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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损的,于是将腋下的枪套打开,蹑手蹑脚的走了上去。
二楼面积不大,几扇窗户被木条封闭起来,角落里很是阴暗,他闻到一种腥臭的味道,就好像死鱼腐烂的气味,让人反胃,这里的空气很是沉重,没有一点气息的流通,这让他莫名其妙感到紧张起来,墙上一条破损的水管滴下一滴冰凉的水珠,正好落在他的领口里,让他一激灵猛地贴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谁在那里?”
突然,角落里有人大声问道。这反而让宋河星更加紧张起来,他悄悄拔出手枪,扬声回答道:“是房子的主人吗?我是地产开发的人,想来看看楼盘……”
“你来晚了,这里已经卖出去了。”
淅淅索索,从黑暗里走出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他弯着脊背,两只手颤颤巍巍的,肩上背着一个老年人常用的布袋子,里面通常装着一些买菜用的零钱。宋河星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将枪藏在背后,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大爷,你住在这里吗?”
“问的这是什么话,你看这地方还能住人吗?”老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开始动手拆下窗子上的木条,宋河星连忙上前帮他,木条被卸下两根,光线从外面洒了进来,他看清这二楼除了角落里几张破旧的木头椅子,果然空无一物。老人咳嗽了几声,拍着胸口:“我和老伴一辈子都住在这栋楼里,孩子是这里出生的,也在这里长大,可是就是你们这些房地产的人,说买就买下,说拆就拆了,逼得我们不得不搬走…老太婆离开这里没多久就去世了,我回来看看,省得临死还留着念想……”
听着老人絮絮叨叨的啰嗦,宋河星觉得有些失望——果然世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怎么会让他这么顺利就找到凶手的住所呢?要是可以相信通灵的鬼话,那还要他们这些警察干什么啊……
“…那边那个单元,是我们邻居家那对老夫妇住的,他们人可真是好啊,有什么好吃的,总要给我们送一点,从年轻的时候就是那样…”老人似乎好不容易有了听众,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住了,宋河星挂心楼下车里的安源,随便敷衍他道:“老大爷,就算老房子拆了,生活不还要继续下去吗?你现在住的地方一定比这里条件好吧?!城市就是这样慢慢成长起来的……”
老人摇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飘来飘去的,怎么可能过好日子?我们有那么多的回忆,你们又有什么呢?”
宋河星陪着笑脸,向楼梯边移了几步:“大爷,你也快回家吧,这里不安全!”
老人叹了口气,背着手向里面慢慢走了两步,可能是散落下来的砖头拌住了他的脚步,宋河星只看到人影一晃,老人就倒在了地上!
“大爷!”他连忙快步过去,将老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就见他灰头土脸,痛苦得捂着脚脖子,半天说不出话来。宋河星心里懊恼极了,连忙架起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大爷,你先站起来,我背你下楼,车就停在外面,我马上送你到医院里去……”
话音未落,他突然感到后脑勺一阵刺痛,心里恐慌起来,一把推开那老人靠着他的身体!
回头看,刚才还一副老态龙钟模样的老人已经挺直了腰板,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手里紧紧攥着他的一嘬头发!这个衰老的皮囊下面迸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恶意,宋河星只觉得一阵头晕,坐倒在地上。
“没有人告诉过你吗?宋警官。”
披着老人外皮的怪物狞笑道:“与降头师对阵,你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啊!”
第十二章
爬上那条仄仄的楼梯,赵鑫感觉呼吸都成问题,脖子上的伤口不算浅,医生都为她没有死于大出血而感到惊讶——而她自己知道,这一切都要拜淳于吕所赐。
那道铁门依旧是虚掩着,仿佛主人总是能预见有客人即将来到,特地为他们留着门一样。
门里的世界,是魔鬼的陷阱还是救苦救难的乐土,她一定要用自己的眼睛看个清楚。
“你见到他们了。”
一进门,她看到主人正坐在门口客厅里的木头桌子旁,蜡烛摇曳的光亮在他轮廓深刻的脸上形成阴晴不定的光影,让他的表情更加令人难以捉摸。因为他使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赵鑫连回应的欲望都没有了,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就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我并没有想到茅山道士会牵扯进来…或者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注意到我了。”淳于吕平静地说道。
赵鑫看着他,又将目光转向他系在手腕上那串似乎会发出响声,却又总是沉默的铃铛:“在巷子里我听见他们威胁你,你又是怎么全身而退的呢?”
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鄙夷的微笑:“和我相比,他们不过是一群小孩子…赵警官,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有关降头术的故事呢?”
她有点吃惊他今天所表现出的友好,连忙点了点头。
“你知道唐僧西天取经的故事吗?传说他在路过安南境内的通天河时,乌龟精渡他过河,却在半路将他掀入水中,唐僧虽然不死,从西天取来的经书却落入水中,他和徒弟们拼死抢救,最终捞起了一部分大乘的‘经’,而少部分小乘的‘谶’,被水流入暹逻,为暹人献与暹僧皇。而现在的降头术,据说就是从‘谶’流传而来的。”
淳于吕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着她,而是盯着桌面上的一点,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让赵鑫不免有些怀疑他话里的真伪:“你是想说,被那些自称茅山道士的人当成恶魔之术的降头术,原来竟是佛经演变而来的?!”
“你没有听明白啊…不是经,是谶。”
他一动不动,依旧看着那一点,仿佛那双长长的睫毛遮蔽下的眸子里,能见到什么她所看不到的东西:“你知道什么是茅山道术与降头术的区别吗?茅山道术讲究的是‘借’,将人们的痛苦转移到没有生命的物体上,借以消灾避难…而降头术讲究的是‘趋势’,想要消除痛苦,你必须亲自感受到痛苦,因为仇恨所衍生的力量,那是连佛祖都惧怕的东西。飞蛾为何要扑火?它为了满足自己对光明的渴望,于是将身投入烈火中,在感受到了焚烧的痛苦时,才真切体会到了自己追求的快乐…这就是趋势,因果就是这样轮回的。”
赵鑫似懂非懂:“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呢?你也告诉过王头这些吗?”
“你是第一个。”他干脆地说道,抬起头来看着她:“因为你很特殊,也许你自己也稍微感受到了,虽然此前一无所知,可你和降头术其实有种密不可分的关联……”
她皱起眉头:“我不明白。虽然对道士们说了那些话,可是我一点也不欣赏你这个人,也一点不想和降头术有什么关系,需要牺牲生命才能修炼到极致的法术,这东西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是邪恶的!”
淳于吕笑了一下:“你看来不是一个追求力量的人…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
他突然不说话了,正当赵鑫疑惑的时候,听到他轻轻出了一口气:
“看来我们有客人来了。……”
“有人在吗?!请帮帮我们!!”
不等赵鑫发出疑问,就听到背后的房门砰的一声撞在墙上,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大声喊道。
连忙回过头去,她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女站在门口,她的脸长得很清秀,一副惊恐的神情,而看到她吃力的搀扶着的男人时,赵鑫不由惊叫出声:“小宋?!!”
他的脸色苍白,半睁半闭的眼睛让人怀疑他是否还意识清醒,赵鑫连忙上前扶住他,发现他高大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就像生了重病的人,冷汗将衬衫都湿透了:“出了什么事?!!他到底怎么了?!!”
“他中降了。”
淳于吕简洁地说道,站起身,帮助赵鑫将宋河星平放在桌子上,他的身体无意识的抽搐着,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嘴角冒出一股鲜血来!!
少女慌乱了手脚,哭着说道:“什么中奖了啊?!人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在开玩笑呢?!”
无论是淳于吕还是赵鑫,都没有人有工夫解释她的误会。降头师快速的翻开他的眼睑,又看看手脚,检查完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是药降。他去了什么地方?如果没有降头师和他接触过,获取了他身上的毛发或者指甲,这种降是无法下的。”
“都怪我!”少女抹着眼泪,哭得惨兮兮的:“我告诉他杀害了那些杀害姐姐们的凶手住在哪里,于是就一块去了,谁知道他变成了现在这样子!请你们无论如何救救他!我知道只有你们才救得了他!”
赵鑫不禁大惊失色,这女孩看上去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怎么可能知道凶手的住处,又能将宋河星带到这个地方来……
淳于吕看着她,抬起手将手掌放在她的额头前方,突然笑了一下:“明白了。真是出人意料,没想到会遇见你这样的人。”
少女惊讶的看着他,对他话里的意思似懂非懂。
宋河星又咳嗽了几声,口里涌出更多的鲜血,他无意识的紧紧抓住身边赵鑫的手,让她感到疼痛起来,更多的则是焦虑和不安:“现在不是说这么多的时候了!什么是药降,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呢?!”
“药降就是将他自己的头发混合毒物、尸油磨成的粉末,给他灌下去。”淳于吕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宋河星的额头上划了一个符号,然后用两根手指压住他的眼睛,这个办法似乎起到了一定作用,宋河星的身体不再抽搐得那样厉害,血吐得也少了很多:“真是不简单,看来这家伙的功力已经提升了很多…药降并不难破,可是如果降头师配合药降展开灵降或者死降的话,在我破解毒物成分的过程里,他就已经必死无疑了。”
“那么该怎么办呢?!”赵鑫急得直跳脚,身边的少女已经泣不成声了。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淳于吕转向少女,语气坚定地对她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要在这里好好守护他,不要让任何东西破坏我的结界。而你,赵警官,我们必须要找到降头师藏身的地方,现在只有杀了他,才能救活你的同伴!”
第十三章
“头,已经集结完毕了!”
王进脸色凝重的点点头,检查了一下手枪的弹夹,他看到脖子上还缠着纱布的赵鑫走过来,眼神有些忧郁:“我们已经将这座楼团团包围起来了,根据淳于说的,白天正是丝罗瓶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候,它会躲在藏身处里不敢动弹,如果这样就能避免伤亡,那就是事情最完美的结局了。星河那小子…我连一句感谢的话还没有对他说,他可不能出事啊!”
“那家伙跟蟑螂一样,不会那么脆弱的!”
赵鑫坚定的说道,看着被警车团团包围的旧楼,那里就如同一座魔窟,散发着恐怖的气息:“王头,我在医院的时候,见到了你的前妻,从她那里听到了关于你们女儿的事情。”
王进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连忙解释道:“虽然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们这些事情,可是我们一点也不怪你!小宋也一定是这样的!所以请你不要对我们有什么愧疚的感觉,这种害人性命的怪物,正是我们警察要铲除的毒瘤!…。所以…所以……”
她看着他,低声说道:“请你不要离开我们,拜托你了!”
王进瞪大眼睛看着她,继而露出一丝微笑来,他没有回答,转过头,向周围全副武装的特警发号施令:“全体注意!开始突袭!目标锁定第二层,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开火,只要将凶手包围在这一层,等待第二步指令!!”
“是!……”
赵鑫看到一身黑衣的淳于吕走进了楼门,连忙拔出枪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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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河星在桌上不安的扭动着身体,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控制着行动。
安源哭着守在他身边,紧紧拉着他冰凉的手,降头师画在他额头上的血符此时就像一条条筋脉一样向外凸起,随着他的心跳微微颤动,他似乎在抵抗什么东西入侵他的身体,表情痛苦,牙关紧咬,嘴角上的血液混合着白沫不断流下来。
女孩不知道她可以做什么,那些曾困惑她左右的亡灵此时竟不见了踪影,没有人告诉她可以做什么,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在生死边缘挣扎:“你要挺住啊!大叔!你说你会平安无事的!骗人是会下地狱的!就算在地狱我也会找到你,不会放过你的!!……”
照亮房间的蜡烛突然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她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潜入进来了,寒冷的气息让她浑身颤抖,那种恐惧就算是看到了面目狰狞的亡魂也无法比拟,她惊恐得瞪大眼睛,紧张得左顾右盼,还是紧紧抓着男人的手不肯放开:“我会保护你的!我哪里也不去!一定保护你……”
紧闭的房门发出了可怕的撞击声,门外似乎有一只野兽正用尽全力想要破门而入,锈迹斑斑的把手被可怕的来回扭动着,发出咔咔的声响!安源尖叫着抱住宋河星的身体,房里的蜡烛在强大的气流冲击下摇摇欲熄,她害怕它们的熄灭,只要黑暗降临,就没有什么能够保护他们了,不管是她还是他,都将被门外的鬼怪撕得粉碎!!……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出现在房间里,它用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来回跳跃,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本来已经要被吹熄的蜡烛居然因此燃烧旺盛起来,光亮再一次降临在了这间被恐惧包围的房间里,安源连忙抹了把模糊的泪眼,定睛观望。
竟然是一只全身乌黑的猫咪,它不知疲倦的来回奔跑,房间里渐渐充斥着一种奇异的香味,这味道越来越浓,安源感到自己的心情居然变得稍稍平静下来,虽然可怕的撞击声依旧存在,铁门上甚至出现了塌陷的痕迹!可是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害怕了,力量已经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对吗?!”
她看着来回奔跑的黑猫,紧紧握着宋河星的手:
“我一定要坚持下来…。一定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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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吕黑色的身影转过楼梯转角,赵鑫紧随其后,她身边跟着屏息凝神的王进。
楼下已经被特警和催泪瓦斯包围了,白天无法变成丝罗瓶,邪恶的降头师只能被困在旧楼的二层上,至于在那里会看到怎样一幅情景,至今还无法将那微笑的人头从脑海里除去的赵鑫心有余悸,可是她没有退缩的理由,现在只有一条路摆在她面前——前进!
二层光线昏暗,透光的窗户都被木条紧紧封闭起来,赵鑫和王进看到淳于吕站在楼梯前面,背对着他们,面前是一个用燃烧着的瓷碗组成的法阵。那些瓷碗里不知道盛着什么,燃烧的时候发出一阵阵刺鼻的臭味,他们听到淳于吕平静地说了一句:“捂上口鼻,这是尸油。”
两人连忙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防毒面罩,手里的枪一刻也不敢放下。
角落里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这声音越来越大,听得让人浑身不舒服,赵鑫贴着墙根,看到有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王进和赵鑫第一次见到了这四处害人的丝罗瓶的真面目,却惊讶得呆在原地,不能挪动脚步。
他的身材矮小,四肢瘦弱干瘪,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可是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