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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疯了，否则怎么会找个普通人类当配偶？几百年的寿命难不成要抱着遗像过吗？”
殷珞一时噎住，不知怎么有些气愤。她自认为自己条件不错，青春貌美，和殷宸彦很是般配，怎么从莫二嫂嘴里说出来，就那么那么委屈殷宸彦了呢？
什么叫抱着遗像过？活得长了不起吗？她都没嫌弃他的职业高危
殷珞小脸一沉，也顾不上害怕了，冷冷说道：“我脖子上还挂着他送我的定情信物，你爱信不信。”
莫二嫂微微愣了下，随即目光落在殷珞的颈间。
那里确实有条精致的项链，不过只露出半截，吊坠部分被隐藏在衣领里。
殷珞伸手捏住项链，轻轻一拉，便将里面的吊坠拉出来——
一枚小拇指粗长的白色獠牙。
莫二嫂眯起眼睛看了会儿，面上突然一笑，“还真是犭也狼的东西。”
她直起身体，只听嘎嘣嘎嘣几声细微响声，莫二嫂的腿脚已经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蛇信子也收了回去，只是脖子好像刚才扭过头了，现在有些不舒服，便伸手揉了揉。
她一边揉，一边笑着对殷珞和夏夕露说，“刚才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唉，你们真的吓坏我了，我还以为要穿帮了呢，搞半天，原来是自己人啊。”
殷珞心里那叫一个无语！
到底谁吓谁啊？！
这边的莫二嫂已经朝她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姬姝，耎蛇族，你们可以和福晓一样叫我二嫂，也可以叫我姝姐。”
第178章 因为会寂寞（）
耎蛇，是什么蛇？
眼下也不好多问，殷珞和夏夕露赶紧轮番和莫二嫂握了下手。
这就算和解了。
两人的手因为出汗都是黏湿一片，莫二嫂与她们轻轻握过，抽回手，心知肚明她们被吓得不轻。
“我不能喝酒，平时滴酒不沾的，酒精会让我失控兽化。”她如此解释着，捂着嘴羞涩一笑，“尤其是舌头，总是管不住它，呵呵。”
殷珞：“”
夏夕露：“”
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夏夕露默了默，试探着道：“我看大家都醉得不轻，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得把人送回去。”
就算是和解了，夏夕露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实在是，心理阴影太深刻。
殷珞大约知道夏夕露的想法，也不戳破，默着没做声。
莫二嫂却说：“这么多人你怎么送得过来，酒店里有休息用的客房，先把他们带去房间休息吧，睡一晚上就没事了。”
恢复人形的莫二嫂，说话细声细语，温柔娴淑。
可是刚才她吐信子的模样实在太过震撼，以致于殷珞和夏夕露只觉得现在她的模样十分违和
不敢表现出抵触，怕惹得人家心生不快，夏夕露僵笑着说了声好。
三人拉的拉，扶的扶，又叫来几个酒店服务生，总算是把屋里这几个烂醉如泥的人弄进房间里休息。
夏夕露无论如何也不想留宿在这里，和莫二嫂、殷珞道了别，就匆匆离开了。
看样子，她是要回家好好平复一下心情
莫二嫂也没拦她，只是在她走的时候，二嫂幽幽的看了一眼殷珞。
殷珞怕这位二嫂又疑心病，连忙说：“夕露姐知道分寸，不会乱说的。”
莫二嫂笑了笑，“我不担心她，如果她真的说出去，犭也狼族的人首先就会对付她。”
殷珞有些意外，“二嫂，你和犭也狼族很熟吗？”
“没接触过。”莫二嫂很干脆的摇了摇头，“不过多少有所耳闻，犭也狼不像我们耎蛇习性独居，他们是族群生活，一旦暴露，就会祸及整个族群，所以如果有人想要走漏风声，不用我出手，犭也狼的手段只会比我更加狠辣。”
她说罢，意味犹深的看了殷珞一眼，那眼神仿佛在探究殷珞对犭也狼的了解究竟有多少。
对于殷珞配偶的身份，莫二嫂仍旧是半信半疑的。
但是有一点，她不得不顾忌，那就是犭也狼的配偶，一旦选定就会忠其一世。他们很看重自己的配偶，所以她不能动殷珞，哪怕殷珞很有可能是在说谎，她也要谨慎对待任何微小的可能性。
她可不想因此招惹上任何一只犭也狼。
殷珞现在已经彻底放松了。
只要莫二嫂刚才没杀她，她就有把握劝服莫二嫂永远不杀她。
不过还真是缘分
妖兽族，许多人一辈子也未必遇见一个，她居然能认识两个
殷珞瞅着身边的美艳女人，试探着问道：“二嫂，你们妖兽族寿命有多长？”
莫二嫂正拿着西瓜汁一杯一杯往肚里灌，闻言动作一顿，回道：“这个嘛每个种族都不一样的，短的三五百年，长的几千年也不一定反正都比你们人类长寿就是了。”
殷珞汗，“二嫂啊犭也狼族，一般能活多少年？”
“六七百年吧，算不上长寿，跟我们耎蛇族比差得远了。”莫二嫂正想得意，忽然想起人家犭也狼族比耎蛇族规模壮大多了，耎蛇族就剩自己这一条，就算活得长又有个屁用啊？还不是坐等灭族的命！
莫二嫂斜睨一眼殷珞，“你问这个做什么？怎么，担心你的男人活太长？”
殷珞脸微微一红，略有点尴尬，“二嫂不担心吗？毕竟寿命是个很现实的问题，肯定会有所考虑吧？”
莫二嫂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我活得比较久，当然会一直陪着他啊，等他不在了，我再离开。”
殷珞却怔住，没想到对方这么洒脱，“离开？”
“嗯。”莫二嫂点点头，翘着唇瓣说，“可能会缅怀一段时间，等记忆慢慢淡了，再找个人嫁了”
殷珞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能相信。
她实在接受不了，感情是说放就能放的吗？记忆会慢慢变淡吗？会忘记那个人？
此时此刻，殷珞不由得庆幸自己是短寿的那个，因为她绝对接受不了自己眼睁睁看着殷宸彦一点点衰老，病弱，直至死亡，而她却还要忍受岁月的寂寞和思念的折磨。
殷珞转念又想，莫二嫂这样做也许并非因为无情，就好像犭也狼族的青壮年有每年一次的兽化期，如果没有配偶，会很难熬。
那么耎蛇族
殷珞问：“嫁人，是为了度过兽化期吗？”
莫二嫂噗嗤一笑，摆摆手，“你是说发情期吧，哈哈哈！我们耎蛇可不像犭也狼那么发疯，即使发情期也只是食欲不振罢了，不过耎蛇族每隔百八十年就要换皮一次，换皮期间必须一直维持蛇形态，直到换皮结束噢，我们每换过一次皮，长相都会稍微有所改变，会越变越美哦！”
殷珞听了越发不解，“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嫁给别的人？”
莫二嫂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回答道：“因为会寂寞啊。”
莫二嫂回答得这么坦然，反倒使殷珞生出一丝难堪
这又不是古代，女人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丈夫死了，寡妇另嫁是理所当然的事啊，可是可是殷珞只要代入自己去想这件事就感到分外的难以接受！
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和殷宸彦以外的男人一起结婚生活！
除了殷宸彦，她再也不想嫁给任何人！
这时，她听到莫二嫂轻柔细语的声音传来：“我们耎蛇最长能活一千二百年，而我的丈夫，我遇到他时他已经二十岁，就算他能活一百岁，也只能陪我八十年而已，剩下的那么长的时光如果全靠我一个人捱，那样，太苦了”
殷珞着急的问：“可、可是你们还有孩子啊，你不管自己的孩子了？”
莫二嫂奇怪的看她一眼，“你在说什么？人族和妖兽族根本不可能生出后代啊。”
第179章 不能生育的雌性（）
殷珞立时怔住，脸上的血色尽褪。
人族和妖兽族，根本不可能生出后代
不可能
生出后代
“为什么”她失神的喃喃道。
莫二嫂却觉得她的反应很奇怪，“什么为什么？人族和妖兽族，不同的两个种族，怎么可能生出孩子？就好比我们耎蛇，如果和犭也狼在一起，那生出来的到底是蛇还是狼？还是半狼半蛇？多荒谬啊！鸡和鸭，虎和狮，就算再怎么相似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物种，更何况人族和妖兽族相差何止千里”
“可是”殷珞抬头看她，“你你不是有”
“你是说我那两个儿子？”莫二嫂几乎立刻就猜到殷珞心里想的，她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向殷珞解释道，“找代孕啊，你们人类不是流行这个吗？只要找个和自己容貌相似的女人，出点钱，等孩子出生之后再抱回来养，不过这办法不适用你们的情况，除非你们能找到雌性犭也狼”
殷珞愣愣站在原地，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莫二嫂不由得暗想这妹子真傻，竟然想要给犭也狼生孩子，难道没人告诉过她吗？那还是真怪可怜的
希望她对做母亲这件事不要有太大的执念，否则就只能注定失望了，因为被犭也狼定下的女人，这辈子都别想逃走，而犭也狼，是没办法让普通人类怀上孩子的
“你没事吧？”莫二嫂好心出声问道。只要殷珞不会暴露她的身份，莫二嫂对殷珞就没有敌意，反而因为共同知道妖兽族的秘密，而生出几分亲近。
“没事谢谢你，二嫂。”殷珞苦笑，“我就是心里有点乱。”
莫二嫂叹了口气，“实在想要孩子不如和你家那位商量商量，你们领养一个吧。”
殷珞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她的目光落在光洁如新的地板砖上，显得茫然又失落，“这个，以后再说吧二嫂，我先回去了。”
“你有司机吗？要不要我安排车子送你？”
“不用了，我家的司机就在楼下”
殷珞告别莫家二嫂，离开了江月楼。
刚走出大门，外面一阵夜风吹来，混沌的大脑顿时清明了几分。
但也仅仅只是清明几分，而非完全清醒。
她停住脚步，有些迷茫的看向江月楼外面灯红酒绿的繁华闹市，只觉得眼前一切都是那么虚幻
就像老天爷设计好的一样
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结果都不会改变
一直恪守尽职守在外面的和贵走过来，为殷珞披上一件针织外衫。
他见殷珞神色不对，关切的问道：“大小姐？您没事吧？”
“嗯，没事”殷珞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吧。”
和贵点头，引殷珞坐进车里，关上车门，然后自己坐进副驾驶位置。
低调奢华的汽车疾驰而去，江月楼外驻守的便衣警卫兵也随之离开。
殷珞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心底一片茫然。
她知道自己生不了孩子。
上辈子做过无数检查，尝试过各种治疗方法，人工授精，试管婴儿，结果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医生说她的卵子有问题，却解释不清原因，也许是先天性的生理疾病，也许是某种特殊的体质，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上辈子她因为不能生育而饱受折磨，但是这辈子，其实殷珞是持乐观态度的。
因为她觉得自己年轻。
因为年轻，所以很多事都来得及，因为年轻，所以很多事也都扛得住。
如果是为了给心爱的男人生孩子，上辈子经受过的检查和治疗，她愿意再重复一次！她心甘情愿！
科技那么发达，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至少，曾经的她是看得见希望的。
而现在，莫家二嫂的话犹在耳边。
——人，和妖兽，绝对不可能孕育出后代。
这件事，殷宸彦知道吗？
他不可能不知道
殷珞垂下眼帘，拿出手机，很想打电话给他亲口问问，却想起殷宸彦早已出任务去了，电话肯定是打不通的
她想起上辈子，难怪婚后从来不见他着急孩子，原来他知道，她根本生不了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明知道她生不了孩子，却执意让她成为配偶？对于人丁稀少的妖兽族，不能生育的雌性，一定是毫无价值的
殷珞越想，心里越乱。
她不喜欢小孩，也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可是不想生，和不能生，完全是两回事！
更何况，她爱殷宸彦！她愿意为他生孩子！
不能生育，这件事就好像在她与殷宸彦两人的幸福未来上，蒙了一层永不消散的阴云。不去看它便没事，可若是偶然看见它，想起它，便从心底觉得恶心！
殷珞的心情跌进谷底。
她再怎么长命百岁，也顶多陪伴殷宸彦几十年而已，可是在那之后，她竟然连一个孩子，也没办法留给他
岁月无情，漫长的时间长河里，让殷宸彦一个人孤零零的忍受孤独？
殷珞光是想想就觉得酸楚。
她那么爱他，怎么舍得他受苦？
也许，等他回来，他们真的应该好好聊一聊
回到殷宅已经深夜，庭院里道路两侧的路灯明亮，巍峨的城堡里却一片漆黑暗沉。
敏行一直守在门口，他见和贵送殷珞回来，立即迎上去，关切的询问是否需要宵夜茶水之类。
殷珞没什么精神，摆了摆手，“累了，我想洗澡睡觉了。”
“我去给您准备热水。”敏行转身准备走，顿了顿，又回过身来说道，“殷慕白少爷已经从icu病房转出来了，只是仍然昏迷不醒，二太太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陪护，不在家里，殷雨菡小姐她去了北斯，听说是去了贺家，二太太派人去北斯找她，估计明天就会回来。”
几句话大概把最近家里的情况交代清楚。
殷珞有些无语，离家出走居然跑去贺家，殷雨菡的思路总是让她匪夷所思。
不过眼下她没心思管这家人，随他们折腾去吧。
殷珞随意点了下头，上楼回屋了。
第180章 她的记忆不完整（）
病房里一片静，只有医疗仪器的滴滴轻音。
姜雅坐在斜对着病床的一张靠椅上，单手撑着额头，垂眸休息。眼角的尾纹自然舒张，使她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更显苍老。
而病床上的殷慕白，始终昏迷。
这几天姜雅一直守在病床前，几乎寸步不离。
虽然医生说殷慕白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可是儿子的每处伤落在她眼里，依然会揪心的痛。
这次车祸可谓惊险之极，如果不是因为殷慕白开的车具有最高的防护级别，车身材料的防撞击和抗冲击力全是一流水准，只怕现在早已一命呜呼。
即使这样，也难免受伤，殷慕白头部受创，身体也有部分地方骨折。
病床上的人似乎轻微动了动，姜雅瞬间醒来，她惊喜的看过去，却发现殷慕白仍然紧闭双目，没有苏醒的迹象。
姜雅脸上顿时流露出失望，而后转为担忧。
已经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姜雅心中不安，她看过一些新闻，知道有些人会因为意外事故变成植物人，姜雅很害怕自己的儿子会变成那样
她不介意失去一个可有可无的丈夫，可是她不能失去儿子，这是她唯一的儿子。
这时，床上的殷慕白突然动了动。
动作幅度非常微小，若不是姜雅一直盯着殷慕白看，只怕不会察觉。
“慕白？”姜雅试着唤他的名字。
殷慕白闭着眼睛喃喃说话，声音很微弱，姜雅只得俯身贴近耳朵，才听清他的声音。
姜雅屏息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