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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他们主动同意变法,真不啻于是虎口拔牙。
这一次的奴隶造反,处理好了,未尝不是一个契机。
“芳菲,明日议政,你和我一起参加,好么?”
她盯着弘文帝的目光,想从他眼里看出多少的真意。
“芳菲,你知道,我从未真正避忌过你。从来没有!”
那是生命里非常重要的一个女人,生生死死,牵牵绊绊,自己的一切,几乎都是和她联系在一起的。如何的负气,如何的为难,如何的嘲讽,如何的吵闹……却从未真正的猜忌,离心离德。
对她的信任,当然胜过所有的大臣。
更何况,彼时,如此的亲近——她是自己儿子的母亲,这世界上,血脉相连的唯一之人了。
芳菲终于点头。
本着一颗母亲的心,儿子的路,她也希望今后是一帆风顺,而非坎坎坷坷。
亲密的危险8
本着一颗母亲的心,儿子的路,她也希望今后是一帆风顺,而非坎坎坷坷。如果弘文帝今生只得这一个儿子,除了自己,谁还能帮他呢?
他看到她点头。心里豁然开朗,一如吃了一剂大补药,精神好了一百倍,站起来,几乎要搂着她,狠狠地亲一下。
但是,终究还是不敢,笑眯眯的:“芳菲,明日见。你和宏儿晚安。”
出去的时候,脚步那么轻快,北武当的月光,明媚地洒在他的龙袍上。他步履轻盈,几乎如幼稚的少年一般,要蹦蹦跳跳起来。
两名太监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不明白早上还愁眉苦脸的弘文帝,到了晚上,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健康,精神,仿佛吃下了什么灵丹妙药。
第二日,芳菲一如既往地早起。
刚穿戴好,便听得通报,弘文帝急切地进来,满面的喜色:“太后,你已经准备好了?我来接你。”
怀着一种急切的心情,一如某一种神奇的力量——重新开始的力量,仿佛自己和她,正在牵手走过一段艰难的岁月。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心,到此方才真正感觉到贴近,甚至比之当初在太子府的时候,更加贴近。
“宏儿呢?”
“宏儿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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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孩子就要多多睡觉,睡得越多,长大后,脑子才越是聪明。”
儿子,她,无论什么都是好的,如意的。
他亲自奉撵,很慎重其事的,将她请到玄武宫。
玄武宫的正殿,威威赫赫,群臣三跪九叩,大礼行毕,赫然见到冯太后列坐旁听,都很意外。
弘文帝镇定自若:“太后素来有大计,这一次的奴隶造反,大家莫衷一是,所以,朕请了太后出来,帮着判断。各位有什么话,不妨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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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的危险9
自从上一次芳菲火殉先帝未遂,又计除乙浑之后,大家对她,已经产生了一种心理上的尊崇和敬畏,赫然超脱于一般女人之上。现在,弘文帝都开口了,而且在位了,又只是旁听,倒也无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尤其是一帮子汉臣,乙浑除掉之后,无不指望冯太后出来,对弘文帝施加强大的影响,真正改变北国的政治格局,不料,期望越高,失望越大,那之后,冯太后迅速沉寂,没有任何的音讯,到得后来,便整日带一个小孩子,形如一般妇人。
她已经是汉人文臣的唯一一点指望了,她都如此,其他人还有什么办法?
现在,终于见她站出来,而且是弘文帝亲自请了,以如此隆重的方式,无不欣喜热狂。
弘文帝开口:“各位爱卿,你们有什么办法退敌?”
李大将军先开口:“老臣以为,对于这些奴隶,不宜采用镇压。他们是因为没有土地,吃不饱穿不暖,无以为生,才揭竿而起。只要分给他们土地,他们自然会相安无事,当务之急,我们不是镇压,而是应该采取其他的措施……”
礼部尚书王肃也道:“臣同意李大将军的看法。我们要改变的是土地政策,不然,镇压了一个葛强,还会有下一个葛强,国家的兵力,不可能永远陷在内战的泥潭里。现在,我们可以出动二十万,三十万的军队,可是以后呢?不可能每一次都这样大规模地杀下去,自己的国库耗空了,如何抵挡外敌的侵袭?……”
掌握军权的源贺冷笑一声,根本不把王肃放在眼里,自动过滤了他的发言,只看着李俊峰:“李将军,你人老了,胆小了。”
李将军怒道:“你说什么?”
“你以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们都很佩服你,当时的你,不愧为我们北国第一大英雄。但是,现在你不是了……现在你老了,胆小如鼠了。再也不是过去那个英雄了……”
亲密的危险10
鲜卑贵族们都笑起来。
汉臣听得他如此诋毁李将军,王肃大怒:“源贺,你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如此讥讽李将军?他立下的功劳,可比你多太多了。”
“李将军是我们的重臣,他打仗的时候,你们还在裸奔呢!”
源贺十分傲慢:“那是过去,现在,英雄老了,就不要不服气。”
美人英雄,不许人间见白头,人人都怕老。
鲜卑贵族们纷纷附和:“是啊,李将军老了,不好上战场了,但是,我们不怕,我们还没老……”
“我们鲜卑人,纵然老了,也是老当益壮……”
“汉人就是这样,喊得凶,行动的时候却脓包得很。口口声声瞧不起五胡,但是,当时流行着什么段子来着?匈奴人是想打谁就打谁,鲜卑人是谁打我我就打谁,羯族人是谁骂我我就打谁,而汉族人,是谁打我我就骂谁……”
“哈哈哈,说得好,汉人就这样,永远喜欢耍嘴皮子功夫,真刀真枪的时候,就银样蜡枪头了。说话的巨人,动手的矮子……”
……
众人吵得一塌糊涂,汉臣文士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芳菲在一旁只是静静地看,静静地听。
名义上她是通灵道长的侄女,当然是名副其实的汉人,但是,这干鲜卑大臣在嘲笑的时候,可是丝毫也没有给她留下情面。
好一会儿,忽然想起太后似的,最老的东阳王重重地咳嗽一声。
群臣还在纷纷攘攘,弘文帝一挥手:“大家不要再争了,还是回到正题上,到底如何退敌?”
源贺满不在乎,转向王肃:“王肃,刚才你闹得最凶,若是给你军马,你需要多少人可以打败葛强?”
王肃怒道:“若是轮到为国捐躯,王肃自然不会后退。纵然并非武将,但也愿意率领五十万兵马,和葛强决一死战。”
亲密的危险11
源贺哈哈大笑:“五十万军马?你好大口气,我们北国总共才一百万大军,一下就被你耗费了五十万,若是失败了,岂不是大家都完了?”
王肃一时语塞,毕竟是文臣,还没有大规模单独出兵作战的经验。
弘文帝问:“源贺,你说,要是你出兵,多少兵马可以取胜?”
“回皇上,葛强一介土匪,不过泥腿子出身,莽夫而已,他能成得了什么气候?我率七千人马,保证击溃葛强。”
一干汉臣,哗然色变。
王肃的脸色更是难看。刚刚自己说要率领五十万大军出征,还一点把握都没有,如今,源贺只要区区七千兵马,而且,大言不惭地,就要打败葛强。
他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一名汉臣问:“源贺,你可不是吹大气?”
源贺轻蔑地看他一眼:“你们办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们鲜卑人也办不到。想当年,我们的祖先,可是只凭区区五百兵马起家的,如今,还不是坐拥了整个北中国的全部江山?我们的领土面积,比南朝还大得多呢!”
弘文帝急忙问:“源贺,你真有把握?”
“当然。”
“快说说你的计划。”
源贺胸有成竹:“皇上,请听臣分析。葛强虽然号称百十万大军,可都是些没有经过训练的乌合之众,泥腿子,而非是有作战能力的正规军。臣要战胜他们,只需要三招。”
“哪三招?”
“第一招,诱惑敌人。臣到达前线时,先不正面作战,而是率军冲击,腾起巨大烟尘,给敌人以百万大军压境的错觉,先从心理上震慑他们;第二招,擒贼先擒王,奴隶们没有经过训练,不懂得排兵布阵,营帐的守备,自然不会十分坚固。臣率领全部主力,到时猛攻葛强营帐,只要先捉住了葛强,其他人自然树倒猢狲散,失去战斗力;
亲密的危险12
“…………第三招,虚张声势。一旦抓了葛强,就发布通告,假装说要分给奴隶们土地。奴隶们早饭为的就是土地,只要得到了土地,自然就不会再闹事。待镇压他们之后,立即让地方官逐层下去,一一抓捕这些匪首,自然不用分土地给他们。”
弘文帝大喜:“好,妙计,果真是妙计。”
他看一眼冯太后,冯太后也点了点头:“源贺此计果然高明。”
源贺听得皇帝和太后盛赞,更是气焰高涨,不可一世。
“臣一定不辜负陛下和太后的厚望。”
弘文帝道:“源贺,就辛苦你了。你马上率兵出征。”
源贺十分得意,瞟了王肃一眼:“陛下,汉臣最是牙尖嘴利,只知道空口白话,纸上谈兵,但是,临上阵时,却百无一用,请陛下肃清身边的奸佞之臣。”
陆泰等人也赶紧道:“王肃等人,在出兵之前,先动摇军心,诋毁大臣,其心可诛。”
弘文帝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后,他深知,这些汉臣,都是父皇生前欣赏的,太后也是欣赏的。如今,双方争执不休,又指望着鲜卑大臣立功厮杀,保家卫国,一时,倒颇有些踌躇。
他看向冯太后,冯太后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反对和赞成,意思是,他随便看着办。
他略作权衡,淡淡道:“王肃动摇军心,本来按律当斩,但是,出兵在即,杀将不祥。源贺,待你得胜归来,朕再处罚他们,并且在曹家沟的真武广场,为你举行盛大的庆功仪式。”
“多谢陛下。”
鲜卑望族们无不兴高采烈。
王肃、高闾、李奕等汉臣却无不低下头去,十分失望。
弘文帝如此裁决,冯太后竟然也没有帮他们说一句话。如此下去,汉臣还能有什么地位?
芳菲故意对王肃等人的失望视而不见,也没有给予任何的安慰。
亲密的危险13
芳菲故意对王肃等人的失望视而不见,也没有给予任何的安慰。
群臣退去,只剩下弘文帝和冯太后。冯太后站起来,走了一圈,心里一遍一遍地权衡今日之形势,才深深地发现,弘文帝登基这几年,鲜卑贵族的权势,是日益扩大,而且,弘文帝本人,长年累月,被这些人所包围,所受到鲜卑族的影响,有多么深刻了。
难怪当日通灵道长和李奕等,如此忧心忡忡的劝说不休。
他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甚至于她,都隐隐不安起来。
“太后,你是不是对朕今日的处罚很不满意?”
她摇摇头,淡淡道:“没有。等源贺胜利回来后再说吧。”
弘文帝见她要走,急忙追上去:“太后……”
“皇上,你还有什么事情?”
“太后,你要是有什么建议,朕会答应的。你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会答应。”
“不,我现在没有任何看法。陛下,你今天处理得很好。”
的确,换了自己,今日必然也是如此。
情势比人强。
弘文帝很少见到她如此和颜悦色,心里泛起一股暖意,“你说,源贺会不会取胜?”
“如果不出意外,源贺一定能凯旋而归。”
弘文帝大是高兴,看看时间,已经快到晌午了,赶紧道:“朕今日想去陪宏儿用午膳。”
芳菲点点头:“好吧。”
她欣然同意,弘文帝更是高兴,立刻随她来到慈宁宫。但觉今日事事顺心,仿佛天大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宫女们带着小太子在广场上玩耍,小家伙踉跄地走路,看到一只云雀停在草地上,就兴高采烈地扑上去追逐。走得太急,摔倒在草地上,宫女们跑去抱他,他却挥手,也不哭,咯咯地只是笑。这孩子,仿佛人生里全是欢笑,从来不知忧愁。
亲密的危险14
弘文帝见了儿子,真是天大的烦劳都抛在了脑后,拍着手:“宏儿,叫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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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父皇……”小孩子笑着扑过来,倒在他的怀里,那么亲昵地抱住他的脖子,“父皇,抱抱,父皇,抱抱……”这时,又看到了芳菲,立即就不要父皇抱了,转了方向,“太后……太后抱抱……”
弘文帝乐得哈哈大笑:“宏儿真乖。今天,父皇一直陪着你和太后,宏儿,你开不开心啊?想要什么小玩意,父皇都给你做。”
因为弘文帝昨日感冒,所以,今天的菜肴都很清淡。小孩子吃了点东西,只是在一边高兴地摇着拨浪鼓,玩累了,躺在小椅子上睡着了。
四周那么安静。两人端了碗,相对无言。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习惯,弘文帝夹了一块白水煮鸡肉放在芳菲碗里:“芳菲,吃吧。”
她端了碗:“皇上,今日李将军的话其实很有道理。”
“你怎么看?”
“今天,源贺的话启发了我。尤其是他最后一计,为了欺骗奴隶,瞒天过海,釜底抽薪。可见,他们也知道,奴隶们闹事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失去了土地。鲜卑贵族们全部明白这个道理,却坚决不同意土地变法,这是为什么?众所周知,现在,他们掌握了大量的奴隶,当作自己的私产,奴隶创造的财富,全部归他们自己私有。就因为他们深知,一变法,他们的权利就小了,获利就少了,可是,变法了,国家却更稳定,更富裕了,我的意见是,要真正考虑这个大问题,彻底解决奴隶造反的问题,就要从土地上着手,变法,要当成北国的一项大政方针,而非是欺骗奴隶的权宜之计。”
弘文帝听得非常认真,频频点头:“的确是这样。等源贺回来再说吧。”
芳菲咬了一口鸡肉,心想,自己以这样的立场劝说,他倒听得进去一二。以后呢?或者换了一个态度呢/?他是否还能如今日一般?
三年之约1
芳菲咬了一口鸡肉,心想,自己以这样的立场劝说,他倒听得进去一二。以后呢?或者换了一个态度呢?他是否还能如今日一般?
这时,弘文帝已经放下了碗筷,看着她,眼神十分奇特,激动,热切,又似完全不能压抑:“芳菲,你一直要在我身边帮我。你在我身边,无论做什么我都很有劲。”
芳菲心里颇不是滋味,纵然要撇清,也没有办法。
弘文帝已经伸手抱起了儿子,小孩子困了,手一松,拨浪鼓掉在地上,敲得咚咚咚的。“宏儿困了,去就寝了。来,父王抱你去。”
侍女们一排地守在门口,见弘文帝亲自抱了儿子到房间里,虽然一个个都觉得奇怪,不合规矩,但是,谁又能说什么?
安顿好儿子,听到小孩子香甜的呼吸声,弘文帝坐了一会儿,转身见芳菲站在门口。她的房间和孩子的房间是连在一起的。
做了母亲的人才明白那样的心情,纵然是皇帝之家,但是,在北武当,规矩没那么森严,她一如一个普通的女人,什么都放心不下,总是把孩子放在自己的视野里面。
晚上渴了,饿了,醒了,都一清二楚。
“芳菲,儿子睡在你房间里,晚上吵闹,你会不会睡不着?”
她摇头:“宏儿很乖,从不吵吵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