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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翎一看到君权,脸上的凶煞之气,瞬间收敛起来了,眼神也柔和了很多。
他甚至在一瞬间收回了天空之戟,长戟化为一道流光,汇入了七彩方形的空间戒指里。下意识的,他不希望自己残酷的一面,在这位好友的面前展现出来。
毕竟,神官在整个天疆,一直都是神圣的代名词。
君权愣了一下,一双银色的眸子落在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羽族少年身上,心道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看着真是好眼熟啊。
“君权!”七翎心下一紧,声音提高了几个音调,企图唤回他的神智,又重新问了一遍,“红冕皇子到底出什么事了?羽皇又为何召见我?”
“哦。”君权被换回了思绪,银色纯净的眸子从那个满脸是血看不清容貌的羽族少年的身上,转移到了七翎的身上,忧声道,“红冕在铁炉堡跟那个东方男子大战一场,受了重伤,身体被魔气所侵染,羽族所有的药都没有用,伤口非但不能愈合,反而逐渐恶化。皇兄说你的净空之舞,或许可以帮助红冕,所以立刻传唤你去。”
七翎共有七翼,精通七种舞。
他用鹤雪之舞打败了江楼月,用毒翎之舞、钧天之舞打败了觉醒了三翼的赤命。七种舞,六种用于战斗,一种用于净化祈福。
每逢神祭,他都会在天空之神的神殿,跳一曲净空之舞,替万民祈福驱祸。
沐浴净空之舞的羽民,百病不侵,万邪不侵,福泽绵延。
“天疆秘境从未有过被魔族侵入的历史,所以,我也不知净空之舞对于红冕皇子的伤有没有作用。”七翎神官长睫微垂,喃喃道,“姑且一试。君权,我们走。”
而后,他长袖一挥,对跟来青雀小山的羽族士兵们朗声吩咐道,“把这两个罪犯押去神殿,待我回来亲自审问!”
君权没认出赤命,真是幸运。
就在七翎的心快要放下的刹那间,就听到身边那个纤瘦的男子传来一声疑问——
“咦?这少年怎么抓着我的脚?”
七翎心下一惊,低下头一看,发现赤铭竟然伸出了一只骨瘦如柴的胳膊,死死地扣住了君权的脚踝,赤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极为激烈的情绪。
“松开!!”七翎大怒,伸出一只脚,就踹向了赤命的手腕。
“咔嚓”一声脆响,少年的右腕骨折了。
“师……父……”
赤命没有喊疼,也没有哀鸣。
身体已经痛到麻木了,心口的痛更深。
不能!
这么恶毒的男人,怎么配站在善良的师父身边!
就算身处地狱无间,他也势必要从黑暗之中爬出来,揭穿七翎罪孽的假面!
“你叫我什么?”
熟悉的声音,让君权心下一颤,清澈若溪泉的银眸里,倒映除了浴血残翼少年的影子。
“君权,羽皇和红冕皇子还在等着咱们,走。”
七翎细长的眸子一黯,伸出一只手来,揽住了君权的肩头,用半边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不用管这种罪孽深重的犯人。”
“师父……别走。”
赤命染血的唇微颤,枯瘦的手腕已断,断不开的,是执念。
少年抬起头来,阿修罗般的赤红眸子里,盈满了深深的眷恋。
那是一种看师父的眼神,看父亲的眼神,看挚爱之人的眼神。
对于这个命途多舛的羽族少年来说,师父是他唯一的信仰,唯一的救赎,更是支撑着这具充满怨恨躯体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你是——”君权感觉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瞪大了银色的眸子,声音都轻颤了起来,“小赤?是小赤吗?”
君权的蹲下了身子,伸出双手,捧住了少年染血的脸,喃喃着:“是不是你?是不是啊,你应师父一声。”
“……是。”
十三岁的羽族少年,一身狰狞傲骨,一腔愤慨怨气,在此刻,竟化为两行清泪。
也只有在这个人面前,他还是那个他;也唯有在这个人面前,他才会委屈,会难过,会像个孩子一般肆无忌惮的哭出来。
“师父,师父,师父,呜呜呜——”
无声的流泪,变成了嚎啕大哭,哭的惊天动地,歇斯底里。
汹涌的泪水,冲刷掉了脸上的血迹,露出了半边绝美妖颜,半边恐怖鬼颜。
“小赤,你的脸?!”君权惊讶不已,用袖子擦干净小徒弟的脸,银眸里充满心疼之色,“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还有你的翅膀——”
君权轻轻地摇着头,白皙修长的手转移到了赤命折断耷拉下来的赤红色羽翼之上,“一定,很疼。”
翅膀,是羽族最重要的部位。
羽翼连心,羽翼若是断裂,痛苦等同于长剑穿心。
他没有功夫去管小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脸,更没有闲心去管他如何生出了赤色的三翼、赤色的修罗瞳,他唯一知道的是,他最珍爱的徒弟,被人狠狠的残害了!
“七翎,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君权没有回头,他的肩膀却抑制不住地颤抖,他的手握紧,青筋暴起,“你杀了我最忠心的奴仆,逼走了我最爱的徒弟,还不肯放他一条生路,无论如何都要痛下杀手吗?”
第482章 :都是因为爱→_→()
“不是这样的,君权,你听我解释。”
七翎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慌乱,他从未见过君权这么冷的背影,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他们是不分彼此的知己,他们一直心有灵犀。
“你也看到了,赤命身体的变化。那张恐怖的脸,那妖异的羽翼。天空之神的灾难预言,冥冥之中,已经开始了。这个妖星不能留,他是你的死劫,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所以我只能……”
“所以你只能杀了他是吗?”
君权转过头来,银眸里充满了冰冷,看挚友的眼神,仿佛在看陌生人一般,“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就算小赤是我的死劫,我也要保护他。”
第一次,这一对青梅竹马的好友之间,感情产生了裂痕。
裂痕巨大,宛若天堑鸿沟,不可跨越。
“七翎,我看错你了。”
神官大人的脸色,瞬间苍白,如荒原深雪。
“你走,皇兄和红冕还在等着你。小赤的事,你别再管了。”
君权打横抱起了赤命残破的身子,儒雅如风、清淡如水的声线,道出决绝的轻语,“我的事,你也别再管了。”
七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连续往后退了两步,双目空茫。
不管?
这万万不行!
神官大人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平复下痛苦的心绪,三息之后,细长的眸子里又是一派镇定:“你别激动,净说胡话。我先去皇宫,给红冕皇子治伤,回来去留白山看你。”
君权一直背对着他,不予理会。
七翎一声重叹,深深的看了挚友的背影一眼,身后七翼一展,化身长虹,向着天疆之巅羽皇宫的方向飞去。
长空之下,只余孔雀寂寥的悲鸣,久久不歇。
君权紧咬着嘴唇,那悲鸣,之于他,莫不是另一种凌迟之刑。
“小赤,师父带你回家。”
他小心翼翼地抱紧了怀里的浴血的少年,唇角勾起一抹悲伤的弧度,“是为师的错,以后,谁都不能伤你。就是七翎也不行。”
赤命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鸟,依偎在师父的怀抱里,赤红色的眸晶莹闪亮,瞳光温柔。
“你爹不要你,我要你。我是你叔叔,也是你师父。我会好好照顾你。”
“皇兄嫌弃你是个单翼的废物?我们家小赤怎么可能是个废物,你看这三只赤红的羽翼,多么漂亮啊。你能逼的七翎连天空之戟都拿出来,实力绝对不会比红冕差多少。”
“你要记住,你是最棒的。等回去,师父就帮你把断翼接上,以后,咱们爷俩儿一起翱翔苍穹。”
赤命很安静,默默的听着,心中溢满了暖。
他知道,师父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可今天却跟自己说了那么多,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儿子来疼爱。为了自己,甚至连跟七翎神官之间百年的友情都舍弃了。
就在君权准备离开的时候,赤命一转眼,看到了躺在地上晕厥过去的江楼月。
她双手是血,是在保护自己的时候,强握住天空之戟前方的刀锋割下的伤口。那个时候,她明明已经中了七翎的鹤雪之舞,重毒缠身,可依然义无反顾的冲上来救自己。
“师父。”
“嗯?”
“可以把那位东方少女一起带回留白山吗,如果没有她,徒儿很可能早就成戟下亡魂了。”
“当真?”
君权清澈的银眸,落在了江楼月的身上,好看的眉头轻蹙,担忧道,“她唇色青紫,眼下乌青,耳后有一道血线,应该是中了鹤顶红之毒。不能耽搁了。”
银红色的长袖一挥,君权把江楼月的身体卷入身后正中央的两只羽翼之间,小心翼翼的护住。
而后,他其余六翼振翅而飞,向着留白山的方向而去。
*****
“七翎,你总算来了。快来看看红冕,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羽皇是个面相很威严的中年帅哥,剑眉星目,身体健壮,跟君权眉目之间有五分相似,可身形却比君权大了整整一号。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背后十只金黄色的羽翼,象征着无尚的权利和绝顶的力量。
“遵命,羽皇!”
七翎神色恭敬,走到龙榻边上,探过头去。
引入眼帘的,是红冕赤红的发,桀骜清俊的颜,白皙的面颊之上浮动着一层可疑的黑暗魔气。与此同时,胸口一道非常恐怖的巨大剑痕,从左肩一直划到右腰侧,横贯斜下。
红冕没有穿上衣,精瘦的胸膛之上,缠绕着白纱绷带。
但是,黑红色的血却一层层的渗透了出来,那颜色,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羽皇,臣可否看一下红冕皇子的伤口,把绷带解开?”七翎提出了要求。
羽皇点头:“可以。”
七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来,一层层的解开染血的绷带,伤口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十倍——黑色的血肉,正在腐烂,锯齿状的伤口,氤氲的黑暗魔气,孜孜不倦地向内层的肌理侵蚀。
太严重了!
若是任由黑暗魔气继续侵蚀下去,最多半日,就要侵入五脏六腑了。内脏若是腐烂了,届时,就算是天空之神显灵,也救不了红冕。
“怎么样?”羽皇一脸急切之色,“朕之皇儿,可还有救?”
“让臣试一试。”
七翎面色凝重,双手合十,身后七翼一展,七彩流光转动,散发着静谧的光泽,“净空之舞!”
这是一曲极为柔和的舞,就连舞姿,都极为缓慢,羽翼手足翻转之间,一圈圈七彩流光在空中汇聚成一,融合成了圣洁的白光,宛若涟漪般,把红冕笼罩其中。
这就是神官厉害的地方。
但凡是被天空之神选中的神使,都可以幻化出一定的光之灵力,净化灾难魔障。
红冕狰狞伤口上盘踞着的黑暗魔气,在接触到【净空之舞】之后,稍稍消散了一些,深黑变成了浅灰色。
“有用处!”羽皇见爱子有救,大喜过望。
一曲净空之舞,接连三遍,持续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七翎全力以赴,满头大汗,全身的灵力耗了个七七八八。这净空之舞,虽然是他所掌握的七种舞中唯一非战斗系,但却是难度最高、消耗最大的一种。
第483章 :净空之舞,无效()
光之灵力,是世上所有灵力种类之中,最艰深最强大的一种。
也是唯一可以与黑暗系相匹敌的一系。
“红冕皇子他——”
话音还没落下,七翎的笑容就消失了。
刚刚散去一些的黑暗魔气,竟然在净空之舞停下来没三秒,立刻又恢复如初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伤口恶化的更厉害了。
羽皇眸子里的希望之色,也瞬间褪去,眉宇之间隐隐浮现出震怒之色:“这是怎么回事?!”
“羽皇陛下息怒。”
七翎吓得不轻,知道触怒了君颜天威,双膝一软,立刻就跪下了,请罪道,“看来是臣的净空之舞没有什么治愈效果,请陛下责罚。”
“混账!”
羽皇一怒之下,破碎了桌子,木屑四溅,“如果连神官的净空之舞都没有作用,那整个天疆秘境,还有谁能救得了红冕?!”
七翎跪伏在地上,思忖半晌,抬起头来,道:“红冕皇子身上的黑暗魔气,是那个东方男子下的。古语有云,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让那个东方男子来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盛怒之下的羽皇,再一次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那就依你所言,暂且把那个东方男子身上的金银双绝掌给解了,让他先给红冕治伤,然后再处死他!”
方法是个好方法,可是——
“羽皇陛下,那个东方男子的金身塑像,已经被歹人偷窃,不见踪迹。”
“什么?!”
这一回,羽皇是真的怒不可遏了,身后的十只羽翼,数万根羽毛,倒竖而起,“是谁做的?犯人追回来了吗?”
七翎恭敬答道:“根据臣调查,犯人很可能是一位东方少女,跟那个东方男子是同伙。那女子刁钻狡猾,懂的一些光系术法,功夫不错,还打伤了飞镰将军。”
“速速把那盗窃金身塑像的女子给抓回来!”
“是,羽皇陛下!”
七翎不敢话说的太满。
虽然说他临走之前,吩咐禁卫军把赤命和江楼月都抓起来,送到神殿去,但是后来事情败露,君权横插一脚,强行救走了赤命,估计会连带着江楼月一起领走。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去留白山一趟。
“你还不立刻去?”
羽皇见七翎依然跪着不动,禁不住皱起了眉头,非常不满。
“……是。”
七翎本来是打算把赤命妖星的事情,跟羽皇禀报的。可是一想,若是赤命还活着的消息暴…露了,君权岂不是也有危险了。
他是誓死要保护君权的。
这种事,还是独自解决、烂在肚子里算了。
*****
江楼月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只知道身体痛苦不堪,全身的骨架都要散了,尤其是双手,更是手指头动一下,都疼的钻心。
“江姑娘,你醒了。”
一个儒雅如风、淡然若水的声音,在身畔响起。
江楼月缓缓的睁开眼睛,透过模糊的视线,隐约看到一双极为温柔的银色瞳孔,一头银红色的长发。
是君权皇叔!
她立刻意识过来,是赤命的师父,救了身重鹤顶红剧毒的自己。
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江楼月看清了君权的面容,那是一张非常舒服的清俊面孔,唇红齿白,眼睛有些圆,银的通透。
“参见皇叔。”
“哎,江姑娘你别动啊,身体里的余毒未清,还是在榻上躺着修养为妙。”君权禁不住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着江楼月的肩膀,轻轻把她半起来的身子重新按了下去,“你救了小赤的命,是小赤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你见到我,不必拘泥于繁缛节行这等大礼的。”
江楼月一方面身子是真的虚,一方面也不是个拘谨扭捏的人,君权说不必行礼,那她也就不行了。
“多谢皇叔。”
感谢的话,还是得说的。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