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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女伎之所以在茶楼聚会,更多是为了探听消息。
朝堂上会有那一位官员来京,哪里会有诗词聚会;谁家开设堂会?哪一家要娶妻纳妾……诸如此类的事情,往往就是从茶楼里传出。女伎们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取各种各样的信息,以方便她们安排取舍。再说了,谁又能保证,花团锦簇招引不得几个浮浪公子,一掷千金?
当然了,若是运气好,说不得还能遇到个好人家,也就可以脱离苦海,鱼跃龙门。
也正是这许多因素集中一处,小小茶楼,就显得格外热闹!
“今个这楼里怎地这许多人?”
在酒楼靠窗的位子上,一个身着华服的俊美少年,拉住茶博士,好奇的询问打听。
这少年,十五六岁,生的极美!
对,就是‘美’。
声音煞是悦耳,只是言语中,带着些许倨傲气。
在他旁边,则是一个近三旬男子。
同样是一身贵气,衣着华美,相貌堂堂。
对于少年那颇有稚气的问话,男子浑似没有听到,坐在一旁默默品茶。而在两人身后,则分别站立两人,活脱脱侍卫模样,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身手强悍的高手。
“小官人有所不知,这楼里的小姐,多是在等候玉小乙使琴。”
“玉小乙?”
少年愕然,露出茫然之色。
而男子则放下茶盏,疑惑问道:“这玉小乙又是什么人?竟使得许多人在此等候?”
茶博士顿时笑了!
“大官人怕是少出门,所以不知道小乙哥名号。”
“如此说来,这玉小乙还是大大有名吗?”
“有名没名小底不知,可这酒楼里的小姐们,却都是为小乙哥而来……”说话间,茶博士手指窗外。从他的位置,正好将玉家铺子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小小肉摊前,却是生意火爆,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几个刀手在肉案后忙碌不停,不时还会从不远处的一家作坊里取来生熟肉食,而后很快便卖的干干净净。
“那铺子,便是小乙家的勾当。”
少年闻听,顿时流露出晒然之色,“如此说,不过是一个肉贩而已,有甚值当稀罕?”
“呵呵,肉贩不稀罕,稀罕的是小乙哥使得一手好嵇琴。
此前他与开封第一琴冯超相斗,结果让那冯超一败涂地,最后只能和俏枝儿灰溜溜离开东京。这里许多小姐,便是来听小乙哥使琴。以往他隔三差五,会来使一回。不过这两日却来得少了,据说是在家中写谱,故而很难抽身出来……只是他人虽少来,但小姐们还是会来这里聚会,若运气好的,说不得还能听上一回。
大小官人不知,丰乐楼之前也曾想要请小乙去使一回,却被小乙拒绝。
他那琴技,真个高明,且谱曲甚好,据说连李大家都说,他那曲子,价值千金呢。”
“李大家?”
少年顿时露出好奇之色。
而一旁男子,却脸一沉,似有些不快。
“一个肉贩,居然有这等本事,的确不简单。”
茶博士笑道:“谁说不是,小乙在这马行街也算是老人了……他爹当年与辽人争跤,最后却被人害死。小乙一个人撑起了这家业,而今有所成就,玉大官人九泉之下,也能含笑瞑目了。”
“他阿爹何人?”
男子一怔,开口问道。
“便是十年前,与辽人争跤的内等子,玉飞玉大郎。”
“玉飞?”
男子扭头过去,向身后人看。
站在他身后的侍卫听到玉飞名字,也是一怔,旋即醒悟过来,在男子耳边低语几句。那男子不由得连连点头,仿佛自言自语道:“确是玉大郎之子,倒真个不容易。”
不过,少年显然不知道玉飞是谁。
“他既然有此技艺,又何必做这等勾当?”
茶博士闻听,不由得笑了,“不做这勾当,莫不是进那勾栏瓦肆营生?小乙没有功名,也难以出头。与其跑去勾栏瓦肆,倒不如在这里逍遥快活,也是番滋味。”
少年还要问,却见男子朝他摇摇头。
“多谢博士解惑。”
说话间,他取出一贯钱来,递给茶博士。
待那茶博士走了,男子摆手示意身后护卫俯下身来,轻声道了句:“且打听一下,玉小乙的情况。若能帮衬一把,且帮衬一把……总不成使玉大郎之子受了委屈。”
“小底明白。”
“十九哥,玉大郎是谁?”
男子闻听不由笑了,轻声道:“嬛嬛莫问这些,只管吃茶便是……这些许事,当不得知道。吃罢了茶水,还要早些回去才好,免得使官家担心,少不得又要责怪。”
少年顿时苦了脸!
他点点头,不情愿道:“便依十九哥。”
只是那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显然是在打另一番主意。
而男子看在眼中,只笑了笑。
嬛嬛虽然聪明,可要想耍花招,却不容易。只盯紧了他,想来也不会出甚事情……
不过,玉飞?
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玉飞的名字,思绪一下子飘远,似又看到了十年前,那场惨烈的争跤。
玉小乙吗?
男子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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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玉家铺子的生意日趋好转,玉尹也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曲谱上面。
朝堂上的纷纷扰扰,不是他一个市井小民可以参与。不过,他也没有完全不理,偶尔陈东登门来,便旁敲侧击的询问一番。所以大体上,也能了解到外面的状况。
天祚帝集结兵马,意欲夺回燕云。
这也使得金国暂时停止了对大宋的挑衅,准备全力对付天祚帝。
西夏称藩,也令金国少了擎肘。
陈东对时局总体还算乐观,不过对辽金战事,却更看好金人。很明显,而今的金人,已非辽人可以抗衡。天祚帝此举,无疑是困兽犹斗,其结局早已经注定……
若辽人战败,接下来怕就是大宋遭殃。
玉尹曾旁敲侧击问道:“若金人来犯,又当如何?”
陈东倒是信心满满,“若那金狗果然前来,必死无疑……而今我大宋得燕云之地,兵强马壮。更何况有郭药师这等名将在,金狗即便来了,也定然讨不得便宜。”
郭药师?
玉尹心里一动,“焉知那郭药师,一定拼死抵御?”
“这个……”
陈东登时沉默了!
玉尹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相信,陈东是个聪明人,一定能觉察到一些状况。历史上,不正是这郭药师反复,归顺了金人之后,使得金人长驱直入,才有靖康之耻吗?
玉尹身份卑微低贱,有些话说了,也无人在意。
可陈东不一样,身为太学生,所接触的层面远非玉尹可以比拟。若能从他口中传出,自然会有些效果。看只看朝堂上那些大老爷们,是否有那有识之士,看出端倪。
郭药师……
玉尹心中苦涩。
郭药师之反,说穿了还是徽宗皇帝造的孽。
若去年张觉投降,徽宗皇帝能强硬些,保住张觉性命,说不得还有回转余地。可正是张觉之死,令北方将士寒心。张觉本事辽将,后归顺金国,为平章事,知州,也算位高权重。可张觉骨子里,依旧是个汉人。归顺金国不久之后,便反出金国,归顺大宋。似张觉这样的人不少,宋徽宗杀了张觉,也令得那些人心寒。
郭药师,同样也是降将。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如此浅显道理,他焉能不知?
偏偏徽宗皇帝仍不自觉,视郭药师为北方屏障。玉尹只希望,能通过陈东,令开封府那些个大人物们,有所警觉。他当不得大用处,但也希望,能出一份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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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郭少三好手段(下)求推荐!!
细想一下,决定还是把第二更的时间再调整一下,提前到上午九点左右……
如有不便之处,望请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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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照在身上,颇为舒适。
北宋的四季很分明,虽近初夏,但天气并不是特别炎热,甚至还带这些凉爽之气。
在院中的古槐树下撰写曲谱,耳边隐隐约约,有观音院传来的诵经声。
凉风习习,拂动枝叶沙沙作响。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院落里,平添了份清幽。
写完一段曲谱,玉尹伸了个懒腰,随后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骨,他拿起摆放在小案边上的嵇琴,准备拉上一曲,已舒缓心境。可哪知道,他刚把琴架好,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院门被蓬的推开,黄小七闯入进来。
“小乙哥,出事了!”
黄小七气急败坏,一进门就大声叫嚷,神色慌张。
玉尹愣了一下,连忙把嵇琴放下,起身迎上去,一把搀扶住了黄小七,“七哥莫急,出了什么事,竟使七哥如此慌张?且喝口水,慢慢说来,莫不是九儿姐出事了?”
这几日因为要撰写曲谱,玉尹便把铺子里的事情,暂时交给燕奴打理。
其实,而今铺子的生意已进入正轨,不会出什么状况。铺子主要是负责一些零售,真正的大生意,则是千金一笑楼与丰乐楼的生肉供应。而且有罗一刀在,能省去很多麻烦。真正的问题,是那熟肉作坊,方才开始,少不得会出现各种问题。
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燕奴在打理。
玉尹原以为,是燕奴出了事故。
可未曾想黄小七连连摆手,喘了口气,稳了下心神,“不是九儿姐的事,是四六叔那边出了差池。罗德把生肉的钱拿去使,结果输了个精光,张三哥带人来了!”
“啊?”
玉尹闻听,大吃一惊。
他也顾不得再去询问,忙把书案上的曲谱收起来,转身便冲了出去。
罗德把生肉钱给输了吗?
究竟是怎生个状况……
由于玉尹把进货的事情交给罗德负责,所以每日买生肉的货款,都存放在罗德手中。有罗四六在,玉尹倒也不担心罗德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可没想到,偏偏就是这一块出了状况,让他怎能不急?张三麻子是什么人!那是开封府有名的团头。
说难听点,张三麻子就是一个泼皮头子,只不过他的地位高,又有正经勾当,少在坊巷中生事。可他手下有百十号泼皮,更不泛亡命之徒。他找上门来,又岂有好事?
玉尹越想越紧张,脚下生风,一路狂奔。
沿途不时有人与他招呼,却恍若未闻,使得不少人感到奇怪。
“小乙这是怎地?”
“不知道啊……莫不是出了事故?”
“走,过去看看,说不得小乙需要帮衬……”
不得不说,玉尹的人缘不错。
不管是以前的玉尹,还是而今的玉尹,这邻里间的关系,大体上都算太差。
所以,当看到玉尹出事,不少人都赶去观瞧。
而玉尹则心如火焚,一路跑下来,很快便到了马行街街头。
玉家铺子门外,围聚不少人。
虽算不得是里三层外三层,放眼看去,也是人头簇拥。
“借过,借过!”
玉尹忙向里挤过去。
当人们看到是玉尹前来,忙让出通路,并不时有人叫喊道:“小乙来了,让路,让路!”
“是啊,正主来了……”
人群让出一条通路,玉尹来到铺子前。
就见铺子外,跪着一个青年,鼻青脸肿,衣衫破碎,看上去非常狼狈。
虽背对着玉尹,可玉尹还是能认出来,那青年便是罗德。罗一刀在肉案后面,被燕奴和两个刀手死死拉着。而张三麻子带着几个闲汉,坐在肉铺门口的长凳之上,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杨廿九张二姐夫妇,手足无措。
不过这夫妇二人,并未退缩,在一旁盯着张三麻子,小心翼翼。
那杨廿九手中,还拎着一支剔骨尖刀……
“小乙来了!”
张三麻子闻听叫喊声,抬头看去。
见是玉尹,他便站起身来,摆手示意那几个闲汉退后,大步流星的朝着玉尹迎过来。
“小乙,得罪了!”
张三麻子搭手,朝玉尹唱了个喏。
玉尹也连忙还礼,“三哥这是怎地,闹出这般大的场面?若有事时,着人唤小乙声便是了。”
说话间,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罗德,又朝着燕奴看去。
“小乙,自家对不住你,生了这么一个孽子……”
罗一刀看到玉尹时,也禁不住放声大哭。
只见他生生挣脱了两个刀手,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玉尹吓了一跳,忙快步上前,把罗一刀搀扶起来,“四六叔,你这是何必……有甚事故,咱解决便是,何必这般,却折煞小乙。九儿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燕奴咬碎银牙,恶狠狠瞪着那跪在地上的罗德。
“小乙哥……”
这时候,张三麻子却开了口,“小乙,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吧,只怕九儿姐也说不清楚。”
“还请指点。”
张三麻子冷冷看了罗德一眼,“这鸟厮,是小乙的人,可对?”
“啊……正是。”
“此前,小乙让他与自家勾当,每日十口生猪,皆由此人过手。”
玉尹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正是。”
“那好,自十天前,小乙你每日所取生肉,皆未付账……这鸟厮与自家说,小乙你开了作坊,所以手紧,望宽限则个。自家敬重小乙,所以并不怀疑,便答应此事。哪知道,前两日听到消息,这鸟厮在档口使钱,输了精光。自家便感觉不对。这鸟厮哪儿来的钱两去耍?所以细打听下,才知是他自作主张,压了自家的肉钱,跑去档口耍。自家也知道,这事情和小乙无关……可这生肉是小乙取走,故而来求个说法。
今日我带人寻这鸟厮,也是在桑家瓦子的档口里寻得。
这鸟厮却是个泼皮,输光了钱不说,还嘴硬的紧……自家没忍住,便教训了一顿。
而今来找小乙,便是请小乙给个说法,究竟认不认这笔钱。”
张三麻子说的客套,但玉尹却能听出,他言语中所蕴含的冷意。
深吸一口气,玉尹强笑道:“还未请问三哥,罗德究竟欠了多少钱?”
“不多,二十七头生猪,共五百贯!”
玉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蓦地转身,看着罗德道:“若这般说来,大郎怕输的不止五百贯吧。”
罗德低着头,却不吭声。
罗一刀怒声吼道:“你这痞赖货,小乙问你话……你究竟输了多少?”
“我……”
罗德结结巴巴,良久后才轻声道:“差不多六七百贯的样子。”
玉尹,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而罗一刀则怒不可歇,起身从肉案上抄起刀来,便要扑向罗德,“我杀了你这畜生。”
“四六叔!”
玉尹吓了一跳,忙上前一把抱住了罗四六。
燕奴也跑了过来,从罗四六手中夺下了那支杀猪刀。
只是,她眼中透着些绝望之色,看着玉尹,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乙哥,这该如何是好?
六七百贯?
那岂不是说,连这些日子赚来的钱,也输光了吗?玉尹手里有一百多贯,本来若算上罗德手中的钱,倒也堪堪够数。哪晓得这罗德不禁输光了那些钱,还倒欠了张三麻子五百贯……里外里计算下来,非但还不得那三百贯,还多出五百贯来。
玉尹双手,暗自颤动。
可是表面上,却还要做出一副平静模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