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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却激起这名海贼的凶性,用脚踩在手臂上,一把虎扑扯着女人的双肩拖起来,撕拉猛然往下重重一扯,在凄厉尖叫中猛然摇荡起来,饱满的胸部和沟壑深陷的小腹,顿时附近的海贼注意全集中过来,然后他们眼睛都变成了野兽一样的血红。
女人的惨叫声,象吹响了此起彼伏的号交一般,很快在并不算宽敞的城楼上蔓延开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少年人的哀号。
海边搭建起来的临时栈桥上,
一名正在拉缆绳的奴工,豁然转过头来,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又在新罗籍的监工鞭笞降临之前,猛然扭过头去,让喷涌的泪水滴落在脚下泥滩里。
虽然胡子须发就结成一团的潦倒,掩盖了他的大部分表情,但是让这些个头矮小貌不惊人却心狠手辣的异族监工发现,又是一番是非,甚至可能让他和的同伴,远离这次机会。
在他身后不远处,是大批等待上船的俘虏人口。
负责点验的士兵,正在按着人头象填鸭一样,用塞食和涂抹猪油进行甄别,不时有人大吐特吐,或是跪在地上痛苦流涕忏悔不已,或是反抗激烈的被套着脖子被拖出来。
前者被赶上贩奴者的小船,然后出外海集中到前往信奉基督教为主的阿克苏姆王国的昆仑舶上去。后者则被一刀砍掉脑袋,将身体插在木杆上,在海风中象飘摇的旗帜一样,排满整个海岸。
只有女人和小孩得意幸免,不过前者也不过是更有价值的货物而已,由于他们对那些海上长期漂泊的汉子来说跑,还有大用途的缘故,暂时不会被处理掉。
而那些孩童,则由南海巡检司的随船代表就地收买,然后运送到北天竺地理相对封闭的茶毗陀三国,由那里的前进基地接收,并进行残酷的洗脑和训练。
唐人的看守们也在聊天。
“这些都是未来的马姆留克啊……”
“什么意思,……”
“谁知道……据说是最上头的指示,”
“说不定想用这些沙族、牧户出身的奴隶崽子,训练出一只死士什么的……”
港口的船团临时营地中,一个大嗓门声音在怒吼道
“还没搬光么,”
“加派人手,加紧进度,啊……”
“什么,城池太大,搬不完……”
“这个借口骗得了谁啊,还是不是贪恋抢掠所得,把人手散出去就不愿再收回来……”
“抵近的城池已经在海上派出了三波的援军,都被船团打退,但时间也不多了,船团的箭石或有都是有限度的,大食人没准改走陆路,就从沙漠里杀来了……”
“人手不足就用那些浆手船工,许他们计重分成,还有那些没运走的俘虏……都拉出来劳作”
“传令下去,下一个满月潮涨为……”
他哼哼的留下一句狠话。
“最后截止时间,如果还有贪恋抄掠而不肯走的,就永远留下吧……”
临时营地中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快快,去告诉那些瘪货,赶紧聚拢起来,船团要令行禁止了”
“不要撞到风头不然要死好些人了”
北意大利平原上,旗帜招展,插在枪尖的长旗、方旗,三角旗、燕尾旗、菱尖旗,三岔旗,像是五颜六色的云彩,蔓延铺卷在在大地上。
追随查理曼王子出征的,除了贵族子弟组成的扈从卫队,王家直领的奥斯特拉西亚公爵名下的精锐法兰克重甲步兵,还有八个大伯爵派来的地方军队法兰克国王以下,分封为各大伯爵区,类比罗马之行省,七十一家直属王室的采邑领主及其私人武装;法兰克王国内是一十名大氏族首领率领的部族士兵。
还有从巴伐利亚、斯拉文等被日耳曼部族占据的森林地区中,用保护传教事业和武装开拓的修道院兼军事据点,抽调回来的常备边防兵。反正失去了对教廷的控制,法兰克人在对北方蛮族名为传教开拓的武装征服事业上的大义名分,也被严重削弱。
再加上一干当地不断前来投奔的,伦巴地人中小贵族组成的一万多名附庸军队,在越过大圣伯纳山口后,查理曼统帅的大军达到到了六万七千人的规模。
由于新建立不久的法兰克王国,仍然保留了大量氏族社会和部落联盟的残余,中世纪繁复的贵族纹章和谱系学,也是在法兰克王国崩溃后,经过数百年诸侯领主割据混战演变才逐渐形成。
因此作为军旗的,还是一面面代表部族图腾或是象征,绘满各种奇形怪状图纹样式的旗帜,比如母鹿、山羊、熊等作为家族和氏族标记,因此多如牛毛的旗帜,汇成连云的海洋。
这些法兰克人聚集起来的大军,如汹涌潮水一样的涌过山坡,越过深壑,迅速将罗马人部署在北意大利西部的烽燧、哨所、据点,乃至小型要塞和大型市镇,淹没推平,只留下满地废墟和尸体。
而在另一个方向,一只高举着金色双头鹰军徽和紫色荆棘王冠军旗的罗马人大军,也在冲冲赶过来,他们是匆忙结束修整的皇太子利奥统辖意大利方面军,足足有三个刚刚补充人员装备器械的满编军团,其中至少有一万两千名服役期在十年以上的军团老兵,再加上当地**军区制所属的边防军一万多人,征集意大利当地部族组成的仆从军数千人,达到五万九千人。
四天之后,
因为附近有终年保持冰冷的深泉,并传说有泉水仙子出没,而被命名为冷泉山林的地区,晨曦的雾霭还笼罩着大地,早早离巢布列的山鹰盘旋在高空中,却哧哧不肯落下,因为他已经发现山林中不同寻常的迹象,两股人类活动的痕迹,在山林中遭遇,然后厮杀成一团,喷溅的血液和低沉的惨叫,迅速惊动了沉睡了山林。
保加尔人出身山地斥候精锐——羚羊中队,与法兰克人最擅长狩射猎杀的兰猎氏族遭遇战,拉开了这一场被称为冷泉雾月之战,又被称为双王之战的序幕,法兰克王国和拜占庭帝国两位未来的王者,在这里开始了他们生命中的第一次对决。
又过了数天后,
冷泉山谷,大片坡地的草原,繁茂的夏花野草被往来奔走厮杀的士兵践踏成尘泥,又纷纷扬扬的飞洒到天空上,
紫色花纹的双头鹰旗下,树木搭建成的了望台上。
作为总指挥官皇太子利奥的副将,乌斯李维正在打量着战场,不时发出自己的命令。
他是一个被称为正统军事派的老军人和自身指挥官,早年以首席百夫长的身份,追随在君士坦丁皇帝在小亚细亚与艾穆哈人作战,历任过好几个老牌野战军团的军团长,最终在军区司令官,这次从帝国腹地色雷斯的特拉比松军区调任过来,作为副手以辅佐战阵经验不多的利奥皇太子。
他最擅长的是通关事先周密的侦查和部署,减少敌人的优势和战场上的不确定因素,以充分发挥罗马军队的训练和纪律上的战术素养,在战斗中全力压制敌人,并保持足够的预备队投入,通过周密的战术指挥和局部调节,不给敌人喘息之机和部署反扑的余力和时间,避免被扭转局面的可乘之机。
在战略上服从利奥的判断和智慧,在战术和战斗中,辅佐和补足皇太子不足的地方,在需要的时候占据前线指挥的主导地位,这是他的扮演的角色和担负的职责,他显然表现出令人信任和胜任的一面。因此有传闻说,一旦他随皇太子利奥回到君士坦丁献俘,接受市民的欢呼游街之后,将会被留下来,充当君士坦丁总守备官的常务副手。
随着晨曦雾霭的散去,战斗的号角再次响起,这已经是战斗的第五天了,不计其数的法兰克战士和罗马士兵倒在了这片土地上,人类的血在地面上染出一条褐红斑驳的大路,但是战斗还没有结束。
拜占庭的战线再次推进了二十罗马里,虽然一次次被击穿阵线,但是敌人还是没有被完全打垮的迹象,这让这些年轻的拜占庭军人们有些焦躁起来。
作为一个一直在强大外敌和内忧外患中,不断复兴起来的王朝,永远不缺少杰出的人才和他们表现的舞台。通过频繁的战争,很多人获得,并抓住了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机会,成为这个国家中举足轻重的一员。因此这只普遍军官阶层年轻化的军队,要比别人更加鲜血和功劳,但是他们的努力在这里受到了一次次阻碍。
而作为对手的法兰克王子,查理曼表现出了让人敬佩的军事素养,在一次次被击溃前沿后,总能总能组织起足够坚韧的后队,并保持足够韧性和弹性的战线,让罗马军队突进击破的战果,始终无法扩张的更大,甚至不惜用他的旗帜和卫队奔走在一线,总是及时的出现在战线动摇的位置,充当吸引和牵制火力攻击的目标,以掩护崩溃的部队重整,然后将战斗拖到夜晚,在黑暗的掩护下脱离战斗,重整军队,白天再战。
虽然察觉到敌人或许在酝酿着什么,但是他们的士气已经到了极限,在高处可以观察到一些边缘的士兵,似乎连武器都拿不稳,或者连基本的战队都维持不住,只能七到八歪的蹲伏在地上。
但是罗马的军队也积累了相当可观的疲惫,连日的激烈战斗和追击,是依靠短暂夜晚进食和休息无法补回来的,大型的野战军械都被留在后路的营地中,三个主力军团都减员过半,伤员堆满了营帐,那些体力较差的边防军,已经脱掉了对他们来说过于沉重的皮铠,只剩下一面小盾和单手剑,或是几只可投可刺的细矛,而那些仆从军的首领们已经多次请求脱离战斗。
这是双方意志和实力的较量,
但作为军队总帅的利奥坚信,足够强大的力量,和无懈可击的战线,足以碾碎一切战场上阴谋和伎俩。
他手上最后的预备队,一个联队伊苏里亚卫士,和两只亚美尼亚步兵联队,作为拜占庭的荣光,禁卫军中矛尖,最精锐的重甲禁卫骑兵,已经在战场上投放了多次,积累了不小的伤亡和疲劳。
由于罗马时代沿袭下来篡立成风的特殊体制,和罗马禁卫军的“光荣传统”,比如裹挟废立皇帝,将皇位待价而沽之类的光荣事迹事迹。基本每一代王朝的皇帝上位,都会对出身君士坦丁本地的禁卫军进行一次大清洗或是换血,然后用自己出身的家乡人,组成具有亲族血缘关系的宫廷卫队,再从亚美尼亚等民风彪悍的边疆地区,在首都重金维持一只常备雇佣军。
比如当代的圣宫圣索菲亚大圣堂卫队,就是由来自前代利奥三世皇帝家乡,伊苏里亚地区的彪悍山民组成的精锐轻步兵,而作为皇帝另一只直属军事力量,则是来自亚美尼亚的披甲骑兵组成的雇佣骑兵团。
当皇帝或是皇室成员出征的时候,这两只直属军队的士兵,也常常伴随左右。
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出击,连例行冲击前的压制射击就省却了,或者说没有这个体力了,齐步前进,小跑,大步跑,最后狂奔,积蓄了巨大的冲势后,撞进法兰克人的队列中,象尖刀一样肆意切割着法兰克人的军阵,并将其中较的稀烂,然后再马上劈砍四面汹涌而至的法兰克人浪潮,为紧随的军团重步兵打开更大的缺口。
侧翼投入包抄的伊苏里亚卫队,也发挥了作用,这些披着轻便的连身链甲,手持刀斧的生力军,想劈砍菜瓜一样将边缘的法兰克人剁倒,在正面和侧翼同时受到突入的情况下。
法兰克人被地形紧紧压缩的战线,从左翼开始终于再次崩溃了,无数士兵不顾身后的骑兵和,丢下武器和旗帜向两翼山上逃去,只剩下一道最后由薄薄防线。
法兰克人最后的防线之后,残余领主卫队和王室侍卫组成的战斗集团中,查理曼也在打量的尽在咫尺的战场。
连鬓的大胡子,很久没有修整,亚麻色的头发和坚毅的脸部线条,让他在一干铠甲鲜明的法兰克人将领中并不起眼,只有你凝视他的时候,才会感受他眼神深邃而富有让人安心信服的魅力。
虽然他已经站在那些突入伊苏里亚卫士,弓箭可及射程内,但是他却没有丝毫惊惧的神色,哪怕是前列作战中的法兰克将领们,频频回望,渴求和恳请的神情,也没能让他有所变化。
直到一只猎鹰,如箭的落在一名扈从的手臂上。
“避免和罗马人进行阵地战,一旦让他们建立了工事,再多的军队也不过是敲打岩石的手臂……这是我们祖辈留下的教训”
“罗马人至少教会我很多事情,”
他才突然对身旁脸色有些紧张的年轻地区巡查官,开口道。这也是他的一位表亲,负责对法兰克王国在北意大利境内包括一位大伯爵在内的众多附庸势力的监察。
“比如如何通过战场之外的手段,取的应有胜利……”
“要知道罗马人在面对东方那些更强大对手的时候,最喜欢和常用的手段,就是用金钱来收买胜利……”
后方传来的烟柱,像是不详的征兆,霎那间笼罩的拜占庭将领的心灵,
“逃入山中的法兰克人,聚集起来袭击了我们后方山口的营寨……”
“驻守的两只哥特千人队放弃了防线,逃走了”
“我们失去了辎重和退路……“
像是在印证他的话语以为,突然空气中传来尖啸,几只黑影远远的掠过天空,落进拜占庭军队正在修整的后队中,惨叫和血花中,有十数人被贯穿,却是存放在后方营地的拜占庭军队的大型野战器械,扭力弩炮。
士气的动摇和低落,不可避免的从后方蔓延开来。
拜占庭海上第一军团驻地
“北方传来了坏消息……”
军团长西维尔在大地图前,脸色沉重的转过身来,对着奉命召集起来的军官们道
“利奥殿下的军队在冷泉山谷,作战失利,已经退往下加尼斯……”
“在希腊的援军重新到达之前,北意大利就只能靠我们了……”
“那罗马城怎么办……”
一名头发灰白的年长军官道。这也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刚去的光复圣城的荣誉,就这么放弃了对这些上帝信徒来说,是在是难以甘心。
但是为了对应北方的局面,并且压制那些因为罗马的失利,而重新变得蠢蠢欲动的伦巴地人,势必让军团的主力北上组成新的战线,这样对位于中部的罗马城掌控能力大为削弱,再加上南意大利城邦的孱弱,和中意大利那些地方领主可靠度有限的忠诚。
而对已经进入军队上层,拥有相应政治上觉悟的西维尔来说,利奥成功的脱离,这可以说是一个不幸中的万幸,只要利奥皇太子还在,帝国在被意大利的失利和损失,都属于可以承受的局部问题,但如果因此失去利奥,则在军团在北意大利再多的成果和努力都是无意义的。
“军团必须北”
西维尔斩钉截铁道。
“就让塞利斯人联队留下来好了……”
“如您所愿……”
一名黑发黑眼黄肤的异族联络官,用并不熟练的拉丁语,抱胸回答道。
西维尔当然不是无的放矢。
作为东方大帝国出身的塞利斯人是坚定的异教徒,作为贸易上依靠罗马的外来者,是难以被野蛮人收买和加以诱惑。
而且相比军团中的保加尔人、色雷斯人、伊苏里亚人、斯拉夫人等大多数皈依上帝的各族士兵来说,塞利斯人显然更难以被以上帝和教会之名而受到动摇和蛊惑。
有塞利斯人监控罗马城,就算是那些教廷中的潜在不安定分子和野心家,想与那些表面臣服罗马的地方贵族领主里应外合,难度也要打的多。
随即他想了想又道
“以军团长和拉文纳军区司令官的名义,我特准你们在当地筹集辎重和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