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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阴云在此地聚会。
‘呼~’
狂风呼啸，寒冷刺骨。
跟在登山大队疲惫不已的徐茂海猛地打了个寒战，牙关得得得的响着，两手插在兜里，颤声呢喃：“好冷啊。怎么突然这么冷了啊。”
却见，周围许多人也都齐齐打了个寒战，纷纷将手捂在嘴上哈气。可却没人像徐茂海这样狼狈。
大家议论纷纷：“要变天了。”
“看样子似乎是要下一场冻雨啊，啧啧，决战在即，连老天爷都要来助威。”
“都进了三月。已经开春了。这里怎么还是这么冷啊？”
“早知道多穿一件羽绒服来御寒的。”
“那你现在回去取也为时不晚啊。”
“说笑了，这一来一回，我就赶不上决战了。”
“……”
徐茂海冷的嘴皮子都白了，他只穿了三件。秋衣，毛衣，外套。以为不冷，结果气温突然降低。
颤抖的拍了拍前方一个男士的肩膀：“劳驾，你这件羽绒服卖不卖？”
对方看傻子一样看了徐茂海一眼。指着他身后的背包说：“你的睡袋卖不卖？哈哈。”
徐茂海讪笑着摇摇头，继续去问别人。毫无疑问，能来这里的，都是不差钱的，徐茂海暂时没找到卖家。
不仅没找到卖家，还差点引来杀身之祸，要不是附近人多，早就有人杀了他，把他的衣服扒下来了。
他这次算是彻底看清这真正的地下世界的黑暗了，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将个八条人命放在心上的。
他更好奇这些人的身份了，可是不断的猜想，却怎样也猜不到。
不过有人要是对他动手，他也不怕，腰间插着一把手枪，那是徐茂海的底牌。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到近前，笑了笑：“你应该是叫徐茂海吧？”
徐茂海大惊，愕然道：“您是？”
“呵呵。鄙人姓牛。”来人正是牛局长，他的大脑很厉害，能将全国各个地方官员都记在脑海里。
看见徐茂海竟然也跟着来了，牛局长其实是有些恼怒的。难道他们没接到文件么？怎么地方上的公安局还要来凑热闹？
可是左右看看，却也没见到徐茂海跟前有其他人，就知道徐茂海估计和自己一样，都是以私人身份来看热闹了。
严格来说，二人是同僚，虽然不属于一个世界。可牛局长也不能看着徐茂海死在这山里。
气温突然降低，劳累交加的徐茂海全凭一口气撑着。他已到中年，不以筋骨为能，很少锻炼的他，这一次登山已经严重超过身体负荷了。他只能不断的往前走，因为不敢掉队，因为这大部队竟然都没有人睡觉，无论白天黑夜都在走路。
他生怕自己睡一觉起来，自己就被仍在这荒山野岭了，所以只能咬牙扛着。这会儿眼珠子满是血丝，嘴皮泛白干裂，一脸蜡黄。只是一两天的时间，徐茂海感觉自己快死了。
徐茂海不敢轻易搭茬，这人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显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徐茂海经过这些天听别人议论，已经知道了事情，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社团，要和另一个什么正道盟在原始丛林里决战，百万雄师的对垒。
百万人的决战，这个数量把徐茂海吓得要死。
在他看来，这恐怕已经是世界级的嘿社会份子在火并了，如果让人知道自己是个警察，那恐怕得横死这深山野林。
牛局长呵呵笑了笑，脱掉自己的羽绒服给徐茂海穿上：“你不用警惕，这里几十万人，没有一个会为难你，他们就算知道你的身份也没事，没人会对你不轨的。”
徐茂海低声问道：“为什么？”
牛局长看了他一眼：“说实话容易让你伤心。”
“但说无妨。”
“因为没人会将你放在心上。你以为这些人是嘿社会份子么？你太小看他们了，这些人组织起来，能让这个世界产三颤。既然你来了，过两天你也会看见，你会看见这个地下世界的精彩纷呈。”
徐茂海紧了紧牛局长的羽绒服：“谢谢你的衣服，我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
“信。”
徐茂海想起了张珏曾经杀黄半云的场面。
“恩，别信。世界上没有神仙，但有无限接近神仙的人物。哟，你看，下雪了。”
徐茂海伸出手，看着一颗拇指大小的雪花落在手中，两眼骇然。这么大的雪？这说下就下了？
牛局长呵呵一笑：“你说世界上有这么大的雪么？”
“我不知道。”
“没有，这是有个人做法，让天下了这场雪的。”牛局长看着天空，目光有些沉吟，心中却惊叹不已，果然是天师道啊，这天地之势借的淋漓尽致。
徐茂海没有全信，但也没有不信。半信半疑中，他问道：“这雪会下多久？”
牛局长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语气有些飘渺的说：“徐茂海，你拿着我的行李，里边有很多补给品。下山，回江北吧。”
“为什么？”
“因为你马上将会冻死在这里，不出一个小时，将千里冰封。如果白雪封山，这群人里有些能力低微的就走不出去了，他们就会开始人吃人，就会抢夺物资，你就完了，没人会管你的。”
牛局长看了看前方那浩浩荡荡的人群，语气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第三百八十章：极寒（）
徐茂海脱下背包，将睡袋撕开，在那套羽绒服外边又裹上了一层睡袋，这才觉得温暖了许多。
牛局长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你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你的决定么？”
徐茂海点点头，满脸坚毅。
牛局长嗤笑一声：“没用，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无法懂得即将到来的危机。现在你感觉到了温暖，那是因为温度还未将至冰点，当到达冰点之时，你连嘴巴都不敢张开了。因为你一张嘴，嘴里的口水都会结冰。我的那件羽绒服，和你外边这层睡袋，救得了你的命么？”
徐茂海问道：“难道这里的气温会变得比北极还要低么？”
牛局长答非所问：“你哈一口气出来。”
徐茂海疑惑的哈了一口气，笑道：“并不冷，没有白烟，哈的气看不见。”
牛局长摇摇头：“错，当你站在冰天雪地里呼吸一口，你的气会是白色的。冬天能出现这种白色的气，夏天就不见了。可是，当极冬来临，这种白气也不见了。刚才你能哈出一口热气，但当气温低于零下十六度的时候，这种情况就不存在了。”
徐茂海惊问：“现在已经低于零下十六度了？怎么可能。”
“你不信么？”
牛局长问了一声，从保温桶里倒了点开水出来，往树上一泼。几秒钟之后，水成了冰。
徐茂海哑口无言。
“回去吧，你本来就不该来这个地方。”
徐茂海犹豫了许久，还是摇摇头：“我得去看一眼。他们说是有人类以来，第一次出现的盛况，我必须去看一眼。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吧，对，这里，也是我的辖区。我必须要去看一眼。”
牛局长叹口气：“你会死的，别给我说你不怕死。”
言罢。牛局长刨了刨头顶的积雪，只是短短一分钟，脑袋上就像是戴了个白色的帽子。
徐茂海指着前方浩浩荡荡，依旧向深处进发的人们说：“难道他们就不怕么？”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也知道，这在他们眼里，是人类诞生以来第一次盛况。他们很多人，为了看一眼这次盛况，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并且。他们不会死。在这里，大多数人都练过内家拳。”
“内家拳？”
“和你所知的拳法不一样，内家拳练得是一口气。冰天雪地光着膀子也不怕冷，他们并不怕这极寒。他们怕的其实是千里冰封，会封住出山的路。但那也不算做威胁，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出去的。没吃的，抢，没喝的，抢。而你怕的，却是这极寒。是千里冰封，是被抢。”
徐茂海叹口气，继续往前走：“我有侥幸心理，我相信自己不会死的，我得去看一眼。究竟什么是盛况，我得去看一眼，不然我会遗憾一辈子。”
“……”
李寻起身了，可依旧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手中光华依旧没有散去。
感受着那越来越低的气温，看着那越来越大。比鹅毛还大的雪花，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虽然功德分急速消耗，可他却感受到了一种肆意挥霍的酣畅淋漓。
“就让暴风雪来的更猛烈一些吧，哈哈哈。”
心态又变了。他本想将中元社的人全都留下。但现在，看着对面山上那浩浩荡荡看热闹的大部队，李寻竟然生出了一种bi态的杀机，入魔了一般。
看着那大部队里很多人在这暴风雪之中瑟瑟发抖，他竟然想，顺便将所有人都留下算了。
杀一百万是杀。杀两百万也是杀。
本就要飞升去地狱，地狱是什么？世间极恶之所在。没有个千古第一杀神的美名，李寻觉得自己没有功德圆满。
他又错了。
极恶的尽头，其实就是极善。如果抛却地狱的苦难过程，其实它的结果是善的彼岸。只不过要到达善的彼岸，这些受难的人，将需要在恶海里一直翻腾。
地狱不是极恶，地狱是悔过。
地狱不是极凶，地狱是让极恶极凶的人拾起那极真，极善。
所以，这恶的尽头，是善。
而李寻，却在做着一件恶的事情，不是极恶，所以他没有到尽头，不是善。他便是将要去地狱悔过的那个恶。
张珏带着王利平和李丁，三人同行往G2079而去。
忽然之间，三人齐齐打了个寒战。
张珏止步，攀上一颗大树用望远镜看去，却见前方百里处，天地之间一片朦胧。
“雪？暴雪？”
呢喃一声，张珏又感受到了这片寒冷之中透露出功德分的气息，当即便知道这是李寻在借势了。
他绝不会用功德分造出一场雪，用来陶冶情操，用来给这场决战增加气场的。所以，他一定有什么目的。但张珏暂时想不出来。
可以肯定的是，从望远镜里看见的是一片朦胧，那说明前方的暴雪很大。
下了树，张珏将物资扔给李丁二人：“你们赶紧原路回去，回家取暖。”
“为什么啊？”
王利平急不可耐，他看张珏拔剑已经很久了，即将要用，他却无法到场亲眼观看威力如何，怎能忍心下山？
张珏眯着眼看向前方，幽幽说：“有人在施术。我估计过两天会千里冰封，现在气温已经很低了，你看，你们穿着羽绒服，可嘴皮都已经发青了，血液流速过慢，心脏开始有了缓慢跳动的征兆。不能再往前走了，你们会冻死。”
“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罩得住。只要一直运动着，血液加速，体温就会上升。”
“回去！”
张珏没有废话，直接冷声喝道。
李丁和王利平两人哭丧着脸，可却不敢和张珏顶嘴，背着三个人的物资，又原路返回了。
目送两人下山，张珏忽然想起之前徐茂海给自己打过电话，说他也要去看热闹。
脸色一变，心中暗道不好，要是徐茂海被冻死了怎么办？
连忙掏出电话给徐茂海打了过去：“喂，徐大哥，你在哪里？”
“啊，小，小张啊。我在跟着人家往山里走呢，真他娘冷啊。”
“你那里开始下雪了没有？”
“下了，真大的雪。一颗雪花有拇指那么大，这才下了半个小时，这会儿积雪已经到我小腿了。”
“回来！不，你待在那里别动，我过来找你。”
张珏面带焦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飞快的往前方奔跑。张珏虽然不会奇门遁甲，可在李方平的几次追杀下，早已练就了一手顶呱呱的跑路技术，比起李寻的缩地成寸，也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第三百八十一章：东风（）
听闻张珏的话，徐茂海有些担忧的说：
“我不打算回去，我得看看这次盛况。”
他其实挺害怕张珏的。
旁边的牛局长眼睛一动，小张？
低声问道：“你认识张珏？祖师道张珏？”
徐茂海道：“恩，我认识张珏，但不知道什么祖师道。”
张珏听见电话那头说话的声音：“谁？是谁在说话？”
“噢，小张，是个姓牛的先生。”
说了一声，徐茂海走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我不认识他，可他竟然能一口叫出我的名字来。他还劝我回去，给我羽绒服，我估计是朋友，不会害我。”
“姓牛？你把电话给他。”
牛局长笑眯眯接过电话：“你好，张珏。”
一听见这声音，张珏心里立即确定了，牛局长，是牛局长。
张珏不知道地藏王菩萨那声重来，是否改变了牛局长，是否让老牛的记忆也没有了，是否让老牛也重来了。
试探的问道：“你，你认识我？”
牛局长呵笑道：“忘记自我介绍了，鄙人是国安局的局长。你好，祖师道。”
果然，那声重来，将老牛也改变了。他也重来了。
毕竟是和他并肩作战过的，张珏知道牛局长这个人粗中有细，有勇有谋，也很够义气。
“幸会幸会。”
“咦？你知道我？”
“没有。”
“噢，我怎么觉得和你说话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呵呵，是吧？”
“哈哈哈，是相见恨晚啊。放心吧，既然徐茂海是你朋友，那么我帮你照顾他吧，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
张珏心里舒了一口气，老牛护徐茂海的安危，恐怕徐茂海想出事儿也难。
“那便多谢了。”
牛局长惊奇道：“你竟然真的相信我？”
“信！”
“呵呵，好。那我就不辜负你的信任。外界都传言，你在欧洲，现在显然是在附近啊。啧啧，恐怕即将到来的决战。会比我想象中的更精彩啊。你这是把李寻算计到了骨子里啊，厉害，佩服，里边果然是有阴谋的。如果我没猜错，屈翔其实也没死吧？”
牛局长压低声音说。
张珏呵呵一笑。不予作答，只道一声：“谢谢牛局长了。”
言罢，便挂断了电话。
收了线，将手机调成静音，张珏摸了摸身后的君子剑，看着前方朦胧一片，喃喃道：“要玩下雪么？呵呵，那就让雪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说完，身体化为一道残线，急速向着决战之处坐标G2079平原飞速而去。
棺材里。屈翔冷的嘴皮子不断的颤抖，他把空调开到最热，可依然抵挡不住这刺骨极寒。
如果有人有温度测量仪便会发现，此间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三十二度。
这种温度到底有多可怕，说数字没人能够直观感受到。
只说这种温度造成的后果，那便是一切活物，只要站在原地超过十分钟不动，那么便永远也动不了了。
吐口唾沫出去，还没落地，唾沫就结冰了。
脸只要露在外边超过半分钟。皮肤就春了，开始干裂，往下掉死皮，然后满脸开始结冰。眼睛里也结冰。
如果手指或脚趾，这些神经末端部位暴露在空气中超过五分钟，那么血管和神经就会坏死，就需要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