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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些雨水比较充足的地区还加上了沥青和沙石调合的路面防水措施,只要不什么山洪泥石流,基本不怕被雨水泡烂的。在干旱炎热风化的地区,则换成了另一种替代物,盐碱土和沼泽泥铺成耐磨的碎石路面,由于雨水少,碎石间隙也不怕被冲刷的坑坑洼洼,只要定期平整就可以了。
象水泥之类的新产品因为产量的限制,只用在一些诸如桥梁、栈道,山涧、沼泽之类特殊地貌上加固之用的,由此也积累了大量的建造经验。修建这么一条快直道,不过是试点,下一步,则是长安到洛阳之间的都直道。
在中午的太阳变得灼热之前,我也简行易装,低调的回到了家里。这时朝会的合议,也到了书房的案上,几个需要关注的群议,直接被圈点出来。
大臣们以国事艰难,奏请征收官员职田的税粮来充济一时,天子已经准许。作为群臣的表率,我今年禄米也全部没了。
新任命户部员外郎路嗣恭,为灵武守捉使。灵武为朔方军故治所,地方与军中关系盘根错杂,前几任的刺史都很难管制,他到那里后麻烦和是非不会少的,自从把他保出来后,路嗣恭也名正言顺算是我的门人,我也不能坐视不理的。
自从安、史之乱以后,国子监的厅堂房舍毁坏严重,许多将士借这些房子来居住。新任国子祭酒萧昕请诏复建之。
由于京师两学先来后到的存在,长期荒废的国子监的地位变得相对相对尴尬起来,甚至有人为了讨好两学背后的政治势力,屡次提出抗议废止国子监,或者将国子监的实际功能,转移给两学。
因此在泰新新政中的一系列举措中,国子监的功能也生了巨大的转变,由官立学府,变成了纯粹的学政管理机构,以对天下各道学政进行指导,但是国子监生,太学生的制度依旧保留,却是作为官办师范院的存在,生员一部分直接从两学及众多附学中挑选,一部分从那些科举候选的背身、候才中选入,还有一部分由各道举荐。
此外,由于新朝的更立比较大,因此泰新天子今天已经昭告天下,在来年特加恩科,以为国选才,当然这么做,也未尝没有借助科举带来的新血,冲淡旧朝宿臣的门人子弟和新得势的武人集团的影响。
因为,新天子即立的这段时间也不怎么平静,
故华州将周智光逃出京师,不知所踪,新近在商山出现,阻绝道路,劫走山南漕运到关中的大米二万斛,龙武粮院使严武,部将崔旰领商州义勇往讨,与蓝田屿守军前后共击大破之,人粮俱获。
山南西道果州牙将柏茂琳、兴州牙将杨子琳、集州牙将李昌,与西山都知兵马使郭英干、都虞候郭嘉琳恶,相互举告不法,留守山南行军司马杜济不能决,朝廷委山南西道都督鲁灵为查访使,带兵南下。
卫州驻军数千人闹饷,以衣食不足为由,杀刺史袁太以下州官数十人,掠库焚衙而走,新划的河北道警闻四起,有人奏请将那些正在疏浚河渠,修缮道路,由大量汰退军人组成工程队,重新武装起来以平之,但是朝廷不可知否,拟调新任河南都督的徐州兵往镇压。
原江东采访使韦涉转任淮北,以抱病请暂缓去任,敕命江淮租庸调使韦伦,前往视事。这时扬州又生胡商抗税事件,地方官府不能制,雷万春率河南、淮西兵北上,入江都遂定。
江西采访使皇甫侁、淮南采访使李成式、江南两道观容大使段乔福,联名上屡遭兵火,民敝久困,请减粮赋,。
江南都水大使兼河漕判官刘彦奏,今年淮河夏汛凶猛,而河道久未修缮疏浚,自京口以下多处危决,虽然军民戳力以赴,两淮沿河各州歉收已成定局,预估减收三十万石至五十五万石,另需赈抚及修河款约7o万缗。亟待拨付,不
然流民四徙,又是一个天平之乱。
已诏登州、夷州商绅富户劝粮输往,由江淮租庸调使具以官票,以登、莱诸州来年盐产,折价抵支。
我屁股还没有坐热,许久没有露面的赵胖子就找上门来,这位却是个稀客。
由于我与他们这些商人势力,在地位身份上的差距和供需关系越来越远,已经淡出了直接参与经济利益的层次,虽然这些年来生意越做越大,关系越来越紧密,但是他们自惭身份或者说畏惧避嫌,往门下往来的频率反而也越来越少,再加上我家最近在重建,所以能直接找到我的人,并不多,赵胖子也是直接找上小丫头的门路,又厚着面皮守候了一早上,才磨到我回来。
作为与龙武军关系密切的几大商业组织的创始股东和元老,他这次厚颜求上门来,为的是新朝行新钱的事情,按照惯例,新天子登基,照例要按照年号行规模新钱,作为庆典的一部分以纪念之,但是这次新朝更立比较仓促,又经过大换血,连带司农寺下的钱务局和各地钱监都有些混乱,因此到现在还没有影。
他们这些实力雄厚的皇供商,也把主意打到了这上头,希望能够联合起来,承包泰兴新钱铸造行,其实背后也有我家参与的背景,现在南平、海南等地因为足够廉价的铜山,每年地下铸造的历代通宝,又何止数以千万计,因为采取了新铸造工艺,私铸的南平钱、南海钱,甚至比官方大多数版本更分量足,质地坚韧耐磨,很快充斥在南方市面的流通中,被称为青钱的硬通货。这次承接铸钱,也不是为了赚钱,哪怕是给朝廷白做也没关系,为了只是获得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义。
不过钱币行,事关国之命脉,委之商人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虽然他们已经打点了大部分的相关官员大臣,再加上我暗中的推动,但是在朝中争议也很大,他这次把样范都带来了,打算通过某些私密的渠道,直接送到皇帝面前。
包在锦盒绸版里的,一种当十缗的大彩金饼,当二缗的小彩金币,当一缗、当五百、当二百三种面值的银饼,预计十万枚左右,主要是作为宫内的赐钱,然后是一排打磨明净水亮的青蚨,从拇指大的小文钱,到当五十的大制钱,足有六枚,此外还有一枚当一百的白铜钱,纹饰精美,字体分明清晰,刮擦起来清脆有声,足以防伪。
此外,还他还带来了那些剑南、山南、江南商人集团的另一些意向和策划。
比如有意借助枢密院的名义,承包军队将士军饷转兑的业务;还有希望能够借助枢密院的力量,将那些合作社,互济会的影响,扩大化;再有就是扩大行军票的问题,虽然朝廷的官票信用已经不怎么样,但龙武军内部行的各种以实物为保证的粮票、菜票、布票、肉票等,却在外部市面上极有流通的口碑,甚至比乾元朝行的官钱更用信用,因此各种造假和冒认也层出不穷。
以至于说,这些年下来,只要是有龙武军为担保的项目,还有很多人愿意把钱投进来,作为一个长期增值的渠道。
不过这个东西我也没有当场应承他,而是让他把具体策划交给薛景仙,毕竟兹事体大,还要从长计议,我不在乎钱,这些是作为龙武军福利的一部分,但是引入外界的商业利益和竞争,就不好说了……
“小将(属下),参见枢密(总府)大人,……”
齐刷刷向我行礼的,正是新鲜出炉的羽林、神策、神武诸军的将头,另一个特色是他们都很年轻。虽然一直受制各种因素,大部分编制还没补全,但不妨碍他们急匆匆的先把架子搭起来再说的迫切心情。
第四百四十七章 拜见与来访
新天子喜欢用年轻人,所以一水的新任北军将领,大都是没过三十的新鲜面孔,其中有好些是东宫的老人,或者在河北时追随过太子并肩作战,甚至暗中宣誓效忠地方出身的少壮将领。
无论是作为北军总宿卫使,还是以内枢密的身份,我都是他们的上官,更是北军的“资深前辈”,因此倒也当之无愧的受了他们的大礼和私人府上的进偈会见。我看着汲汲的纹甲缨盔人头,甚至有些恶意趣味的想想,要不要给他们一人一个红包,做见面礼。
清算那些参与逆乱的军队中,以神策军和神武军当其冲,其他军队还可以说是受了矫诏的蒙蔽和某些将领的利欲熏心,但是同为出身北军序列的神策军和神武军,长久是作为龙武军的对头存在的,并在战乱中挥了最主要的作用,也参与大部分关键事件。针对围剿龙武军所属的战斗意志,也比其他三心两意的外来军队更坚决,
因为他们还有相当的战斗力,甚至把我和龙武军逼到一个相当危险和尴尬的境地之类的理由,沾的血也最多,出于讨好或者泄愤之类的理由,新朝里有不少的声音强烈要求废除这个两个军的编制和名号,余部不论牵连与否全部流放,由朝廷另立名目重建北军,
这时候生了一个意外,被格外开释出来,新天子有意另任的神武将军管崇嗣,在自家府邸里自杀了,留血书说蒙上皇赏识,拔起与行伍,定难于天下,却有负所托,上不能保护上皇,下不能约束部众,终酿成大祸,实在难辞其咎,无颜再受新君的恩德和重任,死后也无颜面对历代前人,请以庶民礼薄葬之。
虽然这位神武将军平时粗。豪不文,但是在军中还是颇有人望的,那些被羁押在临时营地里的神武军将士,闻讯后满营嚎啕大哭,以头抢地,难以自己。
最后是这位颇为念旧的新天子,。想起了过往神武军追随左右的种种,或许还是那些针对神武军的声音,因为这位老将的果决壮烈,一时失声,闻季代表的秘密中使拜访过我府上,管崇嗣的远房族兄管平潮也上门来沟通,最后神武军还是保留了名号和少量的编制,但是仅存的士兵被打散再编,将领则降级交叉配置到其他军去。
既然要卖人情就卖到底,受到。余泽的还有神策军,不过待遇就没那么好了,名号被保留了,但是人员全部被换掉,将领由羽林军抽调过来,士兵由部分没有直接参加长安动乱的安西北庭军补上,原属将士则编入安西大都护郭臬的派遣军,随他即日上任。也算是一种变相的配,神策军使成如蓼,虽然被部下软禁,但是因为无法避免治军不肃的责任,以及与阉党的往来嫌疑,左迁枢密院正四品佐军,领平戎、军策馆事。
所谓平戎、军策馆,就是为陈玄礼之类,那些级别足。够高,但是背景和上进的动力不足的将帅,提供足够身份的高级待遇,安置养老的地方,他们将领着讨虏、平寇诸号将军的头衔,作为总章参事府和枢密院的特别顾问,在需要的时候提供恣议,在平时就由专人编写军旅生涯的回忆录,并出版或刊载在为武学和军队的内部刊物上,有些人还兼职武学的高级客座,定期作为枢密院的特派代表,参加一些集体或者公众活动,年节恩敬也不会少,也算是荣遇备至。
按照朝廷的新制,为了防止某人以下克上就可以。轻易挟制大部分将士铤而走险,在北衙宿内八军的左右神武、左右神策四部中,取消了原本已经名存实亡的将军号,以中、左、右郎将三率司,再加上都虞侯、护军中尉,组成新的统领阶层,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惩罚,此后这些编制中最高只有中郎将而没有将军这一阶。
当然,说是借鉴了龙武军的成功范例,但其实是。防备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随着一个个按。照阶级和班次上来见礼和自报家门,其中一些名字让我再次感叹起来,是金子就会光啊,不管你怎么改变历史,
比如我眼前这位。
“良器见过总府大人……”
新任的神策左郎将李晟,李良器,洮州临潭(今属甘肃)人,和卫伯玉一样的将户世家。祖父李思恭、父亲李钦,都是陇右的裨将。自小家学善于骑射,喜欢读孙子兵书。他18岁时就按照传统,投奔时任河西节度使名将王忠嗣,从击吐蕃。战就射死吐蕃悍将(“悍酋乘城,杀伤士甚众,忠嗣怒,募射者,晟挟一矢殪之,三军欢奋”),王忠嗣抚背亲许“此万人敌也”。
可惜立场不同,出身的背景又多少有些对立,再加上一些外部因素,或者说我的主角光环,还没强到可以撬的动郭子仪、李光弼这样在役军人集团的墙角(事实上我到现在为止,撬过最高级别的现役军人,也就个在军中不讨人喜欢的段秀实)……
已经是号称朔方五虎之一头号番将,铁勒族浑部出身的朔方留后浑释之帐下,与同样十余岁入朔方军,战绩累累的浑释之长子浑碱,并称武锋军双牙的这位“万人敌”,虽然一度在哥舒老帅和北军的名号和待遇前犹豫了下,但还是以不敢负公恩果断的拒绝了我的橄榄枝。
现在重新看到他站在我面前,成为我名义上的部下,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所谓的朔方五虎,仆固怀恩、王升、陈回光、浑释之、李国贞等五将,除了个别早亡外,后来几乎都是出将入相的人物)
同样让人感触的,还有曲环,这也是我的一大遗憾,他本是陕州安邑人,客居陇右。据说少喜兵法,资勇敢,善骑射云云。天宝中,从哥舒翰讨吐蕃,拔石堡,取黄河九曲洪济等城,授果毅别将。安禄山反,从南阳节度使鲁炅守邓州,等我想起哥舒帐下曾有这号牛人,派人去向鲁炅讨。
结果去人回复说完了一步,因为曲环刚刚在邓州与贼将武令珣战尤力,被路过前往河北督战的太子小白看中,特加东宫左清道率,从太子小白先屯河阳,战泽州,破贼锐将安晓思,又参加了邺城突围战,于是我更加没指望了。后来太子遇刺时他正在留守洛阳大内,侥幸逃过牵连,现在被转任为羽林军都虞侯,他也少数是带着部下来上任的。
虽然因为我提前结束了安史之乱,导致他们在历史上的军功和业绩都大为缩水,某些人还在部将的位置上仰人鼻息,没能独当一面,但是一旦有机会,他们还是会比别人更加的显眼和出位。
“神武中郎将长孙冉,参见枢密大人……”
“又一个长孙的……”
我有些头痛的,夸张摸摸额头,这些历史久远的勋贵世家郡望大族就是神话中怪物,九头蛇许德拉啊,砍掉了一个脑袋,却不知道那个旮旯角里又给你冒出一个来。不过想想,连号称心狠手辣的武则天,也只能把当权的太尉长孙无忌给族灭,却无法消灭整个长孙氏族的影响,
“伏法的长孙全绪,正是属下的同宗叔长……”
他面不改色,依旧欠身道。
“不过在下一门是分家旁出,自高皇帝始,就是羽林常从卫士……某蒙上皇赏识,添为东宫左卫率府典长,曾受东宫指派,受讲过武学……汗颜以末微功,圣上晋为神武领军……”
“这么说,你还是羽林军族啊……”
我打断他道。
曾经在我手下打工的现任左羽林将军,北军副检校皇甫皋也是羽林军族,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父子兵,他们在羽林军中的位置,几乎是时代相承,虽然地位不高,却守卫这相对重要地方,但也因为常常不可避免,接触到宫廷内部的一些东西,因此经历了历代宫变和政乱之后,能够硕果仅存至今的,其实也不多了。
这也是那些亲附皇室的世家大族的另一个传统优势,一般嫡系正出的子女,可以与皇家联姻,或者成为朝廷的重臣,旁支远系的子弟,则在远房族人的担保和举荐下,进入北军或者宫内官中,从下层获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