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能怎么说?说你在赶回来的路上呗。”
一听自己这没脑筋的媳妇这样讲,梁全德就开始心里琢磨着一会儿去找老大说说话,打个圆场,不管阿爹这做长辈的如何,兄弟间的感情还是要维持着的,毕竟是一家子的骨肉亲情。
夜深人静,卿尔尔安安分分地坐在床边,仔细聆听着渐渐近了的脚步声,数着那不急不缓的脚步,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直到门被推开,那人站在自己面前,她还是低垂着脑袋,死死地盯着他被打理得黑亮的皮鞋。
她昨日被卿守业送来梁家之后,由喜娘和几个妇人引着进了新房,随后就一个人一直坐在床边等着。
粱于归陪了一夜的宾客,被人送到房门口,他一走进门就直接倒在了床上,浑身上下都是酒气,混合着他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这个安静的夜晚。
卿尔尔感觉身边的人久久都没有动弹过,她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掀开盖头,在眼睛瞥见身旁的人的那一刻,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男人便半支起身子,一把拉过她抱着。
随即男人俯身压在她身子上,她闻到他浑身都是浓重的酒气,明白过来这并不是个会怜香惜玉,会顾及她的男人,她试着挣扎过,可女孩子的力气哪里就能敌得过一个大男人,她在用手推开的时候,就被他一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牢牢抓着她举过她的头顶,男人坚实的胸膛将她死死桎梏在身下。
一夜缠绵却不带丝毫温柔,她的泪水似乎就没有停止过,枕巾是新婚置办的鸳鸯戏水,却被她的眼泪浸湿。
从第二天早上起,他就不曾再正眼瞧她,如此说来,这新婚的第二晚,她心底忐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如此坦然地正视他,竟是他们俩结婚后第一次神智清醒地面对面。
“青青,你先睡吧。”梁于归看着卿尔尔用手使劲拽着身旁的床单,用有些沉重的声音说,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门再次被关起。
卿尔尔等到门外没了动静,过了几分钟,她才起了身,走到窗子边,撩开窗帘一角,看见那个男子站在后院,静静伫立在那里。
她想起早起时身子上那些青青紫紫的伤痕,让她触目惊心,伸手摸了摸,的确还是疼的,疼的她心里眼里都是酸的。
女孩变成女人,总是莫名地想哭泣,那是成长的见证,那是改变的纪念,说不出是伤感还是伤痛,只是觉得兴许哭上一哭,才是对的。
不与他同床而眠,对于卿尔尔来说,这或许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她出嫁前,她婶婶告诉了她许多婚后的事情,教了她许多,现如今看来都是不用她再费心思了。
她午间就听见梁于归和他二叔说话,她胆子小,不敢细听,只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意思就是梁于归想让他二叔过段时间带他先去城里,待几天,准备妥当之后就坐火车去外地,虽然她没见过火车,也不知道梁于归要去外地干什么,但是让她真正抓住的重点是梁于归是没想过要带她一块去外地。
卿尔尔很是乐意的,她根本不懂得如何去与一个只见了两只手都数的过来次数的男人过日子。
从她的本意来说,她是不想结婚的。
她虽然在家里的婶婶面前很是软弱,那是因为从小就是如此,一开始在和这个男人见面的时候也表现地很怯懦,那是她有私心,希望这个男人不要相中她,不要娶她。
但如今木已成舟,她看的出来粱于归在家里的地位,要是他去了外地,而且提出要带她一起出去,那她不但书不可以继续读,而且回娘家也就成了杳杳无期的事情。
这天晚上,卿尔尔亲眼看见粱于归抱着崭新的深蓝色的铺盖枕头去了书房,从那日起,粱于归开始夜夜睡在后院的书房里,那书房本是他以前初中和高中读书时候,梁老爷子花了钱让人特意砌了一间小房给他温习功课用的,把以前家里的古书毛笔什么的统统都放了进去,所以书房里的布置和格局像极了古代十年寒窗苦读的书生的书房。
从那以后,每天粱于归进进出出都会见到卿尔尔好几次,不过交谈的内容就是像“起来了?”“饭做好了。”之类的闲话罢了,真真成了最亲密的陌生人。
而另外一边,卿尔尔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如意小算盘:只要七日之后,她回了门,算算时间,梁于归应该也差不多就会离开,那她也就可以安稳地读书过小日子了。
除此之外,起初她一直在担心,结婚和读书的事情会让她在学校多遭受出一些异样的眼光,可是镇上的人的言行却让她出乎意料,街坊邻居走得近一些的都会‘小梁媳妇小梁媳妇’地叫她,跟她寒暄聊天。
班里的同学也不多说她什么,她同桌唐小苒也是住在镇上的人家,许是瞧见她好几天都是忐忑不安的样子,多多少少琢磨出她心里在担心的事情,宽慰她说:“你一个人不要瞎琢磨,结婚了还在读书有什么,都是同班两年的同学了,农村结婚早很正常,再说了,我们班上已经有好几对呢,指不定明年一毕业就直接办酒席了呢。而且我听我家里住在城里的远亲说,大城市里面在学校结婚,校长亲自主持婚礼的事情都有,你就不要再多想了。”
这才让她没了那么多后顾之忧。
第5章 回门()
七日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回门这天恰好是周六,卿尔尔也用不着向班主任请假。
在回门的这天,梁于归送她到了山里,话也不多,看不得卿尔尔眼睛里都快滴下来的泪珠子,把头一扭,说:“你进去吧。”
知道这天卿尔尔回门,卿守业早早就帮着自家媳妇杨秋兰收拾了屋子,尽管依旧是黄土墩子的屋子,屋外挂着晒干的苞谷和辣椒,那还是卿尔尔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跟着卿守业一起去搬回来的粮食,辣椒是她跟着杨秋兰亲手串起来挂在上面的,这些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一样。
因为山路远,梁家就没守老传统的规矩,让粱于归小夫妻两个在山上住上一晚再回去。
晚饭过后,卿尔尔帮着婶婶在厨房灶头上收拾,像以前一样,只管低着头干活儿就是了,一个字也不多说。
杨秋兰接过她刚洗干净的碗,用清水再清洗一遍,用乡土的话说:“幺妹儿,婶婶也不是个尖酸刻薄的人,你叔叔身体也不好,在过得几年,做不得活儿了,处处都要花钱。我们一向待你就像亲闺女,把你养这么大,还劳心劳力地给你挑了这么好的一门婚事,虽然我是让梁家老爷子拿了两万块钱当彩礼,但我那也是为了给你置办一份像样的嫁妆不是?你可不要对婶婶有什么看法才好。”
“婶婶,我知晓的。”卿尔尔的嫁妆的确是杨秋兰一手操办的,农村里结婚的习俗向来是男方下聘的彩礼用来给新娘子置办嫁妆:五挑的新床单锦被,一套上了色的家具,梳妆台,还得加上一些厨具和用品什么的,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花了些钱的。她想婶婶虽然对她比较苛刻,可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打心眼里向着她的。
只是,这些东西,万是花不到两万块这么大笔数目的。
杨秋兰看她依旧是那副恭顺的模样,言语便跟软了些:“结婚几天了,身上可是还痛?”
卿尔尔一听就愣住了,瞬间就想起结婚前夜婶婶单独给她说的话,就有点明白婶婶是要问些什么了。
可她却不是不好开口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却让杨秋兰以为她是害羞:“有什么不好意思说话的,都已经结了婚了,以后有了孩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婶婶面前用不着这样。”
卿尔尔更加局促不安了,双手搅在一起,扣着自己的指甲,抬头看了一眼杨秋兰,就搭旯着脑袋,更是不肯说话了。
本就是门让杨秋兰觉得是捡了大便宜的婚事,如今再一看她这幅吃了黄连,几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顿时就觉得出了事情不对劲,肯定是在婆家吃了亏,那姓梁的小子做了什么事情,阳区兰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里的活儿一放,站了起来,吩咐她让她把碗收拾了,就出去了。
这头前脚刚出门,那边卿尔尔就听见杨秋兰的声音:“孩子她叔,你过来······”
除了读书那次反抗了婶婶之外,卿尔尔在家就是个没主见的,向来杨秋兰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杨秋兰对她不满,就只会吓得她把头埋得低低的,无论杨秋兰说什么难听的话,她也不拿话去应人,这次更是如此。
事实上,梁于归这次跟她回门是起了点波澜的,虽然卿尔尔有些迟钝,但是也不至于看不出来冷淡的梁于归对她是不欢喜,不耐烦的。本来梁于归早就想离开去外地,碍于家里爷爷压着,明令要他必须把该做的事情做全了,这次黑着脸来了这难走的山里。
夏日天黑的比较晚,日落西山时分,她站在门后瞧见梁于归和叔叔坐在院子里,卿守业劈着编竹娄的青竹棒子,而梁于归则是一直背对着她,两个男人自是有他们谈论的话题,有他们想说的话,卿尔尔不敢上去偷听,只能呆望着······
天渐渐黑了,山里没有电,还是用着原始的油灯,微弱的光亮下,屋子有些灰暗,光线不甚分明。
只有卿守业和卿尔尔坐在堂屋里,卿守业抽了两口叶子烟,将烟斗在桌子边磕了磕说:“幺妹儿,叔记得你爸妈走的时候,你哭着爬了好几座山,你还记得吗?叔找到你的时候,浑身都被刺儿扎了,到处都在出血,脚也踢到了石头,破了皮肉,血都干在口子上了,我给你拿水洗你都直喊疼,后来叔要带你回来,你打死都不回来,又哭又叫还要咬人,叔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你扛回来,那次到了家里,都已经半夜了吧?从那时候起,叔就知道,你以后会是个孝顺的孩子。”
她的父母丢下她走了,她都放不下,走了那么远,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不肯回头,那并不是仅仅用血缘就能够解释得了的。
“叔······”
卿守业一向是不会主动在卿尔尔面前提起她的父母的,因为他知道一提起来,都是在撕扯她的心,让她回想起从前,承认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你听我说,幺妹儿,可能你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变化,离开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到别人家里生活,他们可能对你而言现在还只是陌生人而已,可是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就是人家的人了,像我和你婶婶那年代,面都没有见过,就成了亲,相安无事不也过了大半辈子吗?你是媳妇,你要做作为媳妇要做的事情才行啊。”
“可我······我······怕······”
“怕什么?叔和婶婶给你撑腰呢!要让人家欢喜你,就要学着先欢喜人家,就像叔当年也是欢喜你,所以后来日子不也好过了吗?多去接受婆家,把婆家的人当成自己家的人待。”
“叔。”
“知晓了?”
“知晓了。”
卿叔揽了揽卿尔尔的肩头,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幺妹儿,只有你过的好了,叔和婶婶才能过的好呢。”
第二天,梁于归就要和卿尔尔回到镇上去了。
一大早,卿尔尔端了洗脸水进房间给梁于归洗脸,因为晚上梁于归主动提出要睡地铺,但是睡的地铺跟床不一样,始终比不得床舒坦,翻来覆去到很晚才睡着,所以今早她特意让他多睡了一会儿。
“给你,洗洗脸。”卿尔尔递了打湿的洗脸帕给他,梁于归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倒是接过她手里的帕子。
卿尔尔有几分欣喜,他至少现在是正眼瞧着她的。
她胆子也在不知不觉间大了那么几分,索性拿过他擦了脸的帕子,清洗了再拉起他的手,细细擦拭。
她笑靥如花,迎在清晨的阳光中,让梁于归看的一愣,这个再平常不过的贪婪女子竟也会如此动人······
“早饭准备好了,你快些出来吃吧。”卿尔尔反倒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了,丢下这么句话匆匆跑了出去。
他想起昨晚卿叔语重心长地跟他说的一番话来:“幺妹儿她从小懂得的事情就不多,我跟她婶婶也希望她找一个好夫家,至少不让她因为长在山里而受委屈······那聘礼的两万块本是她婶婶强要的,除了幺妹儿结婚的嫁妆外,其他的等些日子,我做主还给你们家······我们家穷,但是幺妹儿她也是我们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我和她婶婶只希望她能过得好······”
吃过早饭后,磨磨蹭蹭地也差不多九点多钟了,因为新媳妇回门是要早些回婆家的,卿守业也不好再多做挽留。
粱于归和卿尔尔上午就离开了山里,临走的时候,卿尔尔跪在卿守业杨秋兰面前,给他们磕了三个头,说:“让叔和婶婶一直为我操心,还没来得及孝顺你们就嫁人了,这一走,只希望叔和婶婶身体康健,幺妹儿······会过得很好······”
坐在主位上的卿守业和杨秋兰都不禁眼睛都些泛红。
下山的时候,卿尔尔和粱于归下山的路走得不快不慢,像是都在故意磨蹭着时间,等着对方开口说话似的。
“你······”
“你······”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粱于归顿了顿,说:“你有什么话要说,你先说。”
“叔他跟你说了什么?让你为难了没?”卿尔尔有些紧张地问他。
“没说什么,就聊聊家常,哪儿能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卿尔尔对他的话是信的,听他这么说,也算是放下心头大石了,想起刚才来问:“那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哪知他倒好一会儿不应她,卿尔尔以为他不会再理她的时候,粱于归直接把手伸到她面前,见她丝毫没有反应,便晃了晃手掌,示意她,说:“你读过书的,你的名字,写给我看看。”
结婚后七天,粱于归知晓自家媳妇的名字——卿尔尔。
他们这天走了很久的山路,又因为杨秋兰准备了很多东西让他们带回去,回到镇上已经是下午了。
第6章 同房()
夜间,梁于归再一次进了婚房,屋子里倒是收拾地妥当,一如他自己平时的房间一般简洁。他瞧见那女子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只是床头橙色的灯光还点着······
他进来的时候没有可以放轻脚步声,他的声响惊动了她,她连忙坐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慌乱,用手随意地理了理自己微乱的头发,有些不知所措。他走到床前,掀开被子的一角,床上随即一陷,他看着有些紧张地抓着被子的她,觉得有些好笑,解释道:“今晚我睡这儿。”
哪知她连忙从床上跳了下去,站在床边搓着手,又不说话,脚下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梁于归慢慢与她说到:“爷爷让妈把我被子枕头都收走了。”
“哦······哦······”她起先脑子有些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太清楚,这会她立马反应过来,跑去她结婚当嫁妆抬过来的梨木柜子旁边,从里面翻出一套崭新的被子和枕头,抱着拿到床上来,放在他面前。
“你这是赶我走?”梁于归皱着眉头,语气里明显有些恼了。爷爷的意思是让他回房间里面睡,可是他要是不肯的话,谁也是拿他没辙的,现在他放下面子跑回房来睡觉,她居然还想赶他走?
卿尔尔哪来这么大胆子,她连连摆手,舌头都快搅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