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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东惊讶地抬起头仔细端详着沈桐,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于是有些歉意地道:“沈老弟,真不好意思,你看我每天见的人太多了,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老弟,你给提个醒?”
“你应该是刘思明的朋友?”沈桐道。
刘海东一脸茫然,看了一眼老魏,疑惑地道:“对呀。”
“那就对了,你还记得上次你开车接我们到‘翠聚贤’吃饭吗?”沈桐提醒道。
刘海东眼珠子一转,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我记起来了,上次我拉着你和刘思明,还有谢天亮到‘翠聚贤’吃饭,我临时有事就先离开了。你看看我这,啥都别说了,一会我自罚三杯。”
沈桐还在石河镇的时候,赵毅堂为宴请张立伟专门到了隆南市,刘思明和谢天亮陪同,沈桐作为随从也跟着来了。也就是那晚的酒宴,毁了赵毅堂的前程。
刘海东说完,立马掏出电话给刘思明打电话。“喂,你在哪儿呢?我与老魏,还有沈桐老弟在‘忆湘南’吃饭呢,赶趟过来呗!啥?没时间?哦,那就不勉强了,晚上再说。”刘海东挂掉电话,嘿嘿一笑道:“这刘思明跟着屠市长后,每天忙得不见身影,这不正在陪客人,他说晚上有时间再聚。”
菜上齐后,刘海东又跑下去从车里拿出两瓶高档瓷白汾酒,正要开酒时,老魏阻拦道:“别开了,吴书记还在市里开会,说不定一会就完了,留着晚上喝。”
刘海东见老魏严肃的表情,也就作罢,道:“那就依你,晚上再喝。哎!无酒不成席,光吃菜有嘛意思。”
闲谈中,老魏介绍道:“别看刘海东年纪轻轻,人家十四五岁就出来打拼,靠着自己的一双手,从泥瓦工做起,后来成了包工头,又成了项目经理,做到一定程度有了资本,成立了公司,现在混得老牛了。你刚才看见没?市委大楼就出自这位兄台之笔,你说牛不牛?”
沈桐对刘海东的传奇经历虽有些不太相信,但还是佩服他年纪轻轻就作出了一番大事业,心里不禁感叹道:“如果我到了他这个年纪,或许还是靠着每月600多元的工资活着,哎!这人哪,差距太明显。”沈桐又想到许夏的男友郑卫军,同样是搞房地产开发,而人家背靠老子的背景做的如火如荼。如果说眼前的刘海东真靠真拼实打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而且还拿下市委大楼的工程,确实有些难以信服。
想归想,沈桐还是佩服刘海东的魄力,以茶代酒敬了刘海东一杯,能结识这种朋友,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吃完饭,刘海东又到隔壁茶社开了个包间,闲坐了一会就离开了。老魏解释道:“当老板的,身不由己,找他的人多,能挤出时间来陪我们就算给足面子了。”
沈桐倒不在乎这些,而关心地是老魏与刘海东以及吴江凯之间的关系。刚才吃饭时老魏与刘海东闲聊时提到吴江凯时很自然,甚至刘海东出现了一句口误,叫了声“吴哥”,看来刘海东与吴江凯的关系甚为密切。不管怎么说,吴江凯有意让自己介入他的交往圈子,说明对他还是很信任的。
老魏与沈桐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眼看着两壶茶都下了肚,还是没等到吴江凯的电话。沈桐有些坐不住,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市委门口等吴书记,万一他早就开完会手机没电了呢?”
老魏嘿嘿一笑道:“放心,吴书记做事是很心细的人,手机基本上每天都充电,绝不会出现没电的情况。可能市里有重要的会议,耐心等待,我们过去也是等着,还不如在这里吹着空调,喝着小茶,听着音乐,多惬意啊。”
终于在天se变暗之即吴江凯打来了电话。老魏动作迅速,挂掉电话五分钟后就赶了过去。
吴江凯上车后,对老魏道:“去‘翠聚贤’。”
“翠聚贤”是一处隐匿在隆南市旧城区里的明清院落,这里远离城市喧嚣,多了份宁静淡雅,经常有达官显宦、富绰商贾云集于此,在古老的宅院里磋商政务商务,沈桐上次跟随赵毅堂来过一次,被这里宴请县委办主任张立伟。
司机老魏在车上提前与“翠聚贤”老板打了个电话,到了“翠聚贤”,老板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吴江凯下了车,在老板的带领下,轻车熟路往里面走去。
左拐右拐,穿越亭廊,来到一处极其隐蔽的小庭院,枣红se的油漆大门在摇曳的灯笼照she下,显得更加神秘。老板在前面开路,推开大门后,顿时豁然开朗,东西厢房屋檐下挂着一连串大红灯笼,一直延伸到灯壁辉煌的正厅。
第0172章 人事变动(三)()
沈桐仔细观察着这里的每一处景se,虽比上次吃饭的那个院落稍小些,但陈设装饰丝毫不逊se。老魏告诉他,这个大院原先是一个地主家的房子,由大大小小的30多个院落组成,我们现在就餐的这个庭院据说是地主家未出阁的女儿住过的。此处收归国有后,地主家的后代携带大量黄金首饰逃往某岛,至今没有音讯。
吴江凯拖着疲倦的身子坐到沙发上,揉着太阳穴道:“今晚宴请的客人是市z fu办公厅秘书长何国光和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于子荣,待会喝酒的时候机灵点,看我眼se行事。钱带来了吗?”
沈桐点头示意。
“你给张主任打个电话,就说晚上的常委会取消,时间另定。”吴江凯又补充道。
沈桐连忙挪到外面给张立伟打了个电话,然后回到房间告诉吴江凯处置情况。
因为客人还未到,吴江凯松开衬衣最上面的扣子,与沈桐闲聊道:“你的手机是你自己买的?”
吴江凯这么突然一问,倒让沈桐有些惊奇,实话实说道:“参加工作后,我父亲为了方便我开展工作就给我买了台。”
吴江凯这个提问看似随意,却暗藏杀机。有人向他反映,沈桐在招商引资过程中接受对方的礼品馈赠,让吴江凯颇有看法,于是他让张立伟了解情况,并把沈桐的家庭背景一并调查清楚。得知这件事子午须有,且沈桐的家境在东泉县还算殷实,也就打消了这个顾虑。
原秘书谢天亮背着自己在外私自敛财,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身边的人对自己不忠诚,有了二心,这说明一方面是自己平时对下属过于严苛,另一方面忽略了生活上的关心。
沈桐能够说实话,至少说明他人品不坏,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这种品格是成为秘书的首要条件,也是搭起信任桥梁的奠基石。另外,沈桐家庭条件不错,这让他也打消了一些担忧,不会再次出现个谢天亮,暗地里搞小动作,或打着他的旗号敛财。
吴江凯点了点头,道:“回头让张主任一个月给你报销200元的通讯费,跟着我事情多,电话也多。”
沈桐没有想到堂堂一个县委书记居然如此无微不至,感谢道:“谢谢吴书记。”
吴江凯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药瓶,沈桐立马倒了一杯凉白开递给吴江凯。吴江凯将两粒药片送到嘴里,无奈地道:“人到中年身体就不行咯,待会吃饭的时候又要与几个老家伙拼酒,提前吃点降压药,要不然等会血压蹭地就上去了,呵呵。”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说笑声,吴江凯急忙起身站到门口迎接,笑呵呵地道:“都说何大总管难请,看来今天是给我吴某薄面了,哈哈。”说完,伸手与瘦小jing干的市z fu秘书长何国光握手。
旁边的市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于子荣戏谑道:“可不是嘛,要在以前何秘书长就是这座大院的行政首脑,大大小小的事都得经过他点头,除了ri常的吃喝拉撒,还得管给老太太修脚,哈哈……”
何国光也不恼,指着于子荣无奈地道:“你呀!”
沈桐从几人肆无忌惮的说笑中,猜到三人的关系应该很熟。官场之人平时一脸严肃,不苟言笑,到了私底下抛开工作也与正常人差不多,只不过说话处处暗语,让人捉摸不透。
进了房间,何国光职务最高,也不客气就居坐在正z,而于子荣与吴江凯一左一右陪同,沈桐则充当服务员的角se,传茶倒水。
何国光把外套脱下来套在座椅靠背上,满面风地端起水杯看着气质不俗的沈桐。
何国光歪头问道吴江凯:“这位是?”
吴江凯立马接话,道:“这是我的秘书沈桐,名牌大学高材生,人机灵又聪慧。”然而对沈桐道:“沈桐,叫何秘书长和于部长。”
沈桐放下手中的活,恭敬地挨个叫了声,眼神里既有对领导的尊敬,又不显的过分谄媚,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
何国光眯着眼笑着点点头,又对吴江凯道:“老兄的眼光不错,这小伙子一身正气,显得特别jing神,是个好苗子。”何国光对吴江凯前秘书谢天亮的事情有所耳闻,说这话的时候既是在夸沈桐,又是在含沙she影谢天亮。
菜还没上来,于子荣为活跃气氛,便掏出手机道:“我给大家念一条有意思的短信啊,说人到中年,职务不高,工资不高,血压血脂血糖高;政治不突出,业务不突出,腰椎盘突出;大会不发言,小会不发言,前列腺发炎;炒菜糊,烧饭糊,麻将不胡。”
何国光笑容闪现,又瞬间凝固,大为感慨地道:“编这段子的人虽有调侃戏谑成分,且略显夸张,但现实情况也确实如此。我记得我小时候一年能吃上一顿沾有油星的饭就算不错了,而如今看到油腻的东西就躲着跑,一顿饭下来就得吃一大把药,苦不堪言哪!”
吴江凯附和道:“可不是嘛,你说现在条件好了,一大堆毛病也伴随着出来了,人也脆弱了许多,以前我还打打羽毛球,活动活动筋骨,现在那有那份闲心啊,晚上睡觉脑子里都是一大堆事情,有些力不从心啊。”
于子荣接过话道:“江凯的家是有点难当啊。”
沈桐在一边饶有兴趣地听着这几位位极人臣的高官在抱怨工作对生活的侵蚀,自己虽没有感受过,但看到吴江凯每ri忙碌奔波于各个应酬,还要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确实是身心憔悴,疲惫不堪。有时候他在想,判断一个好官的标准是什么,是忙于完成各项下派指标,还是实实在在为民办几件好事,但真正能把二者结合起来综合考虑的,寥寥无几。
饭菜上桌,碰杯饮酒,看似一团祥和,喜气热闹,但每个人心照不宣怀揣着同一心思,由谁来挑破今天这个宴席的主题,大有讲究。
论职务来说,何国光是市z fu党组成员、办公厅秘书长,协助市长李昌奎分管一些事务,职务三人中最高。而于子荣是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分管干部一科,二科及监督科,虽位居副职,但手中有绝对权力。
论级别来说,三人同为县级正处级领导干部,吴江凯则是三人中发展最好的。要知道县委书记可是正儿八经的实权派,兼任市委委员,分量可想而知。
何国光没有基层工作经验,所以最终归宿还得下县区镀金才能有更大发展,而于子荣最好归宿就是下去当一把手,从这点看,吴江凯已经走到了三人前列。
第0173章 人事变动(四)()
今天上午,市委书记王吉承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就召集8个县市区一把手召开紧急会议,通知时间距离开会时间紧紧只有不到3个小时,这让所有县委书记揣摩不透用意。
吴江凯同样疑惑,这王书记不按常理出牌,定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安排部署。可从参会人员看,除了市委副书记和市委组织部长外,就是各县区县委书记,这种开会体系很少存在,除非……
而如今,会议结果已经尘埃落定,市委王书记在没有通过常委会的情况下,直接要对各个县区几个部门领导要进行人事调整。更让人震惊的是,调整人员由各个县区自行推荐产生,这就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吴江凯作为基层官员,又是参加了会议的,僵持了许久后,道:“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了会议内容了,具体到东泉县要调整宣传部长和常务副县长,老于你是老组工,看问题比我们这些粗人看得深,你给分析分析王书记这步棋的用意。”
于子荣脸se微红,脸se没有丝毫表情,城府极深;反到何国光面部表情松垮,给人感觉容易接近,跟了几年市长李昌奎,学到了些李昌奎的皮毛,内在的还有待修炼。
吴江凯与何国光就不必说了,同伺候市长李昌奎,典型的“李派”,而于子荣在外人看来比较中立,既不属于“王派”,也不属于“李派”,但他骨子里更倾向于李昌奎。
要说李昌奎没有提拔过他,更别说其他的了,这就引向另外一个深层关系——他俩属同乡。正因为如此,李昌奎平时尽量与于子荣保持一定距离,防止市委那边说自己在插手或染指组织人事,要知道,市委管领导干部,这是雷打不动的。别的好说,唯一人事权紧紧地攥在市委书记手里。如果有人敢在背后插手,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同乡关系,在官场并不少见,相互照应相互提携也是常有的事情,但在隆南市不同。因为市委王书记马上就要到站靠边,临走时必会安排一批人,如果这个时候李昌奎插手的话,实属不明事理。
于子荣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虽掌握着一些核心机密,但很少在外人面前表露,这是作为一名组工领导的基本要素,也是一种政治立场的表现。现在吴江凯直言不讳地提到了这个问题,到让他有些难堪,如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对。于是他端起酒杯,眯着眼睛细细品尝着陈年五粮液的香味,心里则考虑如何回答这个难题。
何国光也沉默不语,看了一眼沈桐,又把眼神拉回到酒杯上。
沈桐知道仨人有重要机密事务要谈,便起身给各位倒满酒后,知趣地退出了房间。
沈桐出去后,于子荣突然用手指在酒杯里蘸了一滴酒,在桌子上写了一个繁体字“權”,然后在“權”字上画了个圈。
吴江凯与何国光对望了一眼,又心存疑虑地看着这位“测字先生。”
于子荣对于这种眼神很满足,要知道人人都想得到权力,而真正对“权力”理解透彻的,非他于子荣莫属。当然,这是他个人认为的。
于子荣指着“權”字道:“我们先来分析一下这个字。大家知道权在古代是一种衡量单位,木字旁就是指用木头做的“秤杆”,而草字头则代表芸芸众生,双口则表示民众之口,隹就代表是好,这么一组合起来,就是说老百姓心中都有杆称,你干的好,老百姓就拥护,就赞成,权力才能得到许可,这就是min zhu的雏形,反正则水即覆舟。”
于子荣顿了顿道:“再来看这个圈,如果我站在“權”字中间,随手这么画个圈,这就代表着权力场形成了,能进入半径内的,那就肯定是重要人物了。那么,权力的中心是谁呢?这些重要人物是围绕在谁转呢?如果我突然有一天要离开圆心,想进入圈子范围内的人怎么办呢?”
于子荣随手把“權”字抹掉,更加诡秘地道:“如果是我,我就重新找一个地方,再次画圆,虽然不再是圆心,但我愿意在切线,只要有一个支点,我随时可以把这个圆撬起来。”
于子荣虽没有点透,但吴江凯与何国光全然明白了,满脸的褶皱瞬间舒展,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仰头把酒喝了下去。
上次,省住建厅副厅长蒋维升绕道去东泉,临走时丢给吴江凯一句话:“李昌奎很有可能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