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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来就接到消息,后院出了状况,有人居然试图闯入我的府邸,结果突破重重阻截,才被被困住。
而暗中守宅的这些笨蛋,要是把人拷问完都干掉埋土里做花肥也就罢了,偏偏还留下来等我处置,弄的大家都知道了,就因为其中喊了一个名字,让他们顿然忌惮起来。
一个伤痕累累的年轻人突然抬起头来,用最大的声音喊出来。
“雪姿”这一声大号,如肝胆撕裂,万般的追思怀念,都蕴在其中。
但是这相隔不过百步,却如千山万坷的阻绝,绵绵无绝的难以再近一步,但那种决然生死的劲头,看的我都有些赞叹了。
可惜我那些将士丝毫不为所动,长久以来战场生死披沥的磨砺,足以让他们无视命令以外的任何事物,刀枪如林挥刺击斩,想铜墙铁壁一样死死压制着他,他身边那些每每想跃身飞跳起来,就会被另一些钩枪给逼落下去,带起点点的血花。但另一些人的目光都变的很奇怪,用眼角偷偷斜望我起来。
我心中也在暗骂崔光远,不是说都底细干净没有任何后遗症么,怎么搞的现在我似乎成了某种言情小说情节中的反面角色,还是那种欺男霸女,夺人所爱的类型。
这可是用众多武林人士锤炼过的合击阵,专门考虑了江湖人士所擅长的一切情况。无论是是防护还是围攻,针对具体目标灭杀还是捕获,都有相应章法。从关中到河北,曾经就有一些敌对阵营控制的所谓豪杰、勇士、高手之流,仗着艺高人胆大的身手,不知死活的来探我的营地,结果大多数都陷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变成道路旁风干的尸体。
当然,他们的结局也不会例外。不多时,就被擒拿下来。
但是更让我头痛的是后面的事情,居然还涉及到我家后院。
我家四朵名花之首的萧雪姿,据说本来是名门之后,与南朝萧梁的皇族。有那么点关系。祖上更是大大有名地人物,替唐太宗从王羲之后人地弟子怀素和尚手中骗来《兰廷序》珍本,又因为老婆不给纳妾。宁死也要抗拒唐太宗的旨意,以喝醋而名列青史的大臣萧禹,也是着名地书学治世之家,到了她这一代,自然没有遗传了先祖河东狮式的因子,却是将百年书香门第的精华决绝。都凝淬于一身。
本朝虽然因为地理和交通讯息的限制,没有什么公认天下美女排行这种东西,但是作为集天下之大成的一国首都,比别处聚集了更多的财富、地位、权势、资源,在这种大环境效应地多重作用下,毫无疑问的也以极高的比例,吸引、培养、熏陶乃至集中了天下脂粉绝色的精华,光一个皇帝的后宫就号称佳丽三千宫女四万。更别说还有那些宗室勋贵、大臣的家眷歌姬女伎。
因此,要想在其中脱颖而出,可谓难上加难。仅仅有好出身、家世、相貌、才情、声望这些传统指标还不够,能够当评上上京名花之号的。还要求独一无二,别无可及的特色。
是以在当年。这位以很**地年纪,就已经被王维、李白等一群以风流洒脱、品位超然着称,已经是好色大叔、怪伯伯级别的所谓饮中八仙,评为上人之姿,
但很奇怪的是,唐代女子有早早嫁人的传统,户婚律里是男十五,女十三,官家地女儿因为黄花猪待价而沽的本钱,会相对迟一些以培养仪态教养女艺等等,但拖沓到二十四五还没有适人,这是很少见地事情。据以她的家世和容貌,曾经也有人说了好几户的联姻对象,都因为莫名的理由而无果而终的。但具体的情形,因为战乱的缘故,已经无可查究了。
只是我对感情方面的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也不想刻意去触通她们那些悲惨的过往,所以也从来不问她以前的事情。
因此,虽然有过多次的肌肤之亲,我也只知道她很有女人味,似乎和过去的经历有关,对未成年的小女孩儿,似乎有一种近乎母性的执着保护欲,对身份暧昧的小红线是这样,对新为我家大小姐的玉坊也是这样,让美丽的同性有一种主动亲近亲和的魅力。
我却没有这个心情。
“你说我该怎么办好呢……),又有些好气的,看着眼前的玉人,居然还有人肯为她不顾一切的杀上门来,所谓不怕贼上门,就怕贼惦记,难道还得杀一儆百的宰掉一大堆人。
花架之下,蝶舞纷彩,荫荫丛从的让人十分舒适,
她却死死咬着唇儿,面容苍雪,垂首绞着手儿,揽着瞪大眼睛的小红线儿,就是一言不发的,让我有些火大,又无可奈何
“你尽管放心,我既然答应做到的事情,不会反悔,更不会因为私情,迁怒到那些可怜人身上”
我压下烦躁和郁闷,想了想又开口道
“我,只是想问问,他是什么人”
要说当初,还有一点点被背叛的失望和愤怒,现在看到她这副样子也没了,这算是时代和命运造成的错误,
“不要告诉我,人家舍死忘生的来找你,只是为了一个传闻中的名声”
“他……幼时的邻伴”
她雪白的香肩动了动,终于开口了。
无非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比邻而居的小儿女,一墙之隔,青梅竹马的童年,但随着女孩的长大,容貌和名声的出众,在家世和礼教的作用下,两边也拉开了距离,但自小的那分期许和牵挂还留了下来,终于男的决定去做游侠,象这个时代大多时殷实有产又小有本事的少年郎共同追求一样,游侠天下而,博取名声和财富。
后面的事情就很好猜测,很战乱中大多数的生离死别的悲剧一样,已经不怎么年轻的游侠,带着伙伴和名声回来,却发现家乡在战乱中成了废墟,昔日佳人已经家破人亡不知所终,牵肠挂肚的到处寻访,突然听闻有了消息,却是落在一个名胜狼籍的权贵手中,无耻的霸占位己有,于是义愤填膺,寻机来救人于水火……
既然是以前的事情。不存在里应外合的理由。我也稍稍放下心来。作为男人,对这种事情说不在意,那完全是假地。
不过这个寻机也太凑巧了。刚好我一回来就发生了,多少让人感觉,有点阴谋地味道,这也是我才没有立马决定把他沉河喂鱼的原因。真让人很无语。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他才好呢”
这可是一个复杂命题,如果她请求放人,那说明起码心里还有点在乎。如果她要求眼不见为净的处理掉,那这女人多少有些地薄幸绝情,如果她要求只是给笔钱后把人送走,那只是报恩的心态而已
可惜她又陷入了沉默……
这时,却有人来传报。
“没空,不见”我心情很不好的冷冷道“没看见我正在处理家事么”
“大人,还是见一见为好”
却是崔光远在厅外高声道……
却有个意料之外的访客上门。
龙武军在关中大地上招募义士、对敌作战的时候,没少得到过这些所谓关陇江湖人士的帮助。虽然协助归协助,并不是什么人都愿意与官方背景有太深刻地交集,但也留了一些日后交涉的情分下来。
而来人正是以在明月锄奸团时的干系,托请了严武找上门来的。
“鄙人夏侯阔。拜见侯爷”脸上虽然挂着谦卑的笑容,但目光澄净的显然心志坚定。富有阅历,虽然尽是一副很没有威胁性的姿态,但全身上下筋骨匀称,看起来很有力量,显然是也是游侠中人情形。
“闲话就少说了,有什么来意直说,我很忙”我多少已经猜倒他的来意,但是起码被有求于人地姿态还是要摆显的。
“来向军上,讨个薄面”他脸皮不动,依旧笑颜可鞠的道
“在下有几位老友的不肖子弟,因为听信了不应该地妄言,一时冲动,冒犯了大人的声威和忌讳,本来应该重重处置地,可怜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子嗣,万般托请某厚颜上门求告一二”
“冲动”我哼哼冷笑两声“冲动就能抵过么,那让我杀上你家去冲动一回如何”
“小民举家粉身碎骨,自然无法承当大人的雷霆之怒”他丝毫不以为意,颇有些唾面自干的风范“只是这样,也未必能让大人满意,反而污损了大人的清名”
“清名,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东西么”我笑的更冷了,打量起他的头颈,似乎在寻找可以下刀的地方来
“其实,只求,能留他们一条性命”他这才稍许露一些无奈。
“鄙人和那几位老友,在这京畿一带,还有一些小有身家产业,只能大人肯稍事悯手,他们也愿意用大部分家产来赎过”
“哦,比如什么,且说说来看”我倒起了兴趣,这些江湖人还有什么本钱。
而且,他这话中至少透出好些信息,这些人背后多少有些背景的,虽然都是江湖世家,但也是一个麻烦,而这么贸然闯上门来,背后有人挑唆驱使,而且他也愿意用自己的能力,把这些人纠出来作为弥补,没人愿意让自己的子弟无故去送死。
至少这位琢磨过我以往的行事风格,才敢前来的。
且不说我和他最后达成的内容。
半个时辰后那些人总算被放出来,当然前提是某些把祖宗三代以内喜欢穿什么内裤都交代出来的前提下。满身烟熏火燎味道,和被钩破的衣裳、伤痕,再加上鼻青脸肿的刻意被整成一个熊猫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出来把事情说清楚把”
“恩”只是淡淡的一声应和,其中销然回味,却让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心胆都不由期待的提悬起来。
但见萧雪姿连身一袭湖绿水色长裙,脑后简单的挽个倌儿,典美致至,一出来,空气刹那喘息一窒,大多数人方才甫见这般的容颜倾绝动容,眼睛顿然死瞪的都转不动,似乎只觉得便是死了也值得了,许久才有憋气不过,深深的吐出一个叹息来。
款然走到我身前。
我自然没有让别人看八卦的习惯。
“都退下把”一声吩咐,人如潮水退尽,但我估计。暗中还至少有十几架弩机。对着他们地要害,只要他们有什么轻举妄动地话。
“雪资,有什么话当面说。免的老不死心,以为是被挟制的违心之说”
我背着手坐下来。
“恩”
“雪娘”
那个叫得最凶地游侠儿,顿时涨红了脸,面色惊喜愁绪怅然错杂,许久才小心的吐出一个
“你还好么……
又觉得失言,有些手足无措。恩那了半天才道
“都怪我……
“这都是命……不怪你”
萧雪姿依旧那副丰饶美姿的温柔款款。却有一种哀伤决绝。
“但……一切都晚了”
她低低的把头垂下来,任由如曝如缎的发丝,掩过月盘一般的面容。
光一相情愿地喜欢可不管用,你能给她什么,安定的生活,还是衣食无优的环境,虽然按照小说里的定理,据说爱情可以忽视这一切。但最后还要回到残酷的现实来。难道让大侠去种田养家,还是经商售富,
看着这一切,我在心中冷冷笑道。
虽然在小说中主人公总能克服一切一切的困难走在一起成为佳话。但是经过了那么噩梦一样的经历,她已经不再是养尊处优的象牙塔里。那个不喑世事充满美好幻想地大小姐,更何况,这里众多还有她在意和牵挂的东西。
“你走把……什么决心,声音也大起来“至少在这儿,奴不用当心天天做噩梦,也不担心明天要怎么熬过去”
看着对方,面如土色、心碎决然的一副挫败到家的表情,我顿时心怀大快。
这样地结果,我还算满意,所谓感情这东西,爱恨之在一线间,如果还继续恨着他,那表示还在意他,我就要考虑让这位人间蒸发了。
在他们被领出去前,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且慢”
“又想怎样”其中有心有余悸的,忍不住大叫出来
“我若想怎样,你就走不出这门了”我笑了起来。
“……:。头地局面,不要惩这口舌之快
“我只是想委托你们做件事”
“什么……”
“一年半前同罗人掠关中的事情你们也知道把”
“那又如何”
“长安士女,现今,还有许多流失在塞外,骨肉分离,我正想委托人去解救一二”
作为游牧民族南下的重要理由之一,就是为了女人和工匠,道理很简单,草原上艰难的生存环境,婴儿夭折率很高,只有最强健的才能活到长大,因此常常要乘中原防备虚弱的时候,掠夺人口来补充。而游牧民族本身生产力低下,几乎没有创造力,需要从外界获取工匠和技术,来维持部族所需工具和武器的制造。
同罗人下关中,就是因为严庄派人预先押送头批数千年轻女子北上,交给他们为定金,后来败退前,又掳走了一些女子。
当然,待到长安光复,朝廷当政的大人,早忘记了这些可怜人。当初我派吐突率部北上草原追击败逃的同罗人,顺便招募旧部为向导,有计划的攻掠一些部族,一方面是练兵,一方面也有这么个意思。
只是还有一些零星散落在小聚落里,风字营已经顾不过来,而我那些特殊编制更擅长杀人和破坏,而不是救人,派他们去扫荡欺负牧民,也实在得不偿失。自从关中光复以后,半雇佣、半官方组织的明月锄奸团,随着存在意义的逐渐消失,而散去了大半,坚持留下来剩余人员的活动也移到了河北和江南。
“大人太看的起我们了,只是小民本事末微,力量也有限的很只怕……
显然他也有自己的担忧和戒心,当初在明月锄奸团,就不愿意因为与龙武军有太多的交集,而卷入朝廷的权势纷争中,所谓江湖人士最容易成为这种斗争夹缝中,最容易成为炮灰和牺牲品,而龙武军不管愿意不愿意,现在已经是长安风间浪口的众矢之的。
“本事末微,就敢来闯我家侯爷的府第……这算是无知者无谓,还是不知死活”
薛景仙突然冷冷的哼声一句,让他们的脸色又变了变。
“当年雄据长安,人称五彪四虎一麒麟的夏侯孟常,也力量有限的话,那这世上的豪杰,还真没得混了”
我继续道
“当然不是无偿做了,我会提供兵器具装,马匹车辆甚至赏格,另外你们也替我发布委托招募人手,最好是以前明月的老人……”
“我不会干预你们任何行动,只凭最后救回来的人数多少,都会给予赏赐,我们只是雇佣的关系”
“大人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这么好的条件,倒让他有些犹疑起来“要知道大人手下……”
“我若去做,只怕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我同样回敬了他一个白眼“女营的事情,还在前鉴”。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显然也听说我对那些女人处置的事情,倒露出几分尊重来……
尘埃落定后,
“大人好手段啊”崔光远笑笑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很不高兴的瞪他一眼,这家伙的疑心病太重了点
“这大义真是好东西啊,三言两语就化解了旧怨,还让可能潜在的对头替你奔走做事,这不是手段么”
“当年太宗皇帝,就赎买过被突厥掳去的长安士女,而尽收关中人心……
都什么和什么啊,这可不是我首创,唐人小说《霍小玉传》中,就有人做过类似的事情,可我不能这么解释,打断他的YY继续扩散。
“那你觉得这位会乖乖的听话,如约去做么”
“或许那位不会,但是他身边的同伴会去试一试,所谓的侠义者,无非为了为了名利之想,其他人可与大人没有什么纠结,这事对他们名声大有好处,又有大人暗中的资助,为什么不会尝试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