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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想了想又道
“以军团长和拉文纳军区司令官的名义,我特准你们在当地筹集辎重和给养,招募不超过自身数量的仆从军队……”
这个决定似乎并没有在那些拜占庭军官中引起太大的反响,塞利斯人在海上有强大的商业运输能力,让帝国的海上贸易的领域有更多的选择,也决定了帝国可以从各行省的运输船队中,抽出更多的精力和资源集中扩充海军事业上来,同时还意味着一旦军团作战不利,还要借助他们的船队保持一条后路。
虽然,这些塞利斯人善于收刮的名声,也许会让罗马城及其附近的地区遭到不小的劫难,但是相对整个被意大利的得失,却也不算什么了。
“愿上帝保佑罗马……”
西维尔亲率先吻藏有他女儿头发的圆环十字银链,在他的带领下一干将领虔诚的同声祈祷道。
“还没为西尔维亚找到一家足以匹配的托付对象前,我可不能死在这里……”
口诵着上帝之名,他却想的是花冠之年的女儿。
冷泉山战场,某处
尸骸狼藉中,法兰克人的尸体像是层层叠叠堆砌的骨牌,呈现一个圆环,包围着一个小高地,踩着因为尽头血水,而变得颜色深重质地松软的泥土,越过盾牌和皮脆刀枪拼成的防线,
全身戎装披挂的查理曼,看到了和法兰克人勇士死死纠缠在一起的,是一些长相特殊敌人,他们的长相和武器更类似东方的游牧民族,但在气质和服饰上又有所不同。难道拜占庭人又征召新的游牧民族雇佣军。
就是这些敌人,让清剿残敌的法兰克人折段了至少五面千人队的战旗,最后还是动用了缴获自罗马人的扭力弩炮,才打开缺口,用人数淹没了这些敌人。
当然,他并不知道,而这些人死战到底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语言不通,而几名翻译都死在败退中,结果误会重生之下,突围无望就是唯一的死局。
“给予无名敌人应有的敬意,准许他们体面的被掩埋……”
查理曼转身下令道。
在他眼中这些人的战斗意志,已经足以与历史书上罗马全盛时期那些最精锐最有荣誉感的军团老兵,相提并论了。
这一刻他并没有想到,眼前遭遇的这些敌人,并不是他日后战斗生涯中的唯一个例。
第二天于是稍停后,我们把金陵城中有点来头的寺院都逛上一圈,布施不少香油钱出去,也留下了不少让人哭笑不得涂鸦和留款,当然看在那些一串串大小银宝的份上,那群大和尚老和尚中和尚,明显世俗化很透彻的,也只能捏鼻子认了,比较热情的家伙则一而再亲自相送出山门,表示以后有空再来,还要拿石碑勒成题记,以彰善举。
在正果寺吃过全素雕果的午饭后,然后,
坐在在金陵城的茶寮里,泡上钟山泉水煮的润州狮峰茶和光州团茶饼子,一壶只要十五个大铜宝,随送卤干、醋泡海米、蒜煮花生仁、梅菜干四小叠。
一边饮茶,一边听说古评唱,这是一种北方流传过来的娱乐方式,主要素材是才子佳人,将相王侯、市井传奇之类的悲欢典故。而金陵的茶寮师傅,在北地讲古的基础上,加上当地流行的唱说之词,以增加艺术性和趣味性,
最常见的,就是截取某个历史片段,然后加以夸张的语言加工和修饰,并夹杂插入一些自编的群众喜闻乐见的YY小段子,以娱人娱己。
这也是金陵当地,小有身家人士或是殷实之户,消闲度日,消磨上大半天时光的去处。而这个时光,没了可接的活计,雨檐下台阶上也坐满了贩夫走卒之流,虽然没法登堂入室目睹,但是化几文讨碗漂着粗梗的洗茶汤,听听内堂传出的声响,还是不错的,他们虽然衣裳褴褛,但是屏气凝息的神情比茶客们还认真的多。
坐在位置上好的小阁上,薄纱素幔的帐子被放下来起来,遮住了里头人的面容。
油水清淡的素斋显然消化的很快,小丫头她们觉得不过瘾,各自有叫了盐水豆角、切干丝、五项蚕豆、芝麻团子、韭黄小卷、茶粉糕、糖藕片等吃食一大桌,甚至还有一大碗赤豆酒酿糯米圆子,和用江米水、葡罗汁、甜菜头酿制的三酸饮子。
微微豆香浮沫苦尽泛甜的茶水,从舌苔味蕾上流淌而过,在喉咙弥溢出足够的香气后,变成肚子的一股热融融的清气,让饱食泛乏的身体一下从内部清醒过来,耳边是绵软南音金陵腔的唱作故事,一唱一句,一颦一举,都撑满了江南水乡流淌千年的韵味。
眼下正在说的是《定西记》
只是半道插进去听了一会不由让我笑了起来,说是薛仁贵的后人征定西凉的故事,但却在情节上影射不久之前发生的吐蕃之战。
其中自然免不了一些类似“危急时刻,将军一吼赤岭断,百万藩众尽做鬼”“汉家将士感动天地,夜降天龙八部助大破敌营”“大将军乾坤借法,神雷击灭西凉宰相”“诸葛武侯显灵星宿川,困的数万番军不得寸进”“元帅立碑海心岛,定死地龙,截断藩胡数百年气数”明显被神话的段子,倒也很能调剂情绪,
虽然还不乏一些“西凉番人浆食载道,献妻女以迎王师”“汉军将士身体力行安抚藩妇”“按军衔上”之类,让女性也脸红耳热的隐喻段子,但还是让小丫头她们听的津津有味。
只有有些东西编排的实在让人无语,比如拜服在征西元帅胯下的,女儿国国王和公主母女姐妹花什么的,让小丫头他们听的乐不可支,不是抱着肚子哧哧笑,就是憋着脸上笑意,死命拿眼睛瞟的我直翻白眼。
古代人民群众果然并不缺乏想象力,只要有足够的素材,没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啊。
我忽然觉得应该回去给那个魏元坤好好算算帐,毕竟其中一些细节只有从征之人才会知道,这是远处响起锣号声大破了午后的宁静,随即我看见湿润的街道上,大队的旗牌仪仗,穿街而过,正向这里而来,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由用新买的彩绘扇子,捅捅趴在桌子上嘿嘿笑的浑然不觉的小丫头,
“喂喂,我们又该转进了……”V!~!
第六百一十二章万王之王
第六百一十二章万王之王
从马斯喀特撤退的第六天,退回到天赐岛的船团,却有些鸡飞狗跳起来
“狗日的,快派快船去附近搜索啊……”
“是沉了还是失散了或是sī自脱出去跑单,都要有个说法……”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离岸前的自律和处罚行动,成为了导火索,让这些因为积累了相当程度的怨气,前海贼内部一些不安定的个人主义苗头终于迸发出来。
虽然之前远征过程中不断有人员失踪或者逃离,但是带船出走还是第一遭。本以为到了完全陌生充满敌意的海域,在巨大的外部威胁下会让这些桀骜难训的交货收敛抱团,但是显然在海路上的巨大优势,和对陆地攻略太过轻易的胜利,让这些人压抑的sī心一下膨胀到难以抑制的程度。
有人携船潜逃了……
君士坦丁堡,圣宫,武功大厅,这里收藏了自查士丁尼大帝以来历代皇帝和缴获自敌人的旗帜和兵器,并用马赛克壁画镶嵌出的历次决定帝国命运的大战役,代表着东罗马复兴的征战武功和历史沿革。此刻却正响起弓弦的叩响声,
密闭的空旷大厅内,一只短箭如闪电一般被发射出去。
全身披挂密环甲和大块金属片的人形靶标,轻易被射个对穿,巨大的冲力甚至把沉重的人形靶从固定的马桩掀翻在地,
“这是塞里斯人献给凯撒的礼物之一”
礼宾官员谦卑,对着皇帝和亲信少数人的道
“五十套塞利斯风格的铠甲和武器……铠甲有明光、山纹、鸟锤三种形制,武器有刀剑斧锤枪棒等长短制式十二种……”
“特别是这些塞里斯制做的强弩……”
“精巧而精密的金属构件,可以较少的力气,发出威力巨大的箭只……”
“哪怕在很远的地方也能贯穿全身铠甲的人……”
“上弦的速度,却只比帝国最引以为傲的伊比利亚弓箭手,慢一些……”
“一名熟练的伊比利亚弓箭手,可以按照呼吸的间奏,连续发射三次,然后在十个呼吸内,继续发射四次……”
“但是这些塞里斯弩,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通过这些机构,他们甚至可以连续发射十五至二十一次……”
“制作工艺复杂而价值昂贵,就这五十具……至少价值两百磅银子”
“海上军团的塞里斯连队中,除了骑马的长刀手,他们的大部分步兵,同时也是兼职的弩手……”
“他们穿着轻便而坚韧的铠甲,配备多样化的武器……既可以象伊苏里亚山民组成的轻步兵一样灵活机动,却也可以象sè雷斯出身的重装中队一样拥有攻坚的能力……”
一干礼物的展示,让因为北意大利战败的消息,而连日表情yīn郁的皇帝,总算是开朗了一些,连带那些心惊胆战的内shì,也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事后乌斯里唯将军,主动承当了大部分战事失利的罪责,但是对于共治皇帝利奥的质疑声,还是从元老院的角落里滋生出来,并将其隐射到皇帝任人不明,好大喜功的方向去。
这让年迈的皇帝很是烦恼,或许只有年轻情人们柔软鲜嫩如huā瓣的身体,才能让皇帝稍稍放下烦忧。
“去蔷薇宫……”
随即在更衣间里,白皮肤的宦官,将开封的药膏涂抹在君士坦丁五世的身上,这是一种让人在chuáng地上保持精神奕奕的药膏,让皇帝似乎重新找回了自信和青春。
随着塞里斯人的后援抵达的,还有一批全新的货物种类,比如治疗急病和创伤的东方特效药,又比如一些能让人迅速忘却伤痛和烦恼的药膏,随着献给皇帝的礼物及其大臣们,进而一些贵族有幸得以赏赐和试用后,迅速在君士坦丁堡流行开来……
东非,埃塞俄比亚高原,阿克苏姆城
这是一座无数旅行家和商人口中传唱的用石头雕刻、碑文和寺院装饰起来的宏伟城市,
无处不在高高耸立的的携刻着历史风物人物传记文治武功的方尖碑和巨大无比的石柱,各种时代风格的神庙寺院教堂,构成了这座石头之城的基本风貌,其中的历史比大部分欧洲城市还要久远的多。
而在后世伴随着这个名字,是让人惊叹的考古发现和历史记载。
作为非洲第一个铸造金属货币的国家,这个国家拥有着与同时代欧洲相提并论的辉煌文明,连历代罗马皇帝也要赞叹不已的伟大古国,。
努比亚出身的雇佣军,以骁勇善战知名,传诵在三大陆之间,无论是迦太基人统帅汉尼拔的罗马远征军,还是三巨头之战的安东尼奥东方军团,都有他们存在的身影。
从公元一世纪开始,阿克苏姆人民就拥有比较发达的农业、畜牧业和手工业。他们修建梯田和灌溉工程,广泛利用牛耕,种植小麦、大麦、黑麦、芝麻、葡萄、或放牧成群的牛、绵羊、山羊、驴和骡子,驯猎野象。拥有成规模的酿酒、陶瓷、造船、冶炼金属、兵器制造等行业。
技术高超的匠人在山巅开凿(不是砌造)教堂和碉堡,堪称一绝。
作为公元4世纪至6世纪,非洲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之一。位于东非海岸上的阿杜利斯港,是阿克苏姆最重要的贸易中心:它地近曼德海峡,控制红海的航运;西距阿特巴拉河不远,沿河北上可至尼罗河中游,所以又是内陆贸易的集散地。
黄金、宝石等主要来自非洲内地,从边远地区贩运来的奴隶也被大量贩卖出口。进口来自bō斯的衣料和服装,意大利和叙利亚的酒类和橄榄油,埃及的谷物、染料和布匹、丝绸,阿拉伯半岛的白银和牲畜皮张,印度的小麦、大米、芝麻油和甘蔗,希腊的食用油、酒类,等等。集中在阿克苏姆王国的红海沿岸地区,然后再转运出口。
过境贸易的繁荣,吸引着许多国家和地区的商船和商人来到红海港口。每年进港的船只数量相当惊人,它们来自巴勒斯坦海岸、埃及,远至印度等地。港口贸易繁忙,每年货物总吞吐量巨大。
贸易活动的活跃推动了阿克苏姆的农业、手工业和国内商业的发展和繁荣。国家实行贸易垄断制度,对外贸易掌握在国王和王室手里,他们通过承包人对过境的商品收取高额税收,获得大量财富,既满足消费的需要,也用以维持庞大的军队。然后又利用这支军队,对内强化集权统治,对外不断发动战争,扩张领土,拓展商路,取得更多的税收收入。甚至发行自己的金、银和青铜币,
国王全盛的时期,征服西方沙漠中的游牧民族,与北方富饶的埃及争霸,阿克苏姆的海军横行于红海和南阿拉伯海之间,甚至在南阿拉伯建立起统治控制扼守红海通道曼德海峡,将红海变成内陆海。并与罗马皇帝君士坦丁缔结同盟条约,共同对抗bō斯帝国。
作为先信奉犹太教,三世纪改皈依了基督教的非洲国家,埃塞俄比亚教会一直作为罗马教廷之外“科普特教派”的特殊存在,顽强的延续至现代,在耶路撒冷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惜一切都时过境迁,
传说中席巴女王和所罗门王的后代建立的伟大国度,曾经的万王之王,今昔已经风光不再。对南方绍阿、咖法和东部的哈拉尔等异教徒地区的战争耗尽了国家的气力;北方(苏丹)沙漠中的游牧民族贝贾人部落的大举侵袭,让这个国家的边防疲于应付;信奉犹太教的黑人大氏族——法拉沙人因为信仰问题的叛乱,王室的不断衰微和权威的流散,让曾经万众来贡的诸多诸侯封臣附庸势力纷纷叛离;
作为王国重要财源和流通手段的海外贸易,也在七世纪受到bō斯人的排挤和侵袭而逐渐萎缩,阿拉比亚人崛起后,干脆以强大的海上又是,垄断了东西方贸易,将传统的途径红海的转口贸易迁移到bō斯湾,而北非——红海的非洲大陆贸易,也没能幸免,蜂拥而至的阿拉比亚人在东非海岸建立起众多贸易传教殖民功能的据点,而将阿克苏姆人的统治排除出去。
伊斯兰教的扩张以及瘟疫、海盗和战争摧毁了阿克苏姆帝国的众多富庶港口,并大大降低了红海的商业地位。而作为王国的海岸明珠——阿杜利斯港,甚至被阿拉比亚人袭击并烧毁,再加上黄沙的淤积,至今没能恢复旧观。
按照历史上的发展,失去海外贸易的阿克苏姆,将变成一个彻底的内陆国家,然后再四分五裂中泯然消失于历史长河中。
直到前年一批来自遥远东方国度的塞里斯人,在阿杜利斯港大规模登陆,才给了这座百业凋零,濒临衰亡的古老港口一剂强心针,也让当地阿克苏姆人看到复兴的希望。
他们用珍贵的丝织品等舶来物,换走大批挤压的货物和数千名精壮奴隶,并渴求着的更多。
于是来自高原王都的传召,终于在时隔年逾后,辗转送到了唐人船团的手中。
这一行人衣袍冠带全齐,璎珞飘飘,高持旗节,与一路上遇到的赤身裸足,或是仅有一块围布,皮肤黝黑的当地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领队叫王元礼,乃是桂州海商世族的旁支子弟,所谓的海商世族,名头听起来很是吓人,但除了比寻常的富商更有钱之外,在社会阶层上,还是属于最末等的一流,再多的身价财帛只能在地方上逞一逞做派,到了别处还是的夹起尾巴做人,不然有点官身的人,都可以找有头催逼勒索你。因此除了捐官做护符外,就极其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