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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师父那白皙如玉的手又要翻过这一页,谢晓清低声开口:“等等……”
他还没有看完。
他正勉强聚起精神,想把那一页看完,师父已看了他一眼,手指一按,却是将这本经书合上了。
“再看下去会伤到你的本源,你先去睡上一觉吧。”师父道。
“我没事……三天后就是论道大会,我还要把这些经书全都看完。”
“去睡吧,”师父微微一笑,“我自有办法。如今我们身在一条船上,你也该信我不会害你。”
“……好。”谢晓清没有再倔,他也实在是撑不住了。
他起身走到床榻边,脱了鞋履外袍,躺了下来,将薄被拉过来覆在身上。
临睡前他又望了在案前灯下,默读经文的师父一眼。有一瞬间,想起很多年前在阳溪城的客栈里,他们也这般共处一室,那时他尚在炼气期还需要睡觉,师父却在勤勉地打坐修炼。
他合上眼,渐渐沉入了梦乡之中。
没有禅道的基础,在三天之内他应该读不完这几部经书……耳中听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缓,凌涟默想道。
在原剧情中,谢晓清曾有过禅道的机缘,才能勉强应付这一关的考验,这一回他却错过了那个机缘,也就做不到他原本能够做到的事了。
以他的性子会强撑下去,但神魂一旦过度损耗,调养个几十年也未见得能恢复。凌涟并不希望如此。
谢晓清所欠缺的机缘,还是有办法补救的。
他神色沉静,将手边的经书又翻过一页。七百年锤炼的精神力,本就远超过大多数人,他也事先研究过佛门经典,有些底子在,这些梵文对他心神的冲击力便小了很多。
谢晓清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胸口也不再烦闷了。
他有许久不曾睡过觉,从窗外透出的天色看,这一觉直睡到了将近正午。
穿衣下床,谢晓清悄声走到书案边,探头望去。师父以手支额,双眸合起,安静得一动也不动——果然是在小憩中。
想来,师父虽然精神力远胜过自己,读这些经文之时也是要耗费不少心力的。他又瞟了一眼桌案上的经文一眼,已有小半被放在一边,应该就是师父已经读完的。照这个速度,在三天之内读完,师父是绰绰有余吧。
谢晓清倾下身,伸手轻轻揽住了师父的腰,想把他抱到床榻上去睡。却在这时,那人动了一动,慢慢睁开了眼睛,抬眼望向了自己。
“我已睡了一觉,不必再休息了。”他道。
“是。”谢晓清缩回手,重又坐到了他身边。
他原先才读了一半的《法华经》,已被合拢起来,放在了一旁,谢晓清正要将它取来继续看,师父却按住了他的手。
谢晓清诧异地望向了他。
“这些经文的真意超出我的境界,我不能将其化为自己的话语表达出来,”师父道,“便这样教给你。”
谢晓清的眼睛越睁越大——
他触碰到了师父温热柔软的唇,还没等他从震惊中还过神来,一股玄妙之感,已经从师父的唇间渡了过来。
他立刻明白了,那些就是梵字经文所蕴含的禅道真意。
与注视着经书时,那狂涛大浪般粗暴灌入脑海的感觉截然不同,师父渡来的是一股潺潺细流,蕴藉而温柔。也许是将直接的境界冲击削弱了的缘故……他也没有急于将所有内容一下子塞入自己心神中,而是不急不躁,每渡完一段,都留给他片刻的时间回想。
谢晓清本能地抚住他的后背,抱住了他,心头浮起一丝旖旎,仿佛萦绕在他身周的一缕幽香……在这丝旖旎中,他凝聚心神,用心感受着师父所传达的经义。
后脑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但比起之前,要好上许多。
没等这疼痛演变到不可忍受的地步,从师父口中渡来的禅道真意便停止了。
察觉到他似乎想要离开,谢晓清下意识地加力环紧了他,加深了这个吻。片刻后,才松开了手。
要是在他死过一次之前,他是不敢这么僭越的……但他们之间不是什么都做过了么?自己的心思,师父也了解得清清楚楚,也没有什么可遮掩的了。
师父神色淡淡,并没有为此说什么。他朝案上摊开的那本经书看了一眼,示意谢晓清跟他一道读。
也许是在刚才的灌输中打下了一些基础,谢晓清这一回默读经书,要比昨晚轻松许多。
第86章 论道()
第三天入夜的时候,他们已经将最后一本《华严经》读完了。
望着摞起的书堆,谢晓清长吁一口气,眉间涌上了疲惫之色。
“去休息吧,”凌涟笑道,“你明日还要与人论道,需要养足精神。”
原剧情中,谢晓清这一晚一直看到四更天,才勉强看完,趴在案上倦极而眠。在睡梦中,凭着这几日的禅道积累,灵光一现,偶得顿悟,才能在论道大会上应答如流。
想来他今晚入睡后,也该有所收获。这却是羡慕不来的。
凌涟自忖禅道上的识见还要胜过他几分,却没有这顿悟的机会,想来是因为谢晓清的天性本就与仁厚佛性相合,自己这般冷血自私,就完全与佛道真意背离了。
“师父,你也睡上一觉吧?这几日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定也累了。”谢晓清转脸望向了他,“这张床足够大,两个人也可以睡得下的。”
他说得坦然自若。
“的确有些心力不济,你不用顾我,我自然是回混沌珠中休息。”凌涟微微一笑。
“嗯……”谢晓清应了一声,似乎有些失落。
“你安心睡吧,为师等着看你明天论道的风采。”凌涟道,一面伸手捉起他腰间的琉璃珠。正要默念咒诀,遁入其中,谢晓清却抓住了他的手。
“师父,明日的论道大会上,徒儿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谢晓清语声坚定,“我会闯破这关,以后的关卡也会一一闯破。”
他笑了笑,双眸弯弯,满是温柔。
“师父你若是不想从混沌珠中出来,就等着我为你破关吧。你看中的宝物,也尽管去取。”
“我是不会客气的。”凌涟也笑道。
谢晓清仍是不肯放开他,他垂头看了看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忽而轻声道:“我们之间,又何须客气?其实,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只是你谁都不需要,你宁可欺骗利用……”
他的手慢慢收紧,紧到从手骨处传来痛楚。
“有件事我很想知道,你给陈洪长老的地图会害死他们吗?”
他抬眼望向凌涟。
凌涟回望着他,但笑不语。
不论是谁这般逼视他,谁也不能让他心虚半分。
谢晓清自嘲地一笑,终于放开了手。
“好好休息,师父。”
……
原来如此……
不知是从谁口中吐出,一句忽如其来的偈语,点破了迷雾。
一切都变得纯粹而清晰,仿佛又回到了初始诞生时的模样。
不被外物沾染,不曾失却本性。
谢晓清细细品味着这丝玄妙,发觉自己半瓶水的禅道修为,一下子增长了好大一截。
就算是在梦中,他也对即将来临的论道信心倍增起来。
记起了什么,他又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灯已经熄了,眼前一片漆黑。他坐起身,不用去看,便伸手摸到了枕边温润的琉璃珠。
他小心将之捧在手中,在心神中轻声唤道:“师父,有些事情相告,能出来见我一面吗?”
片刻,一道流光从珠中飞出,那素白的身影,果然现在了他床前。
“徒儿我偶得顿悟,禅道又精进许多,也许这些小领悟您还看不上眼。但您若不嫌弃,我就将顿悟所得传给你。”不待他问,谢晓清就急忙解释道。
凌涟自无不允。
见他颔首,谢晓清下了床,伸手就抱住了他。
这一回是他主动吻了上去,含着满腔热切与温柔。他真希望他能永远这般,而不是有一日刀兵相向……
谢晓清没有在师父的唇上多流连片刻,便将梦中的领悟,化作言语无法表达的玄奥意念,渡了过去。
这些意念从他心神中又过了一遍,再度回顾,让他的感受也更加深刻了。
他渡的时间,要比凌涟短得多,毕竟只是一瞬间的闪念所得。
谢晓清静静放开了揽着师父腰间的手。
“这些感悟,可对师父有所助益?”他问。
“有,”凌涟点点头,“足以让我突破禅道上的瓶颈。禅道积累,亦可以转化为自身大道的修为,对我修行颇有益处。”
“有用就好。”谢晓清道,“这几天你将经文真意教给我,这就算我的回礼吧。其实也偿还不清,没有你教给我经文,我又怎会在梦中顿悟?”
他笑了笑道:“你教导我的恩情,我一直是记在心上的。即便你说教我都是为了利用,可恩情始终是恩情,我总要先还了你。”
“我没有铭记在心,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凌涟道。
“你是做师父的,你可以忘,我却不能忘。”谢晓清道,“其实我不想恨你……只是我也不能原谅你,就算我想原谅,也不能代被你害死的人们原谅你。而且,你还一丝悔意都没有,不是么?”
“总有一天我们会了结这段因果的。在那之前,你始终是我师父。”谢晓清道。
高台之上,论道的两人远远相对而坐。
眼见对手虽然还对答如流,但气势上已渐渐弱了下来,谢晓清微微一笑。这场论道……他的确有足够的把握!
他这禅道虽是半路出家,却是师父教给他的,融合了他们两人的心血。在修习禅道之际,他的心性,似乎也成长了许多。这就是设下此关的玄极真君,想让闯关者得到的历练吧!
谢晓清越答越是流畅。
舌绽莲花,天花乱坠。袅袅仙乐佛音,随着他蕴满真意的话语出口,从不知何处飘了过来。无数雪白的优钵罗花从空而坠,徐徐落在高台之上。
台下的众人,都现出惊叹之色。
谢晓清忽而心有所感,连忙朝站在台下的徐含秀看了一眼。徐含秀会过意,匆匆跑上台去,正巧赶上了从天而降,犹如通天路的瑶光之柱。
两人的身影,便在这瑶光之中渐渐消散。
……
一晃眼,他们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山林中。
在封灵之地完全停滞的灵力,又可以调度了,却变得极为微弱……谢晓清立即发觉,他这元婴修士,此时的修为就像一个筑基修士!想来徐含秀的状况也差不多。
而他们却陷身于一群碧睛狼的包围中。
这些他本来连看都不会正眼去看的筑基妖兽,此刻却俨然是不小的麻烦。
更让他心神凝重的是,那只双目灼灼、身形庞大的头狼……赫然已是碧睛狼中极为罕见的妖丹境界!
第87章 头狼()
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人运起遁术,倏然拔高了身形,往外逃去。
妖兽毕竟灵智未开,即便到了筑基,也少有会飞遁的化妖走兽!至于那结了妖丹的头狼,只能拼尽全力,将它甩脱了。
树影纷纷往后退去,风声呼啸,不出片刻,缀在其后的就只剩那身躯庞大的头狼。
谢晓清心念一动,漆黑的斩业剑激射而出,徐含秀也使出了她的灵器双剑。三把华光闪烁的飞剑接连攻出,一道将头狼绊住。
这些剑也受到此地的压制,威能大减,否则光凭法宝他们也能与这头狼一战了。
“那家伙停下了?”徐含秀忽而惊讶道。
刚才还紧追不放的头狼,果然没再追来,而是蹲坐在了十丈外的树底,似乎两人飞去的地方有什么让它忌惮的东西。
谢晓清正要答话,便察觉到了异常。
一轮淡淡金光,从他们面前的虚空中倏然浮现,他们一撞上便微微凹陷下去,软如丝绸,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坚韧强硬——将两人拦之在外!
这是陈洪长老他们所设的防御结界!难道他们就在这附近?
他们想必很快就会赶来,谢晓清却没有松懈,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头狼极为狡黠,原本蹲坐树下,碧睛灼灼地观察他们的举动,见他们进不去此阵,顿时悄无声息地迅猛一扑,口中利齿森森。
“小心!”
连忙出声示警,谢晓清身形一闪,险险避开。
两人背靠阵法,与之缠斗片刻,便在境界压制下险象环生。他们原本一个是元婴,一个是金丹,在此地却跌落成了筑基修为,真是憋屈得很,而且眼见,就要憋屈地死于这妖丹头狼口中——
“快进来吧!”
就在这时,他们终于听到了救命的声音。
两人奋起余力,联手将头狼制住了一个刹那,便趁着这个机会转身飞入了阵法之中。这回阵法没再将他们拦下。
那头狼挣脱桎梏后,在阵外悻悻地看了一眼,便飞奔离去了。
清河仙子、陈洪长老等人已经赶来了。
若他们还是原本的境界,谢晓清两人被阵法拦下时,已算是闯到了家门口,早该被他们发觉了。显然,在这个地方放出的神识也受到了限制。
有了之前的教训,谢晓清表面上极为有礼地打了招呼,心里却对他们暗暗戒备。
想来……这世上连至亲至爱都未必能相信,对他人防备些也是没错的,为了一己之私而手黑心狠的人,也不只有师父而已。
“赶来之时我还料想是不是你们,能与你们汇合,甚是欣慰!想必你们这一路上也不容易吧。”清河仙子道,她还是一贯的清冷模样。
谢晓清道:“确是费了些破折,长老们若是愿意听,我便将这一路的情况尽数汇报。”
就算他不说,长老们也会想办法让他都吐出来吧。
“好,我们先回营地。”清河仙子道。
他们在前带路,顷刻便到了一处林间空地,这里却有一重更为稳固的防御结界。他们早来了几日,看来都已安顿好了,而且,似乎还打算在这儿久待下去。
两派的弟子们都留在第二重结界中,见到谢晓清两人到来,都露出惊讶之色。
谢晓清一眼扫去,立刻看出,比起他离队的时候,又少了一名弟子,心头不禁叹息一声。
也许就是第五关中,埋在沙地里的那半幅袖子的主人……当时他们只顾沉浸在成功破关的欣喜中,却没有想到这一节。
和长老们走到一旁,谢晓清便将闯破前两关的经过告知了他们,基本是如实陈述,只隐去了师父教给他经文的那一段。
静长老听完,面上露出惭愧之色,其他人却仍是神色平静。被他们牺牲的两名弟子,看起来他们并未放在心上。
若是以前,谢晓清也许还会质问一句,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长老们是打算在此地久留么?”他问起了这一关的事情。
“不错,”清河仙子颔首道,“眼下看来,要在此地留上几年光阴了。”
“这是何故?”谢晓清一怔。
“按那地形图,这片山林中有一碧睛狼群,山林深处便是沼泽,居有一群水鹿。而这一关的出口,便在沼泽之中,由水鹿群看守。我们也打探过,确实如地形图所说。”
“你也必定发觉了,”清河仙子淡淡一笑,“我们都退回了筑基境界,而水鹿群中有一头鹿王,乃是妖丹后期,我们都奈何不得。这些水鹿软硬不吃,也绝不离开沼泽一步,只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