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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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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现在……
    赵桓,历史上那位méng尘的钦宗!
    表面上看,他和赵佶有很大不同。赵桓不好nvsè,也不喜欢那种劳民伤财的事情。为太子以来,兢兢业业,表现的非常稳妥。同时,其人忠厚,品行似乎不差。
    如果他将来继位,说不定能为大宋带来新的气象。
    李逸风等人想来便是这个心思……
    可yù尹却知道,赵桓没有赵佶的风流倜傥,也不似赵佶那般喜好奢华。可本质上,他和赵佶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懦弱,一样的昏庸,一样的……不知所谓。
    鲁智深诧异看着yù尹,半晌后哑然失笑。
    “谁做太子,谁掌开封府,与你何干?”
    “啊?”
    鲁智深冷笑一声,“居庙堂之高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忧其君!
    听上去甚好,不过一句空话。居于庙堂之上,每rì要为自家前程劳心劳神,百般算计,谁个为百姓考虑?便是那范夫子,真个‘忧其民’了吗?除得了老大名声之外,也唯有太多建树……是开疆扩土了?还是为百姓谋了福泽?自家未看得多少好处,便看那些人整rì里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那真个便是‘忧其民’?
    处江湖之远忧其君,又真个能为君王排忧解难不成?
    你一个屠夫,不好生为自己谋划,却cào哪mén子闲心来着……太子坐了南衙如何?太子不坐南衙又如何?官家的事情,自有官家去cào心,你便是cào碎了心,又有何用?”
    鲁智深的话,有些偏jī。
    但仔细想来,似乎又有些道理。
    自己一介屁民,便cào了心,又能如何?
    便整rì想着靖康之耻,可若真个那灾难来临,他一个屠夫,又能如何?
    鲁智深毕竟是那肆虐京东的巨盗之一,说起话来,颇有些愤世嫉俗,甚至大逆不道。
    没错,这些事情自己便费心,也没有用处。
    便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吧……真个若扭转不来局势,了不起便与开封一起粉身碎骨。
    想到这里,yù尹忍不住笑了。
    他在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真个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尽自己的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至于结果……
    “长老,果然高明!”
    鲁智深哈哈大笑,“高明不见得,只是经历的多了,有些时候,看得比你清楚。”
    这厮,还真是不客气。
    “小乙,这些rì子,你与我切磋,可有什么收获?”
    “很多……可若是要我说,却又说不出个道理。”
    鲁智深喝了一大口酒,长出一口气,“若以身手造诣,洒家不是陈希真的对手。单对单,陈老儿十招之内,必能取我xìng命。可这十招,说的是江湖搏杀;若是换到了疆场之上,那千军万马之中,我一招,便可以取那陈希真的项上人头。
    小乙可知道,这是何故?”
    yù尹听了,一怔。
    鲁智深笑道:“江湖上,自有江湖的打法,疆场中,却有疆场里的mén道。
    你学的那庖丁八法,是实实在在的军中打法,讲的是大开大阖,直来直去。偏你这刀法也不知是被谁给改了,明明可以一击必杀,偏要增加一些huā招,好看倒是好看,可威力却随之降低……就比如说,你明明一刀劈下来可以取人xìng命,偏要挽出个刀huā来。看上去tǐng好看,可这一来,我一招便可以取了你的xìng命……
    陈老儿是行家,堪称宗师。
    但他往rì与人jiāo手,大多是江湖里的打法,对你这刀法并无益处。
    所以他让你来找洒家切磋,便是要洒家磨去你那些不必要的huā招……说实话,你现在来来回回,不过三招,可是这威力,却比原来那劳什子八法强百倍,杀伤力更大。
    这些东西,不是说我教给你便能学会,必须要在一次次搏杀中,自己琢磨。
    你这鸟厮悟xìng不差,生生把那庖丁八法简化成了三招……招数虽少了,威力却大了。”
    yù尹,沉默了!
    当初罗一刀把这庖丁八法送给他的时候,便说过是经过变化。
    只是没想到,这庖丁八法改变之后,在鲁智深眼中却一文不值,有画蛇添足嫌疑。
    听鲁智深这么一说,yù尹明白了!
    “其实,我是觉得,你原来那些huā招,也不算差。
    只是换只手用,两种刀法配合起来使用,可能效果会更好……不过,这如何配合使用,我却不太清楚。自家练得便是那军中打法,能教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长老,你这话是……”
    “你刀法已经成了,接下来便是自己琢磨,洒家给不得你太多帮助。”
    鲁智深洒脱一笑,“天愈发的冷了,洒家却不耐留在这边。
    前些时候,洒家一个老兄弟来信,要洒家去龙虎山与他汇合……想当初,洒家随公明哥哥驰骋河北,纵横京东,好不快活。兄弟们一处,大碗吃酒,大块吃ròu,大秤分金……本想着可以快活逍遥一世,谁想到被个张叔夜……公明哥哥带着一干兄弟降了朝廷,洒家受不得约束,便躲在这东京,一晃便是数载的光yīn。
    老兄弟们,大都死光了,只剩下寥寥数人。
    好不容易有个老兄弟联络,便前去与他汇合,以后恐怕不会再踏足这开封地界……
    小乙,明rì洒家便走了。”
    yù尹和鲁智深打了两个月,已有了感情。
    听闻鲁智深要离开东京,顿感不舍。
    可是他也知道,鲁智深既然做了决定,甚至和自己说明了情况,便是不会在更改。
    心中,有一丝难过。
    鲁智深这一走,恐怕是后会无期。
    “长老……”
    yù尹刚要开口,却见鲁智深大手一摆,站起身走到禅chuáng旁边,从禅chuáng下拉出来一个箱子,放在yù尹跟前。
    “这箱子里,是当年洒家所用的甲胄。
    看你体型和洒家也差不多,这甲胄留在身边,也没甚用,便送给你吧,说不定能有用处。
    还有这块腰牌,是洒家当年随公明哥哥时所用。
    可能也派不上用场,但如果将来小乙你去了河北,绿林道上的好汉说不得还认得,能与你一些帮助。
    哈,相识两月,终有一别。
    洒家吃了你许多酒,也没甚可以送你,便把这些东西留给你,权做个念想吧……”
    yù尹这心里面,顿时一阵感动。
    可不等他开口,鲁智深便把箱子往他身边一推,然后把快黑铁打造的铁牌塞到了yù尹手中。
    “去休去休,洒家吃多了酒,困了。
    你,也早些回去吧。”
    说罢,鲁智深径自走到禅chuáng边上,往chuáng上一倒,扯了被褥méng头便睡。
    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鲁智深这般作为,yù尹哪里还能不晓得他这是要送客呢?
    看着那倒在chuáng上,发出如雷鼾声的大汉,yù尹心里面有些发酸。
    想当初,这也是个胳膊上能跑马,拳头上能立人的好汉。可是现在,却只能隐姓埋名,落魄一生。
    鲁智深不需要别人可怜,他自有他的逍遥和快活。
    他选了一条避世的路,谁也不能拦阻他。
    yù尹拱手向鲁智深一揖,拎着箱子便走出了禅房。
    在禅房外,驻足许久,最终却幽幽一声叹息,用低沉的声音道:“长老,一路走好。”
    他知道,鲁智深一定能听见。
    从此之后,这世上将再也没有鲁智深这个人,只剩下一个傲啸山林之中的智深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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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yù尹习惯xìng的又来到了观音院mén口。
    只是在他正要敲mén的时候,却又缩回了手……险些忘了,鲁智深已经离开东京。
    他在mén外徘徊片刻,转身朝着马行街方向行去。
    有些rì子没去过ròu铺了,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远远看,便看到ròu铺mén口人来人往,生意看上去格外兴隆。yù尹又停下了脚步,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过去凑那热闹。以他现在的身份,若出现在ròu铺上,必然又是好些麻烦。反正生意tǐng好,也不需要他去费心,黄小七在,便足以撑住场面。
    再说了,而今谁又敢真个在yù家铺子生事?
    两个多月以来,每天都过得很辛苦,但却格外充实。
    这突然间晌午头闲下来,确又是不太适应。yù尹茫然无措的在大街上闲逛,先是来到潘楼大街,远远看了看yù燕牙具行。随着yù尹在报纸上连篇累牍的介绍牙刷的用处,随着燕奴每天三五千支牙刷的赠送,开封人也在慢慢习惯使用牙刷。
    特别是燕奴和那些酒楼客栈联手,把牙刷大规模的进行推广后,生意逐渐进入正轨。
    每天,牙具行都会有万支牙刷出货。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开是向开封周遭辐shè……
    用燕奴的话说,牙具行现在的生意极好,已经有西京洛阳的客人,前来开封求购。
    如此经营下去,到来年必然会迎来一个高峰。
    如今牙具行每天可以盈利十几贯,一个月下来也就二三百贯的收入。
    比起屠场来,这利润不算太大,但却是燕奴一手经营,一手cào持下来,所以格外上心。
    看着牙具行里忙碌的人们,yù尹有一种兴趣索然的感受。
    大家都很忙,可是我呢?
    虽然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不知为什么,yù尹却有一种颓然感受。
    做的再多,又能如何?
    再过一年多,一切都将化作乌有。
    自己辛辛苦苦,未雨绸缪,却终究抵挡不住历史车轮的惯xìng。
    说到底,yù尹而今还是个小人物,与这个时代,终究无法产生太大的影响力。那种无用功的无力感,令yù尹感到了莫名失落。便是穿越众又能如何?他可以改变的,实在是太少了。
    一想到这些,yù尹便更加颓然……
    午后,来到下桥园。
    没想到黄公子却没有来,只派人过来说,家中出了点事情,所以这三五天内,可能无法前来学琴。
    不过,黄公子让人告诉yù尹:他还要跟随yù尹学琴。
    等家里的事情稳定下来,便会再来找yù尹……
    “小乙前次说,要带我去逛瓦子,切莫要忘记了。”
    yù尹笑了笑,“请回复黄公子,便说自家没有忘记……”
    鲁智深走了,上午便不用去切磋习武。
    黄公子家中有事,下午就不需要来下桥园。
    这rì子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却又让yù尹感到很不适应。离开下桥园之后,他便直奔屠场而去。只是这屠场下午,也没什么事情,yù尹来到屠场的时候,就见那些个伙计或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或是在屋中休息,一个个都很清闲。
    也难怪,屠场最繁忙的时间,大多是在清晨和晌午。
    这里的伙计,比一般人上工要早,大约在寅时便要赶来屠场。
    下午辰光,大家多无事可做。
    只是这样一来,却让yù尹感觉不太舒服。
    他找到杨再兴,见这厮正捧着一本书,在愁眉苦脸的背诵。
    这厮之所以同意去观桥书院,本是抱着húnrì子的想法。谁想到,居然在这小小的观桥书院里,遇到了前端明殿大学士,yù尹的叔祖黄裳。杨再兴本来还tǐng高兴,被分去了上舍读书。谁想到黄裳居然让他保留上舍学籍,让他和yù尹一同听课。
    若换个人,比如陈东这些人,对这样的待遇,必求之不得。
    可是对杨再兴而言,在黄裳的监督下读书,简直就是要人的老命。
    这黄裳治学,极其严谨,要求也很高。
    如果换别人的话,杨再兴未必会理睬……可黄裳是yù尹的叔祖,比他高出两辈。这辈分摆放在那里,加上黄裳的名气威望,也不是观桥书院其他教授可以比拟,生生把杨再兴收拾的服服帖帖。百家姓和千字文已经学完了,杨再兴也认识了不少字……本以为,这边算是大功告成,哪知道却变成了他痛苦的开端。黄裳,竟然开始教授他《武经总要》的内容,还时不时布置课程,随时准备考核。
    武经总要,创作于北宋仁宗年间,由曾公亮和丁度两人合力编撰,也是最能体现北宋时期军事思想的著作。只是这东西,对于才开始读书的杨再兴来说,无疑非常高深。黄裳也不和他废话,只一篇一篇的让他背诵,牢记,甚至不予解释。
    这,大概也是这个时代的教育模式。
    先让你记住,背下来,哪怕你暂时不懂也没关系,慢慢的你便会明白……
    看yù尹进来,杨再兴忙放下了书。
    “小乙,我晚上不去书院,可不可以?”
    “怎么了?”
    “昨天先生教我的这篇文章,我还没有背下来。”
    yù尹和杨再兴学得不太一样,主要是以儒家经典为主。不过黄裳所学驳杂,也会给yù尹讲解一些其他的东西。所以,yù尹对杨再兴每天学得是什么功课,还真不清楚。
    拿起杨再兴看得那本书,yù尹翻了两页之后,便看出了端倪。
    这是《武经总要》中,关于营阵的内容。
    如何扎营,如何列阵,还有一些练兵之法……很显然,这内容是经过黄裳自己整理,内容不算特别多,但确实言之有物。若放在市面上,说不得会引起轰动来。
    堂堂端明殿大学士所著文章,又岂是一般人能够读到?
    yù尹看了一眼杨再兴,“是背不下来,还是不想背?”
    “是背不下来……我也知道,先生是为我好,可整rì里背这些,恁枯燥,好生无趣。”
    杨再兴找到了倾诉对象,一股脑的说出来。
    yù尹翻看了两页,突然灵光一闪。
    “大郎你觉着枯燥,可是因为找不到演练对象?”
    “是啊,你看这阵法cào演,营盘设列,光在这里背诵,有个什么用处?”
    “你真个是笨啊!”
    “此话怎讲。”
    yù尹拉着杨再兴,走出房间,指着那些在屠场空地上懒洋洋无事可做的伙计们……
    “当初你和十三郎在三岔河口时,尚能带着人比试武艺。
    怎地现在人多了,却无事可做?你看,这些个兄弟们一到晌午后,多清闲着……你便拉着大家,按照先生教你的方法cào练他们便是。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便告诉他们,凡是来参加cào练的,每天便多拿三十文……有钱拿,他们必不会有异议。
    闲着也是闲着,每月能多一贯薪水,何乐而不为?
    这样一来,你便可以学以致用,也不会太过枯燥……真个有疑问时,便请教先生,岂不是一举两得?”
    杨再兴闻听,大喜。
    不过旋即他又哭丧了脸,“小乙,非是我不愿意,这屠场可是有三五十人,岂不是每月要增加三五十贯开销吗?自家倒是没甚异议,可你这边,却白使了钱两。”
    yù尹由于了一下,轻声道:“这点钱,自家使得出来。”
    杨再兴还要张口却说,却在这时侯,忽见石三从外面匆匆跑来。
    “小乙,出事了,出事了!”
    yù尹一怔,忙问道:“三哥先喘口气,慢慢说……出甚事了?”
    “方才得了消息,说是有金国使团将至……”
第207章 宣教郎
    第207章 宣教郎
    “那虏贼来便来了,直恁慌张鸟事?”
    杨再兴眼睛一翻,一脸不屑模样,嘬着牙花子说道。
    别看他才来开封几个月,可这三教九流的关系着实不差。和石三很熟悉,经常聚在一起吃酒耍钱,倒也过得快活。所以,他和石三说话也就没了那许多顾忌,甚是随便。
    石三顿时怒了,“几个虏贼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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