村庄吃了不少,他们已经习惯听公主的话了,公主说这三天随便吃,他们就真能一直守在鼎旁不停的吃,吃到吐都还要吃。
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三日过后,城中的流民想当公主的田奴,他们守在公主府附近,被城卫抓住后说想当田奴才来见公主的,他问过公主后,把这些人送到了村庄里。
而商人们的奴隶竟然也有逃跑的——他们想当公主的奴隶。
姜温都“笑纳”了,他把这些主动来投的奴隶收下,等商人来问“听说城门处抓了一些奴隶?”,姜温摇头“不曾听说”。
甚至一些小商人已经打算在此地安家落户,他们不想租房,开始向金碧馆打听房子能不能买下来?如果公主的房子不能买,能不能在城里买块地自己盖房子?
辽城当年的房子就不多。姜姬听说有商人想买地盖房子,就把那些偏远的地方划给了他们。
想盖多少就盖多少,随便盖。但是房子要符合商城的规划,一些标准必须要遵守,比如街道的宽度等等。
而金碧馆在收了一些钱之后开始点头卖地让商人盖房,其他的商人也纷纷而来,悄悄塞钱买地。
城中也多了许多的瓦匠、木匠、石匠等,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大批的木料、砖石被运到了商城。
商城的人,越来越多了。
第247章 奇云()
世界和平姜姬。
尸体沉重,她爬不出来,推不开,只能对着那个男孩嘶吼:“砍他的手!!砍他的身上!砍哪里都行!”
他马上明白这个女孩是在指挥那个男孩在他身上留下记号,她已经看出男孩不是他的对手,她让他留下记号,是为了日后报仇。
这让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他的任务是杀陶氏,人已经死了,他就不必再花力气去杀其他人,他现在就需要赶快离开这里。所以他重重击中了那个男孩后,转身跑了。
姜姬觉得世界变得更不真实了。
像一个恶梦。
远处传来呼喊声,很快,冯瑄与龚獠找到了他们。他们叫来了更多的人,这一片黑暗的旷野变得明亮起来。
但是太晚了。
太晚了。
姜姬与姜武被送了回去,冯瑄说会去找不知跑到哪里的姜谷、姜粟与姜旦也走了,龚獠陪着她,却一直往车外望,她猜,他是在等姜元派人来好一表忠心吧。
说不定还会哭得满脸泪?
小人。
姜姬让人把陶氏与姜武都放到车上。
她用一匹最美的布把陶氏盖上后,去看姜武。他刚才被那人打了好几下,头上更是重击了很多下,但奇特的是……那人明明手中有剑,却没有刺姜武。
她现在闭上眼睛,还能看到那个人精灵一般纤细灵活的动作,奔跑、跳跃。
这样的身形,太容易猜到是谁了。
她让姜武侧躺,垫高他的头。没有医生,这里的医生更像是祭师,与天地沟通。她只能凭自己浅薄的知识来帮姜武。
姜奔跑来了,气喘不休。奇怪,以前姜姬很在意他,现在却觉得他就是个陌生人。
陌生人更好。
她对姜奔轻声说:“我要去见爹爹,你送我过去。”
姜奔看看陶氏,看看姜武,有些茫然,“……什么?”他忽然往外跑,“我去找姜旦!”
“不用!”姜姬喊住他。
姜奔不明白,她说,“已经有人去找姜旦了,你送我过去。”
姜奔背着姜姬过去了,他似乎无法反抗此时的她。他看到车中的姜姬时,竟然觉得那是一个死人,惨白的脸,呆滞的眼神。那时,他以为车里的人都死了,姜武也死了。
姜元在车里与人谈话。姜奔把姜姬放到地上,为难的说:“爹说话时不让人进去。”
姜姬走近,扬声喊:“爹爹!”喊出这一声后,再喊就容易了。眼泪很轻易的就掉下来,她带着哭腔喊:“爹爹!”
喊完这一声后,她就低头捂住眼睛小声的哭,像个小孩子那样哭。
姜奔没见过这样的姜姬,他甚至没见过姜姬哭,他踌躇着走到车前,想开口叫,却又不敢。
哭了一会儿,姜姬听到有人出来了,她扬起头,那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他走近,姜奔就不由自主的退开了。这个男人温柔的对她笑着说,“女公子,某送你回去吧,你爹爹现在有事,不能见你。”他抱起姜姬,一路都没有说话。
不过姜姬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刚才车里没有怜奴。
回到车里,陶氏已经不见了,姜武还躺在原地,那匹布被人随意掀开放到一旁,姜姬大怒,见姜奔要走,喝止他,“站住!去把刚才随意进我车里的人抓过来!他弄污了我的布!”
姜奔此时也看到车内不见了陶氏,却听到姜姬不问陶氏先问布,既奇怪又愤怒,可又不敢反抗,因为姜姬的态度已经不同了,她对他就像对从人一样,周围却没什么人觉得不对。
龚獠正在与冯宾搭话,见姜姬发怒才赶紧过来,道:“女公子休怒,这布污了就不要了,某再送给女公子一百担。”
姜姬问他:“刚才是什么人胆敢进了我的车?叫过来!”
刚才来收拾残局的当然是冯家的人,冯宾不能不说话了,道:“女公子休怒,若是此人惹女公子生气,某回去就叫他来给女公子陪罪。”
姜姬一眼看到焦翁就在远处,喊道:“焦翁!!”
焦翁很快跑过来,“女公子有什么事叫某去做?”
“刚才有人进了我的车,把他抓来!”姜姬怒道,“我要杀了他!”
冯宾知道肯定跟布没关系,而是那具尸体。他还想再说,但焦翁已经应了一声,跑去抓人了,很快从人群中抓小鸡一样抓出来一个人,那人还要反抗,姜姬喊道:“死活不论!!”
焦翁立刻下了狠手,抓住这人往地上一掼,等这人摔晕了再拖过来。
冯宾惊怒交加,万万没想到姜姬竟如此暴虐。
焦翁将此人拖到姜姬车前,这人虽然摔得灰头土脸,却努力仰起头,“女公子好威风!”
姜姬不理他,对姜奔说,“你可敢砍下他的双手?”
冯宾本要说话,听到这句突然闭上了嘴。
那个被焦翁踩在地上的人听了以后稀里糊涂的,还要说话,焦翁已经举起了他的巨剑,“女公子要他的手?”
姜姬道:“他的手太脏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间,焦翁已经挥下巨剑!这人只觉双手一凉,一轻,跟着两只手腕就像被浇上滚油一样热烫起来!他的两只手已经被斩下来了!血正自两只断腕出喷涌而出!
姜奔往后退了一步。
这人惨叫起来。
可他却还能听到姜姬又说了一句话:“你把这车内的女人送到哪里去了?说出来,我就把你的舌头留下来。”
焦翁把巨剑放下,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匕,单膝跪下,伸手去扳这人的下巴。
这人吓得拼命把头往一旁扭,大喊道:“在河边!在河边!!我把她扔到河边去了!!”
扔到河边,就会有去饮水的野狼什么的把尸体吃掉。
姜姬让姜奔去挖坑,“给她做个坟吧。”
姜奔看到姜姬眼中的悲愤与眼泪,似乎又回到了他们一家人相依为命的时候,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此时,龚獠、冯宾也知道姜姬是想做什么了:她想安葬那个“夫人”。
可看姜元的意思,根本就没把那个女人当回事。
龚獠犹豫了一下,上前道:“公主,让我帮忙吧。”他当即就开始卜卦,要替陶氏找一处风水宝地立坟。
焦翁提着那个冯家从人,和姜奔去找陶氏了。
冯宾拂袖而去。
姜姬坐在车内,看着仍在昏迷中的姜武,轻轻把手放在他的鼻下,感觉到那急促、轻浅的扑在她手上的呼吸,她慢慢放松僵硬的后背,靠在了他毫无知觉的背上,轻轻哭了起来。
冯宾回到姜元那里后,有些忿忿不平,可他并不是个冲动的人。他仔细观察着姜元的神色,觉得他甚至还有一丝愉悦和轻松。
看来“夫人”果然是他杀的。
这个女人对他来说确实是个污点,但何必如此着急呢?大概是想在进莲花台前处置掉她吧,不然等回去之后,到底要不要让她当“夫人”呢?
现在没了“夫人”,那个男孩就不值一提了。如果其母是夫人,就算是农民家的女孩子,也算来历清白。现在人已经死了,说他是奴隶生的就是奴隶生的。
一直到天快亮时,冯宾才回到冯家的车里。冯甲已经醒了,披头散发的正在骂冯瑄。冯宾进来,满脸疲惫,对冯甲说:“要出发了,你去跟车,我要睡一觉。”再看冯瑄的剑放在一旁,上面还有血污,冯瑄的脚和衣服上也有草梗泥土,道:“你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
冯瑄正在喝汤,他要饿死了,此时放下碗,一抹嘴,笑道:“爹,你不是想要那小子的命吗?”
冯宾皱眉,坐下说:“你今晚去杀他了?在哪里?”
冯瑄道,“他趁夜杀了陶夫人,我恰好在那里,就追过去了。”
“人杀了?”冯宾道。
冯瑄摇头,“刺了他两剑,人叫跑了。”
“跑了,就不要管了。”冯宾道。
冯甲道,“今天怎么了?在大公子那里,出了什么意外?”
冯宾摇头,沉吟片刻,看向冯瑄:“……你观女公子,是何等样人?”
冯瑄放下碗,郑重道:“其心之高,可比山岳,其心之深,可比幽渊。”他沉思道,“我与她相处数月,其心性举止,或可称聪慧,却也无特异之处,但……”他看着冯宾道,“姜元与她相比,虽为父女,殊不及也!”
以前冯瑄这么说,冯宾与冯甲都不以为意。但今天,冯宾却信了。
他把姜姬刚才是如何处置那个从人,如何对姜奔、如何对焦翁,全都告诉了冯瑄与冯甲,叹道:“她当时要焦翁砍其双手……”陶夫人曾是姜元的女人,姜姬要砍那人的双手,可以说是在维护其父。这就堵住了冯宾的嘴,让他不能再维护那个从人。而手被砍掉后,那人自然而然就会相信她的威胁。
“姜奔从今之后,应该也会成为她的从人了。”冯宾道,“姜武刚刚受伤,她就立刻能把姜奔重新拢回来。这等心计,这等……令人心惊!”
冯甲都有些愣了,半晌才道:“……颇类其母。”
冯宾道,“如果当年永安公主能有女公子如今的能耐,现在留在凤凰台的就不是朝阳公主了!”
冯甲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说姜姬有这样的野心吗?
只有冯瑄,自己吃完饭,叫来从人侍候他更衣洗漱,再拿起仍沾着血渍的宝剑,又准备出去了。
冯宾叫住他:“你又要去她那里?不要去!”
冯瑄回头要说话,被冯甲拦住,说:“你去,我来劝你爹。”
冯瑄走远,听到冯甲在他后面对冯宾说:“你我都不喜冯营,怎么如今你却要学他吗?”
冯宾道:“如果女公子是个男儿,我绝不拦他!”
冯甲道,“她手中不是还有个姜旦吗?若姜旦长成后有她三分,也足够了。”
冯宾道:“若是她,你当姜旦能长大吗?”
冯瑄走在路上还在想冯宾的最后一句话。
会吗?
他想起之前他把姜旦送回去时,姜姬一夜没睡,双眼红肿,见到姜旦仍露出温柔的笑,伸手把他抱在怀里,哄他睡觉。姜旦问起陶夫人,姜姬轻声说:“她去给你煮汤了,睡吧。”
第248章 求官()
世界和平而冯家这几十年简直就是缩头乌龟!
——这是姜元从别人的话里意会出来的。
冯家除了不跪朝午王,别的事一样没少做。像已经断了传承的钟家,当年都能扛着不把家中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