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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进和赵鑫第一次见到了这四处害人的丝罗瓶的真面目,却惊讶得呆在原地,不能挪动脚步。
他的身材矮小,四肢瘦弱干瘪,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可是却有一张年轻的脸孔,这张脸赵鑫一辈子都不能忘怀,那大而扭曲的嘴巴,随时会破口而出的恐怖的獠牙…一张少年的脸配着一个老人的身体,这怪异的情景直让人觉得反胃。
这怪物向前挪动了几步,用一种嘶哑的声音说道:“我还以为是谁这样不知死活,原来是淳于先生!您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想不到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
“被你敬仰真让人高兴不起来呢。”淳于吕依旧是冷淡的语气:“给你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今天你必死无疑了。”
“这话真是让人不安呢!”怪物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就像铁链在地上拖曳的声音,让人汗毛倒立:“可是大名鼎鼎的淳于先生也不过如此,如果没有那个死掉的丫头帮忙,你自己根本不可能找到我的藏身之处吧?”“关于这一点我要向你道歉,我低估你了。想不到十年前你居然元气犹存,一直修炼到现在,不过你的做法,让我有些看不下去了。”
怪物大笑道:“你再说十年前你送给那个小警察的护身符吗?!我那时真是大意了,居然会被那种东西伤到,不过淳于先生…”他狡黠的眨了眨那双大得离谱的眼睛:“现在的你,不要说做出护身符了,就连靠近它也是不可能的吧?”
“废话少说,我不是来找你叙旧的。”淳于吕冷冷的说道,他伸出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几只黑色的木桩,怪物的笑声更加猖狂起来,他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一具骨瘦嶙峋的身体,胸口上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骨肉间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布包一样的东西,一些恶心的爬虫在伤口上蠢蠢蠕动:“你想救那个被我下降的小警察吗?淳于先生,你真是我们降头师的耻辱,居然会和那些自诩正义的人纠缠不清?!看到了没有,我已经降下了血降!如果你杀了我,就会一并杀掉那个小伙子,动手之前,请务必考虑清楚吧!”
赵鑫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可她清楚地感觉到了,淳于吕竟然变得有些迟疑起来,难道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宋河星的性命已经跟他联系在了一起?!……
这下,又该如何是好呢?!
第十四章
淳于吕沉默了几秒钟,他偏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看躲在楼梯上的赵鑫和王进:“你真是让我恶心…难道你真的以为,为了救那小子,我就会放你逃走吗?你这样的身体,在光天化日之下,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怪物愣了一下,继而狞笑的看着他:“不要耍花招!虽然降头的行业里,淳于家的地位不可撼动,可是树大招风,上次不就是因为茅山道士的介入,我才得以从你手中逃脱吗?在管别人的闲事之前,先为自己考虑一下吧!”“不用你担心,我一定会好好保重的…”
赵鑫的手心微微泌出汗来,她的眼睛紧盯着淳于吕的举动,片刻不敢疏忽,刚才他看来漫不经心的一瞥,她已经十分了解其中的深意,就在她紧握手枪准备冲上去的时候,突然被王进死死拉住。
“这是我该做的事情。”他低声道:“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和我的妻子根本没有离婚,她在女儿死后不久,就因为伤痛过度上吊自杀了。”
赵鑫震惊的看着他,不等她回过神来,王进已经冲上楼梯,没有半句废话,举枪就对着怪物连开数枪!
巨大的枪声在空旷的楼层间回荡,怪物的脸上和腹部连中数枪,踉踉跄跄得跌倒在地上,可是他却慢慢爬了起来,发出阴森的笑声:“没有用的!没有用的!虽然我还没有完全练成,可是已经没有武器能够伤害我了!不要挣扎了!你们这些可悲的人类!”
他脸上的皮肉被枪击的巨大冲力打掉了一大块,露出森森白骨和纠结的筋肉,这让他原本怪异的笑容变得越发狰狞起来,他伸出手,嶙峋的枯爪突然暴长,一下卡住了王进的脖子!赵鑫惊叫一声,扑上前来,却已是无济于事。
王进的腿徒劳的在半空扭动,脸变得紫红起来,眼睛开始有白无黑了。
“我还记得,你女儿甜美的血液啊…”怪物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残缺不全的嘴唇:“现在轮到你了……”
“现在下结论,未免有点早吧?”
淳于吕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手里的黑色木桩毫不犹豫地向着他的肩膀刺了过去!木桩锐利的一头深深扎进他干枯的皮肉里,怪物发出了刺耳的惨叫声,不得不放开抓着王进的手,赵鑫连忙过去,将已经被卡得半死不活的上司拖到一旁。
“淳于吕!!……”
怪物倒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身体:“你真的不要那小子的命了吗?!你应该知道,我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幽默感。”
淳于吕冷淡的说道,他高高举起另一根木桩,突然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胸口里!
赵鑫难以置信的看着血从伤口里流了出来,随着他拔出木桩的动作,洒在了怪物倒下的地板上!
燃烧着尸油的瓷碗开始发出了崩裂的声音,刺鼻的臭味就算隔着防毒面罩也可以依稀闻到,怪物惨叫着,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极力躲避淳于吕洒向他身体的血液:“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应该是怨恨的!!…这些人类……”
“我怨恨的,是我自己本身。”
他平静地伸出手,手上沾着他自己的鲜血,就那样毫不犹豫的插进怪物的胸口里,在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将一个布包一样的东西硬生生拽了出来:“对于丝罗瓶来说,我的血液是最好的毒药…这不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吗?你所制造的痛苦,就由我来承受,请你安静的离开吧。”
怪物的身体,在他的血液侵蚀下渐渐开始融化了,变成了一股腥臭的脓水,赵鑫看到他那只仅剩的眼睛里,流露出难以置信和绝望的神情,不光是他,就连她本人也无法想象,淳于吕竟然会牺牲自己来拯救宋河星…他的表情是那么平静,就好像在完成一项工作……
到底在这个男人身上,还隐藏着多少秘密呢?!
“结束了……”
王进支起身子,气喘吁吁的摘下面罩,盛着尸油的瓷碗随着主人化为一滩血水都熄灭了,变得四分五裂,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开始流动起来,那压制在这里的邪恶就好像一股冷空气一般,过境无痕。
淳于吕低下头,虚弱得靠在墙壁上,他的血顺着一身黑衣在地板上形成一滩,赵鑫急忙站起身:“你必须马上去医院!我这就联络……”
“不用了。”他的声音虽轻却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赵鑫看到他苍白的额头上显出一个暗红的符号,正是他用血在宋河星头上划出的那个,原来真的如他所说,他正在承受原本属于宋河星的痛苦,诅咒反噬的力量让他显得越发苍白,就像一个越来越透明的影子,随时会消失在空气里。
赵鑫当机立断,不管是多么高深叵测的人,都绘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毅然转身想要下楼去呼叫支援,哪怕只是简单的包扎,她想要帮助他……
事情,就是发生在她转身的一瞬间。
之后过了很长时间,她都在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想要离开,如果注意力没有分散,也许可以阻止悲剧的发生…她只是这样想的,其实就算亲眼见到了事情发生的过程,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改变什么…。
淳于吕依旧靠在墙上,在他脸上却露出了一种罕见的表情——惊讶的,甚至是惊愕的。
王进张开双手挡在他身前,背上扎着一支短矢,他矮胖的身体正像一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重重的向前倒下!
“王头!”赵鑫惨叫了一声,受过良好训练的她迅速拔出枪来,向着角落里连开数枪!
一个身影从黑暗里轻盈的跳了出来,蓝色的光芒在眼前闪耀,这张扬的颜色看在赵鑫眼里就如同愤怒的火焰,她含着泪水,连连扣下扳机,直到将一弹夹的子弹都用光了,却还是没能碰到凶手的衣角。她扔下手里的枪,扑过去抱起王进的头,血正从他的嘴里慢慢流出来。
潘戎手里拿着一把特制的连弩,蹲在淳于吕不远处,撇了下嘴角:“真是笨蛋。这个怪物就算不用替他挡下这一击,他也不会受伤吧?老头,你是故意的吗?…”
“请你离开。”
淳于吕的声音依旧冷漠,却微微有些颤抖,他直起身子,直勾勾的看着他,重复了一遍:“请你离开。我们之间的恩怨,还不到了结的时候。”
潘戎再怎么傲慢,也知道独自一人面对一个受伤的降头师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再者说,今天他不是来战斗的,只是来看看情况,结果因此闹出人命,在他看来也是非常苦恼的事情,于是他摆了摆手:“我是来打招呼的!这个城市现在在我们的保护之下,请你在发生冲突之前束手就擒,我会好好考虑放你一条生路的。……”
赵鑫耳边已经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了,她抱着王进的头,慌乱的给他擦拭嘴角的血迹。这个就像她父亲一般的男人,在她亲生父亲殉职后给了她多少温暖和帮助,这是她自己都没有办法算清的,在读书的时候,她就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当感到沮丧和消沉的时候,只要听到他暴躁的吆喝声,就会马上精神振奋起来,她不想失去他,不想再失去一个父亲……
“我一点也不疼……”
王进想抬手给她擦下眼泪,却实在力不从心了,他胖胖的脸上带着微笑,目光涣散:“谢谢河星…替我向他道歉…还有淳于…谢谢你…我欠你的……”
话没说完,他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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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进的追悼会隆重又简单,很多警界的高官都来了。
淳于吕一直都没有出现。
赵鑫和宋河星并排站在会场外面,这天的天气明媚的可爱,万里无云,早春的微风轻轻吹着,带来隐隐花香。
宋河星迎着风伸了个懒腰,拿下嘴角上未点燃的香烟:“真是寂寞呢!以后没有人再像那样毫不留情的斥责我们了啊!这个老头子,把多少秘密都带到坟墓里去了…你说,他现在是不是正带着坏笑看着我们呢?”
“和他的家人在一起吧。”赵鑫微笑着,黑色的裙摆在风中飘动。
这世界上有太多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虽然无法理解,却是客观存在的,所以当再也无法逃避的时候,接受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有时候想一想,也并不都是可怕的事情啊!
“希望以后再也不要遇到稀奇古怪的案子了……”
“谁说不是呢……”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站在走廊上,怀里抱着一只全身乌黑的小猫,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本卷结束) ……
第二部——猛鬼楼
序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整片漆黑的夜空。
大雨滂沱,无情的冲刷着荒凉的坟场,雨幕的轰鸣声在天地之间咆哮,令人闻而生畏。
刺眼的白光再次一闪而过,映照出扑倒在一座坟堆上的男人,他就像是从地狱爬回来的亡魂,满身泥泞,面目狰狞。大雨击打在他瘦骨嶙峋的脊背上,他弓着腰,用一把短柄的铁铲拼命挖着坟堆。
粘稠的黑泥阻挡着铁铲的挥动,他索性丢开铲子,用手将泥土扒开,指甲在石块和草根间折断,翻起,血流不止,他却似乎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依旧疯了一样的挖着土……
渐渐,坟堆被扒开了,黑洞洞的墓穴像张开的大嘴,无声地对着夜空嚎叫。
男人露出一丝狞笑,闪电划过的时候,他看到墓穴里有一具棺材静静躺在那里。
雷声轰鸣,将男人的狂笑声遮盖了过去,大雨依旧滂沱,冲刷着世上的所有苦难……
第一章
每个城市里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传说,它往往只流行于年轻人中——学校里莫名其妙会出现十三级的台阶,笔仙的应招前来,还有医务室里会自行跑动的模型…。总有人对此深信不疑,也会有很多人对此嗤之以鼻,可是不管怎么样,每一个故事都有它生根发芽的土壤,换句话来说,流言并非空穴来风……
“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情…”
语气低缓,少女的面容显得有些凝重:“我的很多同学都亲眼见过那座小楼,据说是很久以前一个有钱的商人为他的情妇建造的,后来那个女人因为生产死在了里面,这之后就一直有可怕的传闻发生。好像会映出陌生女人面孔的镜子,会自己弹奏的钢琴…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她将身体向前倾了一点:“据说是不久以前才开始的,每当到山里旅行的游人借宿在这座楼里,往往到了第二天早上便会消失无踪,只剩下一些行李物品,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大家纷纷传说,是里面的恶鬼吞噬了他们!所以那是一座无人生还的鬼楼!每当夜幕降临,人们就会看到一个女人的影子投射在窗户上……”
桌子的另一头响起一声满足的饱嗝。
被怒目相向的宋河星有些尴尬的从桌沿上拿下双脚,揉揉头发:“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啊!明明是个通灵少女,几个月前还寻死觅活的,现在怎么开始醉心于鬼故事了?无不无聊啊!想看到鬼的话,满大街不都是吗?”
“你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了吗?”安源令他气结的板着脸说道:“只要是女人没有不喜欢鬼故事的!就算是害怕,也会忍不住听下去!这和能不能亲眼见到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算什么女人啊!充其量是个刚刚开始发育的小毛孩!…”
赵鑫拿起文件夹在桌子上拍了拍:“五十步不要笑百步,二十好几的人和高中生能吵起架来,你也是个强悍的人…”“小鑫啊!你有没有一点团队精神?!这家伙把警察局都当游乐场了!每逢周日就来报到了,不但占用我们宝贵的午休时间,居然还来分饭盒吃?!”
“你也一点没少吃吧?!”安源反唇相讥:“我啊,在经历了生死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个道理,其实寻死需要的勇气并不多,活下去才真的要更加勇敢才行!对不对?!”
两个人民保姆沉默了一会。少女看着他们:“我说的不对吗?……”
“走啦!”宋河星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今天哥哥我大发慈悲,下午带你到游乐场去吧!不过我口袋里只有一百块钱,不要狮子大张口啊!”“真的吗?!一毛不拔的大叔怎么会一下子转性了?!…。”“不去算了!我下午还要值班呢!”
安源欢天喜地得跳起来,把自己的小包挂在身上,赵鑫微笑的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王门外走去,突然开口问道:“小源,和父母的关系,最近还好吗?”
她回过头,犹豫了一下,马上又绽开笑容来:“我会努力的!一定没有问题!”
赵鑫点点头,已经走出办公室的宋河星大声催促起来。
初夏的热风吹起窗帘,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窗户下面的灌木开出白色的小花,阵阵馨香在室内弥漫,赵鑫深吸了一口气,仰头靠在椅背上。几个月前经历的那场恐怖的体验,现在还不时出现在她的梦里,每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她都会想起那条仄仄的楼梯,总是虚掩的铁门,怀抱着黑猫的男人……
她摇摇头,还是不要再有所牵连了,现在开车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开那条街道,她只是个平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