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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姑娘传来消息说,公子宸希望你能设法出宫一趟相见,以后的计划需要你们当面商议。”沁芳道。
“我知道了。”凤婧衣说着望了望天色,连忙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我这里快完了。”
沁芳抿了抿唇,将玉瓶交给她道,“你收完了回去赶紧回去换了衣服,喝完姜汤驱寒……”
凤婧衣最是怕冷,南唐的冬天很少下雪的,一年偶尔下一场雪她就一定会冻病了,去年一场风寒上官将军在宫中亲自照料了半个月才好起来。
“你每天都说,我哪敢忘,快回去吧。”凤婧衣催促道。
沁芳先上了岸离去,赶紧小跑着回静安宫里准备静嫔的早膳,一路总不放心地回头望一望还在湖里收集露水的人。
凤婧衣收集完一湖的露水将玉瓶放上岸,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挂在腰上的荷包不见了,那是邑哥哥前年赠予她的订情之物,这两年她一直从不离身,这一不见到,心也不由有些乱。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眼底的泪意忍了回去,折回湖中细细寻找,寻寻觅觅小半个时辰才在水底把荷包找了回来。
刚刚从水中浮出来,便撞上不知何时站在碧花亭中的墨衣男子,眉宇间笑意深深地望着破水而出的她,“素素,你这般模样,倒是让我甚是想念你那日水中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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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甘情愿()
男子青丝玉冠,面容俊美,临水而立地望着自己,明明笑意**,却又不损一身优雅贵气。 w w wnbsp;。 。 c o m
“你怎么在这里?”凤婧衣冷声问道。
宫廷内苑,此人在这个时候在这里,不免让她有些怀疑这人的身份。
“这个你大约要去问皇帝了。”男子语气闲适,目光玩味地打量着她一身湿衣,身段玲珑的样子,大有些回味南唐别苑温泉戏水的意思。
晨光中,女子立于浅水,清丽的容颜比之满地带露的芙蓉,还要美好动人。
凤婧衣抿了抿唇,皇帝时常与一些臣子讨论国事,偶尔会将其留宿宫中,军师容弈和丞相原泓就是宫中的常客,当日南征之时只有军师随行,想来此人是他。
“你看够了没有?”凤婧衣有些微恼地瞪着她,这人不让路,她也没法上岸。
“数月未见,哪是一眼便能看够了的,人说**夫妻百日恩,你我之间恩爱之间又何止**,总该是有点情份的,你怎反倒见了我跟见了仇人似的?”他笑着说道,伸出手去准备拉她上来。
凤婧衣没有伸手领他的情,依旧站在水中,咬牙切齿道,“劳驾,让路。”
她不想再与这个人扯上关系,一点也不想。
“往昔欢好之时柔情似水的模样我还历历在目,如今再相见,你倒是翻脸不认人了。”男子笑得意味深长,一如对待**的软语温言。
凤婧衣听着他言语之间的戏弄之意气得有些发抖,面上却绽起嫣然如花的笑意,语声轻佻,“小女子柔情似水的对象又不止阁下一个,谁都如你这般念念不忘,很让人烦恼。”
她想,一个男人没几个能忍受自己碰过的女人上了其它男人的*。
“是吗?”男人微一挑眉,唇角笑意更深,突然倾身大力一拉。
凤婧衣猝不及防地撞ru男人怀中,“你想干什么?”
男人只是抬手理了理她颊边的湿发,笑道,“我一向不强迫女人,总有一天你也会心甘情愿的跟了我。”
凤婧衣嗤然一笑,自行坐在亭中穿了鞋袜,准备回关雎宫去送露水。
男人好整以暇地倚着亭柱,问道,“现在在哪个宫里当差?”
“与你无干”凤婧衣冷冷道。
“只要你服个软,大可不必在这里做这样的事,还可以出宫回到你父亲身边。”他道。
“没有白占的便宜,比之对着你这副嘴脸,我宁愿做个小宫女。”凤婧衣冷笑言道,当初若非是逼不得已的地步,她又岂会拿己的身体做交易,那样的事她不想再做第二次。
而且,她要做的事,必须留在这宫里才能完成。
“性子这么倔,在宫里可是要吃亏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提醒道。
“那也不想占你便宜。”凤婧衣收拾金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
男子饶有兴趣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懒洋洋地理了理衣袍,轻笑,“那我便看看,你还能在这宫里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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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紧逼()
半夜,凤婧衣忙完了手里的一堆事,便自己取了玉瓶前去碧花亭。
其实不用这么早就来这里守着的,只是她若不自己早早地过来,也会被掌事宫女一盆冷水从*上泼醒再赶过来,索性自觉点。
凤婧衣裹了裹披风蜷在亭子的角落里,紧紧捏着手里的荷包,自言自语道,“我们会回去的,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回到我们的南唐。”
她每天都这样告诉自己,可是没有了他在身边,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回去的那一天。
一天的劳累下来,便是蜷缩在亭子里,她也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呼吸之间竟有些热热的酒气,一掀眼帘便看到早上的墨衣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蹲在自己面前。
“又是你?”凤婧衣没好气地挑起眉。
男人起身在石桌旁坐了下来,一手拎着酒壶自斟了一杯,道,“我正想着你可能会过来,你果真就过来了。”
凤婧衣懒得搭理他,拉了拉盖在身上的披风,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这样就敢睡,你是不是对我太放心了?”男人低笑,意有所指地说道。
“你若真是有那样的心思,在南唐就不会放过我。”凤婧衣闭着眼睛道。
这种自大的男人就喜欢玩什么征服游戏,占了她的身子,还想占有她的心,所以才这般跟她玩着猫年老鼠的游戏。
即便他真要对她怎么样,她现在身份,又能把他怎么样。
男人饮了一杯酒,望着闭目养神的女子道,“关雎宫没地方让你睡觉吗?”
“有,不过我要守在这里为你们高贵的皇贵妃娘娘收集新鲜露水洗脸。”凤婧衣眼也未睁地说道。
“你就不想离开那个地方?”男人笑问。
“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我再跟你吗?”凤婧衣嗤然哼道。
她实在搞不懂,若说漂亮在这大夏国都里比她漂亮的女人也比比皆是,以这个男人/权势和地位要什么样的没有,偏偏盯着她一个小宫女不放。
“跟了我,起码你不用天天躲在这里才能睡觉,有什么不好?”男人一手支着头,笑意深深地望着她说道。
“我喜欢这样,不劳阁下费心了。”凤婧衣拒绝道。
男人一壶酒喝完了,起身蹲在她面前,声音温柔却又字字冰冷,“素素,这宫里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能容忍你,知道吗?”
凤婧衣睁开眼睛直视着他,冷笑道,“我该多谢你的抬爱吗?”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如果一个月后我再回来,你还是这样,我不介意问候一下你的父亲,或者你的那些好姐妹,在大夏要他们生或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男人伸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起身消失在夜色中。
凤婧衣咬了咬牙,真是恨透了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一个傅锦凰已经让她头疼了,这个人又步步紧逼,以后的路该如何再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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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下气()
大夏一年一度的秋猎到了,沁芳服侍静嫔伴驾出宫,那个黑衣男人也没有再出现,这让凤婧衣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大夏皇帝离宫秋猎,皇贵妃傅锦凰不必再去讨皇帝欢心便开始变着法的跟她玩了,除了晚上守在莲池边收集露水给她洗脸,还要她每天把关雎宫的地擦得一尘不染,又或者是一天两天不给她食物……
凤婧衣都忍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反抗她的能力,这些刁难也许是难以忍受,但比起她和弟弟在南唐冷宫的十六年生活,这些没什么了不起。
在她没有能力击杀对手的时候,她能做的只有忍耐和等待,所以她才能在十六岁那年一举击败大权在握的四个皇叔,让凤景坐上了皇位。
她到大夏皇宫来不是为了和傅锦凰一争高下,她真正的敌人是他们高高在上的大夏皇帝,那个曾经不惜一切要取她项上人头的人,她常常在想那个人要是知道他处心积虑要杀死的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凤婧衣完成了擦地的工作,磨破了皮的膝盖每走一步都是刀割一样的疼,回到厨房已经过了用膳的时间,想来今天又没饭吃了,又要头疼今天要怎么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看你今天忙活了半天了,这些是娘娘赏给你的,吃吧”掌事宫女秋月阴阳怪气地说着,一抬手边上的两个宫女将端来的剩菜和馒头直接放到了地上。
“多谢娘娘,多谢秋月姑姑。”凤婧衣低头将东西从地上捡起,一副千恩万谢的样子。
“快点吃完,去后院把宫里的恭桶都刷干净,娘娘爱干净,交给别的人不放心,特意交待你去做。”秋月趾高气扬地哼道。
她不是讨厌这个人,但娘娘不喜欢这个人,她们便不能让她过得舒心。
“是,我吃完就去。”凤婧衣低着头应声道。
秋月姑姑见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带着走了。
凤婧衣洗了手,拿着馒头到院子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剥掉已经沾了土的馒头皮,这就是她今天的午膳,虽然有点脏了,但比起小时候在南唐宫里馊掉的饭菜要好多了。
正吃着,有人轻手轻脚地过来了,凤婧衣警觉地抬头一看,发现是宁美人宫里的沁雪,沁芳的干妹妹,“你怎么又来了?”
沁雪拿掉她手里的冷馒头,将自己带来的食盒递过道,“你吃这个,还是热的。”
凤婧衣知道推托不得,只得接了过去,“你跑过来,被宁美人发现了怎么办?”
“宁美人陪皇后娘娘赏菊去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宫的。”沁雪说着,拿出伤药便挽起裤腿帮她上药,“墨姑娘说,上官大人也在打听你的行踪,不如你设法出宫去。”
凤婧衣痛苦地抿了抿唇,只怕上官大人如今不知道金陵城上殉国而死的人就是她的女儿,而以上官素身份活着的她,才是那个该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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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急,很快就让我们的公主大人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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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赃陷害()
一个月的秋猎转眼即过,宫里上下忙着迎圣驾回宫,凤婧衣也开始头疼要怎么应付那个难缠的男人。
傅锦凰的一再刁难,试探也没发现任何她是顾微的证据,渐渐便也玩得没什么兴致了,于是一清早她刚从碧花亭回到关雎宫,便被一众宫人拿下了。
“皇上御赐给娘娘的飞凤金步摇不见了,昨日是你打扫娘娘的寝宫,是不是你偷拿了?”秋月声色俱厉的问道。
凤婧衣抬头望了望正座之上悠然着茶的傅锦凰,看来……她是要置她于死地了。
“奴婢没有。”
“昨日只有你进出了娘娘寝宫,碰过娘娘的梳妆台,不是你还有谁?”秋月哼道。
傅锦凰面色无波抿了口茶,淡淡道,“既然这张嘴不说实话,那便掌嘴到她说实话为止。”
凤婧衣咬了咬牙,秋月的巴掌已经扇了过来,登时满嘴都是血腥的味道。
“奴婢不知哪里得罪了娘娘,娘娘要一再为难奴婢。”凤婧衣忿然地望着正座之上的傅锦凰,她是可以容忍她的一再刁难,但人的容忍总是有限度的。
傅锦凰闻声目光冷冷地望了过来,“你没有得罪本宫,只不过……你这双眼睛长得实在太讨厌。”
说话间,凤婧衣已经被秋月连扇了几个耳光。
傅锦凰微一抬手让人停了下来,起身走近一把捏住她的下颌骨,目光阴冷地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这双眼睛实在太像她了,要你真是她,那就太好了。”
凤婧衣望着她,眼中有不甘,惊惧,却独独没有一丝让这个人怀疑的情绪。
“不过,你是不是都没有关系,但凡是像她的人,本宫见一个杀一个,顾微你总会再死在我的手上。”说着,傅锦凰嫌恶地甩开她的手,冷冷道,“打入慎刑司。”
“我没有偷你的东西,你凭什么要送我去慎刑司?”凤婧衣不甘地质问道。
傅锦凰淡淡回头道,“本宫说你偷了,你就偷了,刚刚有人从你房里搜出来了。”
凤婧衣咬了咬牙却无话可说,这样拙劣的栽赃,她还真做的出来。
可是,慎刑司是什么样的地方,进去的人从来都没有能活着出来的,她若进去了哪还有命再回来。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践人押去慎刑司。”秋月朝宫人吩咐道。
几人正欲上前,沁雪却从外面跑了进来,朝着傅锦凰连连磕头,“皇贵妃娘娘,素素没有偷命你的步摇,是奴婢偷了,奴婢过来找她的时候,在你寝宫偷了,当时又怕被人发现了就藏在了素素的房里。”
傅锦凰回头冷冷地扫了一眼磕头求饶的小宫女,“既然是同伙,就让慎刑司好好审问一下。”
既然有人上赶着找死,她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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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与尊严()
夜幕降临,阴暗潮湿的慎刑司牢房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老鼠也从洞里爬出来活动了,不时在凤婧衣周围跑来跑去。
她讨厌老鼠,但是一身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她,连抬手赶走它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由着它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这已经是她被关进来的第三天,这些人在傅锦凰的授意下,无所不用其极的折磨她,每天沁了盐水的鞭子抽在身上,火烧一样的疼。
可是,沁雪帮她顶罪一起被关了进来,她却再没有看到她了。
她蓦然之间竟想起了那个黑衣男人,那个她一再厌恶憎恨的男人,此刻她却无比希望他能出现,将她把这阴冷的地方带出去。
傅锦凰把她送进这里,根本就没打算让她再活着出去,她也渐渐发现在生死面前,自己在那个男人面前的尊严和骄傲是多么的一文不值。
算算日子,大夏皇帝的秋猎已经结束了,再有三天应该就会回宫了,想来那个黑衣男人也会在那个时候随圣驾回来。
他说过一个月后回来会再来找她,她相信以他的本事一定能找到这里来,而她要做的就是再熬过这艰难的三天,活着等到他回来。
可是,这三天却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轻松,天一亮的时候她又被慎刑司的人架了出去,凤婧衣懒懒地抬眸望了一眼身形壮硕的宫妇,“今天又想玩什么花样?”
“都三天了骨头还这么硬?”宫妇执着鞭子挑了挑她的下颌,冷声哼道。
凤婧衣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没有再说话,以她的身手要制伏这里的人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她不能在大夏皇帝的眼皮底下引起怀疑,只能咬牙忍下。
“骨头硬没关系,慎刑司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硬骨头给磨成软骨头,既然你嫌鞭子太软了,今天咱们就换个花样。”宫妇将鞭子往腰上一别,拈起桌上的寒芒闪耀的针,笑意阴狠,“插针怎么样,这小小的绣花针刺进指甲里,那滋味保准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凤婧衣还未说话,宫妇手中的针已经刺中她的食指,钻心刺骨的疼让她难以忍受地惨叫出声。
“这才一根都受不了,还有九根呢。”宫妇说着,喝道,“给我按住了”
“都给我住手”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