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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帐,合胡禄为的一群回纥人也在烦恼。
“一群蠢货,怎么会把唐人牵扯进来……”
“我们只要把那位枢密大人请来做客,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妄动,拖上一段时间,待到尘埃落定,再做处置……”
“究竟是谁煽动那些部众去拦阻唐人的使团……”
“现在我们不得不分出足够的人手,看着这些唐人……”
“蠢货,蠢货,我们不是应该等他们上路了再下手么……怠敌松懈半道而击才是我们擅长的,你现在叫我们的健儿去攻打唐人最擅长的营垒,……我们连像样的器具都没有……”
“来不及了,拓揭军各部,已经开始攻打唐人的营地了……”……
壕沟和栅刺前,短短时间,就堆满了那些自冲击回纥人的尸体。虽然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但丝毫不能让我安心,总觉的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觊觎着我们。
不知不觉中,营地周围的回纥人,已经换了一批,看着绵延在新立营帐中的羽旌,和奇特的鼓点。
“居然是拓揭军……”
仆固达干惊呼出声。
“他们不应该留守在富贵城么……”
回纥的武装力量,基本上由三个体系组成。即侍卫之士、控弦之士和拓揭。出自《周书。突厥传》云:‘侍卫之士谓之附离,夏言亦狼也;盖本狼生,志不忘旧。‘。
侍卫之士,就是可汗的扈从队伍,它原为王姓氏族的亲军和部落质子,故取名‘附离‘。这批人祖上在创业时代有过汗马功劳。立国后其地位必高于一般军士,他们的后代以小姓部落领的身份,继续世代向可汗服役。
但是这些‘侍卫之士‘人数毕竟不多,回纥可汗单靠少数亲兵是不足东征西讨的。那么军队的主体大部
分是由众多附庸部落提供兵员构成,这种军队称为控弦之士,意为能够拉弓放箭的男人,也是士兵的基本要求。比如左右厢五咄陆、弩失毕管辖十箭部落一个梯次,回纥内九族一个梯次,外九姓的部落又是一个梯次,服兵役的义务是游牧人的经常职业。
而拓揭就相当外族的雇佣军,中原人也叫做义从。如果说突厥时代的拓羯来自哈密(伊吾)和罗布泊(蒲昌海)的粟特聚落,那么参与安史之乱的拓揭,则出于鄂尔多斯南部的‘六胡州‘(鲁、丽、含、塞、依和契州),而回纥所属的拓揭军,则来自靠近西域的一代坚昆、莫啜等地。
“是黄姓突骑施部……”
自后突厥突骑施最后一任白眉可汗身死后,就宣告灭亡群龙无,陷入黄姓和黑姓的纷争内乱中,出了享有宗主名分的大唐外,回纥也乘机收伏了不少地近的部落,甚至还有一些部落,则投奔吐蕃、大食,……
数千里之外
弄吉蓬头垢面的站在同样肮脏的人群中,麻木而呆滞望着高耸的城楼,烟熏火燎的残破城墙上依旧顽强飘舞着守军的旗帜,只有手中紧握的陈旧武器,稍稍能带给他一些安全感。
就如吐蕃流传下来的歌颂先王的六字揭句赞歌一样,(松赞干布)大王有六柄宝枪,他们又是大王的眼睛和盾牌,伴随着大王冲锋陷阵,追逐着死亡和武功,每个人身上的每道伤痕,都代表着一个出生入死的故事,直到征服象雄王的战争,象雄人的凶猛,让锋锐的宝枪折断了四柄。
弄吉的家族,正好就是这四柄宝枪之一,作为忠勇的报酬,被分封在雅砻的土地上,世代守卫先王的陵寝。少王的到来,让这些不甘寂寞的守灵家族子弟,看到了重新回到红山宫的希望,在当地贵人多哦帮助下,少年赞普轻易的清洗了身边马向派来的人,将部众和强壮的娃子变成一只军队。
但是很快他们就用血证明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在马向经营数十年的权势面前,少年赞普的反扑,就像向狼群咆哮的幼獒一样无力,匆匆召集起来的数千名忠于王姓的义兵,护送着少王有惊无险的杀出雅砻,却现沿途的士兵和粮草,早被马向征调一空,缺少补充的王军,只能靠不断裹挟那些卑贱百姓,来保持前进的步伐,他还记得,在掌握举国大部分军队的马向面前,纷纷逃亡和四散的那种绝望和无力。
当着脸色苍白的少年赞普的面,上千人的人头落地,罗些川的河水,被抛弃的尸体染成红色,个别通风报信的叛徒,得到荣耀和身份。而他这些贵姓的子弟,作为蛊惑少王作出不当举动的代价,虽然被免去死亡,却被剥夺一切领地和身份,以战斗奴隶的身份,站在大军前驱的序列中。
随着马向宣布了少年赞普,御驾亲征的消息,马向预先集结的大军象开闸的洪流一样,裹挟着众多的人口和辎重,势如破竹一般滚滚越过了青海,直到这座城下,才遇到真正意义上的抵抗。
第四百九十四章 诡局
“胡人无百年之汽运啊。所以他们只争朝夕……”
“什么是汽运……”
“这个气运包括了许多东西,比如历代天子大治的恩泽,百年盛世积累的人心和财富,可以延泽教化万代的文字和书志等,……甚至是对身为大唐子民的自豪感荣誉感和归属感,也可以算作气运的一部分……,正是因为这些东西组成的气运,才维持了大唐即使遇到天大危难,也有无数能人志士,为了心中的大义和正统,前赴后继,而不惜己身。
但是如果君王不肖,奸佞四起,百姓苦苦挣扎于水火,而见不到希望,不得不暴动四起,这个王朝气运也不断的被消减直至灭亡,直到革旧鼎新,推陈汰弊的新朝确立,才形成新的气运。
而胡人上无可以承载前年的悠久历史,下无绵延万世的文化。不过是马粪中抗争出来的一时豪强,虽然可以强横一时,却也没有足够维系本族传承的积累,就泯灭与历史。因为他们没有多少让后人自豪,并努力维系,位置奋斗牺牲的东西。
象我唐人,前有强秦之暴,后有大汉雄风,是以虽然一度受制于五胡乱华,屠戮沉沦于胡种,却始终有无数志士健儿,追逐自古华夏的荣耀和武功,以祖宗先人为榜样,奋死抗争,终将鼎柞,复归汉家。而那些雄踞一时的胡族呢,早已化作历史的灰灰。”
汴州,时任河南转运使的许远坐在城楼上,一边望着往来不绝的漕船和民夫,一边听着已经是枢密院河北行粮院的李萼,念着着两学内部行的新刊上,特别被重重的划上这段落。
偷偷暗自苦笑道,也只有那位大人,敢就国数气运之类的东西,做如此惊人之语。
“你们那位大人,这回可是给我找了个天大的麻烦啊……”
河北道,作为朝廷近年来改制划道的受益者。主要是颜真卿为的柱臣派,和守城专家为核心的稚阳党人,他们在朝廷新规划的政治结构中,占据了不少重要位置,隐然过那些以乡党、门阀为背景的传统势力,作为战乱中新兴的政治势力,他们在政治格局中相互联手合作,又在体制内争取更多的资源而相互竞争。
“大人说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些事儿背后,本身就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许远摇了摇头,现在河北道上下官员,都在怀着各种心情,迎接已经启程的圣驾到来。但是他却摊上这么一件事。
真实历史上的河北,远要比关内更加惨烈的多,这里本来就是最靠近安禄山起家叛乱的核心地区,不断有官吏士民举义,又不断的沦陷,让原本原本人口稠密的望要之地死伤惨重。叛军为了以儆效尤,每每破城后,杀光男子老幼。只留女子随军岬玩,
而官军为了防止叛军裹挟百姓做大,又到处抓丁充军劳役,几乎把地方上的成年男子全部抽光,特别在官军邺城之围大败之后,河北更是沦为拉锯的重灾区,官军视河北为敌境,再加上朝廷财计艰难,开不出足够的犒赏,纵如郭李这样的名帅,也开始默许部下纵容烧杀掳掠为士卒酬,
结果这么一拉锯就是长达数年,待到史思明也被评定后,河北官民又面临着长期田土荒芜造成的大饥荒,再加上常年水利河道失修崩坏造成的大面积水旱灾害,太多的死者无人掩埋暴尸荒野,又引了持续的瘟疫,以至于战后人口,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继续不升反降。从河东到河北这些原本人口最稠密的地区,千里渺然无人烟,骸骨累累满载道,甚至为鼠兔狐穴。
这个时空位面,由于历史的变化,原本千里无人烟的惨况,改善了许多,随着南逃的百姓纷纷来归,裁汰士卒的安置和各地新式府兵的建立,虽然还不及全盛时期人口的三四成,却也有几分回复旧观。
但是河北的那些胡人的日子。就不大好过了,抄家没族,驱为奴役,算是客气的,不分老幼,挑枪尖而戏杀之,也比比皆是。连朝廷派来的官吏,也不好过多干涉的情形下,要在这一片仇胡杀胡的大潮中,逆势而行,饶是他有偌大的抱负和企望,也不得不三思而行。
“大人一贯主张,夷入华夏则夏,这却是事关国家气数的……”
“胡人无百年之气运……”
数百里之外的洛阳,圆壁城中的一所宅院,也有人拿着这份刊物在叹息
“饶是一番义理,偏偏是站在我们的对面,可惜了……”
“那先生的意思是……”
“升龙道和杀胡世家……早就没有这个东西了”
“只要我们说他有,它就会有……”
“如今朝廷依旧重用胡儿,充斥高位,不思得失教训……”
“为天下百姓计,我们也必须有所行动,让天子重视……促成朝廷上下纠正这个偏差”……
色楞河下游的回纥王庭
伴随着飞舞的残肢断体。弹跳的石弹,在涌动的列阵里砸出一条血肉狼藉的不规则轨迹。最前排的冲的最凶最狠的士兵,象被风刮过的多米诺骨牌一般,顿时掀翻了一大片。
“放低……再放低”
“省着点用……”
奔走忙碌的营地中,一些刚换下来的士兵,正在疲惫的喝水,小心的保养自己的武器。
棒肉,就是把整块的牛羊腱子肉,铺上葱、蒜、椒、盐、酒蓼、孜然、肉桂、丁香等佐味香料,用木棒反复叠打成一张薄薄的肉皮,然后晒干贮存或直接食用。也是便携的军队口粮之一。可以象纸一样的折叠起来。
我狠狠的将一大块棒肉,咬在口中,就像是咬敌人的血肉
“这些回纥人到底想做什么……”
驱使普通回纥部民来冲阵,承受消耗火力,然后再夹杂以相对精锐的拓揭军,寻机突破。
连我也看出这事情不对,那些部民缺少组织和秩序,根本就是用来守军实力消耗地炮灰,很有一股借刀杀人的阴谋味道。要知道到现在,真正意义上的回纥军队,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如果按照这个程度的攻击,坚持上十天半个月的,上受降城的援军一到,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白色的连帐王庭中,跪倒一片被捆绑的人。
“合胡禄,你这个狼崽子……”
“该死的逆乱者……”
“骗子……”
“狗贼……”
那些被攻破营地,被抓到王帐前来的各姓头领们,看到他纷纷激动的叫骂起来,夹杂着少量的求饶声。
“你以为挟持了大汗,就可以一手遮天么……”
其中只有一名老者冷冷的看着他突然出声道,赫然是已经“身亡”的卓罗底里。借助董突之死,煽动那些族人围攻唐人的营地,再乘他们的营地空虚,突袭杀光守卫,抓走留守各部领。这一切都是一个来自王庭的连环圈套而已。
“苍鹰的血脉,可不会屈从你这样的叵测之徒……”
“放心,你们都会有一个足够壮烈的死亡……”
合胡禄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
“只不过是为了替董突讨回公道,而不幸死在唐人手中而已……”
“你……想让回纥四分五裂么”
卓罗底里
“各部的百姓……不会轻易被你蒙骗的”
“是不是在想你营帐中逃出去的那些人会替你报仇……”
合胡禄突然开口道
“放心,现在他们现在都应该埋在土里,哦,不应该说都,至少你最信任的那个尼里会逃回去,成为新的领,带领你的部众向唐人血债血偿的……”
“相信他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妻子儿女的……”
合胡禄一挥手,走上一排士兵,持弩扣,将他们齐齐射倒。
回到王庭议事大帐。血腥和污秽沾染过的地方,都被清理掉,换上新的毡毯和壁挂,一干参与宫帐质变的贵姓头领,早侯其中一边等待消息,一边低声商量着什么,看到他纷纷凑上前来汇报道。
“色烧部和那烧部,已经压制了左厢的五箭……右厢的五箭,还在和拔揽将军的护军对峙……”
“本地的白当、拔罗等十一部已经向王帐送出了质子和射雕手……”
“鹞鹰队已经确认……离我们最近拔骨野部的人,已经回到他们领地,正在圈赶回牛羊,准备过冬,目前没有其他的举动……”
“那些唐人到底带了多少火器啊……”
紧随他的后脚,一名被烟熏火燎的面目焦黑的将领愤愤的走进来。
“谁还敢说这些唐人没有图谋……只是恰巧被卷了进来,人家早备好了……”
“可汗太怯弱了,明明可以从唐人那里要到更多的东西,却为了巩固他自己的位置,而与唐人勾结起来……”
“闭嘴……”
合胡禄顿时脸色一沉
“叶护回归之夜的宫帐之变,你觉得我们的可汗,一点都不会计较么……”
“什么……”
“虽然他为了自己的正统,断然不会替叶护翻案,但是不等于就不会对老汗之死,心存疑虑么……”
“这些日子,可汗摒弃拜火众而引入摩尼法,甚至不吝国师之位,用自己的亲帐兵,补充鹘卫,又挑选十箭的健儿另立护军,把仆固家的人大肆引进宫帐党人要职,……你以为他是在打算什么……”
“那些唐人带着数千兵甲前来,未尝没有呼应外援的意思……说不定就是可汗与唐人的密约”
“若是与唐人的会盟成立,可汗得到更多的威望和援助,你以为他还会倚仗我们这些元老么……”
“叶护之变后,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敌人和振奋人心的胜利,让各部涣散的人心,重新凝集起来……”
“对付唐人的使团,虽然有极大的风险,但也有极大的转机啊……至少在唐人的朝廷中,有人愿意帮助我们,并不希望使团完好回去的……”
合胡禄对着帐中一干人,意味深长的道
“再说,与唐人背盟的,只是可汗而已……”
“大人……他们到了。”
却听到一名侍从的通报。
合胡禄走到一个大帐内,赫然是那些在回纥活动的栗末大商,见了他赶忙围了上来。
“胡禄大人,你要的牛羊和兵器,还有财货。都送过来了……”
“我代大汗谢过圣教和列位的义助……”
胡禄稍稍回礼。
这次变乱中,这些回纥中的栗末大商,可是出了大力的,他们在幕后利用自己的人脉奔走联络,按照号召那些失意的拜火众,拉拢王庭中那些摇摆不定的中立势力,收买那些立场暧昧不清的拓揭军。
“圣火在上,一切都是为了教业……”
那些栗末人也纷纷回礼七嘴八舌的道
“我们也是情非得已啊……”
“那些唐人实在太咄咄逼人了,”
“不但挑拨中土的兄弟姐妹与总坛离心,还用强权与暴力,凌逼侵并我们族人的营生,让好多世代经营的家业,每况愈下几乎没了活路……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