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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义气得须发竖起,若是让他遇到此人,他决不介意大开杀戒。
张扬看到时间还早,先去青云峰之上探望了陈崇山,告诉他陈雪已经回来,目前因为生病,正在春阳自己的家里休息,张扬这样说并不是想让陈崇山担心,他知道陈崇山极其珍爱这个孙女儿,听说陈雪生病之后,陈崇山果然如坐针毡,当下就决定下山,前往张扬位于春阳的家里去探望自己的宝贝孙女儿。
张扬支走了陈崇山,也算是了却了一个牵挂,李信义将道观里仅有的一个小道童也支到山下买东西去了。
当天晚上七点,安语晨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青云竹海,她先去三叔的灵前上香。
安达文在大面上还算过得去,虚情假意地叫了几声姐姐。安语晨对这个堂弟的本来面目早已认得清清楚楚,她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灵棚。
张扬就站在竹林的入口处等着她,安语晨看到张扬,心中不由得一酸,这些日子以来的牵挂和委屈一股脑都涌上了心头,她扑入张扬的怀中,低声啜泣起来。
张大官人轻抚香肩道:“不哭,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
安语晨好不容易才止住哭声。
张扬掏出纸巾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我找人帮忙查过,最近这段时间并没有你爸的出入境记录,我看那个电话很可能是个骗局。”
安语晨道:“他们要得现金我都带来了,放在春阳某处。只要他们放了我爸,多少钱我都肯给他们。”安语晨心中仍然对父亲的生存抱有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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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不归路】(中)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不归路】(中)
张大官人却明白,安德铭身在清台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低声道:“吉人自有天相,李道长在紫霞观准备好了房间,让你晚上过去住。”
安语晨道:“我还是留在这里吧,三叔走后,我还没有为他守过一天夜。”
张扬向灵棚的方向望了一眼,却见几十名江湖人物正在安德渊的遗像前参拜,安达文跪在灵堂里,低眉俯首,不知这厮此时心里在琢磨什么?张大官人对安达文从来都没有好印象,安达文最近也算得上是流年不利,先是老婆跑了,现在老爹又死了,正应了一句老话,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安语晨道:“我在等绑匪的电话。”
张扬道:“这件事安达文知不知道?”
安语晨摇了摇头,她还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安达文。
张扬想了想,低声道:“不如将这件事告诉他。”张大官人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不仅仅是安语晨的事情,也是他们安家所有人的事情,有必要团结一切可能的力量,虽然他不待见安达文,可他也看出现在他们和安达文应该暂时在同一阵线上。当然张扬还有另外一种考虑,他并不认为安德铭真的会被人藏身在清台山中,有人只是故意设下了这个圈套,利用这次机会,将安家的子孙一网打尽。
安语晨道:“我去跟他谈!”
张扬道:“还是我去!”
此时老道士李信义因为牵挂安语晨又从山上寻了下来,安语晨和李信义说话的时候,张大官人向安达文走去。
安达文一直对张扬抱着视而不见的态度,看到张扬朝着自己走来,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他不愿意和张扬发生正面的接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在心底深处对张扬是有些忌惮的,虽然仇恨张扬,但是他却又不敢轻易招惹这个强大的对手,这种感觉非常矛盾。
张扬向他点了点头:“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安达文道:“对不起,我重孝在身,今天恐怕不方便。”
张扬道:“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他说完,转身向外面走去。
安达文望着他的背影,终于还是慢慢站起身来,跟着张扬的脚步来到了远离人群的半坡之上,从他们的位置可以看到陵园内已经聚集了四五十人,虽然天色已黑,仍然有人在陆续上来,张扬道:“你大伯失踪的事情你有没有关注过?”
安达文很不习惯张扬跟自己说话的语气,居高临下,仿佛想要教训自己的架势。安达文道:“我们安家的事情,你倒是很关心啊。”
张扬道:我关心的是小妖!““那你去跟她说啊!”安达文冷冷望着张扬。
张扬道:“她这次匆忙赶来是因为接到了绑匪的电话。”
安达文愣了一下,这才暂时收起了对张扬的敌意。
张扬道:“绑匪让她准备一千万,说把你大伯就藏在这清台山。”
安达文皱了皱眉头,心头又生出不满,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堂姐不先对自己说?看来在她心中只有张扬一个人可以信得过。不过他很快就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件事上,低声道:“不可能,我大伯是在香港失踪的,绑匪不可能将他绑来这里,做这种舍近求远的事情根本不合逻辑。”
张扬道:“你大伯和你父亲几乎在同时遭遇意外,现在又把你们同时吸引到这里来,有没有感觉这件事很不对头?”
安达文咬了咬嘴唇,他不得不承认张扬所说的事情非常重要,他意识到眼前的一切很可能是个圈套,有人试图利用这个机会对他们发起攻击:“你还知道什么?”
张大官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目光望着灵棚的方向:“来了不少人,这些人难道都是你爸生前的朋友?”
安达文道:“我可以保证葬礼的安全。”
张扬道:“我只在乎小妖的安全!”
安达文道:“你认为这是一个圈套?”
张扬淡然笑了笑:“当年安德恒是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安达文不知张扬的这句哈是什么意思,冷冷望着他。
张扬道:“你有没有亲眼看到他的尸首?如果没有,你又怎能断定他一定就死了?”
安达文从心底冒出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张扬的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明确,他在提醒自己,安德恒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些天以来,安达文一直将杀死父亲最大的嫌疑锁定在薛世纶的身上,张扬的这句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安达文道:“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
张扬道:“我认识你已经有不少年了,对你还算有些了解,你这个人的确有些小聪明,可是在大事上却看不明白,你和你爸仇人无数,可是你大伯生平却没多少敌人,他生性淡泊,与世无争,可什么人会对他下手?如果是你们的仇人,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你们报仇,而要牵连无辜呢?”
安达文虽然感觉张扬的话非常刺耳,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
张扬道:“本来我还无法确定,可是今天这个所谓的绑匪又利用虚假消息将小妖骗来,这样看来他和你们安家肯定是又不共戴天的大仇了,这样的人屈指可数,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想到安德恒了吧?”
安达文道:“不可能,他已经死了!”
张扬道:“没看到的事情,就没资格下结论。你之所以没有考虑到,是因为你和你的父亲都一样,太自私,只关注自己的利益,根本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所以当你们遇到麻烦的时候,首先考虑的只是你们接触范围内的事情,而不会从全局考虑,安达文,过了这么多年,你的眼界还像过去一样狭隘。”
安达文道:“用不着你对我指手画脚。”
张扬道:“如果不是因为小妖,我才懒得管你,这次你父亲的葬礼,来了这么多人,这些人中到底有多少可信,你比我应该清楚,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小妖的安全。”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不归路】(下)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不归路】(下)
张扬对这帮前来吊唁的江湖人物缺乏信任,提醒安达文,并不是出于对他的关心,而是要让他严把这道关,以免其中混入危险人物,安达文的死活张扬才不会在乎。
回到安语晨身边,看到老道士还在那里嘘寒问暖,不由得露出会心一笑,老道士对这个孙女还真是疼爱。
安语晨看到他回来,迎了过来:“说过了?”
张扬点了点头道:“他应该懂得怎么做!”
安语晨忧心忡忡道:“绑匪直到现在也没打电话过来。”
张扬道:“依我看,他们将伯父劫持到这里藏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许只是一个恶作剧罢了。”
安语晨叹了口气,轻声道:“明天就是我叔叔下葬之日,今晚我还是留下为他守灵吧。”
张扬道:“我陪你!”
当晚安语晨就在灵堂内守灵,张扬就在灵堂外坐着,目光不离安语晨左右。
老道士也没回去睡,借着超度之名在灵堂内咿咿呀呀,他也不想再有安家人遭遇噩运。
安达文自从和张扬谈过那番话之后,也变得谨慎了许多,他悄悄让心腹手下严查前来吊唁的宾客,不许任何人携带武器。从初步的情况来看,暂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安达文为人多疑,他又开始怀疑张扬所说的未必是事实。
凌晨一点,安语晨将香烛续上。安达文道:“姐,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
安语晨看到还有十多名江湖人物陪同安达文守着,她满腹心事,再看到自己如果不回去休息,张扬和老道士也在那里陪着,当下点了点头道:“阿文,我先回去,明天我一早就过来。”
安达文道:“不急,明天傍晚时分方才下葬呢!”望着安语晨和张扬一起跟着老道士返回紫霞观。安达文皱了皱眉头。向一旁的亲信大耳东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灵堂,安达文抽出一支香烟,大耳东慌忙上前为他点燃。
安达文抽了口烟,吐出一团烟雾,低声道:“有没有查到点什么?”
大耳东恭敬道:“文哥,我们已经发出江湖追缉令,只要能提供安德恒的具体线索悬赏五十万。能够杀死他并献上人头赏五百万。”
安达文冷冷道:“那就是说你根本没有查到和他相关的任何消息?”
大耳东面露为难之色:“安德恒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就算当年是诈死,可这么多年谁也没有关注过他的行踪,他也已经斩断了过去所有一切的联系,想要找到他,只怕没那么容易。”
安达文道:“明天还会有不少人过来。无论他所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大耳东道:“文哥放心,我已经临时调拨了不少人手过来。”
安达文道:“这里是大陆不是香港,做事还是不要太高调的好,万一引起警方注意,岂不是增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还有,这次前来的人中有不少是我爸生前的朋友。在台湾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如果表现得太过戒备,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反感。”
大耳东道:“还是文哥考虑的周全。”
安达文道:“那个牛鼻子老道非常古怪。每次我们安家出事的时候,他总是表现的特别热心,我爷爷死的时候,他也在场,临终前还专门把他叫了进去,帮我查查他的底,看看他和我们安家究竟有什么关系。”
大耳东道:“已经事先安排在紫霞观里布置了窃听器。”
安达文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姐说我大伯被绑匪劫持了,说就藏匿在这清台山。”
大耳东低声道:“文哥,我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在香港失踪,就算是被人劫持,想要运送到大陆来必然要经过重重关口,难道大陆的海关都是摆设吗?一个大活人被运进来都没有任何的记录?”
安达文道:“也许是偷渡。”
大耳东摇了摇头道:“现在已经不像过去了,大陆海监无论是装备还是人力都跻身世界一流水准,偷渡哪有那么容易,花费这么大的功夫,还不如将人杀了,把骨灰运过来简单。”说完他又意识到这句话对安德铭有些不敬,吓得低下头去:“文哥,我只是随口一说,您千万别见怪。”
安达文叹了口气道:“如果你是劫匪,你也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照我看我大伯很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大耳东道:“这些绑匪难道真的是为了钱?”
安达文道:“如果你是绑匪你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对我姐不利呢?”
大耳东一怔,他有些不明白安达文的意思。
安达文又道:“如果我姐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一定都是绑匪所为,你说是不是?别人不会怀疑到我身上对不对?”
大耳东此时方才明白,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安达文竟然要借着这个机会对自己的堂姐下手,这位老大心肠还真是够黑!
安达文道:“明天,刀头和猎户会过来,你只需要配合他们的行动就行。”安达文抬头望着紫霞观的方向,无论这次有没有绑匪出现,他都不会让张扬活着离开,至于安语晨,她或许还可以多活一段时间,毕竟爷爷留下的一笔巨额财产仍然去向不明。想起爷爷,安达文不由得恨得牙根痒痒,老东西,当初为安家力挽狂澜的明明是自己,可他竟然
对安语晨来说这是个难眠之夜,事实上最近她休息的都很不好,张扬怜惜她最近辛苦,悄悄点了她的昏睡穴,让她能好好休息一下。
掩上房门来到紫霞观的院落中,老道士仍然站在外面,看到张扬出来,关切道:“睡了没有?”
张扬点了点头道:“我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好好睡一会儿。”
老道士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命太苦。”
张扬道:“我看安德铭很可能遇难了。”
李信义抬头仰望乌沉沉的夜空,天空中阴云密布遮住了月,也遮住星,老道士的心头也如同蒙上了浓重的阴霾,李信义低声道:“我大哥弃恶从善,我在老君面前诵了一辈子的经。行了一辈子的善。可这仍然无法抵消我们安家的罪孽吗?上天如果要报应,为什么不报应在我们这些老家伙身上,为什么要折磨安家的子孙呢?”老道士说到这里,难以控制心中的悲伤,不由得潸然泪下。
张扬道:“道长,您也不必太过伤心,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上天绝不会报应在小妖的身上。”
李信义道:“张扬,我跟你说过的那串数字你有没有跟她说过?”
张大官人拍了拍后脑勺道:“道长,您要是不说我险些给忘了!”
老道士不由得嗔怪道:“你这小子,当初我大哥交代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忘了呢?”
张扬道:“最近事儿太多,小妖此次过来哪有心情听这些。等明儿我抽空跟她说。”说到这里,他笑道:“道长,我看不如您把实情全都跟她说了吧,让小妖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爷爷,想必她一定开心。”
老道士摇了摇头道:“出家之人哪能再留恋这些俗世间的亲情,她平安就好,我别无所求。”
张扬道:“安达文那小子心机很深,您老也要多多留意这小子。这两天您没少去灵棚那边。万一他对您生出疑心,恐怕就会有些麻烦。”
老道士叹了口气道:“德渊怎么也是我侄子。我去帮忙超度,略表寸心,再说我一个出家人做这种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他有什么好怀疑的?”
张扬道:“你那个孙子,光明正大他不会,可阴谋诡计却是他的强项,得了,我也不在你面前搬弄你们安家人的是非,总之你还是小心为妙。”
老道士道:“听人劝吃饱饭,大不了我明儿不露面就是。”
安语晨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了,她洗漱之后匆匆出门,却看到张扬和老道士两人正在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