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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摇头,还是不要再有所牵连了,现在开车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开那条街道,她只是个平凡的人,生活里不需要任何刺激了……
一只黑色的小虫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她面前的桌面上,一动也不动。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赵鑫举起手里的文件夹飞快地拍了下去,抬起手,看到一滩的绿色汁液沾在桌面上,文件夹上的残骸里,还依稀可见一对小小的灰色翅膀…
“赵鑫!”
有人在敞开的门口大声喊道,赵鑫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一样慌乱起来,她扔掉手里的文件夹,站起身:
“是!长官!”
接替殉职的王进成为刑侦组长的男人四十多岁,长得瘦高干瘪,鹰勾鼻子下面一张薄薄的嘴唇看上去就觉得刻薄无礼,更不要说那双总是目光阴沉的眼睛,当他注视手下人的时候,总是用一种探究犯人的神情,让人既尴尬又难受。
他的名字也很有意思——陈思。
“你的拍档呢?现在是午休时间,跑到哪里去了?”他在不大的办公室里环顾一圈,冷着脸问道。
“他……”赵鑫张了张嘴,流利的回答道:“他接到巡警的报告,说有疑似通缉犯出现,所以赶往游乐园排除嫌疑去了!”
陈思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倒也没有深究:“来我的办公室,有案子交给你们。”
组长的办公室,曾经是赵鑫最熟悉,又最感亲切的地方,可现在只能用面目全非来形容了——那些王进曾随意堆叠在角落里的案卷全都被移到了书架上,整齐的分类排列;挂在墙上的鲤鱼标本没了踪影,换成了一幅幅装裱精致的奖章…就连以前那张又大又笨重的办公桌也换成了现在这玻璃台面的现代设计产物,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纸笔书籍。
陈思走进来,径自坐到自己的桌子后面,这才抬头看着尾随进来的赵鑫。
“听说过现在学生里流传广泛的那个都市传奇吗?”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赵鑫一时拿不定主意了,如果说听过,这个心胸狭小,一心要打压他们这些曾经是王进得力助手的人,难保不会说她不是个当警察的料;可如果说没听说过,也会有可能被批评耳目狭隘,不懂得收集情报…两相为难,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陈思的样子,好像猜到了她的想法,冷笑一声:“像你们这些老油条,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警察的工作!你不是坐办公室的政府官员,不要给我搞一些欲言又止的花招!你是个刑警!就算是女人,也要有点热血沸腾的冲劲吧?!……”
赵鑫面上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已经把这絮絮叨叨的更年期老头恨之入骨!
“…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吧。”终于发泄完了,陈思拿出老花镜,从桌上的案宗里抽出一份扔给她:“前两天接到报案,事发地就是现在传得沸沸扬扬,郊外的那座‘猛鬼楼’。本来都是些无稽之谈,可是几天前一队小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到山里郊游,晚上却被一场暴雨挡在半山腰上,好死不死只得去那座小楼里借宿……”
赵鑫惊讶得瞪起眼睛:“难道真的全都不见了吗?!”
陈思瞥了她一眼,让她想把自己惹事的舌头整个吞下去:“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是的,全都不见了!那座房产属于一个很有影响力的房地产商人,所以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够前往搜查的,何况如果真有什么猫腻,大规模搜索只会打草惊蛇……”
说直白一点,不就是害怕得罪有实力的大商人吗?赵鑫在心里嘀咕道。
“……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陈思摘下老花镜,两手交叉看着她:“我决定派你和宋河星冒充游客潜入鬼楼,一定要将那里隐藏的秘密查个水落石出!”
第二章
“真是舒服啊!”
宋河星打开车窗,让清凉的山风吹拂在自己脸上,告别了都市的燥热,夏天到山上果然是最好的消暑良方!他看看身边的拍档,她已经好半天没说话了,埋头在一本封面诡异的小册子上:“看什么呢?!就算是执行任务,难得有时间到山上来,就当作是郊游吧!”
赵鑫抬起头,将橄榄球帽的帽沿往下拉了下:“书店大拍卖的时候我买了这本书…你说,如果把抹布水和猫屎放进茶杯里,真的可以置人于死地吗?!”“你没事吧?这种事情就连咱们那位安源小朋友都不会相信了!喂!美女警花想要对谁下毒手呢?!不会是我们的新组长吧?!”
她没有回答,摇下车窗直接将手里的小册子扔了出去。
宋河星笑着看看她:“说了你可不要不高兴,我们的老熟人,淳于那家伙啊!如果要诅咒谁的话找他不是最好吗?绝对死得够惨够痛苦!”
赵鑫白了他一眼:“废话多…好好开你的车!怎么还没有到呢?那栋房子究竟在哪里啊?!…”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宋河星突然猛踩了一脚刹车,兴高采烈的指着公路下面树丛中一小块开阔地:“就是那里!没错!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赵鑫也看到了,确实是这里。
明媚的夏日照耀下,青翠可爱的树丛中露出一栋老式的欧派洋房,它孤零零的建造在半山腰上,原本雪白的外墙因为年久失修变得有些斑驳起来,背阴的地方攀爬着一些藤蔓植物,可是从那赏心悦目的宽大阳台和精致的格栏窗户看,当年它应该是一座多么令人满意的消夏胜地。
“把车停在公用的停车场。”赵鑫的目光几乎无法从那栋洋房上收回来,有钱人的特权啊,就连新鲜的空气和神仙般的生活也是用钱可以买到的…:“我们走下去,晚些时候再想办法借宿在那里。”
不知道是因为鬼楼的传闻还是什么原因,此处的游客寥寥无几,公用的免费停车场里只停着他们一辆车。
宋河星如鱼得水一般,在山路上来回跑动,一会脱了鞋沿着溪流捉鱼,一会又到处捕捉美丽的蝴蝶,赵鑫跟在他后面一面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面感叹男人在结婚之前果然像小孩子一样,毫无责任感可言……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消耗掉带来的水与食物以后,太阳渐渐向西边的山岚偏移。
“果然只有那里一处可以借宿的地方。”赵鑫摘下帽子扇着风,两个人慢慢向停车场走去:“看今天的天气,好像没有什么下雨的可能了…可是就这样突兀的跑去借宿,会不会让人疑心我们的动机呢?”
“那就假装外地人,说玩得尽兴了,一时不想离开。”宋河星腹中空空,皱着眉头道:“或者说汽油快用完了,不得不寻求帮助…反正不能空手回去啊!会被骂成臭头的!”“那个老猴子干!…”赵鑫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他们走下陡坡,来到了车子旁边:“没有办法,先把车开过去再说,如果不行再想另外的办法吧……”
“小鑫……”宋河星停在车边,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赵鑫已经把车门拉开了,听到他的声音又回过头来:“怎么了?不要再磨蹭了,眼看天都要黑了……”
“我们不用另外想办法了,看来已经有人帮咱们计划好了。”
他指着车底下,哭笑不得的说道,赵鑫连忙转到他那一边,只见前轮的轮胎像蛇蜕下的皮一样摊在了地面上:“这是怎么回事?!!”
“至少现在已经有点端倪了。”宋河星蹲下身,仔细检查着漏气的轮胎:“很明显,是被利器刺穿的。虽然我是个孤陋寡闻的人,不过还是可以肯定鬼怪不会使用工具来对付人类吧!已经可以闻到了,有人犯罪的气味!!”
热血刑警的激情被点燃了,赵鑫同意他的意见,却还是心有疑窦,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想要他们走进那座传闻闹鬼的房子里呢?…:“不管怎么样,现在只有去看看情况了!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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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彻底沉入山后,天色昏暗的时候,他们才走到半山腰上这座占地不大的洋房前面。
除了晚归的山鸦几声啼叫,周围安静得让人心慌,走进院子,他们才发现这里原来还是经常有人打理的,花园里的草坪修建平整,栅栏上面留着新近粉刷的痕迹。赵鑫与宋河星对视了一眼,走上前按响了大门上锈迹斑斑的门铃。
嘶哑的铃声在楼里回荡,当他们认为这里不会有人居住,想要偷偷溜进去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头发稀疏,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憔悴,他的脸像是用白蜡雕成的,面无表情,如死人一般:“请问有什么事?”
“很抱歉打扰你了!”宋河星连忙上前,热情地招呼:“我们的车在停车场那边坏掉了,只能等到明天叫拖车来!我们看周围似乎只有你一家住户,所以冒昧前来想问问能不能让我们借宿在这里!如果需要付住宿费,我们也可以……”
“这里是私人地方,不是做生意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们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总盯着一个地方看:“我不是主人,只是个管家,所以借宿一晚还是可以的。请你们进来,我去安排房间。”
不等两人表示感谢,他就转头走进屋里去了。
宋河星连忙拿起背包跟了上去,赵鑫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看那已经被暮色包围的小院,隐约中,她似乎看到有人站在栅栏外面,身材不高,可当她定睛再看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一定是安源那丫头的鬼故事起作用了。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回头走进楼内。
没有人注意到,闲置在花园一角的水喉里正慢慢滴落鲜红的液体,一点一点,落在土地上的时候却好像被瞬间吸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三章
传言中的猛鬼楼里只住了盲管家一个人,他原来并没有看上去得那么冷酷无情,晚饭很简单——一个素菜外加一碟冷肉,主食是两个厚实的全麦面包,在他们吃饭的时候,管家已经将楼上客房收拾好了。
“这座房子的电路老化了,为了避免意外,我通常是将电闸关闭的。何况,对我来说,电灯没有什么实质的用处…”他将一个铜制的煤油灯放在床头柜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洗手间在走廊的另一头,如果晚上需要起夜,请注意脚下。”说完,对他们轻轻点了点头,关上门出去了。
宋河星放下背包,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间布置简单的房间,墙纸是墨绿色的,因为年代久远微微泛着黄褐色,窗台下面还有一些水渍的痕迹,窗帘布厚重垂长,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好像很久没有清洗过了,空气里弥漫着灰尘的味道。他长出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很普通啊!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看,咱们这次准定要空手而归了。”
赵鑫没有说话,她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张望,夜晚的山林只看得见一道漆黑的剪影,枝头随着晚风轻轻摇摆,像一只只巨大的手掌。城市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所以夜空上还看得见点点繁星,只是今晚没有月亮,夜静得吓人。
宋河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觉吧!老规矩,你睡床,我睡沙发…哎呀,今天还真觉得有些累了!”
“你以为自己还是精力过剩的少年人吗?留点力气以后陪你的儿子踢球吧。”赵鑫从床上扯了一床被子,扔到沙发上去了,他笑嘻嘻的甩掉鞋子:“这种对话听起来好像两口子哦!说起来,小鑫,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难道一点也没想过嫁给我?…”
房间里突然一片漆黑,赵鑫将床头灯的开关扳了几下,一点用也没有——看来管家已经拉闸了:“不要说些无聊的话了,在我看来你就是兄弟姐妹,而在你也从没有把我当成异性,所以想找个人调情的话,建议你回城里休个假,到购物中心去溜达一下。”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啊…”
宋河星无趣的躺下来,将两个靠垫塞进脑袋下面,没有过多长时间,房间里便响起了他轻微的鼾声。
赵鑫却久久无法入睡。
这栋楼,连同那冷冰冰的管家,乍一眼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不过是一份被主人忽视的产业,一个像极鳏夫的男人…她想不出这里和游客在山上频频失踪的案子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也许只是个误会,失踪的人碰巧都在这里借宿过,然后一大早上山却迷路了…可是,真的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如果说没有不对劲,可是为什么自从她走进这里就一直有种阴郁的感觉,黑暗中似乎有某种不知名的东西蠢蠢欲动…她希望这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小宋看起来什么都没有觉察到……
她翻了个身,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一定是还没有从王头的死和上次那诡秘的事件里恢复过来,这次回去一定要跟那个猴子干说说休假的事情,有很久没有看望乡下闲居的母亲了,自从父亲殉职,她就一直呆在乡下的娘家,深居简出,吃斋念佛,她总想将她接到城里来住几天,可是一直公务缠身……想念妈妈烧的菜啊,只要在她的身边,她就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半睡半醒间,赵鑫突然一个激灵,猛地瞪大眼睛!
这种感觉…不是做梦!她意识到自己是清醒的!清醒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盘踞在床头!
她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有人正用手指来回抚弄它,一圈一圈…!
发根牵动的细微感觉让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恐惧像一只大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一时间她竟然害怕得无法动弹,脑筋飞快的旋转,却一点想法也没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头皮发麻,浑身刺痛,那妖异的触感让她在恐惧之余觉得恶心!……
手指触到了枕头下面冰冷的手枪,理智一下子回到她的脑袋里了!她飞快地抽出枪,翻身直指床头!……
这是……?!!
她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古怪的闷响,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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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河星从睡梦中醒来,张开眼睛。
头顶上的窗户外是一片繁星点点的夜空,窗户敞开着,冰冷的山风让他遍体生寒,他不禁有些奇怪,明明记得睡觉前窗户是关着的,而且窗帘也拉得紧紧的,怎么会…?
他一骨碌翻起身,借着星光,看到床上的赵鑫好好的躺在那里,被子下的胸口起伏均匀。
他松了一口气——一定是风把窗户吹开了…真是大惊小怪,自己吓自己!他揉了揉头发,觉得有些内急,便揭开被子站了起来。
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他害怕吵醒搭档,蹑手蹑脚的走向床头。虽然他不是个害怕夜晚黑暗的人,不过在这种陌生又被怀疑有凶案发生的地方,起夜的时候点一盏煤油灯还是非常必要的。床上的赵鑫似乎睡得很熟,他伸手向床头柜上的煤油灯,脚下却踩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宋河星吃了一惊,连忙向后跳了一步,低头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竟然是赵鑫的配枪。
“这丫头……”
他咕噜了一声,睡姿难看也就罢了,连枪都掉下来,这种搭档还真是让人不放心呢。他低头把枪捡了起来,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床底下似乎有个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团。
几乎没怎么犹豫,宋河星趴在地上将手伸进床下,一把就将那东西拽了出来。
红色的,似乎是个背包一样的东西,无论质感还是样式都和这个房间极不搭调,他心念一动——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