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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人看着看着那张长脸上,蓦地罩起了一片阴霆,倏地睁圆了眼睛。
“你,”用手一指朱允炆,大声叱道:“把头抬高了!”
朱允炆微微一笑,果然把脸仰了起来。
蓝衣人两相对照之下,忽然神色大变,“啊!”了一声,后退一步道:“你不姓李,你到底是……谁?”
“你说我到底是谁?”
一面说时,朱允炆竟不再示弱,霍地站了起来。
“你……你是朱……”
蓝衣人脸色猝然为之一变,手指着朱允炆,向着身边二人大声叱道:“给我拿下!”
两名黑衣公差虽是不解其中虚玄,却知道事关重大,蓝衣人既是这么吩咐,自当照办。
聆听之下,那个留有络腮胡子的矮个子,首先吆喝一声,脚下一个垫步,嗖地纵身而前,右手抖处,“唰啦”,一声脆响,一条锁链直向着朱允炫当头罩落下来。
却是这条锁链不知怎地忽地向旁边歪了一歪,却到了岳青绫的手上。
各人只觉着眼前一花,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看着岳青绫抓着锁链的一只右手,霍地抖了一抖,“哗啦!”一声,矮个头的这名黑衣公差,已自全身直飞了起来,起势如箭,大趴虎也似地直摔了出去,“碰”一声,撞在了墙上,整个房子都为之大大震动了一下,矮子公差“吭”了一声,登时倒地不起,昏死了过去。
各人目睹之下,俱都吓得呆了一呆。
“反了!”蓝衣人一声怒叱,身子一个快闪,直向当前朱允炆身边扑去。
他似乎已经认定对方是谁了,自不肯轻易放过,随着身子的闪进,右肩下沉——“金豹探掌”,一把直向着朱允炆当胸抓去。
却是岳青绫的身子较他更快。恍惚间,衣袂飘飞,已挡在朱允炆身前。
蓝衣人这一掌倒像是向她发出来的,紧要关头,岳青绫的左手二指,竟向他探出的这只手上关尺要穴上拿去。
出手之快,认穴之准,有如电光石火。
蓝衣人却也不是好相与,随着他的手势一勾,整个身子“唰!”地一个疾转,闪出了三尺以外。
“好啊!你敢抗拒大内皇差?!”蓝衣人怒声叱道:“张万有给我拿下!”
手抱花名布册的黑衣官差,一声答应,张惶着反手抽刀,一口腰刀才抽出了一半,猛可里却为身后的宫天保落下的一双大手,压住了肩头。
黑衣差人一挣不脱,只觉得肩上一阵子奇痛彻骨,一双肩骨,已为对方生生握碎。
紧接着宫天保反手一掌,已击中在他头顶天灵盖骨上。这一掌力道极猛,宫天保由于自幼练有外家横练功夫,铁沙掌足有八成的功力,这一次却是用在了眼前这个黑衣差人身上,掌力撤处,后者“啊呀!”一声,只觉着头顶一声鸣雷,登时横尸就地。
事发仓猝,一霎万变。
触目惊心之余,蓝衣人早把身侧长刀执在手里,脚尖点动,随着他奇快的进身之势,一剑直取当心,直向岳青绫心窝上扎来。
这口剑出势极快,璨若银蛇,却是才自递出一半,即为岳青绫飞出的一只右脚,踢中在手腕之上。
“当!”
长刀出手,划出了一道醒目银光,“咯!”一声,钉在了墙板之上。
蓝衣人“嘿!”一声,两只手施了个伏虎式,待将向岳青绫身上抓去,只觉眼前一花,已为对方姑娘急抽出的长剑,刺中面门。
上乘剑法中有所谓点天心说,即是如此。
蓝衣人但觉着眉心一惊,已为岳青绫抡出的长剑,点中眉心要穴,随着剑气的一冲透体冰寒里,已为之全身真气涣散,随即一命呜呼,即为之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这番景象,直把在场目睹的张五福吓了个魂飞魄散。“啊唷……”嘴里一连串的怪叫着,实地扭头就跑。
“站住……”
岳青绫在背后一声清叱。
张五福闻声而立,抖颤颤地转过身子来,全身一个劲儿的只是哆嗦……
“姑……娘……饶命……”那样子简直要跪了下来,再也不复先时之快意潇洒。
岳青绫看着他微微点头道:“我们无冤无仇,我自然不会下手杀手,只是让你老实地睡上一觉,明天这个时候,大概也就醒了!”
“睡……觉?”
张五福一时如坠五里雾中,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但觉着眼前人影一闪,仿佛是对方姑娘已袭身面前,猛可里身上一凉,打了个哆嗦,但觉着身上一软,说不出的一种怠倦感觉,便自软绵绵地倒了下来,睡着了。
一刹那之间,四个人全数摆平,妙在足不出户,寸草不惊。
朱允炆这才由位子上站起来,无可奈何地苦笑着说:“我们又要走了?”相视一笑,俱在不言中。
虽说是铺陈着厚厚的棉褥,总觉着背下面高低不平,顶得慌,夜睡不宁。
翻了个身子,朱允炆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眼前灯光昏暗,朦朦胧胧,草舍里瞧不见个人影儿,倒把他吓了一跳,再看身边岳姑娘的一份被褥好好铺陈,却是不见她的人影儿。一惊之下,朱允炆不由得吓一跳。柴门开启,宫天保霍地闪了进来。
“陛下醒了?”披着件老袄,胳臂肘子下夹着口刀,宫天保那样子像是在外面站更。倒使得朱允炆为之一怔。
“你这是……岳姑娘呢?”
“大姑娘有事出去一趟,嘱咐我好好侍候着,说是天明以前就能回来……”
“噢!”
寒嗖嗖的怪冷得慌,朱允炆起身来披上件衣裳。宫天保忙赶上来侍候着。
却听一阵子隐约的狗叫之声,隔着一片湖水传了过来,附近鸭寮里群鸭略有骚动……
宫天保侧耳一听说:“敢是大姑娘回来啦?”
话声未已,柴门开处,岳青绫窈窕的影子已闪了进来——朱允炆、宫天保俱不禁为之吓了一跳。
大姑娘青帕扎头,一身紧身衣靠。背后长剑,明晃耀眼,却是手上提着个笨重布袋,里面不知装着什么。
“先生,我给您带个礼物来了!”
话声出口,霍地掷出手上布袋,噗!地落在了身前地上。
袋子里“咯!”了一声,略有异动,竟是个活人?
“啊……是个人!”
“不错!”岳青绫身子一闪,已到了布袋跟前,用力扯开了布袋封口:“您瞧瞧是谁吧?”
布袋里瘫着个人,一身白绫子中衣,白皙、瘦削、乱发披面,形容极是憔悴,却象是吸了烟袋油子样的一个劲地抖动不已。
宫天保赶上去一把抓起了他的头发,一盏灯直照着他的脸,几经辨认之下,朱允炆才恍惚地看清了。
“你……是朱能?”
不是他,还能是谁?
成国公——如今的“征夷大将军”,统兵数十万,坐镇龙州,不期然今夜神不知、鬼不觉地竟落在了一个姑娘的手里。
“说话!”宫天保大声喝叱一声,手上用力一扳,耳听着大将军嘴里“吭”了一声,便自不再抖动。
岳青绫赶上去看了看,探手试试他的口鼻,气馁地叹了一声“死了!”
一条口涎顺着他的口角直淌了下来。
他果真是死了,今年他才三十七岁。
这番措施倒把朱允炆吓糊涂了。
宫天保恨恨地说了声:“便宜这个家伙了!”重重地放下了死者的头,闪身跃开一旁。
“大姑娘原来去大将军府了?”
岳青绫缓缓点了一下头,却是轻轻一叹,转向朱允炆道:“我也去了庆春坊……”
“庆春坊?……”朱允炆呆了一呆。
“为爷您去找那个甜甜姑娘呀!”
“你……”朱允炆不由得脸上一热。
“只可惜……她命不好……听说是落在衙门手里,被折磨死了……”
朱允炆“啊!”了一声,便自低头不语。呆了一呆,竟自落下泪来。
岳青绫微微一笑,缓缓走到了他身边,轻轻抚着他的背:“打起点精神来,皇上,您是一国之主,前面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
朱允炆恍惚地应了一声,站起来连连点着头:“你说得好……说得好……咱们这就要走了?”
岳青绫微微点了一下头,指着窗户说:“瞧!天不是亮了么?”
天真的要亮了。却是此去重庆,前路迢迢,还有好长好长的一大段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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