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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去飞快地将那些钱捡起来,我有些忍不住想要跟他一般见识的冲动,我站起来,努力用泰然自若的声音说:“我非常感激你昨晚晚上帮了我,但是我这些钱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它更不是我躺在所谓的男人身下挣来的,它干干净净。如果你不想要,你不想接受我这微薄的谢意,也请你不要把它摔在地上。你帮我我感激你,这样的感谢完全出自真心实意,你也确实帮我避免了一场噩梦。但是这样不代表你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侮辱我。”
说完这些之后,我把钱揣进了兜里面说:“如果哪天我真的躺在哪个男人身下换钱被你看到了,那你再来出口侮辱我,也还为时不晚。如果你没有看到,只是单单凭着你自己的想象和揣测就妄自给我下定义,就像你在路上遇到一个你看不顺眼的人那样,你就妄自给他下定义,你就断定他肯定是个杀人犯,那我只会觉得你肤浅而脑残。当然就算你在我看来很是肤浅脑残,我也感谢,昨晚把我这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回家,跪谢!再见!”
我说完了之后,随即就要转身离去,就在快到电梯口的时候,被他叫住了。
他就这样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淡淡地说:“我没说你可以走了。”
我扭过头来,看他一脸玩味的表情,就各种不舒服。
但是好歹他帮过我,我也不能太拽了,所以我停住脚步,耐着性子问:“请问还有什么事么?”
他挥了挥手示意我上前。
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过去了。
他朝我伸手说:“你给我。”
我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从裤兜里面掏出了撕掉那个我昨晚怕被雨淋坏而套上的塑料袋,给他递了过去。
他拿过来拨弄了一阵,随即递回给我,他说:“你名字。”
我搓了搓手说:“李橙,木子李,橙子的橙。”
他不屑地轻笑一下,懒洋洋地说:“既然你那么清高,那么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我有需要的时候会找你,这下你满意了吧。”
006多少愚蠢付流水()
从电梯里面出来之后,我绕了好一阵才从高大上的住宅区绕出来。
昨晚那场连绵暴雨还没完全散去,大雨淋漓中恢弘的会展中心建筑楼迷离在一片黑沉沉里面,在我的面前斑驳连成一条线。
我觉得这是我人生里面遭遇过的一场最善解人意的大雨,它恰如其分地帮我隐藏了我眼眶里面涌出来的源源不断的眼泪。
是的,我就像一个站在那里就能生根发芽的孬种,也更像一枚热气腾腾的怂包子一样,在因为大雨而显得加倍寂寥的大街上泪流满面。
因为那个在不久之前用冷冰冰的话刺伤我的活雷锋,张竞驰。
因为,他曾经贯穿了我整个灰暗的青春,他曾经是我青春里面唯一的亮色。
我遇到他那一年才15岁,我读高一他读高三。
他在那个时候已经在身高上面展露了优势,他奔跑在跑道上的时候,就像一颗笔直而行走着的白杨树。
我忘了我是怎么样开始这一场无望的暗恋的。
或者在那所高中里面,暗恋过他的女孩子一抓一大把,然而,曾经像我这样懦弱却偷偷摸摸付诸行动的人,就仅此一个吧。
总之我的这场暗恋跟别人的静默安好不同,我为此做了太多疯狂而隐秘的事情,在时间的堆积中让自己初次的心动越发的沉沦。
我不仅仅把他考取的深圳大学当成自己的第一志愿,我甚至得知他每次放假都会开着车回来学校打篮球之后,都找借口留在冷冷清清的学校,只多看他一眼。
我以为这一场暗恋美化了我的青春,却不料因为这一场无望的暗恋,我后面的生活走进了无边无际的死胡同里面。
我犯下了一个在家里人看来不可原谅的错误。
我为此付出了沉重而昂贵的代价。
我不得不从学校缀学,就跟过街老鼠一样,从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县城撤离,彻底地跻身到了深圳,成为众多谋生大军中的一员。
那个时候我17岁,跟着老乡陈亮在南山蛇口那一边一个箱包厂干活。哪怕已经混到主管职位的陈亮很照顾我,我依然无法逃脱日复一日的加班。
繁重累人而机械死板的生活,没能把我从这场愚蠢里面拯救出来。
我还是会在空暇的时间跑到深大去,我每一次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神采奕奕,可是幻想有多美,现实就有多残酷,我没有哪一次可以那么幸运地遇上他。
后来,更接近他,我参加了成人高考,我考进深大成人教育学院读设计。
我又不遗余力地从箱包厂跳出来,应聘到了那个好色鬼冯文科的投资公司当前台。
我的生活经历了太多更迭和黑暗,我一直在马不停蹄地往前奔,我不过是想哪一天遇到他,至少我不会矮掉半截。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那么狼狈不堪的情况下遇到他。
我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在我的脑海里面默默存在了七年的男人,他会用这样冷漠而尖锐的话刺伤我。
让我更痛的是,在我看来他不像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我在记忆中自顾自地把他美化成那种特别好的男人,而现实却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这巴掌我从蠢了七年的美梦中,彻底醒了过来。
可是,我连竭尽全力去痛哭一场的机会都难以获得。
就在我哭得跟个被抢了鱼的猫似的,我的突兀地响了。
我手忙脚乱地掏出来扫了一眼,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屏幕上面显示的来电名字是,冯文科。
也就是我之前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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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你别觉得有多委屈()
一想到我哥李大军还不知道怎么样,我无暇迟疑,赶紧的把眼泪珠子收了收,马上按了个接听。
我早就做好了冯文科会威胁我的准备。
破天荒的,跟我设想中的不一样,冯文科的语气里面带着歉意,他说:“李橙,我昨晚喝多了,就是逗你玩儿,没想到还真把你吓着了。这样好吧,你到公司来一趟,我们沟通一下怎么处理你哥的事。”
我当然不信他说什么就想跟我开玩笑的鬼话,他的人品值早已经在我面前降为负数了,他的虚伪让我极度不爽,但是我却不能有一丝的表露。
哪怕我见过的世面很少,哪怕偶尔我也会很蠢,但是过早一个人在深圳单打独斗遇到的那些林林总总,早已经把我的分明的棱角适时地收了起来。
不敢再进一步得罪他,我说:“没事没事,是我开不起玩笑。但是冯先生,我现在在会展中心,我要一个多小时左右才能到。”
顾不上又是一身湿漉漉的,我坐上了前往大剧院的地铁,在地铁上很多人在看我,我无暇躲藏,抓起就打给我的一个姐妹儿林小美,找她过来给我壮壮胆。
见过鬼当然怕黑了,我不可能敢一个人跑去见公司见冯文科。
在公司楼下跟林小美汇合了之后,我们雄赳赳就按了电梯上了八楼。
我没有想到会在冯文科的办公室里面见到我哥李大军。
当时林小美就在前台那里候着,就我一个人先进去的,李大军一见到我就拽住我说:“冯总,我先跟我妹沟通一下。”
大周末的公司没个人影,李大军一直把我拽到洗手间那边才嫌弃地甩开我的手,他有点恨恨地说:“恒源把我炒了,这下你可高兴了吧。”
昨晚的担心以及噩梦在我的心里面一阵阵地拱,而现在一听李大军在怪我,我一下子很郁闷:“你偷冯文科的手表做什么?冯文科是咱们能得罪的人?你知道不知道昨天吓死我了?你要有些什么事…。“
我的话还没说完,李大军就很不耐烦地挥手说:“你有资格怪我?我被你害得那么惨的时候,我有骂过你半句了?你别以为就靠你那两刷子帮我找了个保安的工作我就得感恩戴德了。李橙我告诉你,他妈的这些都是你他妈的欠我的!要不是你那么贱,我会混那么惨?你先检讨检讨一下你自己,再来对我指手画脚!谁都有资格对我的人生指指点点,就你他妈的没资格,知道没有!“
我被李大军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个人沉默僵持了一阵,李大军掏了个烟叼在嘴上,他不是在跟我商量,他压低声音知会我:“姓冯的跟我说,这事私了。但是前提你得跟姓冯的好好发展一下,那个孙子喜欢你,你去讨好讨好一下他。我不想再回去蹲牢子,你要得罪他我没好果子吃。我回家开档口,你把你存的那两万也给我。”
我张了张嘴,我的眼眶忽然发红,我垂下头去,半响才说:“冯文科他不是好人。”
李大军很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骂骂咧咧地说:“那你就是好人了?你别觉得有多委屈,这是你欠我的。”
我竟然无言以对。
正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敲了一下,循着声音我望了望,冯文科一脸淡定地站在那里,一脸无害地问:“你们沟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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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呵呵;你拿什么还给我()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李大军已经巴巴地说:“冯总,我过几天就回去了,到时候多关照一下我妹,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好好聊聊。”
他说完,就伸手一把将我拨开,快步走了出来。
剩下我跟冯文科了之后,我不自觉地也跟着李大军朝着外面走。
刚走到前台那里,我就看到李大军拽着林小美进了电梯,关上了电梯门。
我有点惊慌失措地过去按那个电梯,却不料在身后的冯文科上前一步将手放我的腰间,他说:“李橙,看你全身都湿透了,我送你回家换身衣服。”
昨晚他赐的噩梦还历历在目,现在他这样温和地跟我说话,我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急急往前了一步避开他的魔爪,他的脸色一下子有些冷,他说:“李大军不仅仅偷拿我手表,他被发现的时候还打人了,我不知道刷了多少人情才把他弄出来的。当然,我有办法把他弄出来,也有办法把他再一次弄进去。”
我听明白他意思了。
他的意思就是他对我有恩,我该感恩戴德,我不该不知好歹,要不然他有的是法子让我好看。
浑身的不自在,我还是后退了一步,我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冯先生,欠你的人情,我会慢慢还你的。”
有些不置可否地笑笑,冯文科跳跃地说:“呵呵,你拿什么还给我。”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冯文科已经作势要走,他说:“我先送你回去换衣服。”
很不自在地坐在他的车上,我湿漉漉的衣服抵挡不住这萧瑟的冬天,我不自觉地跺了跺脚,想要获得一丝的暖意,却总是徒劳。
正在这时,冯文科因为红绿灯停住了车,他的手忽然一下子覆过来抓住我的手,强行将我紧捏着的手掰开,在我的手心里面打了个圈圈,他说:“今晚,去我家吧,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昨晚那事完全是逗你的,我不可能让别的男人碰你的。”
我挣扎着把手抽出来,我硬着头皮说:“冯先生,你有女朋友的,你应该好好对你女朋友。”
是的,我知道冯文科有女朋友。
在我提高辞职申请后那一个月,他不遗余力地纠缠我,他死皮赖脸要送我回家,最后那个月的工资我忍气吞声,又被他摸过几次。
他在纠缠我的同时,偶尔还会当着我的面接那个姑娘儿的电话,他对她温柔至倍嘘寒问暖,似乎他冯文科上辈子就一情圣似的。
但是偏偏这样我更觉得这个男人恶心。所以在拿到了最后一个月工资之后,我赶紧的把他的拉黑了,省得被他烦我。却没有想到现在,我竟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拒绝他了。
似乎早已经司空见惯,冯文科把手放回去,他发动了车子,有点淡淡地说:“现在哪个男人没一两女朋友,这很正常。我就把你今天的行为当成了你需要矜持,但是别让我等太久,你很清楚我这个人其实没什么耐性。”
他说完,车一下子停在路边上,他指了指外面说:“你运气好,我还是有些风度的,我给你些时间考虑下。但是你自己坐车回去,我没空送你了,你下车。”
他把我撵下车之后,飞快地开着车子跑了。
我一个人茫然地站在路边上,看他的车子带起来很多水花飞溅,我觉得冷到极点,我不知道我人生这一场寒冬,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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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你还我人情的机会来了()
因为淋了雨,我发了39度的高烧,可是我不敢请假。
在药店买了几块钱的退烧药吃了就强撑着跑去上班了。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话,人在倒霉到了极点之后会反弹,会变好。
反正我周四的时候接到了公司的设计师考核选题,而我竟然通过了。
那个平时经常找我茬,说我的作品烂创意差,说我在浪费公司的主管刘庆田破天荒对我客气了不少,他找我谈话,说了给我加固定底薪,还说我后面有提成了,但是培养一个设计师不容易,我要跟公司签三年的劳动合同。
我就一个成教大专的学历,在外面好一点的公司找设计师工作也不好找,一想到新胜达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乐得不行,当即就签了这个卖身契。
因为工作上面起色越来越多,而且这几天冯文科都没有打扰我,我的心情好了不少,大周末的去骑行回来,就窝在家里画一些可能永远也无法变成实物的图纸,然后用那个买来的二手打印机打出来。
没有想到,我竟然在晚上十点多接到了张竞驰的电话。
他那边很吵,他的声音模糊成一片,但是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说:“你还我人情的机会来了,过来国贸LV酒吧接我。”
电话随即被挂断了。
我思虑了不过三秒钟,就鬼迷心窍地赶到了LV酒吧。
我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喝多了的人,好不容易才在一个卡座上面找到了张竞驰。
他半仰着脸趴在那里,眼睛微闭,与前几天的冷漠疏远不同,他的脸上多是沉寂的醉态朦胧。
我迟疑纠结了一下,最终小心翼翼地用手推了推他说:“喂,你还好吗?”
周围那么吵,估计他也听不到。但是估计我推的那一把起了作用,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斜视了我一眼之后,突兀地将手搭上来。
很快,他身体的大半重量全数压在我身上,我扶着他走得踉踉跄跄,在冷冽的风中他似乎清醒了一些,却把更多的重量压过来,我的脖子上全是他呼出来的热气,他有点模糊地说:“打的走。”
我接过他的话茬问:“你家详细地址是什么?我不认路。”
我得到的却是沉默以对。
在路边僵持了不下五分钟,我问了不下十次,却只得到了一声又一声的嘟哝回应。
我原本想把他带到旅馆去开个房间给他,但是一摸口袋,身份证没带。
而我又不敢伸手去摸他的身上是否有身份证。
这样天寒地冻的,我断然做不出把他丢在天桥上拍拍手走人的事,但是他却明显被这恼人的寒风吹得没了耐心,他嘟哝着把手禁锢得我更近,有点不耐烦地往我的脖子上面蹭了蹭。
我全身的血液差点倒流上脑,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了一下,最后脑子一热,拦了一辆车,直接把他带回了我住的地方。
原本我想把他放在沙发上,但是却发现沙发驾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