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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是为给玉尹和杨再兴送饭菜,二来也是有事和玉尹商量。
“高十三那边答应了,愿意来作坊帮忙。”
“他答应了?”
玉尹闻听,也是万分高兴。
而今作坊里有了杨再兴,再加上高十三,的确是可以省很多心。
“对了,十三郎究竟叫什么名字?
每次高十三,高十三的叫,总觉得别扭。认识这许久,怎能连他名字也不知道?”
黄小七一怔,歪着头,一副苦思冥想状。
“小乙哥这一问,我还真不知如何回答。
十三郎自是有名号的,不过这些年来只唤他十三郎,倒记不得他大名了……反正听人说过,十三郎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后来不知怎地家道中落,才变成而今这种模样。要不,我回头打听一下,这一下子,我还真就想不起他的大名。”
玉尹笑道:“算了吧,与其这样,不如我回头问他。”
吃了一口菜,他突然看着黄小七道:“七郎,这么说来,我也不知道你的大名呢。”
哪知这话出口,却见黄小七脸羞红。
“自家大名……说起来也真个羞人。
当年我阿爹盼我能出人头地,所以还专门找人为我起了名字,叫做文清。文章的文,清涟的清。可惜我当初不喜读书,整日里游手好闲,令阿爹甚失望,便不再提这个名字。若不是小乙哥发问,我自己险些都快要忘了大名,真个愧煞人了。”
黄文清?
听上去倒也真是个好名字。
玉尹拍了拍他的肩膀,“七郎何必妄自菲薄?
殊不知朝闻道,夕可死……而今后悔,还来得及。”
“说得好!”
玉尹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大笑说道。
紧跟着,陈东和李逸风联袂进来,在他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衣着华美至极。
玉尹见陈东二人来了,忙站起身。
“大郎与少阳,怎地来了?”
“嘿嘿,今日小乙争跤,怎好错过?
久闻马行街玉蛟龙的名号,却还未见过小乙动手,怎地也要摇旗呐喊,为小乙助威则个。对了,还未介绍,这便是我太学同窗,也是上舍生,今年就将要及第,高尧卿!三郎也是久闻小乙大名,听说我二人来探望小乙,便朝着要一起来。”
C!。
第三八章 小高衙内(下)
玉尹不禁一怔,忙拱手与高尧卿见礼。
却见高尧卿伸手把他拦住,“前次白矾楼外,曾见小乙风采过人,可惜不得相识,但心中极为仰慕。后来有听人说起小乙和冯超斗琴,一首登岱,更让自家敬佩。
今日听少阳和大郎说要来见小乙,便厚颜前来。
来时匆忙,只带了些酒水,正好可以好生盘桓……待晚上,再为小乙摇旗呐喊。”
看这高尧卿的谈吐仪表,绝不是等闲人物。
玉尹心中疑huò,但嘴上却连连道谢,招呼黄小七和杨再兴从屋中抬出来桌椅相让。
两个穿着高阳正店酒楼衣服的伙计,拎着食盒酒水进来,摆在桌案上。
“三哥来便来了,怎地这般客气?”
等他看了那酒菜,更感不解。
这酒菜都是上等酒菜,菜是高阳正店的招牌菜,酒更是高阳正店的招牌酒。这一桌酒菜下来,少说也要十几贯,可不是等闲人家能够吃得起。当然了,依着玉尹而今身家,十几贯也算不得什么。可若要他真去吃的时候,也会感觉到心痛。
“这高三郎,是何来历?”
趁人不注意,玉尹把陈东拉到一旁。
陈东则一脸茫然,“怎地,你不认得高三郎?”
“我怎知道他是谁?”
“还真个奇怪了,今天可是他主动要求过来……殿前都太尉高俅高太尉,你可知道?”
高俅?
玉尹不禁笑了!
高俅他哪能不知道呢?
事实上,在后世又有几个不知高俅之名?
凭借一手好蹴鞠,得而今徽宗皇帝喜爱。以一个市井泼皮,一跃成为这大宋朝的朝堂重臣。
水浒传里,这家伙还得开封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王进,不得不携母逃亡。
又使得他那干儿子高衙内,还得林冲家破人亡,夜奔梁山……总之,在不少后世人眼中,高俅是一个头长疮,脚流脓,坏到家的人物。不过玉尹,确不太相信。
因为他看过史书,知道这高俅虽然不学无术,好溜须拍马,倒也没有太大的过错。
他有三个儿子,长子高尧康,次子高尧辅,三子高尧卿。
至于那所谓的‘高衙内’,实际上是水浒传作者施耐庵施大爷杜撰出来。而施大爷为什么会在《水浒传》里如此丑化高俅呢?也使得后世不少人,苦苦寻找答案。
不过此刻,高尧卿就在面前,让玉尹多了几分忐忑。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高尧卿怎会突然登门?
难道说……
《水浒传》里的高衙内,可是为了林冲的老婆,让林冲家破人亡。不会这高尧卿……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可能。玉尹越想就越紧张,下意识便多了些提防。
“衙内怎地如此空闲?”
玉尹小心翼翼探询。
高尧卿哈哈笑道:“小乙休紧张,今日在这里的是高三郎,没有甚衙内。
说起来,你我两家还有些渊源……我当日听说小乙之名,回去后与家父提及时,家父言当年与令尊也有过些交情。令尊为内等子时,还教过家父一些相扑之法,家父至今仍记忆犹新。”
还有这回事吗?
玉尹是真不太清楚。
玉飞在皇宫做内等子的时候,高俅已是朝中大员。
这件事莫说玉尹,恐怕连周侗、周燕奴也不太清楚。只是一个是堂堂太尉,一个只是皇宫shì卫,相差太大。所以玉飞也不会挂记在心上,而高俅也未必真的在意。
若真如高尧卿说的那般亲密,又怎可能许多年没有lù面?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玉尹当然不会把高尧卿的话当真,但还是表现出几分惊讶之sè。
“这个,恕小乙当时年纪幼小,真个不太清楚。”
高尧卿笑道:“刚才不知,现在不就知道了吗?来来来,咱们坐下来,慢慢说话。”
这桌子上三个太学生,其中两个还是官宦子弟。
不管是黄小七和杨再兴,都显得有些拘束,于是便告辞先行离去。
而玉尹呢,也有些不适应。
只是客人上门,身为主人又怎能告退?
无奈之下,只好强耐着心中忐忑,与高尧卿周旋起来。
不过听高尧卿说话,似乎真的是来为他摇旗呐喊,并没有其他意思。言语间,多围绕着晚上争跤的事情,偶尔也会说起一些乐律雅事,倒是让玉尹渐渐放松下来。
“小乙这嵇琴,师从何人?”
高尧卿突然话锋一转,笑呵呵问道。
玉尹一怔,忙用早就想好的推辞道:“此事说来话长……
当初家父尚在时,曾结识一位真人。我这嵇琴,还有其他本领,便是从那位真人学来。”
“如此说,小乙还会其他本事?”
“倒也不算其他,多是乐律之事……除嵇琴外,瑶琴亦略知一二。”
“小乙使得瑶琴吗?”
李逸风诧异问道:“怎地未见你使过?”
玉尹搔搔头,苦笑道:“那瑶琴动辄千贯万贯,我这小门小户人家,怎买得起呢?
再者说,似我这等人,买了瑶琴,奏与谁听?”
李逸风想了想,倒也释然。
没错,玉尹一个闲汉,肉贩子,使瑶琴又有谁愿欣赏!
哪怕是嵇琴,也是yīn差阳错,恰好逢上机会而已。所以,对玉尹这解释,李逸风也没多想。
“敢问那真人叫何名?”
“这个……”
玉尹眼珠子一转,脱口而出道:“家师名孔山真人!”
孔山真人?
高尧卿顿时懵了!
玉尹说的孔山真人,算是他曾师祖张孔山。
高尧卿又怎可能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物,自然感觉有些mí糊……
“却不知,真人而今仙归何处?”
“家师在青城山修行!不过而今却不知道,是否还在。”
青城山!
高尧卿暗地里记下了这个地方,便不再追问。
只是如此一来,却使得玉尹心中更多出几分疑虑。他实在不清楚,高尧卿问他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高尧卿倒是颇有才学。
与他交谈时,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他似乎也擅长瑶琴,而且属于京师琴派传人。
但以造诣而言,这家伙应该不弱。
想想也是,徽宗皇帝本就是那种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不精通的人物。高俅作为一个弄臣,如果真个是不学无术,恐怕也很难长久讨得徽宗皇帝的欢心和信任。
那么高尧卿有此造诣,倒也不足为怪。
这顿饭吃的极别扭!
至少在玉尹感觉,别扭至极。
但高尧卿似乎很开怀,颇有些心满意足的意思。
酒足饭饱之后,他便向玉尹告辞,并说好了,晚上会去快活林为玉尹捧场!
“小乙万不要输给那吕之士,此次自家可是作得小乙胜出!”
“定竭尽全力。”
玉尹笑着,送高尧卿出门。
但回过身来,便拉着李逸风和陈东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与高太尉家从没有联系,为何突然登门?”
李逸风摇头道:“你问我,我又问哪个?
我还以为小乙与那高……关系密切呢!不过,看三郎这意思,并无恶意,你也无需担心。了不起,不与他往来便是,难不成他高三郎,还能逼着你与他勾当不成?”
想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
玉尹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这心里面,还是隐隐约约,有些忐忑。
高尧卿不在,气氛自然融洽许多。
三人在庭院中高谈阔论,吟风弄月,不知不觉间,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但天sè将晚时,燕奴和杨廿九一家三口回来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早些过去,以免耽搁了时辰……顺便还可以熟悉一下场子。”
“正是,现在过去,刚好热场,还能看个热闹!”
李逸风和陈东也连忙赞成。
玉尹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
他点点头,“也好,那咱们现在便出发吧。”
C!。
第三九章 争跤(上)
快活林在金水河畔,位于开封府外城北厢横桥下。
准确说,快活林是一处瓦子,占地面积很大,瓦子里更是酒幌飘扬,酒肆林立。
一条可以容纳五人并肩而行的碎石子大路,两边则遍布舞台。
这些舞台,多是在酒肆酒楼门口,大约也就是两三米高,主要聚集了一帮子江湖艺人在这里卖艺,吸引客人驻足关注。舞台下,还有许多商贩,每到入夜后便摆上摊子,叫卖声不断,形成一道极有开封府特点的风景线,更令入夜后的快活林,热闹非凡。
玉尹一行人走进快活林,只见人潮汹涌。
陈东笑道:“小乙,今日你和吕之士一战,可吸引了不少人呢。”
“是吗?”
玉尹眉头微微一蹙,驻足观瞧。
只见在快活林尽头,金水河畔有一座极为恢宏的高台。
约六米高,六米见方,用二三十公分厚的木头做地板,底下林立十余根粗大柱子,支撑着这座高台。这就是快活林最有名的献台,可算得上一处标志性建筑。
过一会儿,玉尹就要在这献台上,和吕之士一比高下。
献台两侧的酒楼里,已人满为患。
高台下更熙熙攘攘,簇拥了无数人等待开战。
一艘艘画舫游船,从金水河上驶来,在献台一侧的码头上停靠,而后从船上走下来一个个衣着华美的男女。
“端地好气派。”
杨再兴忍不住一声赞叹,引得身边众人纷纷点头。
看看时辰,尚早!
李逸风道:“不若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不需要准备吗?”
“放心,快活林李家店的献台,是出了名的公正,绝不会暗中做什么手脚。
待会儿还会有厮扑和女飐热场,真要到小乙登场,至少还要再一个时辰左右……”
厮扑,说的是女子角抵,带着些贬义。
北宋时期,相扑是一种极为流行的运动,勿论贵贱,皆可以参与。
就连宋徽宗这样一个风流皇帝,对相扑也极为痴迷。据说,大内皇宫的五龙寺中,常有内等子训练,徽宗皇帝也经常会带着嫔妃前去观看,偶尔还要上去扑一回。
水浒传里,那不学无术的高俅,也练过几回相扑。
这也说明了相扑在北宋时期的普及……
但正是这种普及,衍生出各种各样的活动。比如女子角抵,从最初单纯的角抵,到后来演变成裸身角抵,更吸引了无数眼,被称之为‘妇人裸戏’。哲宗时,更有女子在东京最大的宣德门广场上,为皇帝和百姓表演,当时万头攒动,热闹非凡。
为此,司马光还作过《论上元令妇人相扑状》一文,认为应该将其阻止。
但效果嘛,却不是非常明显。
厮扑依旧存在,只是比早年间要收敛许多。除此之外,尚有女飐等表演活动,是在男子相扑之前,使用类似‘水流星’等利于急速展转的‘飐’打开场子,吸引关注。
总之,一场相扑下来,有许许多多程序。
等到正戏开场,怕也要到戌时中了……玉尹想了想,对李逸风道:“大郎,你们且先去找地方歇息,自家想陪着九儿姐在这瓦子里走走,同样也是一种放松。”
说罢,玉尹朝周燕奴看去。
燕奴脸一红,忙点点头,露出期盼之色。
有好久了,未曾和小乙哥单独一起。燕奴内心里颇为希翼,却又不好明言。如今玉尹主动提出来,燕奴自然开心的紧。更何况,燕奴不过十六,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骨子里,还是喜欢热闹。可由于种种原因,只能整日里忙碌于生计……
李逸风和陈东对视一眼,点点头。
“如此也好,我们便去李家店里等,不过戌时前,一定要回来。”
“自家省得!”
当下,一行人便在快活林瓦子口分开。
玉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燕奴的柔荑。
燕奴身子轻轻一颤,本能的想要挣脱,可是到头来,却没有反抗,只任凭玉尹牵着她。
两个月,五十天,荣辱与共。
玉尹和燕奴之间的感情,也在急剧升温。
两人手牵着手,沿着长街而行。不时驻足舞台下,看着艺人表演,令燕奴不时发出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
“小乙哥快看,是傀儡戏。”
走不多远,燕奴突然唤住玉尹。
不远处,是一个好大水池。
伴随着一阵悠扬嵇琴声,从水中缓缓升起一个几乎裸体的胖木偶,露出个弥勒佛般的大肚子,满面笑容地点燃了一串爆竹。刹那间,炮声大作,更溅起水花飞溅。
冰凉的水珠子,洒在了燕奴身上,引得她一阵阵笑声。
那娇憨模样,活脱脱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儿……其实,她不就是还没有长大吗?
在后世,她这般年纪,正是受万千宠爱,快活无忧的时候。
可是而今,却已嫁为人妇,陪着自己,承担着生活重担。玉尹心中顿时升起一抹怜惜,伸出手,拭去了燕奴脸上的水渍。燕奴先一怔,旋即脸羞红,却没有反抗,任由玉尹这看似轻薄的柔情。两个人,不知不觉中,距离又靠近了一些……
一个小伙子爬上高高大树,点燃了一个转圈的焰火,吱吱冒着金星。
这是傀儡戏的开场形式,意在驱鬼清场。
“小乙哥,好漂亮!”
看着那动人焰火,燕奴忍不住低声呢喃。
玉尹笑了笑,也陪着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