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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句话就可以令其分崩离析毁于一旦，他们的心中，有一丝一毫拯救世人的意思么？林菀，你也应该知道，当年你父亲林白河和谢淳他们，有多少传奇般的功绩，为反抗组织贡献了多少力量，可最后呢，他们是什么下场？我觉得我明白的还算早，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弱肉强食是最根本的生存法则……”
这一席话，让我有些恍然。
我真是想不到张楚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林菀反驳，“你失意，你怀才不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张楚将军，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曾经多少对你有几分敬意，现在看来你不过也是个小家子气的人，真是让人失望。”
“我本就不是什么伟人，现在更不是，现在全世界都已经混乱了，我只要给自己谋一席之地生存而已。”张楚说道。
转而，他看向我，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说道：“起初我的计划目标很明确，我知道反抗组织早就想要放弃生命堡垒和一批人，而当时他们最想要放弃的就是我手下的这么一批人，更何况你楚庭生与他们最害怕也最讨厌的林菀等研究员关系密切，所以上头早就想要找机会解决掉你们了，即便不是在生命堡垒，也可能是别的地方，可能是香港，可能是国外。”
“你是说……”
“所以我特意安排你们在生命堡垒守卫广州城。”张楚说道。
“你在丢卒保车，保自己的地位！”我厉声喝道，“你想过我们的生死么？我们每个人，难道不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呵呵，活生生的人命，我承认……当时确实没有太在意你们的死活。”张楚的身体不断发生变化，手臂和脸颊上都出现了黑色的角质层，那角质层和我的不一样，凌乱不堪，没有任何规则，这样，显得他本就有些扭曲的脸庞看起来更加疯狂，“不过，你说我丢卒保车，那就是太小看我了，我的真正用意在于让你们活下来。”
“活下来！？”我厉声说道，“你觉得我们那样还可能活下来么？”
“当然可以，你不是活下来了么。墨歌、宋毅他们不也都活下来了么？”张楚说道，“我知道以你们的力量，即便守不住生命堡垒，也不至于全军覆没，你们中肯定有人可以活下来，而且你们会对反抗组织恨之入骨，对钟将军他们恨之入骨，而你们，就会成为我放在外头的一颗钉子，牵制住钟将军他们，也牵制住整个反抗组织。”
“利用我们。”我咬牙说道，“原来当初朱铭所说的就是……”
“没错。”张楚说，“朱铭对你们多少有些恻隐之心，所以我对他说，我的目的不是让你们死，而是做出一定牺牲后，最终和你们联盟干掉反抗组织那些混蛋高层。这，实际上也是我的初衷。喝……”说完这句话时，张楚忽然仰起头，狠叫一声，这家伙的身体开始出问题了，我看得出来，他有些承受不住我输送给他的力量了。
我开口说道：“你最好省省力气，别再强行吸收力量了。”
他却像是没听到，继续说：“可惜啊，可惜你活了下来。”
“嗯？！”
“可惜林菀也活了下来，我太低估墨歌了，也太低估你了。”张楚说，“你当初虽然注射了所谓的最强浓缩液，虽然身体还产生了自我复原的能力，但是，每一次交上来的体检报告显示，你的身体状况非常差，随时可能器官衰竭而死，可以说，那个时候的你，根本一直都走在死亡的边缘，而林菀一‘死’，你的身体状况几乎已经是半个死人，朱晴也连连向我表示他们那些研究人员也无力回天。”
我瞪大了眼睛。
“简直是胡说。”林菀却在这时开口了。
“当然是胡说。”张楚说道，“我也觉得自己当时真是太蠢了，居然会相信那一套鬼话，现在想起来，我反倒是被看似毫无争夺之心的那位墨歌给摆了一道。”
我愕然。
“你的体检报告，她只是在数据上做了一个小手脚，就引导一向单纯的朱晴走错了研究方向，不断向我报告你即将死亡的消息。”张楚说道，“而且，她还故意让林菀假死，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呵呵。”林菀在冷笑。
我更加恍然，但回想起当时的种种细节，我才发觉，这一切果然是一个大局。当初朱晴总是对我呵护有加，对我也总是衣服小心翼翼的样子，即便是到她死之前，她也不曾真正对我表达过十分清楚的爱意。我知道朱晴喜欢我，可是她似乎对我总有所顾忌，一开始我以为她只是因为害怕表达，只是因为林菀的关系，但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不仅仅如此，或许她还害怕我随时可能死去。
“你原本以为。”我咬牙说道，“我肯定会在大战中死去，接着由墨歌或者涂殊率领一支队伍驻守生命堡垒，然后有朝一日，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和他们再联合起来，反攻钟将军。却不想我还活着，我和你有‘杀林菀’这件事的隔阂嫌隙，所以你的工作变得十分难做。”
我顿了顿，说：“再加上，我本生就不是你亲睐的士兵，对于你来说，我是一个威胁。”
“没错。”张楚冷笑，“而且，天不遂人愿，钟将军也不是省油的灯，竟早早看出我的计划，将我和我的人也从反抗组织中架空了出去，于是我便借着远征南粤的机会逃离了反抗组织，但却没想到，他却又给我安排了一个莫筱婕。”
“你的日子也算过的坎坷了。”林菀笑道，“只可惜我对你同情不起来。”
“不需要同情。”张楚冷声道，“现在我便是在用最直接的办法取得一切，根本无需多想，只要拥有绝对的力量，便可以……唔……”
一口鲜血再次吐了出来。
这一回，鲜血之中夹杂着黑色的血块。
“你承受不起。”我嘶声说。
“闭嘴！”
他大吼。
这一声大吼之下，忽然，我又看见了那个白色的光点。
一时间，我有些恍然。
张楚情绪的波动似乎激发了什么，一时间，我感到，那白色的光点似乎在对张楚的某些信息作出回馈，不对，应该是对张楚的某些行为作出回馈，一时间，我竟感觉有东西开始返回我的体内，那种所谓的“力量”，是我所没有见到过的，没有感受过的。
我看到一些奇怪的片段，零碎的记忆，而对这些记忆的理解似乎非常肤浅。
“这是……”
“唔……呃……”我看见面前的张楚瞪大了眼睛。
“张楚，我似乎得到一些你幼时记忆的片段。”我想要说这句话，但我却终究没说出口，因为我发现，张楚的身体再次发生了非常诡异的变化。
第292章 心（）
张楚脸上的黑色角质层这个时候居然开始消退，他的表情却因为痛苦而扭曲，原本就疯狂的脸，这一刻看起来更加可怕，我甚至有些胆寒，林菀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手中的匕首一转，那柄匕首显然也是特制的，这一转直下，一股鲜血从张楚的后背喷溅了出来，但鲜血在半空中形成了立刻化成了黑色雾气，那些黑色的雾气很快便聚合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身体中再次出现了那种悸动，这种悸动我很熟悉，这让我有一丝心安。
张楚抓住我的手腕的手开始放松，我手腕一震，吼叫一声，猛地浑身一阵，火焰与热浪再次散开，林菀也在这一刻拔出了匕首，立刻后退，但却还是被热浪冲得站立不稳，而受伤的张楚整个人跌了出去，我猛地跳跃起来，抢上一步，反手一拳朝张楚身上打去，张楚侧身躲闪不及，却还是被我击中了肩膀，我甚至能听见他肩胛骨断裂的声音，他的身体再次被抛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等他再站起来望着我的时候，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他身上的黑色角质全部退去，而且我发现，他的咽喉、下巴和脸颊半边的皮肤居然也在脱落，这让张楚原本英俊的脸庞变得无比诡异恐怖。
更让我感到讶异的是，张楚明显想说什么，但是却似乎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几次张开嘴，却只发出一阵阵喉音。
显然他也发现了自己不能言语的事实，他的脸上也露出了阵阵诧异，他显然也不相信自己会变成这样。
那边的林菀，好不容易稳定了自己的步伐，看着我，又看了看张楚，这个时候，她似乎也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我们不明就里的空当，不远处忽然“嘭”的一声枪响，张楚的身体再次飞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转过脸。
我看见了一把狙击枪，还有一个高挑的身影。
那人站在一棵枯树下，端着枪，手非常平稳坚定，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我刚才并没有看见她的存在，或许我的确是失误了。
当张楚被这一枪打飞之后，那人才缓缓的放下枪，慢慢走上前来，就像是一个击中了兔子的猎手，神情冷峻，但却透着自信，她看了看我，看了看林菀，没有说话。
反而是我率先开口：“墨歌，你……”
没想到墨歌并没有对我身体的变化有任何惊讶的色彩，一切她似乎都已经料定了。我这个时候才想起刚才张楚说的话来，墨歌，虽然不能算一切的始作俑者，但是她却是真正算计到了一切的人，她成功算计了张楚，成功保护了林菀甚至是我的性命。我从来不知道墨歌的城府有这么深，我只知道她是个一腔热血的军人，而且到了后来，甚至还有些颓废，甚至有些优柔寡断。我从来没有想过她背负了那么多
但这个时候，我看了林菀一眼，林菀的眼神却让我一怔，林菀是我的女神，而我对林菀，亦早已经有所了解，她的表情我能够看透，而她看墨歌的那个表情，让我感到一丝不安，不，不是不安，是我确定，林菀和墨歌似乎有着某种特别的默契，他们之间一定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他们对视的片刻，我了解到了一点，墨歌的所有计划，林菀一定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这一点，是绝对的。
而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没想到，到了最后，我居然是最傻的那一个，我不禁有些想要自嘲。
墨歌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早已经知道了什么，说道：“楚庭生，有一句话，林菀经常对你说，而这个时候，我想我也有必要对你说那句话……那就是……”
“什么……”我盯着她。
她说道：“也许你心里有许许多多的疑惑，也许你心里会对我有怀疑甚至怨恨，但我有一句话可以向你保证，那就是我从来没有害过你，我也从来没有害过你和林菀。”
“我知道。”我只好点了点头。
“她不会害我们。”林菀说，“任何人都可能害我们，但林菀不会。”
“你们真的早就认识。”我说道，有些语无伦次，“哦，不对，是，你们真的早就已经互相了解。”我忽然想起一些细节，当年，林菀和墨歌的很多过去，似乎我都是从互相的嘴里了解到的，我当时并没有在意，直道她们是早就在反抗组织中共事，才多多少少有些互相了解，但我现在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他们互相的那些往事，根本不太可能对外人道，又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自己不怎么亲近的人知道呢？其实林菀和墨歌的感情，或许根本就说不清楚。
林菀说道：“因为墨歌和我一样，或者说，和现在的我们一样，她憎恨反抗组织，只是我憎恨发自内心而外向，她却隐忍。”
墨歌微微的低了低头。
我说道：“为什么。你和张楚他们不是……不是总是……”
“我恨他们毁了我对这个世界的梦想。”墨歌说。
墨歌的梦想，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在离岸基地里，墨歌曾经谈及自己的梦想，我当时就觉得那种渴望让人动容，只是当时我以为墨歌已经渐渐接受了反抗组织的生活，看来，我依旧是看不清人和事，看不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人心，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很多事情并不是我看到的那样，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另一面，而他们所干的事，都不如我想的那么肤浅。
我果然还是最傻的那一个。
这么想着，我只觉得一阵阵晕眩向我袭来，我尽量稳住脚步，看着林菀和墨歌，说道：“你们既然早就有计划，那下一步你们决定……”
墨歌却说：“我们没有做什么决定，我们仅仅是憎恨，但你反倒不一样，你不止有憎恨，你还有责任。”
“责任？”我昂起头看着他们。
墨歌说道：“是的，你和我们不同，你没有我们那样的任性，当然也没有我们的处心积虑，你却比我们有更多拯救这个世界的抱负，无论是我们强加给你的，还是你自己的选择，这一切都难能可贵，不是么？如果不是那样，为什么会有人追随你，亲睐你，但没有人会追随我们？”
“你有的品质，是我们没有的。”林菀也说道。
突然被他们这么说，我不禁感到一丝不安，不由得退了一步。
而这个时候，我发现，我身上的黑色角质居然开始消退，而我背后的巨大黑色翅膀也扩散而开，成了一团黑雾，接着渐渐向我身体中融合而去，消失殆尽，似乎已经看不见了。
我依旧感觉的到那一种特别的悸动。
我皱了皱眉，尽量稳住心神，说：“我的品质……你们……在说什么……”
“至少你还是个有心的人。”林菀说，“而我们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心，什么是情感了。”
“我们的心里，更多的是执着和仇恨，但涂殊，阿萌，七七，还有很多人类的心里，还有渴望。”墨歌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总是会那么稳定而冷静，而你们却多多少少有些冲动。”
我感到一阵阵不寒而栗。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
“你们要我做什么。”我不由得咬了咬牙。
“你想做什么，那你就去做什么，之前想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林菀说，“我是你的女人，我们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们，会全权帮助你……”
第293章 利用（）
我以前最害怕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利用，我一直以为，只要一个人准备利用另一个人，那便没有任何理由，他或她，无非就是想要借助对方的尸体往上爬。可是，现在，当我面对林菀和墨歌二人的时候，我有些说不出话来，我清楚自己是被利用了，但是我却根本憎恨不起来，我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我退后了一步，看了看林菀，又看了看墨歌，慢慢的说出了一句话：“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朋友……女人之类的话，我不勉强……”
“你在说什么？”林菀瞪眼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又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说：“没事，我们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我在林菀的严重看到了一丝不安，我知道她的不安从何而来，但我不想去点破。
我比她有更多的不安和不解，我们其实都一样，在这个世上，我们能做的已经不是互相拥抱互相安慰，而是不断的向前奔跑，直至死亡。
“我们，听你的。”这个时候，墨歌适时的开口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嗯，七七怎么样了？”
“政府军在你出事之后立刻软禁了我们所有人，他们虽然不至于对七七做什么，但当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