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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你知道青海对吐蕃意味着什么么……”
“青海之地,光是西海这一带,就可以每年提供吐蕃十几万匹杂色健马和数十万口牛羊皮肉畜产的贡赋,南面和东面的湟源,湟中谷地,至少可以有上百万石麦豆栗米的产出……这还不包括对吐蕃王家的年贡和大弗卢应时追加的各色应募、杂课……”
“只要有足够时间的修养生息,待新一代长成,这青海各部重新聚得控弦数万乃是易如反掌,乃至连兵十万也不是什么问题……这可是当年吐谷浑立国的根本之地。”
“对大唐来说,青海或许过于贫瘠不毛,但对苦寒多烈风雪雹的吐蕃腹地来说,却是田土户口靡集水旱皆济的丰沃之所……”
“此外还有西海道、羌中道的通商聚敛之厚利……西海左近有多处金银产出,当地又善制金铜器物,能造甲兵,无论是自产外易,还是南北物产转市,都是不小的进项”
“既有田土户口之丰,又有兵甲财赋之利,吐蕃人用了数十年好几代人,才把吐谷浑故地青海各部彻底收为所用,又怎么舍得放弃这么一块肥美之地……”
“更何况,以青海为通道,吐蕃就算东进河西不利,西向还可以就食掠取于东天竺诸国,向北可以取西域列国财富积余,输入北塞突厥、回纥各部的畜产,南下则与南诏互为呼应,偏师威胁剑南……以图慢慢规复国力……”
“可以说失去吐谷浑之后,从地势上,大唐就处于多面应战需要处处驻防的守势,所以西北历代军帅,稍微有些见识的,都会把经略青海列为要务,就算不能大举进取据有青海,也不能让吐蕃人安生经营……”
“只要能吧战线维持在西海边上,就可以维持一个攻守均平之势……若能在海南草川与吐蕃相持,则海东安定,大唐在这片高地上可以建立起一个稳定的后方,若是能推到大非川,则青海大半可定,而我们现在所做的,只是要把历代前人未完成的事业,一气毕尽全功……”
历史证明,没了青海之后,留在雅砻卫藏的吐蕃后裔就等着重新退化成野人吧。解放前几呼千年不变的西藏土司政权,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走出帐来,就看见大群的马和牦牛,被赶进城外临时的围栏,大片大片的板车倒出来是珍贵金属的声音
青海虽然号称苦穷之地,但是依靠山林水泽矿藏商路之利,那些头领们一点儿都不穷,依靠,积累不少身家,这次举族整部的被俘虏后,一路抄出来的金银器玉石珠宝和用来缴纳赎身钱的牛马牲畜,像是流水一样的汇集到这里。
马和牛稍稍驯化后,就可以用来做现成的拖车畜力,羊和其他一些较小的牲畜,被在杀掉一部分,做成便携的口粮。而那些之前的物件,则被造册评估,按照功绩分在人头上,再统一运回河西去处理。
青海自古盛产良马,以“青海骢”享誉内外,其中又西海(青海湖)附近出产的“龙种”,最为出色,据说开元年间,每每在大朝会上,可以闻乐色起舞的宫廷“舞马”,就是青海所训练和进贡的。
我打算弄几对回去,给小东西耍耍。看着天青色的天际,这次我的征程重点,究竟会在哪里。
除了南北两路和我这一路殿后外,追随唐军作战的还是三只成规模的武装,吐蕃俘虏组成的赎死军大约十一个不满编营,投降的苏毗并部分青海部联军马六步十三,共计十九个千人队,此外就是慕容氏横山军和拓跋党项断水军为首组成的河西藩军,共计一万三千人。
此外还有一些河西本地的特色部队,如骊人营、马羌营,则随我的本部活动。前后号称十万人马。一路所过所向披靡,要么降伏派出丁壮协助军队,或是毁灭,举族老小都卖为奴婢,来补贴军费……
大非川,吐谷浑的发源地,也一度是唐军的伤心之地,开国初期的那场大败,是薛仁贵一生抹不去的污点,薛嵩虽然没法亲自到来,却派来了一只薛氏子弟组成的安东别遣军。
当然,按照某些有良心的业余历史学家的说法,大非川一战输掉了唐朝的未来云云,之后赢的再多,始终比不上被人打到家门口败少胜多的铁血大宋。
严阵以待的吐蕃人,黑色甲胄的吐蕃王军,象乌云一样黑压压的聚集在山口,五颜六色的部族骑兵,象流动的边缘,小步的奔走在侧翼,
吞日宝珠的大旗和玄地金线的大幡,被高举在后阵,旗幡之下,满身披挂的吐蕃内大相兼青海总帅达扎路恭,冷冷的看着对面掠过的游骑,将鸣镝射上天空或将小团的狼烟丢在地上,
他之所以主动迎战,却是因为形势不得已的理由,三天前,另一只打着安西军旗号的奇兵,从祁连山绵延高耸峡山口奇迹般的出现,在青海湖以北屠杀和躯干那些为吐蕃军放牧的部众,骚乱的人群一直跑到了伏远城下,大弗卢派出迎击的人马也遭到沉重打击,内外震动之下,赞普的行宫和大弗卢不得不向后转移。
现在伏远城里最后的红牌卫士,还有一只有亲贵子弟组成的精锐带甲骑兵,已经秘密护送赞普在回到罗些川的路上。大非川乃至青海的所有军政要务,都交到了他的手上。集中所有的力量,迎击最近的一路。
吐蕃健儿们的作战愈加勇猛,展示的实力越强,与唐人交涉的资本就越发雄厚。
他已经裂牲大盟许诺,只要打退唐人,哪怕是庸奴也可以成为庶人,庶人可以成为臣扑和“桂”,而为国出力的臣仆和“桂”,授予大铁牌的勇士告身,哪怕战死后每人家庭可以得到十五克的灰田(熟地),或是四十克的草田(牧场)。
而泥婆罗等藩从的客军,则可以得到金银财帛的厚赏。反正吐蕃国内已经无比的空虚,十八域封臣的土地上,怕是有好多家要血嗣断绝了,
短短的思虑间,前锋斥候和游骑的追逐猎杀,也到了白热化,不时有身影喷血插箭从马上重重的栽下来。
随后出现在战场上的,不是唐人的辟邪,或是青龙战旗,而是一面面羊角、牛角的黑愫,赫然是同为青海部的部族士兵,他们跟随着少量骑马的头领,有些戒惧的望着眼前的吐蕃军阵。
而吐蕃阵营的侧翼,已经有些骚乱起来,这些新的敌人,曾经是昔日熟识的族人或是紧邻部众,顿时有人不顾勒令驱马飞上前去怒骂或是质问起来。
更多人,则是和同为拉开了距离,充满警惕的打量着左右。吐蕃王军的本阵中,也此起彼伏的大吼起来。
“该死的野狗,”
“卑劣的叛徒啊
“愿雅拉香彼山神庇佑,吐蕃国运昌久……”
达扎路恭高举起刻纹星辰的三尖战矛,高喝到。
“圣山地祗的子孙们,无畏无惧……”
“这些卑贱的畜生,就算换了主人也……”
“让我们教训这些试图反咬主人的狗吧……”
乌云动了,像是雷霆一般,带着万钧的愤怒,杀进那些犹豫和慌乱的敌人之中。
第五百六十九章应手
第五百六十九章应手
“你们这些唑货……”
陇右行营副总管,神策中郎李冕,有些上火的对着一干垂头丧气的部下怒骂道
“没有火器,难道就不知道如何作战了……”
突入大非川的前锋大败,整整上万人在山口被蜂拥而至的吐蕃人杀的大败,兵器甲仗马匹十不存一,虽然损失的主要是藩军和征发的青海部,但是却重挫了锐气,其中至少有一百多名教导队将士伤亡。
这次南北两路追击吐蕃人,严武率领的南路军可谓是先易后难,他率领的是主要是京军和关内兵的主力,所以数量略少却也相对精锐简单的多,准备也相对充足,从岷州出发后,在崎岖难行的山地中艰难跋涉,一个个攻略吐蕃人的堡寨防要,直到进入青海高原后,就变得一马平川起来,
而卫伯玉统制的这支河陇先遣军,则是那只边、卫、府、禁,乃至守捉、团练、藩军,战后凑集起来的河西行台联军,在行台解散后因为追击吐蕃人这个理由,才被重新聚集在一起的,因此情况要复杂的多,所能依仗的不过是河西攻防中,初步养成的默契和配合,但是装备、训练、指挥上良莠不齐之类的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
之前在保护家园共击外虏的情况下,他们可以万众一心同仇敌忾,但是乘胜追击中,各种轻敌冒进的心态和私念,就不可避免的象雨后的蘑菇一样发酵出来。
他们看走的是相对旷阔的西北羌中道,穿过大片被吐蕃主动放弃的地区,几乎没有收到任何成规模的抵抗,
但是进入青海后,就变成另一种局面,随着大军靠近西海,高歌猛进的先遣军,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遭到吐蕃人越来越频繁的袭扰和阻击,三五成群的吐蕃骑兵,不停地出现大军的周围,用简陋的弓箭和投枪,甚至对运送辎重的民夫队,发动决死冲击,虽然造成的损失有限,但是进军的进度就不可避免放慢下来。
与大多数士兵习惯的河西北路作战的模式不同,这里地势高寒,哪怕夏季也是凉爽短暂,昼夜温差大,运动激烈很容易气闷胸喘,严重者耳鸣眼前发黑,对士兵体力和意志,都是一种严重的负担,但是当地的青海部和吐蕃人,连同他们的战马却似乎根本不受影响,总是在唐人压制后,可以脱离接触,来去自如,
一旦唐军一贯依仗的火器供给不足后,他们能够对应的手段和措施,也被大大削弱。
广阔的草地河川,也造成影响大规模行军的复杂地形,而且没有多少可以扼要的据点,造成随着进军的深入,需要更多人手来保证输送的后队,派出更多的斥候来扩大境界范围,
如果行进太快,很容易造成士兵的疲惫和虚弱,而给吐蕃人的游骑可蹭之机。更别说那些随军提供运力的牲畜,虽然粮草还可以在地方想办法,但是弓箭火器却是没那么容易补充上来。
作为前方索敌的部队,少了火器的支援,近距离的压制就被削弱了不少,虽然还有弓弩但是箭只也是越用越少。
新就任的陇右节度使兼陇右都督卫伯玉面沉如水,听着他们陈述情由,却一直没有说话,
“收缩兵力,多派斥马……除哨粮所需外,所有将士停止抄掠和捕奴,立即向本阵靠拢”
他已经做出决定,
“向后路的内枢密大人请求协助……”
“总管……”
“节帅……”
“使君……”
帐中将士各种心情的声音顿时鼎沸起来。
卫伯玉摇了摇头,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现在南北两路将士都在憋足力气较着劲,而在龙武系内部,这也代表的是西北出身的将士和关内出身的将士的潜在竞争,毕竟这可能是许多人有声之年的最后一次大战事了。
对一些人来说,这可能是将自己的军阶和职衔再往上动一动的最后机会,而另一些人打完这一战就可利用领着足够的官身和身价,去享受优裕的下半生。
南路遭遇抵抗少,同时也离得远,北路最近,战况也最激烈,在种种可能独力打败吐蕃,征服青海的荣耀与功勋面前,让人不免变得侥幸起来。
“既然吐蕃人试图阻止我们,那就全力已付碾压过去好了……”
到了他这个层次,考虑的已经不仅仅是如何打胜战的问题,还要考虑到庙堂之算。
一旦吐蕃挺过了这个夏天的虚弱期,还没去的足够的突破,带到秋高马肥之后的吐蕃人,活动能力将大大加强,就很容易将这场大进军变成长期的拉锯,然后严酷的高原寒冬,将大大削弱这些来自低地士兵的战斗力,情况将更加不利。高原特有的大雪和烈风可能造成山口和道路的闭塞,没有足够的遮蔽和过冬储备,这么多人吗继续留在高地上将会变成一场大灾难。
如果留下少量驻军和藩部,而退回低地的话,这样河西大战,无数将士舍身忘死,辛苦夺来压倒吐蕃的战略优势,又将被缩水不少。那些在大军威势下降服的藩部,不知道优惠牲畜什么样的变数和异心。
如果这样的话,好容易被连场大胜压制下去,朝中见好就收,不要穷兵黩武,无谓空耗国孥,劳役民力的呼声恐怕将大有市场,文臣们会迫不及待的跑出来,攫取主持与吐蕃和谈的这个荣誉和声望。哪怕为了轰轰烈烈的虚名放弃一些看起来并不牢靠的实质利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在国难危亡面前在国家大义和义理的名分下,或许可以和衷共济上下一心,但是作为军人和文臣们的诉求和立场,还是有本质上的差别的。一个国家虽然庞大,但是能够运用的资源就是那么多,这边多一点,那边就自然少了一些……
大非川,以伏远城为中心的城寨都被尽可能的抢攻加固,不分男女老幼只要能走的动的,都资源或者不自愿的拿起武器,进驻一个个柱堡碉楼之内,
与其他地方的青海部不同,作为吐谷浑王国曾经的发源地和统治核心,为了彻底消灭吐谷浑王室存在的痕迹和所谓气数之类的理由,吐蕃人先后在这里进行了多次残酷的烧掠和清洗,最后剩下的遗民,大都被充为奴役,再从其他地方迁移来领民和别部,以取代就有的土著,可以说现在活动在大非川一带的部落,与吐蕃政权的关系最为密切和厉害相关。吐蕃经营青海的重心和首府,也主要集中在这里
大批过于瘦弱的牛羊被宰杀掉,丢进水源里,任其腐烂。
为了不被吐谷浑的后人,残酷的杀戮和报复,为了不至于像那些抵抗过唐人的青海部一样被举族掳卖为奴,然后凄惨的死在异乡,所有能够找到的人都被发动武装起来。在日复一日输灌的决死气概和心情中,等待最后决定命运的时刻……
蛮头城,新返修建造起来的佛寺,迎来他的开光典,这是一座按照汉地风格重新翻建的寺院,也昭示着唐人的统治重新回到了青海南部。
建成后,随军的净土宗和法相宗的僧人驻留,以弘扬教化和信仰,与低地的寺院不同,这个还有成建制的僧兵,组要由嵩山少林寺派来的武僧组成,自从清理佛们之后,嵩山少林寺的本山,已经解散了大部分的僧兵编制,不过这些武僧并没有被还俗,而是被编入军中,分配到边疆各地去,一边战斗一边传播佛法,同时也扮演一些类似后市随军神父,超度战亡和接受告诫之类的职能。
由于位于佛法西渐的道路上,土谷浑故地受到佛法的影响很深,数十名大小和尚,几百名藩部头领,还有成千上万大军围观下的典礼,到也颇有声势。
成片的武僧军阵前是一面长幅旗帜,上书一行大字很有点眼熟,临兵斗者皆阵列再前。
所谓临兵斗者皆阵列再前,本出自兵法之说,意为临战者,必由最悍勇善战之辈首列与阵前,同跳荡、选锋、突骑之类尖刀连性质的先锋部队。后来被引入宗教仪式中,以辟易鬼神,又经密宗东度,变成日本东密的咒诀。
当然在这个时代,就变成佛门护法金刚队的独有旗帜了。一些驻军价值不高或者相对的地方,将会通过募集修建寺庙的方式,进行变相的经营。
与此同时,城外伤兵的营地中却是春意盎然,热闹非凡,各种奇异的声响充斥在空气中,让青海凉爽夏日也变得灼热起来。
大批从藩部召集的妇女,正在营地中为将士提供服务,她们的父兄大量在低地或死或俘,眼见生计无靠,我稍稍暗示一下,就自然有人牵头过来,当然是这么做有偿的,而且要经过随军检查和安排,这么一番周折下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