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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连澈便起身同她一道进入了内殿。寻了一本书卷,他款款在红木椅上坐落。片刻后,便有宫女奉上了茶水和糕点,放置在了方塌上。
缓缓的摆了摆手,沈如月示意随侍的宫人全退下。径自在与连澈一塌之隔的红木椅上落座,她眸光探向了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书卷的男人。看着他清清淡淡颇为专注的神情,她不禁回想起了自己与他初次见面的情景。
怀着一颗无忧少女心的她随父母来到帝都,第一次觐见太后。那次,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雍容可亲的太后身旁,静坐着的那名气息清清淡淡,容颜绝美无双,眉目间却仍带着点点青涩之气的少年。
只是那么一眼,她的心便遗落了。
从此,不再是无忧的情怀,而是心海荡漾的盈盈之波。
回到家中后,她满心满眼全是这个少年。直到有一日,父亲问她,是否愿意当皇后。她几乎是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可是多年来,她从未走进过他的心。她曾一度认为这个男人没有心,直到那个女子的出现。
连澈端起方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眸光仍盯着手中的书卷,淡淡道:“今日沈相有来过?”
沈如月微微一怔,实则是没有料到他会问的如此直接,稍稍顿了顿,她应道:“只是说了说父女间的贴心话而已。”
“无妨。沈相操持国事,劳苦功高。你要多多关心照顾他。”连澈仍是低垂着眉眼,眸光落向手中的书卷。
看了看他略带浅倦的容颜,沈如月开口道:“皇上近日看上去有些疲累,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可愿说给臣妾听听,看是否能为皇上分忧。”
连澈缓缓抬起眼眸,望向了身旁的女子。片刻后,见他并不开口说话,沈如月估摸自己触犯了他的禁忌,忙开口解释道:“是臣妾僭越了。”
他将书卷置于了方塌上,淡淡道:“罢了,你也是无心之失。”轻凝了眼眸,他继续道:“苏相近日的作为,实属让朕有些失望。”
“是与苏相请求告老还乡的事有关么?”沈如月顺着他的话,小心翼翼的探道。
连澈不语,算作默认。
“告老还乡也便罢了,他竟还联合了朝中部分大臣上折联保。”他眸光悠悠的探向对面墙壁上挂的画卷,缓缓开口。
“那惜妃那里呢?”沈如月几乎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可话音刚落,她便后悔了。本以为他会不悦,但却没有。
她微微的疑惑了几分。
连澈收了目光,转向她,淡淡道:“若惜妃也能像皇后这般知情懂理便好了。”
被他就这么看着,沈如月小脸微微一红,略显娇羞的开口道:“皇上,外面夜已深。方才下过一场小雨,路面有些湿滑。风也微冷了些许,皇上今晚是否要在此留宿?”
她起身,行至了连澈身旁,小手轻轻的拢上了他的衣袖。
连澈站了起身,大掌握上了她的小手,轻笑,“皇后甚为贤德,但朕手中还有颇多奏折未处理完。”
“国事要紧,但请皇上更要注意自己的龙体。忙完政务后,要早些歇息。”沈如月唇角轻扯出了一抹笑,柔声开口。
随侍于内殿门口的池宋忙几步迎了上来,躬身一揖,“娘娘请放心,奴才一定会多劝劝皇上。”
连澈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手,“你也早些歇息吧。”缓缓朝池宋渡了记眼色,他放开了她的手,径自朝殿外踏去。
待连澈走远后,沈如月将一名小太监传了进来,开口问道:“这段日子皇上常去惜妃宫中么?”
太监忙躬身道:“回皇后娘娘,这段时日皇上就去看了几次,并没有在她宫中留宿。只是坐坐便走了。”
沈如月点了点头,眸光一转,继续道:“最近惜妃的状态如何?”
“惜妃娘娘最近似乎有些不甚开心,常一个人发呆。”小太监淡淡应声。
沈如月若有所思的轻凝了眸光,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依皇上方才的态度和心腹打探来的竹烟的状态来看,这二人间莫非因苏相的事而起了一些不愉快。这个当口,正是干掉苏相与竹烟的绝佳机会。即便是皇上对她可能还有情,但若一个女人在后宫中无任何背景,即便是有孕又如何。到头来,仍是会离失宠不远了。
微微思虑了片刻,她忙唤人拿来了纸笔,亲自修书一封给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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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正在茶坊的灶炉旁煮着茶水,身后忽的响起了一抹清脆灵动的嗓音,“苏清浅,你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她微扬了眉,诧异的回过头,看向了声音的主人。绾苓正身着一袭橙橘色的衣裙,浅笑吟吟的立在她身后。
“郡主怎么又入宫了?”清浅淡淡一笑,将她拉至了自己身旁。
绾苓撇了撇嘴,应道:“太后娘娘在宫中闲来无趣,便唤了我进宫来陪着她老人家。”她忽的眉眼一弯,娇笑道:“这样也好,我便能时常见到你了。”
瞥了眼灶炉上的茶水,她眨了眨眼,“忙完了么?完了我们出去走走。”
清浅点了点头,“正好也差不多了。”她用棉布包裹着茶具端上了一旁的灶台。待一切收拾完毕后,绾苓拉着她出了重华殿,朝宫中的小道上行去。
“苏姐姐,这宫中可有什么风景别致的地方?”绾苓望着四周刚被雨水冲刷过的花树,缓缓开口。
清浅顿住了步子,眸光一转,便拉着她朝相反的方向而去,二人一路来到畅清湖边,清浅将她拉至了一处深长的花草中一块有着白石板的静立处。
将她缓缓拉到石板上站立,清浅婉婉一笑,“如何,是否与别处看到的景致不同?”
绾苓看着自己身在芳香郁葱的花草间,脚踏几乎与湖面平行的白石板。眸光所及之处,满是盈盈荡漾的湖水,不禁开口赞道:“果然很美,苏姐姐是如何寻到这里的?”她一脸兴奋的将小脸转向了身旁与自己并排而立的女子。
“我也是无意中寻得此处的,在湖畔,其实怎么看感觉都一样,但唯有这边,却是风景独好。”清浅微扬了唇角,眸光缓缓挑向了浅漾微波的湖面。
二人在湖边谈笑了一阵,便有几名提着灯笼的宫人寻了过来。为首的宫女一见立在湖边的绾苓,忙开口道:“哎呀我的郡主,终于寻到你了。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她一脸焦急的道着言语。“还早呢,你们再等会。”绾苓微微不耐的瞥了眼几人,淡淡道。
为首的宫女小心翼翼的行至她身后,劝道:“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吩咐,郡主莫为难我们下人。刚下过雨,更深夜凉的,你要是染了风寒,太后娘娘可是会怪罪的。”
清浅忽然一笑,拉了拉绾苓的衣袖,“是呢?你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莫为难这些下人,她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你若喜欢这,我明儿再陪你来,可好?”
绾苓微低着小脸犹豫了片刻,终是开口道:“那好,明儿我去找你,你可不要没空。”
“嗯。”
“那,我便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些。”绾苓在宫女的搀扶下踏上了岸,依依不舍的随几人离去。
独自在河岸边站了片刻,清浅也打算回重华殿。缓缓踏上小道,她没有走原先同绾苓一道来的那条路,而是另外择了一条小道行去。
刚行出几步,她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清婉含笑的嗓音,“小姐,你什么时候同郡主的关系这般好了?”
清浅顿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看清来人的样貌后,她原本惬意的心境,瞬间紧绷了几分。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她嗓音微冷的开口。
柳嫔用锦帕抚过唇角,淡淡一笑,“抱歉了,方才小姐同郡主出来之时,我便一路跟随到这儿了。”
清浅微皱了眉,转念一想,其实也无妨。她瞥了眼身前的女子,淡淡道:“说吧,他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带上名册,他有话要与小姐一谈。”
清浅沉默了片刻,随即应道:“好,什么日子?”
“五日后。”柳嫔唇角一扬,眸色沉幽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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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清浅的选择()
右相府。舒槨w襻
沈相在家中称病了两日。那些对苏相甚为不满的朝臣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便纷纷在下朝后相约登门拜访。
几人来到沈相府门口,为首的朝臣敲开大门后,便告知家丁,他们想拜见沈相。家丁应承,便进入府内禀告沈相。
片刻后,家丁缓缓踏了出来朝几人躬身一揖,“各位大人,我家老爷身体抱恙,不便见客。妪”
几人一听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小声的抱怨了几句,便相继离去了。
瞥了眼离去的几人,家丁同身旁另一名身形清瘦的家丁道:“这几日,登门求见的人,是不下十个了,这老爷啊,都是闭门不见。”
此时的相府书房内,沈相正坐与书案前同一名年轻的门生交谈着,看他气色温凝的道着言语,哪里有一点身子不适的模样唱。
年轻的门生朝他一揖,小心翼翼的探道:“沈相,这几日来访的人不少,你难道还不见吗?此时,正是联合这些人的好机会,亦可削弱苏相的势力。”
沈相却是执起了一本书卷翻了翻,淡淡一笑,“还不到时机。”
年轻的门生略显疑惑的眨了眨眼,随即开口道:“什么时机?晚生愚钝,还请沈相指点一二。”
沈相将目光缓缓移向了窗外的花树,轻眯了眼眸,“苏相,似乎是没有意识到如今的皇上,已不是亲政前的皇上了。如今要比的,便是耐心。”
年轻的门生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随即笑道:“还是沈相看得通透。”
门口忽的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沈相瞥了眼雕花木门,淡淡道:“进来。”
一名家丁快步行至了他面前,躬身一揖,“老爷,宫里来人了。”沈相一听此言,忙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噢?甚好,速速有请。”
“晚生先回避。”年轻的门生颇为识相的朝他一揖,进入了书房的内室。
片刻后,一名公公在家丁的带领下进到了书房,行至沈相面前,他忙恭敬的施了个礼。
沈相忙开口道:“刘公公免礼,还请坐。”
这名面相看上去精明干练的太监,正是皇后宫中的总管太监,刘东。
“公公今日前来府中,是有何事?”沈相坐于红木椅上,淡淡开口。
刘东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交至了他手中,“沈相,这封书信是皇后娘娘命奴才交给你的。”
沈相忙拆开了书信,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他略显焦急的开口道:“皇后娘娘可有什么嘱咐?”
看得一旁男人神色微凛的模样,刘东一揖,安慰道:“沈相可放心,虽然那次人并未夺过来,但已跟踪上了。相信不日便有消息。届时双管齐下,就算是皇上想保,恐怕也是难堵悠悠众口。”
沈相微微颔首,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劳烦刘公公回禀皇后娘娘,仍需谨慎。朝中之事本相自有办法。”
“是。”刘公公起身,朝他再次行了个礼,便转身出了书房,径自离去。
待刘公公走远后,年轻的门生从内室走了出来,眸含浅笑的朝他一揖,“恭喜沈相。”
沈相唇角一扬,打趣道:“何喜之有?”
“既已有皇上的默许,万事皆顺理。”年轻的门生微挑了眼眸,淡淡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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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前供官员歇息等候的大厅内,几名官员围坐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一名中年官员谨慎的瞥了眼门口,缓缓开口,“这皇上对苏相究竟是什么态度?”
“君心难测啊,无奈这个当口沈相又告病在家。”另一名稍稍年长些的官员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见二人皆是一副神色微凝的模样,最为年轻的那名官员凑近了二人,小声道:“你们说这沈相生病,是真是假?”
“嘘,我看这沈相是在观望。”中年官员眉目一挑,轻声道。
门口忽的传来了轻缓的推门声,苏相步履款款的踏入了大厅。几名围坐的官员忙转移了话题,开始闲聊着山水花木。
苏相并未在意,而是径自行至了两相的专属位坐上缓缓坐下。身旁几名苏相的门生忙迎了上来。
“苏相近日操劳国事,神色看来略显疲惫。”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轻官员朝他一揖,淡淡开口,
另一名官员,随即应道:“正是,苏相乃朝中重臣,皇上颇为倚重,定要保重身子。”
身旁的几名官员皆纷纷的朝苏相奉承着,与他谈笑而言。
正待众人寒暄热闹之时,几日未现身上朝的沈相缓缓的走进了大殿,最初几名低声交谈的官员一见他来了,忙起身迎了上去,朝他施礼,“沈相。”
沈相眸光淡淡的掠过大厅内的众人,轻轻一笑,“老夫前段时日身体欠佳,故高病在家休养。各位同僚近来可好?”
“甚好,沈相如今看上去神采奕奕,想必身子已无碍。”
沈相微微颔首,淡笑,“承你吉言。”与几人寒暄了一阵,他踏至了苏相身旁的位置落座。二人之间并无交流,只是相互点头示礼。
在大厅中小坐了片刻,便到了上朝的时辰了,众人纷纷起身朝一旁的金銮殿行去。而一众人当中,沈相是走在最前面的,随后则是苏相。
在大殿中列位站好,众人便静待着年轻的瑞景帝上朝。片刻后,连澈款款而至,在大殿的龙椅上落座。
殿内众臣皆跪地行礼,山呼万岁。
待连澈示意众臣起身后,他目光第一个便落向了久未上朝的沈相,轻凝了唇角,他淡淡开口,“沈相身子可有好些?”
沈相忙出列上前一步,躬身一揖,“回皇上,臣的身子已无碍。”
“嗯,一会传太医再给你瞧瞧。”连澈微微颔首,薄唇轻动。
立于他身旁的池宋看了眼殿内的众臣,威肃的开口,“有事启奏。”
工部侍郎林元夏恭敬的出列,随即上前一步躬身道:“臣有事启奏。”他双手举着一本奏折,不紧不慢的吐了几个字。
池宋忙快步走下了台阶,接过了他手中的奏折,转身呈给了连澈。“启奏皇上,此折子是关于修建帝都大运河的相关事宜。此次工程将至尾声,且十分顺利。比预期的工期提前了半年完成。此运行一建成,往后的帝都便可四通八达,想必各贸易往来会更加便捷繁盛。”林元夏微垂着眼眸,朗朗开口。
翰林学士姚陌瞥了眼沈相,随即出列,上前一步躬身道:“皇上,其实大运河的事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光鲜顺利。为了赶超工程进度,好在皇上面前邀功,他们根本就没有做好善后措施,以至于引流的时候,河水冲没了百姓的庄稼地。造成了大面积的毁坏,搞的民生哀怨。且出了事之后,监管工程的官员不思悔改,还妄想掩盖自己的罪证,将那些受害的百姓赶出了帝都。”
连澈听得他的言语,瞥向了林元夏,眸光微微一寒,冷冷道:“可有此事?”
林元夏忙躬身一揖,言之灼灼的应道:“皇上,完全没有此事。臣不知这是何处而来的谣言中伤,臣的清白日月可鉴,还望皇上明察。”
连澈眸光淡淡的掠过大殿内的众臣,缓缓转向了沈相,“沈相如何看此事?”
沈相微低了头,朝他一揖,“皇上,运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