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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我最近的研究方向，与白雾有关。
于是我想出了利用钻地圆虫死后石化的身体，来存储白雾的方案。并且成功的说动了老师们。
我接受了洛伦索城的改造任务。
在这期间，我偷偷为自己打造了一条实验专用白雾传输管道。怕老师们发现，我只造了一条。
工程进展的很顺利，那些被存储的白雾的杀伤效果也极为惊人。
老师们对此很满意，把我夸赞了一番。
我满以为他们从此会对我的研究持支持态度，没有想到，他们只是授予了我在洛伦索的一些行政权力，让我协助处理好洛伦索内的大小适宜。
我很失望。他们永远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我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每天抽出一点时间来研究白雾。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我惊讶的发现，我私下里用来存储白雾的那间房屋中，白雾的数量居然在不断减少！
我能够清楚的透过透明化的墙壁，看到其内的白雾浓度，在经过一段时间后，明显的变小了。
言语无法描绘我当时心中的震惊。
白雾居然在这密闭的环境中产生了消退。
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让我想到了黑夜到来时，白雾退去的场景。
白雾去了哪里？和这密闭空间里的退却又有什么不同？
我被这一神秘的现象深深的吸引了。
顾不得老师们安排给我的工作，我夜以继日的研究、分析着。
我目不转睛地时刻盯着屋内的白雾，监控着每一个可能的能量波动。
但是，让我沮丧的是，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在这个问题上有一丝一毫的进展。
密闭空间内的白雾，总会以固定的速度缓慢消失。消失之后，不会再次于白天产生。
而当我通过管道将这封闭的空间和外界相联通时，白雾的出现和消失，又变得和日夜的交替一致。
我得出了结论。
白雾是从外界虚空中产生的，随之迅速扩散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它之所以会退却，是因为存在某种力量，将它驱逐。
但是这与口口相传的黑夜之神庇护万民，击退白雾的神话一模一样。
我心里知道他们是不同的，但是又说不出来不同在哪里。
我疯魔似的寻求答案，却得不到结果。
正当我几乎快要发疯的时候，老师们联系上了我。
他们又给我指派了个任务。
饲养怪兽、伪装攻城，以此来巩固洛伦索城的地位。
毫无意义的表演。
虽然我心里这么认为，但我还是接受了。
这之后，一批又一批的怪兽被我抚养长大，随后又死在了我的手上。
我看着城内因为怪物被击退而欢呼雷动的人民，看着被白雾吞噬前痛苦、无助、绝望的怪兽的眼神。
一股荒诞感涌上我的心头。
人？真的比这怪物要高级么？
人，在黑夜和白雾面前，跟怪物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但是每多一个生物葬身在我的面前，我的内心的疑惑、扭曲、愤恨就越庞大。
我看城中人们、看老师的眼神越发冰冷。
但我也并不会对这些怪物感到同情。
我只是，单纯的觉得……
这些人、这些兽，全都一个样。
每天带着虚假的面具应对不同的人，回到实验室研究白雾而一无所获。
冷漠、厌烦、焦躁……
我的心灵逐渐变得空虚。
我找不到倾诉的人，找不到能够寄托信念的事。
于是我开始从痛苦中寻求安慰。
各种刑罚，各种咒术……
长年累月追求疼痛的经历中，我发现，我居然对疼痛产生了快感。
这快感成了我生活中的唯一美好的事物。
于是我变本加厉的追求疼痛。
肉体上的、咒术的负面作用渐渐都不能满足我了。
我开始将目光转向那最为恐怖的存在，白雾。
当白昼降临，我偷偷将手伸出窗外。
那极致的痛苦袭来的时候，我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在那个瞬间，我到达了生命的大和谐，我见到了我心目中的神。
有了这次经历之后，我不再恐惧白雾。
我振作起了精神，重新开始了对白雾的研究。
几百年的时光，我全都投入在了其中。
我发现，白雾分为好几种状态。
一种是正常出现于空中的强状态。
另一种是刚刚出现、以及快要消退时的弱化状态。
弱化状态下的白雾，不会主动扩散，吞噬强度也有小幅度的降低。
但即使是弱化状态的白雾，也没有任何活物能逃过它的侵蚀。
苦思冥想下，我在房间中制造出了一个过滤装置。
以平时房屋阻挡白雾的材料、咒术为初始版本，这个过滤装置一步一步的将白雾的浓度、效果降低。
在经过九十九道过滤之后，我得到了弱状态的白雾。
弱状态的白雾再次经过九十九道过滤后，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
能够自由控制流动方向、具有跟白雾相同的吞噬效果、但是在生物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并且，最为重要的一点时，它具有可塑性。
可塑性，意思就是，咒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它的性质。
我把这个状态的白雾叫做轻白雾。
如同得到了一个挚爱的玩具，我开始私下里在怪物身上实验轻白雾的效果。
用地行蚁做了初步的测试，一万只中，只有一两只能够成功的在轻白雾中活下来。
但这已经是一个极其伟大的进步。
我兴奋的将这个发现告诉老师们。
然而，他们却对这个发现熟视无睹。
他们认为，白雾是无法阻挡的。
我这个过滤白雾的把戏，不过是自欺欺人。
面对铺天盖地、滚滚而来的无穷无尽的强白雾，你又拿什么去过滤呢？
当白雾吞噬一切，黑夜完全消失，你这个把戏，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们这么问我。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最终我选择了闭嘴。
我记不得我是怎么离开老师们的居所的。
我只记得，那时候，我的脑子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既然你们认为，你们迟早要葬身于白雾之中。
那么，就让我。
先将你们人道毁灭吧。
第124章 七人为奴（）
布鲁斯的记忆在张三脑海中肆虐。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张三双目通红，神智迷失在疯狂的负面情绪中。
从仓库空间中掏出增幅骨杖，张三体内的咒术能量涌动，一道咒术刹那间蓄势待发，目标赫然是洛伦索的七名大咒术师。
意识到张三此时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但是刚刚张三调集他们体内咒术能量时，他们下意识的因为内心的臣服，没有拒绝。
而且一连联合施展了几道圣咒术，此刻他们已经接近油尽灯枯，想要阻止张三也无法做到了。
浓厚的白雾隔层从中间分开一条通道，张三从中缓缓走出，来到一众咒术师面前。
难道之前因为先知大人的原因而逃过一劫，现在居然又要死在先知大人的手中？
看着面无表情，眼露凶光的张三，他们的心中，都不由的闪现出这样一道念头。
“圣咒术：粉身碎骨！”
感受着那有点熟悉的咒术波动，兰登等人不由得哆嗦起来。
咒术的效果自增幅骨顶端产生，片刻之后朝外扩散，眼看就要击中七人。
关键时刻，张三终于还是恢复了清明。
狭小的监牢空间中，仿佛起了一阵大风。
那在张三身后汇聚的白雾，不断翻滚，呼啸着形成一道雾龙卷，自后方袭来，挡在了张三与咒术师之间。
圣咒术的效果击中在白雾之上。白雾翻滚不息，但终究是将其挡了下来。
回想着布鲁斯的经历，看着眼前七位已经被洗脑成为他忠实信徒的大咒术师，张三的心中五味杂陈。
犹豫了片刻，张三还是伸出增幅骨杖，分别在七人的额头上各敲了一下。
“笃，笃，笃……”
沉闷的敲击声如同黄钟大吕般响彻在咒术师的心神中。
“你们可愿臣服于我？”
接到张三传来的意念，众咒术师一愣。
我们本来就愿意跟随先知大人的脚步啊，为何他要多此一问？
紧接着，一道波动传来，七人全都脸色微变。
“黑夜仪式？”
“你们可愿？”张三重复道。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无数白雾将先知大人环绕，面部表情已经看不真切。
虽然境界由于受伤跌落到了大咒术师以下，但是先知大人周遭的气息依然渊渟岳峙般深不可测，令人心生畏惧。
“你们可愿？”张三的声音再次轰隆隆的传来。
周围的白雾越发浓厚，将七人团团围住。
咒术师们已经只能隐约看见张三在层层白雾后的身影。
怎么回事？先知大人为何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又为何突然变得能操控白雾一般？
难道是因为“记忆剥夺”，心神被布鲁斯的人格所操纵了？
不对，他们能清晰的感觉到，此刻就是张三本人的意志在跟他们对话。
那为何短短时间内先知大人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只是因为接收了布鲁斯记忆的缘故？
重重疑虑涌上众人心头。
但是在被白雾包围的窒息感中，在张三先知身份的压迫下。
七名大咒术师，半是被胁迫，半是自愿的答应下来。
“我愿！”
七人躬身匍匐在地，齐声呼喊道。
在黑夜的鉴证下，一道神秘法则将他们和张三联系在了一起。
从此，张三能够对他们生杀予夺，而他们再无反抗的可能。
成了奴隶一般的存在，张三与他们交流起来就方便多了。
“洛伦索的资源还够镜像世界维持多长时间？”
“最多十五天。”
兰登想了想，回答道。
张三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做好准备，七天之后，重新举行咒术仪式。”
“这次，我要亲自主持。仪式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动。不过你们只需配合我就好。”
听到张三的话，咒术师们即使心中有疑虑，也不敢过问。
他们感觉张三的身上不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让他们心惊肉跳。
点头答应了下来，咒术师们便匆匆离去，去做相应的准备去了。
看着七人远去的身影，张三艰难的将心中的杀意强行压下。
朝趴在一旁的雾化蝾螈招了招手，摸了摸它凑过来的脑袋，张三坐了上去。
蝾螈身上的雾流，全都以一种莫名的方式避开了张三的身体，在体内外循环。
雾化蝾螈从地面上的大洞中跳了进去。
在挖出的地道中不断穿行，蝾螈带着张三，在洛伦索城内穿梭了许久，从隐秘的管道中，来到了一处深藏在钻地圆虫体内的建筑里。
这里就是布鲁斯的秘密实验室。
就是在这里，布鲁斯渡过了他一生中的绝大多数时光。
漫步在这熟悉的房屋中，张三有些感慨。
“原本你应当成为一名伟大的学者的，可惜了。”
融合他人记忆的过程是极度危险的。
真灵降临时的直接融合，是脑子里突然多了一段记忆。
虽然能细致的翻阅每一段记忆的具体内容，但是没有那种亲身体验的感觉，负面效果最多是心神混乱一段时间。
而通过咒术的方法剥夺别人的记忆，然后再强行占有则更加的凶险。
布鲁斯所经历过，张三全都要分毫不差的重新经历一遍。
更重要的是，他是以“张三”的意识去经历的。
也就是说，当在布鲁斯记忆中遭遇到种种事情的时候，张三虽然不能决定身体的行动，但是他同样产生了相应的情绪。
以张三的性格，遇到布鲁斯所遭受到的待遇时，会产生多大的愤懑与杀意？
当布鲁斯的记忆全部完结之后，长达数百年的压抑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
布鲁斯本人对七名大咒术师还尚有一丝情念。
但是张三对这些家伙可没有。
于是杀意肆虐之下，张三就要将他们全都杀死。
好在最后时候，张三还是冷静了下来。
不过，有了布鲁斯记忆的张三，对兰登他们的印象自然是急转直下。
虽然现在他们因为洗脑认自己为先知，但鬼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翻脸不认人了？
对这些咒术师们完全放心不下，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张三果断逼迫他们和自己签订了黑夜仪式。将他们的灵魂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才是万无一失的。
已经成为张三的附属品，这七名大咒术师完全没有了威胁，张三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是时候看看可怜的布鲁斯留给我的遗产了。”
张三推开了一扇门，走了进去。
第125章 疯狂设想，工业化的咒术文明（）
布鲁斯的实验室大致分为五个区域。
摆放着不同书籍的书房，关押各种怪物的囚牢，墙体地面画满了咒术法阵的实验操作区，白雾存储室，以及白雾过滤装置的存放地。
此刻张三进入的地方，就是实验操作区。
在这里，布鲁斯实验不同咒术的反应，将咒术拆解，分段释放研究，最终掌握了断点咒术的施展方法。
这处法阵是布鲁斯根据书籍中所记载的改良产物，能够将无形的咒术波动以量化的方式展现出现，从而更好的进行归纳总结。
拥有了布鲁斯全部记忆的张三自然对此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断点施咒……”
张三的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布鲁斯是一个极其优秀，甚至能称得上天才的学者。
可惜的是他也只是一个学者。
对于理论的可能实际应用方式，他的敏感度还远远不够。
布鲁斯，以及七名咒术师，都没有意识到“断点施咒”所蕴含的巨大价值。
能够间断性完成咒术，意味着咒术的形成过程是可分的。
而可分，就意味着能够将进行至某一过程中的咒术保存下来。
这存储着咒术的装置，像什么？
像一颗子弹，炸药，炮弹……
只要将咒术反应剩下的部分补充完整，如同点火一般，这“冻结”状态的咒术能够快速释放。
思维再发散下去。
能不能通过某种装置，某种机械，形成一条量化咒术的流水线？
能不能将某个咒术的反应，固定在某个装置中，循环利用，打造出存储手环、加速鞋、振奋帽这些跟特异生物相类似的特异物品？
能不能将不同咒术综合在同一个装置中，形成只有一个输入端，却能有无数个输出结果的咒术法脑？
……
虽然真的要做到这些要还要解决诸如能量的存储、痛觉的判定这些问题，还要相当漫长的一段路要走，但是“断点咒术”的成功实现，意味着一个开端。
一个伟大的咒术文明的开端。
工业化的咒术文明。
当充满科技色彩的机械和充满诡异色彩的咒术相结合，诞生的又会是何等瑰丽的文明？
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