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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一定。”张三喃喃道。
第168章 掀起波澜（）
神圣中央图书管的离去，对于咒术世界的影响的是极其深远的。
正朔之城的咒术师们，第一次发现，原来世界的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而那些埋藏在历史深处的秘密，将随着图书馆大陆的消失，永远的无人知晓了。
更为致命的是，和图书馆一同消失的，还有一万多名杰出的咒术师。
例如伟大的咒数学家艾萨克，例如赫赫有名的观测者伽利雷，例如最高法官威廉姆……
这些原本在正朔之城各个大陆中担任重要职位的咒术师的一齐消失，让正朔之城的运转一下子就陷入到瘫痪之中。
而倒悬之岛远征军集体覆灭的消息传来，更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失去理智的咒术师们疯狂了，有的不顾危险，要去覆灭地点一探究竟。
有的则是万念俱灰，直接选择了自我了断。
更多的是在绝望中释放了自己心中的所有邪恶念头，在肆意的破坏与毁灭中，舒缓自己内心的恐惧。
大量成员的消失，导致咒数法庭自顾不暇。而没有了审判者，暴力、犯罪行为不可抑制的在各个地方快速滋生。
整个正朔之城，一片混乱。
宛若末日来临前的景象，到处充斥着杀戮和争斗，秩序与和平荡然无存。
看起来，正朔之城的文明还没等到世界末日，就要先自我毁灭了。
危难当头，人类无比强大的求生欲望，在这关键时刻爆发出来。
有人自发地站出来维持秩序，制止邪恶蔓延。
有人号召群众保持冷静，将图书馆大陆的离去与末日降临这两件事，理性地分开来看待。
有人翻遍古老文献，试图从中找到关于图书馆以及咒术之塔的蛛丝马迹，来解释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这些理智尚存的人，组成“紧急联合会”，一方面重启咒术法庭，另一方面为了填补大量咒术师消失而造成的空白，他们将敝帚自珍、私藏已久的咒术知识拿出来，自发的散播到普通民众里去。
历史的走向，因为避难所的撤离，发生了诡谲的变化。
不同于绝望、混乱中的正朔之城，倒悬之岛内可谓是热闹非凡，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前一段时间，救世先知吉恩忽然暂时中止了讲课。
人们惊疑不定间，七十二个使徒们宣称，先知已经从神圣之所回归，不日即将返回哈维岛。
消息在几天内传遍了所有浮岛。
平静了上千万年的倒悬之岛瞬间沸腾了。
那些已经斩去夜之根，实现自我飞行的岛屿上的民众，已经化身为吉恩的狂信徒。
他们得知先知即将现世的消息后，激动万分，没有犹豫，立马踏上了前往哈维岛的旅程，前来一睹伟大救世先知的真容。
而那些正翘首以盼，等待解放的岛屿，为了能提前获得被拯救的机会，也纷纷派出使者，带着最宝贵的礼物，赶往了哈维岛。
一场声势浩大的朝圣运动在倒悬之岛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
一时间，万千岛屿，无数支队伍，从四面八方，开始向哈维岛汇聚。
伦道夫的老相好，廖卡莎此时也成为了这些队伍中的一员。
按理说，她应该早在百年前，就到达哈维岛的。
那天她自吉恩处拿到线路图后，无暇多想，便匆匆动身。
却忽略了致命的一点。
她是一个路痴。一个即使有着详细标记数据地图的指示，也能迷路的超级路痴。
原本只要走三十几年的路途，她愣是走了几百多年，还没有走完。
到了后来，更是完全迷失了方向，不知身处何处。
要不是后来偶遇上了一支也要前往哈维岛的队伍，她估计还要花费数倍的时间才能到达。
此刻，廖卡莎紧跟在众人后面，听着队伍里人的议论纷纷，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的表情。
“哈维岛，吉恩……”
“他们说的先知也叫吉恩。”
“难不成是同一个人？”说完，廖卡莎自己先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那个小家伙……”
“应该只是恰好同名吧……”
哈维岛。
吉恩的木屋里。
吉恩的身体正站在窗前，看着屋外的景色。而莱弗则坐在书桌前，在一张空白的纸上绘制着些什么。
时光的流逝仿佛失去了作用，这间木屋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还维持着张三刚刚降临时的模样。
只是屋外，哈维村整体的规模，比起当初，足足扩大了百倍有余。
原先的屋子，除了吉恩的，已经全被拆除。在原址上，兰登和伦道夫指挥人们建造了一座壮观的大殿，里面竖起了吉恩的雕像，用来供人们聆听先知的教诲。
大殿周围全被警戒起来，没有得到许可就擅自走动的人，将会被严惩。
吉恩的屋子是大殿覆盖范围内的唯一还保持着原样的建筑。
大殿之外，便是新的哈维村。
对于兰登等人的行为，张三没有制止也没有称赞，而是顺其自然。
张三自然不需要这种宗教式的仪式感来维持自己的威严。但是他手底下的咒术师们，却需要借助这点，来保证他们的权威与地位。
张三对此十分清楚，加之这种“神化”的行为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坏处，所以张三也没有横加干涉。
事实上，整个哈维村，还没有人知道他提前回来了。
或者说，即使张三站在他们面前，不使用咒术遮掩，他们也完全看不到张三。
当全身痛纹被完全填充完毕后，意料之外的变化发生了。
咒术世界，还从来没有过全身纹的咒术师，真的将全部痛纹填满。
当初虫师找到吉恩，也只是根据图书馆内的历史文献，做出的大胆设想而已。到底能不能全身暗纹，它其实也不清楚。
不过张三现在清楚了。
如果没有中央图书馆撤离这件事发生的话，那么无论用多少黑夜能量，他也做不到痛纹的全部填充。
再到极致，都会有那么一丝空白。
因为，图书馆之灵，或者说黑夜之神，还存在于世上。
一山不容二虎，一个世界，也不会存在两个黑夜之神。
但现在，随着避难所的撤离……
随着张三与黑暗融为一体。
张三，成为了新的黑夜之神。
第169章 落幕之时已至（）
全身痛纹充斥着咒术能量的那一刻，仿佛引动了某种奇特的共鸣。
痛纹消融，不分彼此，再无隔阂。
无量多的黑夜能量涌入身体，又好像身体徜徉进了无边黑夜中。
张三举手投足，便可引动无边黑夜之力，更能调用世界规则之力。
虽然这个世界已经濒临毁灭，规则之力也残缺不全。
但是这也远远超出了神咒术的界限。
之前的投射虚影，可以堪堪扛起下坠的哈维岛。
而此刻的张三，能将哈维岛视为手中玻璃珠，随意把玩。
这就是，神的力量。
不仅是自身实力的体现，更是澎湃的世界之力的运用。
然而，还不够。
只有切身处在了图书馆之灵当初的位置，才能深刻理解祂为何选择了撤走，才能明白祂的无力感。
若张三此刻的实力毫无保留的爆发，几乎可以将覆盖数万个哈维岛范围的白雾尽数驱逐。
但也只是驱逐而已，不是灭杀。
白雾它会卷土重来。
张三能驱逐一次，两次，十次，百次。
能坚持一千次，一万次么？
如同拳头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有力使不出。
想要拯救世界，必须对症下药，针对源头。
“我救不了这个世界，能救这个世界的，还是他们自己。”张三的视野忽的无限拔高，看到了正从各个岛屿赶来的虔诚信徒，发出了之前说过数次的感叹。
“是时候结束这个世界了。在这里，我已经呆了太久，太久了。”叹息声在黑夜中响起，张三的身形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年后。
哈维岛已经人满为患，几乎找不到能够落脚的地方。
人虽然多，但是却没有人敢大声喧哗。都安静的坐在地上，等待着。
因为，七十二使徒已经发布了明确的公告，七天之后，救世先知将会现身。
届时，将有神谕传达。
神谕！
这世上，只有一个神。
那就是黑夜之神。
万物之起点，众生之源头！
但是，黑夜之神只隐隐存在于远古神话中，从来没有人见到过祂的真面目。
连神迹都没有出现过，更别提亲自降下神谕了！
但是无人怀疑公告的真实性。
因为，宣布这件事的，是伟大的救世先知。
拯救万千岛屿于生死存亡之中，就是活生生的神迹！
无数民众，密密麻麻聚在哈维岛，眼神流露着狂热的神色，等待七天后的到来。
伦道夫的屋子里。
依然还是那么的简陋。
廖卡莎正趴在床上，口中指指点点。
“左边一点，对，力气再大一些。恩，就这样。”
伦道夫一边谄笑着，一边给她按摩。
“对了，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先知，居然真的就是你派去正朔之城找我的那个孩子？”明明已经问了好几遍了，廖卡莎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是请求，不是派。你说话得小心点。今时不同往日了……”伦道夫下意识的左右打量了一番，连忙说道。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廖卡莎有些不以为然。“快给我讲讲，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啊……”伦道夫村长露出回忆的神色，缓缓说道。
张三看着这历经磨难终于走到一起的老夫妻俩，欣慰的一笑，离开了这里。
……
“老爸，你小时候真的跟先知大人穿过一条裤子？没有骗人吧？”一个四五岁的孩童，仰着头问着罗德。
罗德一脸神气的拍了拍胸脯：“那是当然，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克里夫大叔还有威力克他们。在村子里，我跟吉恩的关系可是最好的了。有一次，我变成了渡鸦……”
张三看着这和谐的一幕，点了点头。
……
“这里安排五千人。村里的广场上再安排五千……”克里夫正紧锣密鼓的安排着七天后的仪式盛会。
他看着在他面前不断点头哈腰的各个岛屿的代表，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悠然而生。
曾几何时，他去洛伦索买卖东西都要费尽心思打点关系。而现在……
克里夫抬头，空中，他好像看到了吉恩的身影一闪而逝。
……
洛伦索七大咒术师正聚在一起商议。
他们曾经，半被胁迫、半自愿的成为吉恩的奴仆。而现在，他们庆幸无比这个身份。
因为这点，一些圣咒师都对他们毕恭毕敬，各个岛屿的代表相讨好他们，人们无比尊敬他们。
忽然，七人全都停了下来，震惊的对视着。
在刚刚，他们与吉恩的那神秘的联系，忽然消失了。
……
哈维岛地下的巨型虫体内。
虫师依然在不停地记录、研究。
忽然，它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疑惑的盯着一个方向。
随后，它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
在神游了一圈后，张三最终回到了众人为他打造的大殿里。
大殿中央，坐着包括莱弗在内的行走使徒们。
这些使徒，实际上就是代理人。
只有张三自己，才能将吉恩的投影从神圣中央图书馆里接引投射出来。
在斩掉哈维岛的夜之根后，莱弗又去了一趟世界边缘的代理人国度。
企图再多收集一些代理人，用来施行布道计划。
可是代理人国度仿佛发生了未知的变化，原先密集遍布的情景不复存在。
张三找了许久，也只找到了几个残存的。
和之前剩下代理人加起来，刚好凑足七十二个。
是为七十二使徒。
张三看着这些外貌迥异的代理人，一种别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在成为新的黑夜之神后，再次面对这些奇特的存在时，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原来如此。”
“以我如今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因当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真正的验证，还要等到我脱离咒术世界以后。”
莱弗抬头，与吉恩的双眼对视。
张三自己看着自己，同时微微一笑。
“一体双身……”
“仙网故障……”
“白雾，夜之根，文明毁灭，未知的X……”
在图书馆近千万年的时光里，他在学习的同时，还有着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在这个诡异的世界中的遭遇。
而在所有的可能性中，只有一条，能完美的解释这一切。
它，代表着咒术世界的终极真相。
“距离谜底揭晓的这一天，不远了。”
张三的声音，在大殿中幽幽的回荡。
第170章 手握岛屿若星辰（）
聆听神谕的日子来临了！
大量的人群，安静而有序地潮水般向先知大殿涌去。
大殿外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群。
虽然使徒们已经事先通知过，先知将会像授课时的那样，身体覆盖天地，整个哈维岛范围，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不用都挤在大殿周围。
但是为了有机会能够亲眼目睹先知的真容，人们还是疯狂地朝着大殿的位置靠了过来。
“吱呀”一声，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七十二使徒，衣着华丽，依次走出。
站定之后，他们俯视下方的人群，宣布仪式开始。
在莱弗先知的带领下，他们齐声咏唱起了美妙的歌曲。
圣咏婉转，宛若天音。
广场中的人群也跟着低声哼吟。
歌声从大殿传到哈维岛的各个角落，引起无数人同唱。
一曲歌毕，七十二使徒轰然跪倒在地，一齐高呼。
“恭迎先知！”
岛上的其余人，也跟着拜了下去。
“恭迎先知！”
山呼海啸般的喊声此起彼伏，如浪涛般久久不散。
而然，这呼喊声过去了许久后，先知那法天相地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
人群中开始发出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而嘹亮的声音响彻岛屿。
“不要有所疑虑，我的孩子。”
“抬起你们的头，仰望天空吧。我一直与你们同在。”
张三此刻已经成为了咒术世界的黑夜之神，对于这些诞生于黑夜中的人类，称他们为“孩子”一点也不为过。
人们听到救世先知吉恩的声音，强忍着激动的泪水，纷纷抬头望去。
随后，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
在每个人的视角中，周围拥挤的人群都不复存在，壮烈神秘的大殿也消失不见。
他们的目光，穿过岛屿的阻碍，来到了茫茫无际的黑暗虚空中。
他们的视线被重重拔高。
哈维岛，只有一个鸡蛋般大小，在他们面前触手可及。
“全视之眼！”
人群中大多都是咒术师，对于这种体验并不陌生。
令他们感到震惊的是，岛上的人何止百万。而先知大人，竟然在同一个瞬间，对所有人都施展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