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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歌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拖延的意思，转身干净利落的开门、关门，离开。
我回到床边，微微低着头。
我依然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是真实的，但我弄不清楚墨歌为什么要誓死隐瞒，她明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一切，却还是硬撑。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还有她那句，我只说自己知道的状况，是否代表她确实有苦衷，必须那样跟我说，或者说，她了解到的情况的确如此，是有人故意向她传达了某种错误的讯息？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可就在这时候，房间的们却再次打开。
“哥哥！”一声呼唤，我不由得一愣，接着，精神竟有几分振奋之感，我知道来的人是谁，而这个人，这个孩子，使我感到振奋，使我感到新生般的亲切感。或许这孩子，某种程度上说，的确是代表着新生。我回过头，尽量微笑看着她，说道：“七七，你来了呀？”
“这句话应该七七对你说才是吧？”七七叉着腰，站在我身边，说，“你离开那么长时间，我们都担心死了，是吧，阿萌姐？”她还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转过脸看着一旁的阿萌，阿萌瞪大了眼睛，实际上，如果光看她那张娃娃脸的话，我还真会以为她比七七大不了多少，但她表情比七七平静许多，眼神中带着一种坚毅的成熟，只是那双眼睛着实很大，若不近看，只能捕捉到一汪清澈，却没办法看到那份深邃。阿萌看着我，笑着说：“楚长官，回来了呀？你身体好一些了吗？”
其实有时候我也弄不清阿萌是一个怎样的姑娘，她身上似乎有着很多谜团，她的疯狂、隐忍和天真似乎是并存共生的，我与她接触不多，却觉得这个人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
我点了点头，说：“好很多了，谢谢关心。”
“你怎么不谢谢七七呀？七七的关心就不算关心了吗？好歹人家天天帮你祈福呢，哼！你的通讯装置坏了，我都急死了，哼！”七七撅着嘴，鼓着腮帮子，把脸偏向一边。
我不由得一阵怜惜，伸手摸着七七的头发，说：“七七妹子乖啦！哥这不是没事儿么？别担心，谢谢你了，真心的。”
“哼，算了吧，七七还是个小孩子，又没有墨歌姐姐和阿萌姐漂亮，你当然不在意七七是不是关心你了，哼，你们男人都一样，下半身思考！”
“噗嗤……”我一时间简直哭笑不得，这小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下半身思考啊，居然忽然来这么一句，连一旁的阿萌也被逗乐了，我赶紧说：“七七你可千万别那么说，你这么说我可冤死了。”
七七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展颜说道：“算了算了，反正你也回来了，七七也不那么担心了，对了，你没有受伤吧，听说你晕倒了哦，还是政府军的人把你接回来的呢，哼！”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
这时候，房间门外，一阵电子音响起，紧接着，一个高挑的身影换不而至，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一名科研人员，那高个女孩看我的眼神略显关切，但身后的科研人员却眯着眼，似乎有些冷淡，冷淡中还透着一丝戏谑般的嘲讽，他的这种态度让我感到十分不快，但是却又无话可说，我知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会出现在这里，绝对没什么好事。
五号和涂殊。
一前一后，两个人，却是两种神情。
涂殊在我面前立了片刻，才缓缓说：“你怎么样？”她表情很是凝重，从她的神情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今天在外头办事一定办的很不顺利，这也令我感到一丝不安。
“不要谁进来都问一遍吧，你们看不出来么？我很好。”我淡淡的说，故作镇定。
“嗯，看起来，你是不错。”五号嘴角一勾，说，“不过这个世界可没你个人那么幸运。”
我眯了眯眼，没有回话，我也不知道该回什么。
接着，五号转过身去，我看着涂殊，说：“发生什么事了，城区现在是什么状况。”
“生命堡垒整条防线崩溃了。”涂殊说。
“什么？”
“你没看出来么？我们退守城区了。”涂殊说，“这个地方是政府军的基地营房。”
“这……”我站起身来，咬牙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政府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防线为什么会崩溃，难道政府没有支援我们吗？”这个时候的我，脑子里还在想着，是不是感染者或者教会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将防线冲散了，但事实上，我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个方面，那就是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感染者和教会，甚至可以说，我们的主要敌人根本就不是他们。
“呵呵，你以为是谁做的呢？”五号看着我，说道，“我们本来有很好的机会壮大自己，巩固防线，当初是谁妇人之仁才导致今天的结果？”
我咬牙，一言不发。
“说不出话来了吧？”五号说。
“闭嘴！五号！”涂殊一挥手，五号抿了抿嘴，退后一步，再次扭头看着窗外。
“涂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道。
“反抗组织通过我们的信息漏洞入侵了生命堡垒的通讯终端，那个时候恰好你的通讯装置应该是已经损坏了，而我们也并没有察觉异常，所他们通过这个方式策动一批心智不稳定的士兵叛变，我们人本来就少，而且这帮人叛变的时候，广州城区也爆发感染，直接导致我们手忙脚乱，全线崩溃。”
“死人了？”我瞪大眼睛。
“除了逃散过来的，都死了。”涂殊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彻底溃败了，我们，已经编入政府军的一部分，如果不是墨歌一直为我们争取权利，我们甚至会完全受制于政府军，而现在，他们答应保留你的指挥权，我们一组共十六个人，以政府军当中独立部分的名义继续活动。”
“呵呵，寄人篱下。”五号似乎又忍不住了，说，“当初我们有资本谈判的时候，没有把握好机会，如今当然只能是这样的结果，呵呵，这也难怪了。”
“够了！”涂殊再次挥手。
我低头沉思良久，最后，却还是比较记挂广州城区的那些民众们，我皱了皱眉，说道：“现在城区的感染源找到了么？”
“呵呵……”我听见了五号的冷笑，显然，他不关心这个。
涂殊摇了摇头，说道：“感染整个扩散开了，很多人都被感染，任何人都是感染源，伊波拉病毒一旦蔓延开来，所有人的症状都是相似的，最初是的感染源很难调查清楚，我只能尽最大努力，但现在收效甚微。”
“我想也是的……”我咬了咬牙，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政府军有什么打算么？”
“他们在培育新的抗体，但是抗体只能一对一治疗，这意味着什么呢？他们需要抓住某一个感染者，或者是在伊波拉病毒始发阶段，就对生命体进行治疗，才有可能控制住病势，这显然非常不现实，感染者一旦进入变异并且具有进攻性，最好的办法就是击杀，而不是捕捉。而且伊波拉病毒从感染到整体变异不过几分钟时间，要在始发阶段就被察觉，显然也是过于理想化的……”
我点了点头。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我长长叹了口气，说：“那现在我们要做的大概只有一样，那就是找到一种大面积控制伊波拉病毒的办法，对吧？”
“可以这么说，但是谈何容易。”
我微微低着头，的确，我知道，这种方法，目前似乎也只存在于理想之中，梁越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还没有弄清楚谢淳的研究成果到底是什么，依照他的说法，似乎那是解码所谓“尘埃文明”的唯一途径，或许他说的的确没有错，但是，我要怎么去寻找谢淳的那个所谓“秘密”与“答案”，难道……
我抬眼望着七七，她依旧一脸天真，呆呆的看着我们，显然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甚至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就是那把可能可以开启一切，也可能阻碍闭塞一切的钥匙。
“七七，你可以先出去玩一会儿么？我有些事要跟涂殊姐姐说。”我说道。
涂殊立刻会意，对阿萌使了个眼色。
阿萌立刻会意，点了点头，对七七说：“七七，走，我们出去喝点东西。”
“咦，是有什么不能让七七听到的嘛？你们要说七七什么坏话？”七七说。
“没有，只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
“工作上的事情，我也听不懂呀，为什么害怕我听到？”七七有些任性，不依不饶。
“七七，乖，别任性，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去陪你。”涂殊也开口说道。
“哎……好吧好吧……”七七耸了耸肩膀，说，“真是的……我也就是想多陪陪楚哥哥嘛，他才刚回来……”
第272章 抉择（）
阿萌带着七七离开，涂殊和五号依然在房间里，沉默片刻之后，五号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想我要说的还是单独和你说比较好，这事儿我就不掺合了。”他棱着眼睛，露着凶相，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长官，我就先出去了，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咱们的处境吧。”
“我会考虑的。”我说道。
“呵呵……”
他从我旁边走过，我没有再看她一眼，而是转眼望着涂殊，说道，“这件事，我想和墨歌一起商量一下。”
涂殊点了点头，抬手接通了通讯装置，说：“墨歌，来一下，楚庭生这里。”
涂殊毕竟是我曾经的“老师”，她显然是不大习惯叫我所谓“长官”的。
不到半分钟，墨歌便来到了我的房间，和我、涂殊都保持着一定距离站着。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情况我了解的差不多了，当务之急是解决广州城区的问题，我们现在虽然受制于政府军，但至少是安全的，而且编入政府军，某种意义上说，也限制了反抗组织对我们的打压与偷袭。”
没有人反对。
我继续说：“我想，在这段时间内，集中力量解决伊波拉病毒扩散蔓延的问题。”
“就凭我们现在这样么？”涂殊说，“你觉得可能么？”
“以我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我们需要的，只是一把钥匙。”我说道。
“钥匙？”涂殊和墨歌都愣了一下，看着我。
我说道：“对，我已经找到梁越教授了，他是一个狂热的科学家，对于他来说，只要能达到目的，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所以他并不排斥跟我们合作，只是，现在他需要谢淳的研究资料，来解开所谓‘尘埃文明’的密码。”
“尘埃文明……”面前，涂殊和墨歌面面相觑。
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个时候解释太多也是徒劳，于是又说道：“总之，研究非常重要，甚至比战斗本身更重要，能够解开那个谜团的话，或许我们能找到大面积治愈伊波拉病毒的办法，或者说，我们或许可以找到那个源头。”
“你确定么？”这回说话的是墨歌。
“我不确定，但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我说道。
二人再次闭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至于谢淳的资料，现在或许只有一个人知道具体位置，你们可以找到谢淳的家在哪里，哦，对了……你们找到了么？”
“已经找到了。”墨歌说，“但是即便如此，也无法确定研究资料的具体位置。”
“嗯。”我点了点头，说，“这点我清楚，所以我说，现在，这有一个人可能知道具体为止了，她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我现在想听你们的意见，到底同不同意……”
我没有说下去，但我想他们清楚的很我要做什么。
解开七七脑中的那层所谓被屏蔽的“密码”，是找到谢淳研究资料的唯一办法，但是，那必然要伤及七七，必然要我们去挖掘她潜藏的深层记忆，我不知道这个时候七七的记忆已经被打开了多少，但看起来她并没有任何变化，这意味着我们要强行打开她深层记忆的话，必然还要对她造成不小的伤害。这一刻我看着涂殊和墨歌，她们的表情虽然都保持着平静，但以我对她们的了解，我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出了为难，说白了，我们都是心软的人，如果我们能至少像五号那样不计后果，那样薄情的话，这件事情，或许会好办许多。
但显然，她们俩都做不到，我也还有些犹豫。
“这件事……”她们不说话，我沉吟片刻后又说，“我们早晚要做，只是现在做，我不知道是否有些急，是否会对七七不公平。”
“我，听你的……”这个时候，墨歌居然开口说出了这一句话，一向来有主见甚至多少有些刚愎自用的那位墨歌队长，这个时候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愕然，转脸看着涂殊。
涂殊和墨歌一直不对付，这个时候我期待她说出自己的意见来。
“我也听你的。”涂殊却也把问题抛给了我。
我有些尴尬的望着她们。
“你是长官。”墨歌说。
“在我们都下不了决心的时候，长官不是应该最终拍板么？”涂殊也说。
我仰头望向一边。
我知道她们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一刻我必须担负起这个责任，可是，这责任着实重大。
我甚至感觉自己有些发颤。
不对，不行，我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再怎么纠结，我也必须做出个决定，我是个男人，而且还是这个队伍中的最高指挥官，虽然这个指挥官的名头有些名不副实。但既然到了这个位置，我就必须有所担当，这个时候，我必须有自己的主意，哪怕是混蛋主意也好。
过了许久，我慢慢说道：“这件事情，必须做，必须有所牺牲，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牺牲我。”
“这么说……”墨歌先开口给与出了回应，说道，“这么说你是打算去做了？你要怎么做，是像反抗组织那样做，还是把七七带回家去。”
“我会和七七说。”我说道，“这件事，她有权先了解个大概。”
“事先了解？”涂殊瞪眼说道，“那样或许会对最终效果有所影响。要知道，如果是瞬时刺激的话，虽然对于人来说，更加痛苦，也更加考验承受能力，但是却更能激发人的潜力，或许一次性就能让七七把一切想起来，但是如果已经有心理准备了，那种冲击会变得小不知道多少，到那个时候，一切说不定会功亏一篑……”说到这里，涂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墨歌，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当然，我只是提醒而已。”
“想不到你，也有好心的时候。”墨歌说道。
“你……”涂殊皱了皱眉，很快恢复了那一丝媚态，说，“哼哼，当然了，总不至于全世界人都像墨歌队长一样吧，一副太上忘情的姿态。”
“哼……”
这个时候，她们两人又开始斗起嘴来，有时候我是真搞不懂女人。
当然，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心情没有力气去管他们两个，我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涂殊说的没有错，或许那样是会减弱效果，但是毕竟七七也是一个生命个体，她既有生存的权利，便有了解一切的权利，这一切和她有关，就必须先告诉她我们可能要做什么，这件事，我想我可以处理好，我来对她讲就可以了。”
“既然楚长官决定了那……”涂殊忽然笑了笑，说，“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吧。”
我总觉得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