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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把脸偏向一边,不敢看林菀,以此来保证我表情能够尽量平静。
然而,腿上的一阵阵疼痛,却让我咬紧牙关,当时的面容一定十分扭曲。
“哼。”林菀冷哼一声,说,“你胆子可真小,自己做过的事情不敢承认,却又不会撒谎。”
“那……那是……”
人一旦被戳到了痛处,揭破了伪装,往往就会产生一种本能自我保护的攻击性,我反驳道:“我当然胆子小,一直很诚实,哪像你啊,撒谎都不带打草稿,利用起我来跟玩儿似的,我可是被你耍的团团转啊……”
林菀撇了撇嘴,蹲下来,说:“我这不是在设法补救么?”
她从未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过话,一直以来,她都眼高于顶,在大学里,她和我的关系不亲不疏,我也确实一直对她抱有幻想,只是可望而不可即——然而,说句实话,自她把那一针管的浓缩液推进我的颈部静脉之后,那些幻想也早已经粉碎了。
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尸体和战争,是一只只带血的手,一张张没有皮肉的恐怖的脸,还有烟雾弥漫的城市。
如果不是这一刻她开始帮我回忆大学生活中的那些奇葩事情的话,我早已经忘了我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
一日之隔,地狱天堂。
曾经的一切,早已不复存在。
“好啦,我不逗你了,你快点让我检查你腿上的伤口。”她又说。
我有些无奈,终于还是褪下了裤子,这一脱,果然是连皮带肉,疼得我龇牙咧嘴,但她却镇定地望着我,似乎早已经看惯了这些血腥的场景。
我大小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她一边帮我上药,一边说:“你放心,你愈合能力比这里的所有人都强,野生食肉动物要适应丛林的生存环境,愈合能力自然比一般哺乳动物更强,由于浓缩液的作用,你相当于已经拥有了一部分他们的基因,所以,这种程度的烧伤,一个星期之内就能好一大半,若是换了常人,恐怕要植皮了。”
我点了点头。
包扎妥当之后,我才意识到,我只穿了一条内裤,坐在林菀面前,我不由得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林菀好像看出了我的不安,叹了口气,说:“你真该适应以这种方式和我相处,以后我是你的医生,你是我的病人,对于我来说,你的身体只不过就是一个‘临床病体’而已,而我对于你来说,只是一台‘医用机器’,你总是这么紧张的话,咱们以后做起事来可不方便。”
“我……我就是想知道……”我不由得开口问道,“以后的检查,真的要裸体么……”
“我骗你干什么?我要追踪你身体的每一个器官机能的变化,你穿着羽绒服来我能看到什么?”她淡淡地说。
我又挠了挠头。
“你自己去后头擦干净身子吧,我只做了伤口的局部清理而已,其他地方,我来帮忙,我看你也不好意思。”她说。
我赶紧点了点头。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我去给你找几套衣服来,我不知道你具体的尺码,只能选几件大概能穿的,你看着办。不行就自己去储藏室拿。”
“好……好的……”
“明天一大早到离岸基地报道,届时我会为你向上头申请休假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要开始反抗组织的初期训练,我估计,战时的训练课程很少,训练时间也很短,你们可能很快就要上战场,所以……你做好准备吧。”
这一席话,倒是说的我心里有种特殊的感觉——有些热血沸腾,有些紧张不能自已,有些恐惧害怕,却还压抑着一层尚未迸发的炽烈仇恨。
我终究还是走到这里了,看来这就是我的命运所在。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林菀离开了医务室,我仔细清理干净了自己的身体,虽然我总觉得周身还是阵阵腥臭,但总比刚来的时候要好了许多。
不一会儿,林菀就把衣物给我拿了过来,我一开始以为会是反抗组织军人们的那些迷彩服、防弹背心,结果却是一些休闲服装,而且我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些服装应该是免税商城服装店里留下来的压仓货。我不由得撇了撇嘴,一边挑衣服,一边说:“我说……反抗组织也这么鸡贼……”
“有衣服穿就不错了。”林菀说,“我自己还没换衣服呢。”
我这才想到,其实林菀浑身上下比我好不了多少,只是她一直没顾得上自己。
我心里不由得有些内疚,抬起头,本想说声“谢谢”,但看着她的脸,却好像有些话哽在喉头,怎么都说不出来。
第58章 死亡公路,烈火空袭()
“干嘛?我脸是不大好看,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林菀翻了翻白眼。
我赶紧说:“不是……我……我的意思是,你去……你还是赶紧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吧。”
“那你整理好之后,到旁边的休息室休息吧。”她也没有推脱什么,转身离开医务室,然而,在走到医务室门口的时候,却忽然转过脸来,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呼唤道:“哎!”
我当时精神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被她这一声呼唤拉回到现实中来。
“啊?干嘛?”
“没什么,”她好像迟疑了一会儿,说,“有什么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不要让我担心。”
我“嗯”了一声,忽然感觉心里有某种沉寂已久的感觉被唤了起来,让我难以平静。
林菀出去之后,我在医务室里呆了好一阵子,才穿好衣服离开。
林菀选的衣裤都挺合身,离开医务室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舒服了很多。
只是在走廊上总有人用枪指着我,令我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我立刻按照林菀的指示来到一边的休息室里。
虽然休息室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床,一套金属桌椅,但好歹是有地方睡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碰到真真正正的床铺了。
然而,躺下去的我,却怎么也没办法彻底入眠。
我感觉自己始终在半梦半醒之间,眼前光影交叠,脑中思绪翻飞,根本无法沉静下来。
只是这一次,我没有选择起身。
林菀说,让我不要令她担心,就冲这一句话,我这次也一定要逼自己好好休息。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睡去的,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我就被林菀敲门叫了出去,说是要出发了,时间非常紧迫。
我现在已经不仅是从前的那个楚庭生了,我又一个更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反抗组织的一名军人,而军人的第一要务就是服从命令。
我几乎是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就被拉上了银色商务车。
那辆车似乎就是我第一次见到阿萌和那位已经死去的小夏时,用来送墨歌去救治的车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着我们,我和林菀分别由两组人护送,护送林菀的是墨歌和阿萌带领的一个小队,而我则由昨天引我们进入反抗组织总部的那名士兵带人护送。
天空依旧阴沉,看来这阵冬雨是准备一直连绵到下一个春天了,我坐在副驾驶上,旁边就是那名士兵,由他架势车辆,我竟觉得很安心。
或许有些人,本生就有一种让人觉得可靠的人格魅力。
当那辆车开上沿海公路的时候,这名士兵伸出手,友好地对我说:“邵光义,你叫楚庭生,对吧。”
我也伸出手,和他紧握在一起:“邵光义前辈。”
“都是战友,我年龄大一点而已,没必要叫前辈,你如果觉得合适,可以叫我义哥,我叫你一声庭生兄弟。”
我顿觉亲切非常,笑着点了点头。
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一直被当成犯人对待,这会儿有人对我如此友好,实在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这位邵光义看起来至少有三十五六岁,稳重的气度,大概是来源于丰厚的阅历积淀,他一面开着车,一面问我:“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我回答:“我是大学生……”
“大学生,呵呵,我以前也是大学生,不过大二就当兵去了,阴差阳错,最后却来了这里。”他笑着说。
我也报以微笑,转过脸,看着车窗外,阴郁的天空下,大海上也是一片愁云惨雾,翻滚的波浪显得无比浑浊,层层叠进,看起来恢宏之中却又带着一丝威慑人性的恐怖感,这恐怖感之中,同时又透着无尽的压抑。连海湾对岸的城市高楼,此刻也已经被大雾遮蔽,若隐若现,仿若山崖顶尖的恶魔城堡一般。
就在我张望之时,我忽然看见,那半空之中,有一个小小的黑点,穿云裂雾而至。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这几天的摸爬滚打,让我有了一些特别的经验,我本能的意识到,那些东西很可能是冲我们来的。
我赶紧转过脸,对邵光义说:“义哥!那边有东西!”
邵光义依旧在开车,只是抽口朝旁边瞄了一眼,似乎并没有什么发现,但他不敢怠慢,立刻拿起旁边的车载对讲机,说:“墨歌,墨歌队长,听到请回复。”
对讲机那边是沙哑的机器因:“你说。”
“三点钟方向上空似乎有异物。”邵光义说。
“看见了。”对讲机那边说,“一群带着燃烧瓶的翼人,注意车辆平稳,开出这条海岸公路就没事了。”
“明白了。”邵光义回应,接着,他伸手按下车窗控制按钮,将车厢完全封闭起来。
“可能会有点儿热了。”这一刻,他只是淡淡一笑,接着,一脚油门。
我整个身子不由得向前猛倾,不由得随手抓住椅背。
与此同时,我看见,车窗外,已经有几团火球从天而下,我车旁炸裂,光芒耀眼,火星四溅,显得异常恐怖。
商务车越是往前疾驰,天空中落下的火球就越多,仿佛一阵火焰雨一般,只是,这辆车左右绕行,不断躲闪,居然没有一个火球击中车顶。
虽然车厢里的我被晃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系好了安全带,但我对这位邵光义士兵依然满心敬佩。
这简直就是美国大片里才能看见的车技!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我看见正前方半空中光芒一闪,一束巨大的火团直直朝我们的方向飞来。
“坐好!”邵光义一声大喊,大概是猛踩一脚刹车。
我觉得我的身子都要被安全带勒成两段了,咬着牙稳定身形。
那一束火焰,就在我们前头不足五十米的地方“嘭”的一声闷响,轰然炸裂——这可不是普通的燃烧瓶,这绝对是“发射出来的东西”,而非单纯从空中被投掷下来。
“邵光义,你们没事吧。”对讲机里传来墨歌的声音。
“勉强安全。”邵光义回答。
“你们注意隐蔽,前方上空有一只翼人抱着吞火者飞行过来。”墨歌在对讲机那边说。
“明白。”
邵光义回答之后,暗中冷笑一声,低声说:“翼人带吞火者,这就以为自己成战斗机了?!”
车厢内话音犹在,又是一束火球奔涌而至,直直轰在了我们旁边不远处的花坛里,啥时间烈焰激射,浓烟四起。
商务车再次发动,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再次失重了。
这一回,速度比刚才更快,而且直向那火光闪烁的方向冲去。
我不由得本能的有些害怕起来。
但旁边的这位司机可丝毫没有畏惧,而且车速越来越快。
“刷!”
“刷!”又是两团火球迎面而至,我只感觉这车猛地晃荡了一下,似乎四个轮子都已经离地了。
那两团火球却被奇迹般的闪了过去,在我们车辆的后头发出两声闷响。
几乎同一时刻,我透过商务车的车窗看见,我们旁边不远,林菀所在的那辆车,以更快的速度超过了我们,而且就在这疾驰的车上,墨歌半个身子已经探到车外,手中端着狙击枪,身形稳定,纹丝不动。
我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汗。
“轰!”
一声巨响,一团火球在她身旁不足十米的公路中心爆炸,而她已久保持着射击姿势,毫不畏惧。
我感觉,这时候她一定在数数吧?
三!
二!
一!
果不其然,枪声干脆利落的在这一刻响起。
远处高空中,竟散出一缕艳红。
第59章 神体苦修会的历史()
我不由得把脸贴在车窗上,努力向前方望去,我只看见那空中的翼人和吞火者几乎同时坠落下来。
这还并不算晚。
“嘭!”
墨歌又开出一枪。
“轰!”
坠落中的吞火者在半空中轰然炸裂,这一次爆炸,估计足以将它自己炸得尸骨无存,而那翼人也必然烧成一截木炭。
我正要为墨歌的枪法赞叹,突然,正前方,几乎与地面齐平的位置,陡然间闪现出三个翼人的身影,贴着路面朝墨歌和林菀所在的那辆商务车冲去。
墨歌的半个身子都探在车窗外,还端着狙击枪,这个时候几乎不可能躲闪。
我几乎要惊叫起来。
这时,两道亮色却从车中急速直射出来,准确地击中两只疾驰而上的翼人。
又是两声轰然炸裂,两只翼人血肉横飞,并未被击中的那个家伙,也被冲击力震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
不知什么时候,我所在商务车的车窗竟又被打了下来。
就在这一刻,邵光义将手伸出窗外,我从侧面瞥见,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微型冲锋枪。
一段连贯而有节奏的枪响,外头在公路边翻滚跌落的翼人顿时已经血肉模糊。
接着,他从容地收回手,笑着说:“这样该死透了吧?”
车窗再次被关闭,天空中的火焰雨渐渐变得稀疏,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行离了沿海公路,而我,早已经被刚才墨歌、朱铭和邵光义的配合所折服。
这到底是要怎样的敏感度和默契,才能打出这样行云流水的战斗。
车速渐渐减慢,我也终于能坐稳身形了,我转脸看着邵光义,他只是微微一笑,说:“呵呵,这些家伙,还好武器不先进,如果他们掌握了大量现先进的武器装备,这战可就难打了……”
我皱了皱眉,不禁有些疑惑,问道:“他们……没有武器么?好像他们大多是将武器嵌在身上,又或者是依靠自己肉体的优势来作战的。”
“是啊……毕竟神体苦修会的性质决定他们不可能有先进的军事装备嘛……不过,他们本生就已经是非常可怕的军事装备了……”
我有些不明白。
邵光义微微转过脸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见我一脸疑惑,说:“你大概还不了解神体苦修会的历史吧?”
我点了点头。
邵光义说:“呵呵……进入反抗组织,总要知己知彼才好,神体苦修会的历史,怎么说也算是咱们的必修课之一啊。”
我忽然有了一点儿兴趣。
邵光义一面继续开车,一面开始诉说起来:“神体苦修会号称基督教的一个分支,当年马丁路德创立基督教新教之后,新基督教与天主教算是彻底划分成了两派。新教徒主张一切仪式从简,天主教的七大圣礼,最终似乎只保留了‘受洗’和‘圣餐’两项,这也让基督徒们不再奢华浪费,进行华而不实的所谓仪式。按理说,这也算是西方宗教文明中的一件好事了。但一向来倾向于天主教派的神体苦修却反抗强烈,认为马丁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