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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大行屠城之事,会有被人发现身份,为天下正道追杀的风险;就算做得不留痕迹,杀人之时也会结下罪业。
罪业是可以消解的,从古至今一直不乏以杀证道之人,但是让驭魂幡进阶的好处,还抵不上消减罪业要费的麻烦。
他行事,向来利益为先!
这个小渔村,是注定要在海啸中毁灭的。在《缥缈仙途》中,谢晓清的一个师弟,就是在这海啸中失去了家乡和双亲,他抱着一块小木板在海上漂流,最终被瀛洲派中人救了下来。
这个师弟长什么模样,凌涟并不清楚,也并不关心。
他只往下扫了几眼,看准了稍有修炼资质的三个孩子,便飞掠而下,一个个将他们从海水中拎了出来。
孩子们满身湿透,惊魂未定地望着他,像几只可怜的小鸡崽。
“仙、仙人?”
凌涟并未答话,一堵巨浪迎面拍来,他带着三个孩子倏然拔高了身形,越过浪头,飞遁而去。
“仙人,求您救救我父母!”其中一个最伶俐的孩子首先反应过来,凄然叫道。
“仙人,求您也救救我父母!救救乡亲们!”剩下两人如梦初醒。
“我只能救你们三人,其他人无能为力。”凌涟冷淡地道。他停都不停,瞬息间就已远在那海啸肆虐的小渔村数里之外。
“仙人……”女孩子嘤嘤哭泣起来,一路上凌涟只置若罔闻。
飞遁回沧海岛,凌涟将这三个孩子,带到了日月池边的地灵面前。
地灵好奇地望了过来。
“这是原先沧海派所在,你们以后就在这里修行,有所疑问,都去问她,她是你们的师祖。”凌涟一扬手,将沧海派功法化光打入了三个孩子的脑海中。
又对地灵道:“他们的村落被海浪所毁,我就把他们带来了,他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你我的约定就此了结。”
“好。”地灵点点头。她没有从凌涟身上看到联系着这些孩子的因果煞气,看来这海啸,还真的不是他所引发。
若是凌涟随意就捉了几个孩子来,或是杀了他们的父母再将之带来,性子良善的地灵,必然不会认可。
三个孩子还未从这剧变中还过神来,都呆呆地望着他们。地灵温柔地冲他们笑了笑,还是那眉眼最伶俐的一个,跪下行了大礼,道:“见过祖师奶奶!”另两人也慌忙照做。
沧海岛上的事情已了,可以离开了。
凌涟也不多留,转身就走。
在地灵温和如春风的安抚下,孩子们渐渐放松下来。思及家人,又都面露悲痛。
“咦,祖师奶奶,那是什么?”一个孩子忽然问道。
这个奇异的半边清水半边火焰的池子边,有样东西摊在了水边石头上,湿漉漉的,似乎是从池子里被冲上来的。
仔细一看,原来是枚剑穗。其上穿着一颗翡玉,散乱着杏色丝绦,做工还颇为精巧。
“这是元修那把仙剑上的……”地灵认了出来。
元修在池中修炼“寂灭剑气”时,这枚剑穗似乎就在那时从焚天剑上掉了下来,又被纯清之水送到了池边。元修可能也看到了它,却没有将之带走。
她不知道这本来是谢晓清送给他师父的唯一一件礼物。
……
通过连续几个传送阵,凌涟又回到了中州。
随着人流步入闹市,并无人特别留意到他。这儿就是云煌城了,他一心要将其诛锄的敌手晏迟,此刻就在这座城池之中!
凌涟神色淡淡。虽然他们一个是金丹修士,一个是元婴修士,但自己事先准备良多,占有先知先觉这个巨大优势,再要心生怯意,就是个笑话了。
不过,现在还不急着用夏侯英的身份,前去投奔晏迟府上。
他在城中走了片刻,便出了城门,辨明方向,飞遁而去。
中州多山,云煌城就是背山而建。飞遁了片刻,满眼便是深山的苍碧之色。临近城池的一侧,袭击人族的魔兽都被定期清除一空,而在这山脉的更深处,就有高阶魔兽出没,也有些好清静的修士,在山中建了洞府独居。
六个呼吸之后,凌涟循着脑中记忆,来到了一处潺潺山瀑之前。
这处瀑布落差不大,有些娟秀,像一道从上方青石悬挂而下的匹练。虽然在这山中并不起眼,但凌涟心里清楚,这瀑布后隐藏着一处化神修士的洞府!
还是他身为元修之时,游历天下,偶然发现的。洞府中珍贵一些的法宝器物,当时都被他带走了,后来历经天劫,他倒是除了这神魂,什么也没剩下。
不过,这洞府里布有的防御法阵,应该还能使用。此地离云煌城主府,只需要六个呼吸就能到达,若是全力运使遁术,可在三个呼吸间赶到。
“寂灭剑气”会侵蚀周身灵力,无法可解,但如果不能一击毙命,中了此术的人也能通过吸食他人灵力等秘法,将自己的死亡延缓几十年。
若是动手之时,不能一击得中晏迟的要害,这处洞府,就是他的退避之所。
凌涟抬起手来,试探地往那瀑布上弹出一朵黑焰。果不其然,清亮的水面上,陡然浮起一层金色微光,他的红莲火一落入其上,便即熄灭,连个涟漪都未激起。
看来阵法的效力,自他离去之后还没有明显消减,凌涟心中满意。
他又掐了个诀,放出几道流火,迅若闪电地在放出金色光华的结界上连点数十下,绘出玄奥之形。
金光瞬间暴涨,凌涟一步就踏入了瀑布之内。没有遭到阻拦之力。
上辈子他在离开这里之前,就把这处结界改造得认自己为主,以防什么时候身受重伤被人追杀,可在此处养伤。这番布置,倒也用在了此时。
踏入瀑布,又是一方小世界。
庭前遍种灵树琼花,由于无人照料,有些零落。
这里面本是一处山洞,却不是一片漆黑,而终年笼罩在仿佛暮色一般的柔和光芒之中。建造这洞府的化神大能,别出心裁地在山洞顶部铺了一层流金星砂,用以照亮整座洞府。流金星砂是用陨星的内核研磨而成,常用在法宝的铸造之中,颇为贵重,这位化神大能也是个败家子。
凌涟在洞府中转了一圈,确定此处没有他人来过的痕迹,又将阵法重新加固了一遍。
云煌城也只有晏迟这一个元婴修士,其他都是金丹。等他遁逃到此处,晏迟也最多只有半条命了!这些人联手,要攻破有人主持的防御结界,没有个几十年,想都不要想。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凌涟想起似乎是从那穿书者记忆里所知的一句话,微微一笑。
就去会一会那《缥缈仙途》中,最大的一个魔头晏迟吧!
……
幽绿的萤火虫在半人高的灵草丛中飞舞,穿过盘坐在草丛中的谢晓清身侧。他闭着双眼,不声不动,让这些颇有灵性的小虫几乎以为他也是一株灵草。
空气里充斥着浓郁的木叶清香,几头纤细优雅的白鹿在这福地中慢慢地踱步。
这儿就是天下木系修士心中的圣地,朝暮福地。福地的地灵一袭庄重冕服,宽袍大袖,衣上绘着木系神鸟毕方之形,正是青帝的化身模样。他拍拍身旁白鹿的鹿角,又望向了那个几乎被淹没在草丛中,正专心修炼的人影。
这地方倒是好久没有人来了。他这个后裔,悟性不错,也够努力。只是,却有些沉重心事,不能看透啊……
青帝地灵并没有太过担心。年轻人,总是太多情的,受到些磨难就会能收能放了。
第49章 晏迟()
今日是云煌城主晏迟的寿辰,城主府内,宾客如云。
坐在上首的晏迟,一身轻软华服,锦衣玉带,同为他贺寿的各方名流、大能们谈笑风生。
客人还在陆续到来,负责迎宾的晏家子弟,也时不时透过传讯法器,向晏迟汇报着什么。
忽然间,晏迟微不可察地一怔。
随即,从外面步入了一个面容英武的青年男子。此人身上散发着金丹气息,在这元婴大能也不稀罕的宴客厅,并不惹眼。不过等有人认出了他腰间的配饰后,窃窃私语声,就在座中传了开来。
那配饰代表着已灭族的阳溪城夏侯家,他是夏侯英!
夏侯英……晏迟不动声色地望了那个青年男子一眼,说是来贺寿的,脸上却掩饰不住憔悴之色。他作为贺礼送上的那枚夏侯家主印,又是什么意思?
在众人或偷偷窥视、或明目张胆的打量中,被引入末座的夏侯英只是微低了头,自斟自饮。
夏侯贤已死,一代世家夏侯家只剩了这棵独苗,据说他被刺客组织追杀,失踪了两个月,原来还未死,竟然又大摇大摆地出现……
众人议论了片刻,到底没什么好挖掘的地方,很快话题又转到了它处。
“这个夏侯英,明显是有求而来!”
在晏迟体内,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却是他自从获得了那血河传承以来,就寄生于他意识海中的血河老祖魂魄份身。
“我也是如此作想。”晏迟在心中道。
果然,寿宴散场,一干人等走了之后,那面色凝重的夏侯英却留了下来。
他离座,走到晏迟跟前,不顾在场还有几人尚未离去,便对晏迟跪了下来!
“夏侯贤弟……这是何故?”晏迟心中明白,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惊讶之态,慌忙去扶夏侯英。
“晏城主,我夏侯家愿为晏家家臣,请您出面,替我诛除叛将!”夏侯英却不肯起。
见有热闹看,本来准备走的几个修士也不走了。
听得夏侯英此言,都暗暗点头。原来他打的是这样的算盘。阳溪城此时落在夏侯家原来的家臣封良俊手中。少城主夏侯英尚在,他这城主之位,可是名不正言不顺。
若是晏迟出面,把阳溪城夺回来,夏侯家又已是晏家家奴,那么中州地域有数的大城阳溪城,也成了晏家的所有物!
这确是一笔好生意。几名修士都和夏侯英一般,等着听晏迟答复。
“这……”
晏迟却沉吟起来,对那跪在地上,双眼直直地望着自己的夏侯英道:“此事事关重大,容我再考虑考虑,你先起来。”又形容恳切地去搀扶他。
夏侯英这回没再坚持,起身道:“还望能等到晏城主的好消息。还有一事相求……在下屡遭不明之人追杀,已是身心俱疲,可否在贵府借住一段时日?我夏侯英必感怀在心,涌泉以报!”
“这个自然可以,贤弟想住多久都行。”晏迟笑道。
他在世人眼中的形象,还是颇为仁德的,夏侯英这点小要求自然不能拒绝。
“多谢晏城主!”夏侯英露出感激之色。
他眼底,却闪过一丝无人发觉的暗芒。
看来这云煌城城主晏迟,眼光甚是远大!
伪装成夏侯英的凌涟,心中暗想。
一座阳溪城,代表着巨量的财富和不低的权势,却不足以打动晏迟。这个晏迟,当年可是含辛茹苦步步为营,才击垮了族内对手,夺得了这云煌城主之位的!他亦有足够的实力夺下阳溪城,如今却显得并不在意,显然他心中,有着比这更高远得多的目标。
看来,正如“隐元”所探取到的情报,晏迟已得了一处神秘传承,似乎也走上了屠戮天下的那条血腥之路的第一步。必须尽快将之铲除!
……
城主府书房内。
“你可打算接受那夏侯小儿的请求?”那苍老的声音,又不请自来。
晏迟冷笑一声。
“我意在征服天下,万民臣服,如今最重要的是加紧修行。不过区区一座城池,要浪费大量时间心力,还会暴露我的野心,实在是不智!”
“你能如此想,吾甚是欣慰!”血河老祖道,“而且我看那夏侯小儿,似乎也有些奇怪。”
“奇怪?”
“吾也说不上哪里奇怪,像是有人伪装,又看不出破绽。反正留着也无用,不如杀了他就是!”血河老祖语气森冷。
“这却不可,人人都知晓他借住在我府上,一下子不见了,定会惹人怀疑。”晏迟立刻将之否决,“我再试探他一下。若是没问题,留在府中也无妨。”
血河老祖肆意横行惯了,他还是要维持这个仁德重义的云煌城主表象的!
“自找麻烦!”血河老祖哼了一声,便不再发声。
……
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俏丽侍女,走进来为夏侯英整理床铺。她是晏迟前几日派来,负责夏侯英起居的。
“粉荷,你头上那簪子……可否借我一观?”坐在一边的夏侯英,忽然瞥见了什么。
“夏侯公子?”粉荷抬头望他,有些疑惑,还是乖巧地将簪子取下,递给了他。
这不过是支普通的冰晶簪,雕工倒是极为精致。
却见夏侯英小心地接过它,仔细看了一会儿,这个英武的男子,竟然眼眶渐渐地红了。
粉荷吃惊地望着他。
这像是我在琬妹十二岁生日时,送给她的那一支……
专注地看着簪子的夏侯英,似乎并未察觉,冰晶簪上一闪而逝的灵力波动。
“夏、夏侯公子……”粉荷有些手足无措地道。
夏侯英回过神来,朝她勉强笑了笑:“是我一时失态,这簪子却令我想起了亡妹……”
见他对此物恋恋不舍的样子,粉荷都有些心软,但她还是硬起心肠,将之要了回来。
夏侯公子的眼神……真是令人见之落泪!
……
听了粉荷的汇报,晏迟对这个夏侯英,打消了疑虑。
那簪子的确是他用了点手段收来的夏侯琬遗物,其上附着极强的因果。他在簪子上加了血缘秘术,只要是夏侯琬的至亲,一旦触碰到簪子,秘术就会立即激发。
他看了手中的冰晶簪一眼,这夏侯英,的确不是他人假扮。血河老祖那老鬼,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他却不知,凌涟所用的化身之术,极为高明,要到百年之后才会由一个术法天才创出。放在今日,还没有破解之法,也只有血河老祖这等境界,才能窥出一丝异常。
虽然他在念头转动之时,都收束心神。但蛰伏在他体内的血河老祖份身,却还是能窥看一二。
感受到晏迟对他的质疑,不由暗自恼怒。这小子,越来越难控制!他这是尚且虚弱,等他恢复元气,就把这小子的魂魄彻底吞噬!
春去秋来,一晃三年。
夏侯英俨然在城主府中长住了下来。晏迟偶尔会从粉荷口中,探问一下这位遭受灭族之难的前少城主,最近在做什么。
他倒不是不能利用水镜等手段窥探,但此种手段容易被发觉,对一个客人使来,未免有损风度。
“夏侯公子他,还是常常伫立窗边,长吁短叹……”粉荷道。
晏迟点点头表示清楚了,让她退下。
这个夏侯英,看来是堪不破这一关,修为再难寸进了!想他当年也是二十多岁就结了金丹,本是一代青年俊杰,心境上差了一截,就注定成不了大器。
却不想,几日之后,夏侯英主动前来求见。
“不知夏侯贤弟所来何事?”晏迟在心中揣测他的来意。
夏侯英比起初来府上,似乎变得更加阴沉寡言,他定定地望了晏迟一眼,道:“晏城主,不知三年前我的请求,您考虑得如何了?我这三年来,虽想勤勉修炼,为我族人报仇,但心魔已起,却是无能为力。”
“夏侯贤弟……”晏迟假意想安慰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