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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汪文言更是恨到了骨子里。
在看到在一系列的酷刑之后对方终于晕了过去,但却还是没有松口的可能时,许显纯决定要结束这一切。不过他却不想让汪文言就这么死去,他要让这个胆敢和自己斗的人完全绝望,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敢想起自己来。所以在将汪文言用冷水泼醒之后,他并没有再让人对他用刑,而是命人将汪德功、汪文成两人拉到了他的面前。
“兄弟们不用再留手了,好好地招呼他们吧!”许显纯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淡淡地笑意,这让汪文言的心里也泛起了丝丝的凉气。这是一句暗号,意思就是让人直接往死里用汪家两叔侄用刑,不用再留活口了。
所以不到半个时辰,这两个人已经成了血肉模糊的两团了,只留了最后的一口气没有咽下去。看到自己的亲人变成这样,汪文言目眦皆裂,但是这时候的他却是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他只能闭上双眼,不去看这一幕惨剧在自己的面前发生。但是不看到这凄惨的一幕不代表汪文言他不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因为他的耳中不时地响起了自己的兄长和侄子的惨叫声、各种刑具在人体上笞打的声响,同时他的鼻子也闻到了一股焦臭味,那是烙铁放在人身上使皮肉焦烂的味道……
第91章 阉党上位(2)
惨叫声不绝于耳,只听得汪文言就想自己就此死去,但是现在他连死去的自由也是没有的,他只能被绑在铁架上,不断地接受着煎熬,此时他心里的痛苦已经远远地大过了身体上的苦痛。、终于在折磨了近一个时辰之后,汪文成和汪德功的叫声便慢慢的微弱了下去,直到无声无息。汪文言知道,自己的这两个最后的亲人恐怕已经早自己一步离开了。
锦衣卫的一众行刑之人此时也是满头大汗,象今天这样用酷刑将一个人折磨致死并不是不曾有过,但是那时的用意是让人死,所以他们手上便多加了几分劲。可今天的施刑却需要把握个分寸,既要这两个人死,却也要他们受尽可能多的苦楚,这也着实让他们累得够呛,但好在现在这两个人俱都毙命了,而且看佥事大人的样子似乎也颇满意他们的行为。
看着紧闭双目的汪文言,许显纯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他知道现在这个人只怕恨不得吃了自己,但他却只能束手待毙,许显纯组享受的就是让人绝望的感觉。等了良久还是不见汪文言睁眼,许显纯心中的得意便减了不少,既然你还是如此硬气,说不得就得多加把力了。想到这一点许显纯给身旁的人打了个眼色道:“去将本官的钩子取来,我要留个纪念!”
听到这话,汪文言的心里再次打了一个突,他的身体一下就凉了。之前他就听说过这个叫许显纯的家伙冷血残暴,最喜欢的就是虐杀那些犯人,而且他还有一个特殊的嗜好,那就是将因自己刑讯至死的人犯的喉骨钩出来,收藏起来以为留念。原来汪文言只当这不过是以讹传讹的谣言罢了,只是为了突显此人的残忍,不想这却是真的。想到自己的兄长死后还要遭人如此摆布,他心中的怒火终于燃到了顶点,立刻睁开了双眼,用尽全身气力喊道:“许显纯你一定会有报应的!”其实他这声喊的声音与常人说话却是没有分别的。
看到汪文言终于张开了眼,而且还这么怒骂自己,许显纯反倒高兴了起来。对眼前的这个人他也是切齿仇恨的。且不说此人以前一直帮着东林党出谋划策地对付自己等人,就说他进了诏狱后油盐不进,死不松口的表现就足够让他这个诏狱的掌刑者愤怒了。所以他一定不能让汪文言就这么容易死去了,他还要好好地折磨眼前这个人,让他知道与自己为敌的后果是多么的凄惨。听到喝骂,许显纯也不动怒,只是一笑:“你都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会相信骗那三岁小孩的话吗?报应,那是没有希望的人才会拿来用的自我安慰!”
许显纯很是享受此时汪文言的愤怒,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翘起了二郎腿看着他半晌才道:“而且你有今日也是报应,是你之前与我们为敌的报应。这次也不知是你连累了你的家人还是你的家人连累了你,不过终究是你汪家就此绝种了。”
汪文言先时因为自己的亲人死在了眼前所以才会暴怒的,但看到许显纯如此做派之后反倒冷静了下来。他也是一个智谋深远的人,稍一想就知道自己越是如此暴怒,对方就会越高兴,所以他只能不断地压着自己的悲与怒。之后听到许显纯最后的那句话时却让他一呆,一时间还想不到这话的含义。
许显纯看他居然冷静了下来,心里有些没趣,但随即又发现他眼中的迷惑,就猜到了他的所想。于是便“好心”地解释道:“你连累他们就不多说了,若不是你冥顽不灵,本官还不屑于对这等草民动手呢。至于说他们连累了你,我想应该还记得这事的缘起吧?若不是你汪家的人在南直隶的种种嚣张举动,那个唐枫就不会将案子上报,自然也没有之后的一切了。所以,若说他们连累了你也是说得通的。”
“唐!枫!”汪文言嘴里恨恨地崩出了这两个字,他这时才回想起这个以前自己从不会当回事的县令,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上告,自己的兄长和侄子还不会落到如此田地。想到他进京后所发生的一切,汪文言更好似恨不得食其肉而寝其皮。
看到汪文言说到唐枫时那怨恨之色,许显纯突然心里一动,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于是他并没有急着接过那把寒光闪闪的钩子,而是静静地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对这个唐枫的恨很深,但现在你是没有报仇的可能了。不若你和本官合作,招了一切出来,到时候本官会饶你一命,让你留了性命去与唐枫拼命如何?”
在稍一张口后,汪文言的双眼重新恢复了正常,他冷笑地看着许显纯:“你这个走狗,到这个时候还指望我会出卖大人吗?若我现在这么做了,不但对不起一众大人,就连我汪家上下数十口人命都白死了。你以为我会这么糊涂吗?”
不屑的眼神,讥诮的言语,终于将许显纯再一次激怒了。他冷哼了一声:“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本官了!”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了汪文成两人的尸体之前,将钩子一下就刺进了尸体的咽喉处,然后手腕一抖,一块沾满了鲜血的喉部软骨就被他钩了出来。他钩这个已经不下数十次了,所以手法很是纯熟,在将钩上的骨头放到一个托盘之中后,就如法炮制地对汪德功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看到这灭绝人性的一幕,汪文言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但他却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许显纯得意地看了他一眼,用布擦了下自己手中的钩子道:“那东西准备好了吗?”
立刻就有人端了一个托盘上来,其中摆放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见汪文言有些不解,许显纯一笑道:“这就是你指正叶向高等人的证词,只缺了一个画押而已。”说着手一挥道,“让他将押画了!”
立刻就有人上前,将汪文言的右手从铁链中解了下来,然后强行将他的拇指扳了出来,按在了鲜红色的印泥之上,然后再提起来重重地摁在了供状上面,这样一份指证东林党一干人等贪赃枉法,以及与边将相勾结的证词就齐备了。那一个手印点在其中显得是那么的红,就如一点鲜血染在其上。
汪文言想要挣扎,想要抗拒,但是此时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得无以复加了,而且全身都绑在架子上,又如何能与这些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相抗衡呢?眼看着这一切都成了,供状已经交到了许显纯的手上,汪文言的眼中流出了两行血泪,他用尽最后的气力道:“你等如此做是陷我于不义,就算是死了,我化为厉鬼也要来和你们对质的!”
许显纯轻蔑地一笑:“你生时我都不怕,何惧你死后的一个鬼?不过你想死也没有这么容易,我会将你养起来,让你看着你所认识的那些东林党人是如何一个个被我抓进诏狱来的!”说到这里,他吩咐人将汪文言带回了牢房严加看管后,便揣着供状离开了。
“汪文言”的供状很快就被人递到了皇帝的跟前,天启皇帝此时又在忙着自己的活计,在草草地听了听魏忠贤的解释后便道:“既然如此,那就由你们东厂的人严加查察吧。”
魏忠贤等的就是这句吩咐,立刻就答应了一声,然后便开始将手伸向了东林党的一众官员的头上。
此时的朝中坚定地与东林党人站在一起的官员已经少之又少,现在又看到他们遭到了这样的控诉,自然就有多远走多远了。所以虽然叶向高等人费尽心机地想要将事情解决了,但奈何此时已经回天无力了。
先是一些东林党中的三品以下官员被东厂的人找去问话,随后他们不是被定罪充军,就是被革职返乡。在近半个多月的试探后,阉党的手终于伸向了赵(南星、叶向高等人的身上,开始不断地使人弹劾他们。
朝中开始了一场巨大的风暴,所有和东林党有着来往的人都被卷了进去,然后就是各按与东林党的远近而定罪。阉党严加完全掌控了朝中大局。
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的人,那便是如今身在辽东的孙承宗。虽然阉党上下都想除之而后快,但是任他们想尽一切办法,魏忠贤在皇帝面前说了多少的话,朱由校却依旧不开这个口,而且他还明确地告诉魏忠贤:“若孙先生有一点损伤,就唯你是问!”这或许是让魏忠贤唯一心里不舒服的事情了。
这时才是天启四年三月刚刚出头,唐枫穿越到这个时代刚刚满一年的时间,历史便因为他的存在而稍稍发生了一点改变。只是此时的他对此知之却很少,他还在辽东,等待着一个可以由自己来真正改变这一切的时间的到来。
第92章 重担在肩
唐枫自白浩处所探听到的消息不过是阉党已经开始了对东林党的反击,许多的东林党人纷纷落马,虽然这时候的叶向高等大人物还安然无恙,但是却也让唐枫着实吃了一惊。;可现在的他对这一切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在心里愿那些人能够逢凶化吉了。
两日之后,山海关中就是喧闹一片,在这个春意盎然的时节里,将士们终于可以好好地歇上一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权当这一日是除夕。这对辽东的将士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每年的冬季他们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有当冬雪消融之后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
唐枫很快就融入到了这欢乐的气氛中去了,他发现与这些粗鲁的士卒相处要远远轻松过和朝中那些彬彬有礼的文臣,再加上有孙承宗和赵率教的提携,这些原来对他有着些须成见的将士们也很快就承认了他的身份。在喝多了酒后,他甚至还与这些人勾肩搭背到了一起,放声大笑,指点前路。
看着唐枫与众将士们完全打成了一片,孙承宗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神情,他知道这次自己没有选错,论与将士们相处这一点,唐枫比之自己都要自然。这让他都开始怀疑唐枫所谓的进士身份了,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重文轻武是传统,身为一个有功名在身的人根本不会将这些军士放在眼里,就算是孙承宗自己也是用了不少的时间才能真正接受这些将士们的某些粗鲁的举动和话语的。
但是唐枫显然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他此时正手擎着一只酒杯凑到了一伙军士中间听着他们叙说往事。只见一个缺了只眼睛的伍长正唾沫飞溅地说着自己这只眼睛是怎么瞎的:“……说时迟那时快,那狗(娘养的建奴将枪直朝我的面门刺来,我便急忙一闪,但是还是没有完全躲过去,那枪尖就擦着老子的左眼过去了。当时老子只觉得一阵刺痛,这(只眼睛立刻就看不到了,但是生死囿关也就顾不上了。老子就趁着他的枪还没收回去的时候朝他扑了过去,用胳膊将他的喉咙给死死地箍住了。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就一个劲的挣扎,还反手抽刀砍我。不过老子命大,最后他没砍死老子却被老子将他给活活地箍死了!”说到这里,他刷地一下拉开衣服,只见胸膛上果然有不少的伤痕,虽然已经有些时候了,伤痕不很明显,但却还是能看出当时的凶险。
周围的人都轰地叫了一声好。其实这里的将士只要上过沙场的哪个没有经历过生死的考验,但是听他讲得入神便也都附和了起来。只有唐枫的眼里满是敬佩之色,他这时才知道这些在史书上连一笔都不曾有的小人物才是真正的英雄,因为有他们用自己的鲜血、身体乃至于生命去和敌人拼,才能使边防数百年不动。所以他根本就不介意那人说话时将口水都溅到了自己的酒碗中,冲着对方道:“王大哥果然是个英雄,我敬你一碗酒,预祝大哥你今后能将更多的建虏的头颅给剁了下来!”
其他人一见监军大人都端起酒碗了,他们自然也就随之举碗敬了那独眼伍长一碗。几碗酒下去,他的那只右眼就显得更为亮了,而他看向唐枫的目光除了感激之外,更多了一分尊重,只有当你尊重别人的成果时,别人才会对你尊重起来。
孙承宗此时因为碍于身份已经很少下去与将士们推杯换盏了,看到唐枫这个年轻人的行为,他仿佛就看到了当时的自己。轻叹了口气,将对以前的感慨丢到一边后,他才对身边的赵率教道:“老夫已经有些疲惫了,这里就由你坐守吧。逸之出来后,叫他来我府上,老夫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于他呢。”
赵率教应了声,看向唐枫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了起来。原先他是很看不上唐枫的,因为从京城来的消息使他知道对方是靠着阉党的势力才坐上的这个位置。但是袄了之后女真人的事情,他却发现唐枫其实还是很有本事的,即便不提他的那个书童,光他在对付那女真奸细时的计策和言辞就不是自己这样的人所能够比的,所以他便开始接纳和亲近于这个人。不想现在连孙承宗都如此看重唐枫,这让赵率教开始真正地重视起这个人来,说不定他将来的成就会远远高于自己这个总兵。
唐枫在与将士们喝了半天之后,才带着酒意回到了赵率教身边。他看了一眼上座的空位,很是奇怪地道:“赵大哥,孙大人怎么离开了?”这时他与赵率教已是兄弟相称了。
赵率教敬了他一杯酒后才道:“大帅年纪毕竟大了,而且才从北边回来,当然是不能象你我一般整日里饮酒的了。他还嘱咐我让你得空去一下,说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唐枫点了头答应了一声,然后便起身往孙承宗的府邸而去,虽然他有了七分的醉意,但心里却是明白的,孙承宗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了。摇摇晃晃地在解惑的搀扶下来到了孙承宗的府邸前,唐枫才暗自运用了下内力,想将那股酒意先逼回去。虽然这段日子来所练的内力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好处,但是用来使自己清醒些却还是做得到的。
所以当唐枫走进孙府的时候,除了脸有些红,身上带着酒气之外他已经没有一点醉酒的迹象了,连双眼也恢复了清明。孙承宗是亲眼见了唐枫喝了不少酒的,如今见他来到自己跟前却如此清醒,也有些叹服。让他坐下,又有下人上了茶后,孙承宗才直奔主题:“逸之啊,这也让你考虑了一些时日了,不知之前老夫所提的意思你是否答应啊?”
“承蒙大人如此重视,唐枫真是惶恐啊。但是若大人真的以为下官可以掸此重任,又有大人在旁指点的话,下官必会尽自己所能去做事,不让大人失望。”唐枫说道。
见唐枫说出如此稳重的话来,孙承宗眼里的欣赏之色便更浓了,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