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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东要走,沈桐没有挽留,邀请周天勇上车直奔东泉县城。
快到县城时,沈桐给吴江凯打了个电话,吴江凯道:“先把周天勇安排到东泉酒店,我处理完手边的事就过去。”
邀请周天勇到东泉,沈桐不是随性而定,而是深思熟虑的。吴江凯把这件事交待给他后,沈桐就觉得此事不是一个人两人就能完成的,需要一个理论水平高,文字功底强,能够准确把握上级的发展思路,能够宏观把握全省的发展布局,能够以“东泉模式”在全省进行推广的,这类人在东泉县暂时还没有发现,所以必须请外援。
沈桐接到这件事后,脑海里首先想到的是大学教授钟禹生和省报社要闻部主编侯泽辰,不过很快又一一排除。先说钟教授这边,他主要搞学术专著,不见得能对地方政治命脉把握的十分精准。而侯泽辰这边,由于工作关系,对全省的政治信息拿捏到位,找他最好不过。但全省的**马上就要召开,估计这段时间也抽不开身。
思来想去,沈桐突然想起吴江凯在省社科院工作的大学同学周天勇,此人再合适不过了。前段时间在一起吃饭时,周天勇的谈吐和性格给沈桐留下深刻印象,十分关心政治,又经常参与相关文稿起草,喜欢占小便宜,凭这几点沈桐就觉得,这个周天勇是最佳人选。
到了东泉酒店,酒店经理孟春光看到沈桐,屁颠屁颠地笑脸迎了过来,道:“沈主任,有客人啊?”
沈桐笑笑道:“这位是省城下来的领导,周主任,按最高规格安排,待会吴书记会过来。”
听到吴江凯要过来,孟春光顿时精神起来道:“沈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会周到服务,保准您满意。”
对于孟春光,沈桐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总觉得此人特假,戏谑地道:“我满意不顶用啊,你要让周主任满意才对。”
孟春光随即把笑脸移到周天勇身上,连忙接过手中的包,道:“周主任,非常欢迎您到我们东泉视察指导工作,在我们酒店你就好比回了家一般,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
周天勇被安排到酒店的总统套,说是总统套,要是放在隆中市,充其量就是个三星级的标准。周天勇经常外出公干,见过世面多,不过他倒也无所谓,将就住下了。不过周天勇提出了要求,他说他有洁癖,床单每天必须换,地板一天要擦两次,毛巾要用一次性的,马桶要进行消毒……一会功夫提出一大堆要求。孟春光刚才还是笑脸相迎,现在已经是一副苦瓜脸,心里骂道:“都说臭老九穷讲究,果不其然。”
对于周天勇提出的要求,沈桐虽觉得有些苛刻,但他毕竟是客人,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满足,吩咐孟春光要照办。
一切安排妥当后,沈桐和周天勇聊起了关于章省长视察一事。沈桐道:“周主任,在吴书记还没来以前,我先简单把东泉去年打击私挖滥采的情况说一下……”
周天勇听后,皱着眉头在那里苦思冥想,过了许久后道:“打击私挖滥采,这个问题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是个大难题,它不是个经济现象,而成了个社会问题。端掉窝点容易,可随即而来的问题却不是简单能处理化解的。你们东泉县提出的这个思路虽有一定可操作性,但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随着私挖滥采点关停以后,老百姓的生活怎么办,你们考虑过吗?”
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沈桐潜意识的范畴,或者说他一开始想着如何堵住源头,却没有考虑到今后老百姓的生存问题,这确实是个不可回避又急需解决的问题。沈桐道:“这个问题县里正在加紧研究,暂时通过全县12座煤矿就地转移剩余劳动力。”
周天勇摇摇头道:“12座煤矿能吸收多少劳动力?远远不够!这就回归到让老百姓如何解决生存的问题,你们东泉县既然要作为典型经验在全省进行推广,这个问题必须破解才能拿得出手。”
沈桐联想到吴江凯今年要推开的一系列工程,便道:“今年,我们县的国有企业煤矿东升煤矿要进行改制,改制后,要扩大产业规模,进一步淘汰落后产能,走集约化的路子。另外,清江河旅游项目也会随即启动,这也能吸收一大批劳动力。同时,县城要开发西城区,这也为推动东泉发展提供了动力。”
周天勇依然摇头道:“你说得很具体,但我要的不是这些,我问你,你们东泉的产业布局是什么?发展思路是什么?以什么为主导产业?未来五年规划又是如何?与省委省府的步调是否一致?老百姓是否能够得到实惠?这些问题你能告诉我吗?”
沈桐傻了,这些宏观问题是集体智慧的研究,而不是一个人能作出解答的,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周主任,这些问题待会你还是请教吴书记吧,我……”
周天勇得意地笑了笑道:“给你举个不恰当的例子,章省长好比是一家之主,他只管这个月花了多少钱,用在什么地方,下一步如何安排,而你汇报的时候开始罗列,昨天买了2块钱的豆腐,5块钱的肉等等,他不听这些,所以你这个典型材料亦如此,把皮毛去掉,只剩下骨架,再用血肉饱满,就是章省长想要的东西。”
沈桐庆幸邀请周天勇来指导算是请对人了,忙道:“周主任,刚才您的一席话让我醍醐灌顶,这次能不能成功,就全仰仗您了。”
周天勇用手有节奏地拍着大腿道:“好说,好说,再怎么说江凯是我的大学同窗好友,冲这一点我都要全力以赴,放心吧。”
“关键时候还是的靠我的好同学,亲哥们啊。”吴江凯推门而入,感激地对周天勇道。
沈桐急忙起身,把位子让给吴江凯,忙着倒茶去了。周天勇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江凯兄,我这次可是被你的秘书沈桐绑架过来的。”
吴江凯握着周天勇的手道:“绑架就对了,平时请你还不见得你光临我这寒舍,沈桐这次做得对,哈哈。”
周天勇笑着道:“你这个秘书和你一个脾气,急性子,见风就是雨,这趟来得太匆忙了,什么都没给你准备。”
“嗨!”吴江凯拍了下周天勇的肩膀道:“你怎么越来越见外了啊,东泉什么没有,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何况你是给我挑重担来了,这次就全仰仗你了啊,你可别推辞!”
周天勇道:“我人都来了,还推辞什么,为吴书记服务,是我周某的荣幸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吹捧着,沈桐则坐到旁边陪着,脑子瞬间开小差,想着千里之外的蓝月。
吃过晚饭,安顿周天勇休息后,沈桐跟着吴江凯回到宿舍,把这些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和盘说出。
吴江凯听完道:“这件事你办得不错,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庞怀远以前见都不见我,怎么突然主动来东泉县?”
沈桐宽慰道:“章省长要来调研,庞秘书长肯定要提前打前站,估计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吧。”
“但愿如此吧!”吴江凯靠在座椅上长出了一口气道。
沈桐紧接着道:“吴书记,这次我到隆中,还有个意外收获,章省长经常去一个小饭馆吃饭,我觉得对您有用,就和老板谈好,留下了我的号码。”
吴江凯眼前一亮,聚神望着沈桐道:“这事靠谱?”
“肯定靠谱,除了这些,我还打听到章省长还有个孩子在隆中二中读书,他家也在附近。”沈桐道。
“好,好。”吴江凯自言自语地道。
过了一会道:“沈桐,这事不要和外人提及,这条线索很有价值,我们一定不能中断。”
“好的,吴书记,我会持续关注!”沈桐道。
临走时,沈桐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吴书记,庞秘书长明天要来的事情,王书记和李市长那里是不是该说一声?”
这个提醒的非常及时,吴江凯一忙把这茬给忘了,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你全程陪同参与。”
沈桐走后,吴江凯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不晚,先给市委书记王吉承拨了过去。本想着王吉承会对此事比较重视,但他似乎很冷淡,道:“这事我知道了,我明天手头还有事,就让李市长下去陪同吧。”
不冷不热的答复,让吴江凯心里很不是滋味。还好李昌奎这边给了个明确的答复,答应明天一早就过来。
第0440章 省长调研(十二)()
沈桐从招待所出来后,回头望了眼远处的宿舍,三三两两的灯光忽闪忽现,显得有些荒凉和落寞。
这座破败的小洋楼与祖国同龄,已经在风雨飘摇中走过了将近50年,而如今,他如同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一般,依然坚挺着履行职责,凝望着东泉日新月异的变化,注视着早出晚归的璧山人家。
自从门卫老王头去世以后,居住在这里的人就陆陆续续搬离了,一来是对死人的敬畏,二来是这栋楼确实已经年久失修,不适合再居住了,留下了一些胆子大的年轻人和实在找不到住所的已婚人士。
沈桐在此已经居住了多半年,早已过了刚来的新鲜劲,尤其是和蓝月谈恋爱以后,有些不愿意回到宿舍。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电视机,没有说话的人,只有一台连不上网的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陪伴自己,他太渴望有一个家了。
正月还没出,但东泉县的夜晚已经没那么冷了。沈桐一个人走到大街上,通过电波与蓝月传情。挂断电话的瞬间,沈桐又回到现实中,只有自己。
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快到发改局的时候,发现楼底下的门面房有灯光,时不时传来搬东西的声音,沈桐疑惑地心道:“燕妮这么晚了,还在收拾屋子?”怀着好奇心,沈桐走了进去。
沈桐推开门,只见燕妮一个人正在吃力地搬动着桌子,头发散落,脸颊淌下了汗水。沈桐急忙走过去帮忙,燕妮突然抬起头来,怔了一下,然后对着沈桐微笑,道:“沈桐,你怎么来了?你快坐着,不用你,我一个人能行。”
沈桐有些心疼地道:“你怎么一个人弄啊,没人手你给我打电话啊,再不行给李明明打也成啊。”
把桌子抬到指定位置后,燕妮道:“你们都是吃公家饭的人,平时工作忙,我这边暂时也不需要多少人手,我一个人顾得过来。”
沈桐推开燕妮,撸起袖子准备帮忙,埋怨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单枪匹马来到县城,你不找我找谁啊?再说了大晚上的,你早点歇了吧,明天再弄也不迟。”
燕妮用袖管擦了擦汗道:“租房的事情我知道难为你了,我不想再麻烦你。”
“说什么话?”沈桐有些生气地道:“你一个女人开饭店不容易,何况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以后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听明白了没有?”
燕妮看着沈桐一本正经,感激地点了点头。
两人把桌子摆放好后,燕妮把毛巾递给沈桐道:“来,擦擦汗。”
沈桐接过毛巾道:“你还没吃饭了吧?”
燕妮闪烁其词地道:“我……我吃过了。”
“瞎说!”沈桐道:“走,我带你去吃点饭。”说完,起身拉着燕妮往外走。
燕妮本想挣脱,但沈桐的手如钳子一般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臂动弹不得,只好跟着出去了。锁好门,沈桐带着她来到附近的一家饭店,随便点了几个菜,坐到一个靠窗的位置闲聊了起来。
沈桐问道:“你住的地方解决了没?”
燕妮低头捋了捋头发,有些羞涩地小声道:“暂时还住在我叔叔家,等饭店正常营业后,我打算在附近租一间房子。”
一个离异的女子出来的打拼着实不易,沈桐看着外表柔弱,内心强大的燕妮道:“饭店你一个人打理吗?”
燕妮点了点头道:“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暂时我先一个人弄着,如果生意好的话我再雇人。”
“那你一个人怎么能吃得消啊?”沈桐关切地道。
燕妮十分坦然道:“没事,我从小一个人独立惯了,能行的。”
沈桐打心眼里佩服燕妮,同时对她的不幸感到惋惜。沈桐望着燕妮充满希望和力量的眼神,道:“燕妮,我相信你能行,不过遇到困难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保证随叫随到。”
突然有一个男人如此关心自己,燕妮脆弱的内心被重重击碎,眼泪不知觉盈满眼眶,但她强忍着不让流下来,赶紧侧着身子望着外面的风景。
时过境迁,面前的沈桐再也不是当初的玩伴,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离了婚的“寡妇”,有何脸面谈及爱情,更不用说其他的非分之想。
沈桐注意到燕妮的表情变化,心里如一块石头压着一般,不知该说些什么,顿了顿道:“燕妮,饭馆你即将要开起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燕妮回过头道:“我是这样想的,这不靠近学校嘛,我打算主要为学生服务,早晚买点豆浆油条之类的,中午买快餐,你觉得怎么样呢?”
沈桐有些担心地道:“你一个人买三餐,怎么能忙得过来呢?”
燕妮信心满满,道:“没事,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从小吃惯了苦,这点苦对于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只要能挣到钱,再苦再累我都乐意。”
既然燕妮如此说,沈桐又不好多说什么,便道:“不管怎么样,你要多注意身体,不能因为挣钱而垮了身子,不值当!”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燕妮调皮地说道。燕妮虽生过孩子,但身材一点都没走样,尤其是皮肤,反而更加白皙细腻,在灯光的映衬下,圆圆的脸庞多了些成熟稳重,笃定的眼神多了些不服输的味道。
如果燕妮好好捯饬一番,褪去臃肿宽大的棉衣,换上轻便而色彩靓丽的服装,重新弄一个发型,再化点淡妆,绝对不次于大城市里的女人,不过眼下的她还挣扎在生存线上,那顾得上想这些。
因为那一晚的不理智,沈桐犯下了追悔莫及的错误,然而燕妮似乎没发生过一般,表现得要比沈桐大方许多。沈桐道:“你饭店刚开张,需要办理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等各种手续,到时候我陪你去。另外,如果你手里不宽裕,我可以给你想想办法。”
燕妮急忙道:“不用,我暂时不需要,如果需要的时候再找你吧。”
就在二人聊得火热的时候,县委督查办刘望田刚好路过此地,无意之中看到了这一幕,让他在震惊之余略显兴奋。
关于沈桐的情况,刘望田是略知一二的。尤其是他的私生活,那就更表现得关切了。因为去年县政协副主席郭金柱与儿子郭远东大闹京城来的“卢政委”事件,沈桐与蓝月的恋情公告天下,几乎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这段恋情,有的说沈桐是攀高枝儿,傍上了蓝校长的女儿;有的说蓝校长的女儿看上了事业蒸蒸日上的沈桐,属于政治联姻等等,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不管外界怎么传,怎么说,都没有影响到沈桐与蓝月的感情,反而促使这段恋情迅速升温,让二人更加光明正大地出入各种场合。
对于蓝月,刘望田是见过的,可正与沈桐聊得欢的女人并不是蓝月,这就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正好,本来还抓不住沈桐的小辫子,这下可有了谈资了。刘望田诡异一笑,迈着大步离开了。
吃完饭后,沈桐把燕妮送回她叔叔家,自己百无聊赖地往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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