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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挽泪的手果然乖乖的环住他的腰身，她能够听到他有些过快的心跳，她能感受到她浑身的紧张与对接下来要睡的这件事的胆怯。
“小挽，我已经快忘了沙昕了，更确切的说，是我每次想她的时候，面前出现的都是你的脸。虽然你跟她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可是你们确实完全不同的两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把你的脸想象成她的。”楼宇一边施展这轻功一边轻声说道，他总是这样，有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去做，从来不问时间地点人物合不合适，他只是遵从他的心，不管世人觉得是否偏执。
挽泪的眼皮抖动了几下，他以为她会挣开眼睛看他一眼。
“沙昕基本都会笑，对我也是，她只有在杀了人，完成了任务，我们在约定的地点见面的时候回对我一笑，不过那个笑含了太多东西，无奈、嘲讽、劫后余生，但是就是没有开心。
可是你不一样，你会对身边的而每一个人笑，包括我，虽然你在纪辰羽面前的笑和对其它人的不同。
可是我现在想念沙昕的时候，想起来的是你对着我浅浅一笑，苦笑，被气笑，总之就是你笑得样子。小挽，你说我是不是喜欢的是你？”
挽泪缓缓挣开双眼，看着楼宇的眼睛，在他这个年龄，坐上这个位置，可是他的眼睛却是清澈如少年，因为他太过随心了。此时楼宇的眼睛里，好像装满了漫天的星辰。
她刚才一直在想楼宇所说的身世问题，心中一团乱麻，看着他得眼睛，好像刚才谈论的身世问题是很久以前的，现在他们正在花前月下。
第一百一十章：上代之怨（）
挽泪不自然的移开目光，怕看他的眼睛看久了会陷进去。清冷的声音分明不给楼宇留一丝念想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是喜欢沙昕还是喜欢挽泪，我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楼宇神色未变，这句话，她不说他也知道，虽然她说了会有一点点的心痛，可是这本就是事实。
“你知道吗？我还喜欢你的有一点。”说着顿了下来，分明就是等着挽泪问。
两个人这样的姿势，想躲想找点什么事掩饰不回已是不行的。挽泪顺着道：“嗯？”
“我喜欢你很明白自己的心，你知道自己要什么，你喜欢医术，我看你无事之时都在看医书。我每次单独见你，你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写方子。
你喜欢他，他想做的事你会尽力去帮他，在他身后默默的支持着。
这些年，你身边的诱惑从未少过，虽然有可能不是一个王爷，但是保你一生的荣华富贵是根本没有丝毫问题的。可是，我见你从未改过初心。”
楼宇说着，眼中都闪着光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可惜，也是因为你的这点，让旁人只能远观你了。”
原来他懂她，不说都懂，只是就他刚才所说，也是再自己身上放了心思的，挽泪心道。秋水的眸子抬眼仔细看着楼宇。原来他生的真的很是好看，自己认识的众多男子中。这等清旷绝俗也只有九公子能与之相比。
可是与九公子又是不同的。九公子从小太苦，虽是笑着，眉头舒展，可心里都是苦的，有一点点的爱他都要拼命的抓住。
他虽是在遥阁这种地方长大，至少一直有沙昕照顾着，有师父，如今又是这遥阁之主。至少性子偏执，但这也是他处处由心的性子长成的。
楼宇间挽泪一直看着他，到还有些不自然了，把眼神转向别处。
“难道我的脸修复还更丑了。”
挽泪忍不住笑道：“不是，是太好看，我想要是我姐姐还在，此时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姐丈了，又这样好看又厉害的姐丈，我也替姐姐开心。”话完，想到自己不该提沙昕，提了到惹起楼宇的心事。
楼宇听到沙昕，有些落寞的笑了笑。“到了”，在一座宅院下停了下来。
刚落地挽泪立刻忙着远离楼宇的怀抱，楼宇反倒更是慢慢的把她放下来。见挽泪无语的神色。
“怎么，也不顾及一下肚子里的孩子？”
“好的，好的，只是这样大的宅院，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来接大阁主呢？我们又要在那间屋子好好谈一谈我的身世呢？”挽泪站离楼宇两步之远，问道。
楼宇指了指正中的一间屋子，里面有点点光亮透出。挽泪随着楼宇进了屋子，绕过屏风，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符合时令的糕点，一壶冒着热气的清茶，旁边是燃着银碳的炭盆。整个屋子暖和又温馨，显然是已经有人早就准备好了的。
“你早就知道我会跟你处王府的。”办事疑问的话，挽泪的语气却是肯定的。楼宇得意一笑，沉默中是承认这件事。
两人想对而坐，挽泪眼神里都会着急，这怎么都像是要喝茶聊天，秉烛夜谈。哪里是要谈一件事关自己命运的大事？但知道楼宇的心性，也不好催着。
楼宇给挽泪斟了一杯茶，极尽的潇洒优雅，看到挽泪直咬牙。恨恨的接过茶杯。楼宇把茶端至面前，微闭着眼深嗅了一口，小品了一口。
“好茶，好茶！”看了一眼挽泪。淡淡道：“开始我们说到哪里了？”
“你说晟王的母亲是皇帝的宠妃，因此才能联合李丞相、赵起两家的势力把我家害得家破人亡。可是晟王当年会去辰国当质子，就是因为他的母亲不得盛宠。你这样说的岂不是矛盾？”挽泪快速的复述道。恨不得直接搬开楼宇的脑子看个究竟，让他这样慢吞吞的吊着真是难受。
“宫中妃嫔难道受宠就能被宠一辈子？她害你父亲的时候是受宠，后来纪辰羽去辰国的时候，他的母妃已经不受宠了，难道这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吗？”楼宇嫌弃的看了挽泪一眼，明白这说挽泪太笨。
“你。。。。。。”挽泪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又想着这话也是有道理的。“把一个人会受宠，会失宠也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吧？”
楼宇的神色有些复杂，有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因为后宫出现了一个比纪辰羽的母亲长得更像死去的先皇后的女子。”
这话，如果换个人说，或者换个人听到没什么。但是由楼宇说给挽泪听，这就不一样了，因为她曾经就是他的爱人的替代品。
不待挽泪说话，楼宇已经转身从身后拿过一个木盒子。打开递给挽泪。
挽泪一看，里面有几封信，不过看样子都是残破不堪的，拿出嘴表面的一封，信封边角已经被烧坏了，挽泪小心的打开，信纸只是熏黄了些，上面的字都还是看得清楚。
挽泪细看了一遍，正要迫不及待的问楼宇话，楼宇抬了抬下巴，示意挽泪把余下的信都看完。
足足小半个时辰，挽泪才把这木盒里的烧坏的没有烧坏的信纸都看完了。沉吟半响：
“这里的信的确是能证明李丞相和赵起以及淑嫔是一伙人，可是要证明是他们害了我的父亲，我觉得还是太勉强了些？”
楼宇冷笑一声，“你啊！亏得我觉得你比较聪慧，你现在是被你跟纪辰羽的感情蒙了心了。这些信的确是不能完全证明是他们纪辰羽的母妃害了你的父亲。
可是你难道看不到当今的局势吗？
当初纪辰羽和你一起来到帝都，那个时候他还不是什么王爷，只是一个要跟潇潇公主成亲的平民百姓，可是皇上竟然会下旨让李丞相收他为义子。这里面的确是有潇潇公主的因素，但若不是李丞相表现出了要收他为义子的事情，朝中世家也是有好几家，为什么偏偏让纪辰羽成了他的义子。
你以为你救了赵子墨，赵家的势力的就为完全为纪辰羽所用，可在你还没有救治赵子墨之前，赵家可就是已经为纪辰羽所用！
难道你以为纪辰羽一个刚回来的普通亲王，朝中也不过是有一个贵妃帮着，赵家这样的势力就会为纪辰羽所用？
纪辰羽回来时，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王爷，朝中有多少个跟他差不多的王爷，为什么堂堂的一朝丞相，一个武将世家，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就选择了他！难道浙西你都没有想过吗？还是你看得动，但是你就是不愿意承认？”
挽泪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说的对自己难道会真的看不懂这些吗？还是从来都是一厢情愿的不愿意去想？
“好，我们先不说这些，也不讨论我是不是看明白了这件事，你先把你查到的所有事情告诉我。”挽泪缓了一口气，急切的问道。
“还有一件事情，我说出来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如果楼宇都说要自己有点心理准备，那究竟会是什么事？挽泪的心猛地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咬牙道：“说吧，反正今晚的事情已经够出乎我意料的了。”
楼宇看了她一眼，也不拖泥带水。“赵子墨的母亲很有可能是因为你的母亲而死的，赵子墨身体会这般病弱，也很有可能是因为你的母亲。”
挽泪瞳孔剧烈的收缩。“什么叫很有可能？整件事情都破碎成了这样，当年的真相究竟会是什么？我的弟弟为什么会是傻子，我的姐姐为什么会被送去遥阁，这些年他又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又会失忆？
原来九公子告诉我，我有可能会失去我最好的朋友李十三，现在你来告诉我我全力救了的人，赵子墨，他的一身病是我的母亲造成的？
什么都不确定，你们就说，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想过吗？”
挽泪说着双肩微怂，眼睛通红，因为逃过激动，脸色都泛红，下一秒，她的眼泪就会落下来。倔强的把头偏向另一边。她不想哭，因为哭也没有用，可是真的是忍不住。
楼宇想到挽泪会有些受不了，可是没有想到平时镇静平和的她的反应会这样激烈。一时有些手无足措，本来端起来的茶杯都晃了晃，洒落了许多在他手上，他一下把茶杯放在茶盘上手上的水也顾不得擦。
握住挽泪的胳膊，“小挽，你不要难过，是我错了，这件事情我还没有彻底的查清楚就告诉你。我应该先查清楚的。
可是。。。。。。。。；可是过了正月十五九要开朝了，到时候册封纪辰羽为太子的圣旨就会下来，立刻就会册封太子妃，你也金辉成为他的侧妃，只有这几天的时间，这些可都是十三年前的事，这几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查的清楚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
小挽，我不甘，不甘你成为他的侧妃。”
挽泪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把楼宇的手从她的胳膊上拿开。理了理衣服，慢慢站起身。
“我懂了，我懂了，你还是忘不了沙昕，也还是忘不了要把我当做沙昕的替代品的这个想法。
所以你编出了这个故事，在你从九公子哪里听到的故事的基础上继续编一下，你看，我差点都要相信了。
好了，现在故事听完了，我也应该走了。也不劳烦阁主大人送我回去了，我先走了。只是也好再有这样好听的故事，也还是找别人吧，我听不来。”
楼宇的手还是保持着抓住挽泪胳膊的姿势，双眼瞳孔紧缩，嘴唇微张，一脸的不可思议。等反应过来挽泪说的话，气急反笑。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回趟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小挽，你竟然以为我会编故事？为了不让纪辰羽娶你，我楼宇竟然会去讲一个故事，还找了这样多的证据来证明我的故事？
我堂堂一个遥阁阁主，我要娶你，直接抢了成亲，不说他纪辰羽现在还连一个太子都不是，就算他真的成了纪国的皇帝，我要娶你，他倾举国之力都难不住！”
他的话掷地有声，江湖上的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不会有丝毫的怀疑，因为他是遥阁阁主！是一个势力跨纪国辰国南疆从来无人敢惹的杀手组织！
挽泪像没有听到一样，把披风取了下来，仔细的批好，把披风后面大大的银狐皮帽子戴在头上，越发的显得她的脸小。倒像是一个冒着风雪而来的狐族女子。也不看楼宇一眼，就往们的方向走去。
“挽泪，你给我站住！”楼宇大声道。
挽泪的脚步顿了顿，楼宇以为她要转过身听他说话，谁知她大量了一下四周。看到门旁的桌子上放了几个灯笼。挽泪上前拿了一个，把烛台上的一个蜡烛取了下来，小心的放入灯笼中。很自然的往门外走去，就像屋子里没有楼宇这个人，更没有一个已经是怒气冲天的遥阁阁主。
“挽泪，你给本阁主站住！”楼宇暴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挽泪这次却连脚步都没有顿，手已经放在了门上，下一秒她就会打开门出去了。
砰，楼宇的已经挡在了挽泪的身前。拦住了她要开门的手。
“这样晚了，你想去哪里？你身上带银子了吗？你以为你回去以后就不用面对现实了？你的家人可都是因为纪辰羽而死的，当年如果不是你的父亲不支持纪辰羽，而是支持太子，不然你又怎么会家破人亡。
你以为你假装不知道这些，你回去以后就可以跟纪辰羽花前月下，举案齐眉吗？”
楼宇暴怒之下说了这番话，说完了才发现挽泪盯盯的看着他，双眼含满了眼泪，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立刻泪水如珠串一样滑过她白皙的脸颊。眼睛里面已经是布满了红血丝。
她也不说话，眼睛一下一下的眨动着，泪水每伴随她眼睛眨动的每一次，她的眼睛里就滚动出一串‘珠串’。
楼宇本是头发都快气得直立起来，面红耳赤，此刻心瞬时软了下来，手无足措。声音温柔的不能再温柔。“小挽，我。。。。。。。。。，你别哭啊！你可以骂我，可以质问我，可以不信我，可是你不能哭啊！。。。。。。你哭得我心都乱了。”
一边说着一边笨拙的去擦挽泪脸颊上的泪珠，可是泪珠就像是擦不完的一样。
“别哭，小挽，别哭，可是我也是真的没有骗你的。别哭，小挽。”
挽泪整个哭泣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所有可以掩饰悲伤的生理反应她都尽力掩饰着，压抑着。可是只有这眼泪，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就像一棵站在雪地里的柏树，静静的，哭泣着，可是又是那样的孤高。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一样是可以依靠的东西。
楼宇彻底慌了神，他看她哭过，她被蛇缠住后，是如此的害怕，可是那个时候她是有声音的，她在像自己表达她的伤心。可是这个时候，她把自己包裹起来。
在没有办法了，楼宇把挽泪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轻柔道：
“哭吧，哭出声音来，小挽，在我的怀里，你可以尽情的哭泣。”
挽泪整个身体微微颤动着，可是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哭声，半晌，突然一下推开楼宇，把晚上喝的安胎药全部吐了出来，哭得太过厉害，已经反胃了。
纪辰羽连忙拿了丝帕给挽泪擦嘴，她哭得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虚弱的靠在楼宇的怀里。楼宇扶着她回到最开始坐的位置上，也不敢放开她，让挽泪靠在他的肩头。
两个人沉默的坐着，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余的一丁点响动。
事情子墨会变成这样呢？楼宇心里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意料中不是这样的，她听了他的话，会伤心，会激动，还会推迟和纪辰羽成亲的事，也很有可能不会再嫁给纪辰羽。
可是千算万算，他都没有想到，挽泪拒绝承认这件事情，拒绝承认任何有可能会破坏她和纪辰羽感情的事。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也才看清，挽泪对纪辰羽的爱原来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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