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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夏眉眼淡淡的点了点头,伸手示意他坐下。许言颔首一笑,在身后的椅子上落座。
接过府内侍婢奉上的茶水,许言目光移向坐于厅中的林元夏,“林大人,原本许某是想早些来拜访的,但因生意上的事务走不开,耽误了几月时间。”
林元夏瞥了眼他,饮了一口手中茶水,淡淡道:“不知许公子前来是有何事?”
“许某听说林大人在书画方面颇有造诣,尤其是林大人的马,可谓是江南一绝。”许言朝他一揖,浅笑开口。
林元夏唇角微微一扬,“许公子谬赞了,本官只是在画马方面略有心得而已,谈不上什么一绝。”他虽噙着淡淡的笑意,但话语中却是透着清淡的疏漠。
许言轻轻一笑,继续道:“林大人真是过谦了,近日许某偶从坊间得到一套墨砚,但因自己并无这方面的才艺,便想为它们寻得一个真正惜之,懂之的主人。”
林元夏目光缓缓挑向他,“噢?”他轻凝的眼眸中,满是疏离与淡薄之气。
“这凌砚石料质地细腻,湿润,易于发墨,不吸水。而这紫烟墨则是不同于平日所见的水墨。它颜色相对较暖,其质地细,上纸墨分五色,层次丰富,不会遇水洇开。”
许言不紧不慢的道着话语,打量着坐于厅中的林元夏,“若用它们来作画,想必定能笔下生辉,让画作再上一个高峰。”
林元夏轻眯了眼眸,似在细细思量他说的这番话语。
许言窥见了他眼中的动摇之色,便笑了笑,继续道:“林大人,无须多想,这本就是千里马赠伯乐。”他从随行的小僮手中接过墨砚,放于了方塌上。
他起身,朝林元夏一揖,“林大人,许某还要去处理生意上的往来事务,便先告辞了,望在下月在云岚画坊的鉴赏会上能见到大人。”
林元夏向他回了个礼,“许公子客气了,本官定会出席。”
许言轻笑,“那许某便不再叨扰,届时恭候林大人的出席。告辞了。”
“许公子慢走。”
许言点了点头,同随行的小僮一道朝厅外踏去。
见他出了林家院门,在门口候着的马夫模样的男子忙上前道:“事情进展的如何?”
许言淡淡一笑,眸中满是笃定之色,“这个距今两百多年,前朝皇帝的遗物,怎会入不了他的眼。自是送出去了。”
“那他可知道这个砚台的来历?”男子略显疑惑的开口。
许言眼梢轻轻一挑,浅笑道:“怎会不知。”
男子微微颔首,心中有了一份了然之意。
140。冬日返家()
转眼,气候已进入了隆冬时节,而清浅也终是轮到了自己出宫回家的日子。舒骺豞匫这日,她将出宫三日的一切殿内事宜都交付给玉莞后,便携了铃香在下午出了宫。
得知姐姐出宫的消息,清洛也拉着连彦一道,准备在下午去到相府,与她一聚。
出宫的马车将二人缓缓送至了相府门口,铃香乖巧的搀扶着清浅下了马车,刚抬头,她便瞧见对面也正停着一辆马车,从上面款款而下的,正是清洛与连彦。
瞥见清浅从马车上下来,清洛忙上前几步,拉上了她的手,“姐姐,你可是回来了。”
清浅轻轻一笑,目光从身前女子微显的肚腹上掠过,她拍了拍清洛的手,“姐姐还一直未来得及向你道喜,恭喜你了。灞”
清洛撅了撅嘴,眉间一扬,“姐姐!”
“害羞了呀?傻丫头,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清浅眉眼弯弯的一笑,眸中尽是喜悦之色。
连彦静静的立于清洛身侧,眉眼淡淡的看着二人寒暄的模样,唇角微凝潸。
方才在门口瞧见二位小姐都归家的家丁,已匆匆进去府内通知了苏相与夫人,这会二人也迎了出来。
看见许久未见的苏相与苏夫人,清浅忙朝二人施了个礼,唤了二人。苏相却只瞥了眼她,淡淡应声。
而待清洛与连彦向他施礼时,他则是眉眼含笑,热情至极的邀二人进府,待二人随苏相跨入府内后,苏夫人忙拉上了清浅的手,握了握,笑道:“回家了,回来了就好,进去说。”
清浅乖巧的点了点头,搀着苏夫人随在众人身后一道入了府。
晚膳过后,清洛与连彦留宿在了相府,而清浅则是去到了苏夫人房中探望这个一直惦念着自己的母亲。
轻推开雕花木门,盈盈的烛火下,那名妇人正坐于圆桌前凝神的注视着手中的什么,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抬起了眼眸。
清浅忙几步走了上去,低低唤了声,“娘。”
苏夫人点头一笑,拉上她在自己身旁坐下,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苏夫人开始细细的打量着她。
烛光中,她深凝清浅的眼中满是轻暖而又慈爱的光耀。忽的皱了皱眉头,她微微哽咽道:“你这进宫一去,便是十月有余。为娘一直盼着你能回来看看。”
“娘,我这不是回了么,宫中一轮到我返家的日子,我便回来了,就是想要急着见您。”清浅轻轻一笑,将另一只手履上了她的手。
“嗯,为娘能看到你无恙的回来,真好。”
苏夫人轻抚上了她额际的发丝,浅笑道:“在宫中的日子过的还好么?”
“挺好的。”清浅笑了笑,淡淡应道。
看着眼前女子消瘦的容颜与身段,苏夫人却是略显忧心道:“可你瘦了,我的浅儿不如从前那般圆润了。”
“娘,在宫中当差,总归是比在家要忙碌些,瘦了也是正常的,可我看着精神呀,娘可有觉得我的神采比以前更好了?”清浅娇俏的扬了扬眉,笑嘻嘻的开口。
“是是是,我的浅儿神采奕奕,更甚从前。”苏夫人终是将眼中的浅忧隐去,展眉笑开。
想起今日看到清洛微显的肚腹,她微叹了口气,幽幽道:“如今洛儿已有了身孕,你现在皇上身边当差,想来脾性他也该是了解。不知皇上何时能给你指个好人家。”她凝着眼前容颜无双的女子,眸中透着微微的期许。
清浅神色略略一僵,随即将眼中的惊乱一抹而过,她婉婉一笑,“娘,你想多了。女儿现在还不想嫁。”
“傻丫头,怎么可以不嫁呢,这周围像你这个岁数的丫头,孩子都有了。”苏夫人轻笑,略显无奈的开口。
“莫非你是有心上人了?”她眉间一扬,笑吟吟道。
清浅眉头一皱,撅了撅嘴,“娘!您越扯越远了。”
“好好好,为娘不说了,但若真有心上人了,可要告诉娘,娘好让你爹为你做主。”苏夫人眸含笑意的看着眼前女子,慈爱开口。
“嗯。”清浅微垂了眼眸,点了点头。
将桌上的物件执起,苏夫人将之放入了她手中,“来,这个是为娘在寺庙替你求的平安符,宫中人心险恶,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娘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平安快乐,不为人欺。”
“谢谢娘,我定会在宫中万事小心,谨慎而行。”清浅将那枚模样普通,却承载着一位母亲之心的平安符,紧紧攥于了掌心。
“嗯,如此,为娘也能放宽心些了。”苏夫人颔首笑了笑。
清浅瞥了眼窗外的月色,唇角一扬,“娘,时辰也不早了,您早点歇息吧,我明日有空再来看您。”
“嗯,你也早些睡吧。天转凉了,平日里要多穿些。”
清浅点了点头,缓缓起身,朝门外踏去。
乘着冬日萧冷的月华,她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厢房,房内的暖炉已教铃香生起,蕴着一股浅浅的温暖之气。
将那枚平安符压于了枕头下,清浅洗漱了一番,随即褪掉绣鞋,爬上了床榻。刚钻进被子,便觉有一袭暖热氤氲而出,铃香在她被子里温了一个铜汤壶。
想到那丫头为自己做的一切,清浅不禁由衷的笑了笑,随即整好被子,她神色安宁的躺了进去。
周身被轻暖的被衾围压着,清浅安然的阖上了眼,回到这个家,她却觉自己的心境已与最初到来时,已大有不同。
初初到来时,一切都是陌生惶恐的,她总是带着小心翼翼去看家中的每一个人,每一处景。
而如今,她竟也觉得自己融和进了这里,融入了这座城,融进了每个人的生活。她似乎也能偶尔牵动周围人的小小情绪,一颦一笑,也会开始有人为她所动,替她所想。
清浅唇角不禁轻扬,她将被衾朝上一拉,让小脸埋进了其中。
当微暖的阳明耀进窗棂,映出点点清灵的碎影时,床榻上的女子终是翻转着慵懒的身子,从被衾中爬了起来。
除了被连澈折磨后的早晨,她平日里已好久没有机会可以这样睡到自然醒。轻揉眉眼,清浅唇角洋溢的尽是惬意的笑容。
迅速穿戴好衣裙,她便唤了铃香替自己准备洗漱用具。整理完毕后,她在自己房中用了早膳。
小憩了片刻,清浅抱着铃香替自己烧的暖手小炉,跨出了厢房。望着并不算温暖,却同样灼眼的阳光,她不禁轻轻吐纳了一口气息,唇边氤氲而出的,是淡淡的白色薄雾。
踏着干燥却耀眼的小道,她朝苏夫人的厢房而去。
轻推开雕花木门,清洛已早早的坐在了苏夫人身旁,正与她寒暄着。二人瞧见她进来,忙轻笑着招呼她过去。
清浅婉婉一笑,行至了圆桌旁坐落。
看着她怀抱着暖炉一脸怡然的神情,清洛调笑道:“姐姐起的这样晚,在宫中可是都没睡好?”
“在宫中总要忙着为皇上准备东西,确是睡的较少。”清浅淡淡的笑了笑,轻扬了眉。
苏夫人轻轻掠过二人,目光落向了她,笑道:“那这次回来,你可要多休息。”
“会的。”
“妹妹如今怀有身孕,可会有什么不适?”清浅眸光瞥向一直用小手下意识的护着肚腹的清洛。
“刚开始有,现在好多了。”清洛微垂了首,略显羞涩的笑了笑。
清浅点了点头,“嗯,那便好,不然你要很辛苦了。”
正待三人谈笑开来时,门口轻轻的踏进来了一人,正是同苏相一起下朝归来的连彦。回来见清洛不在,府内侍婢便告知他,人在苏夫人房中,他便寻来了,顺便向苏夫人请安。
连彦几步行至了苏夫人身旁,朝她施了个礼,苏夫人忙让他随在清洛身侧落座。
一名侍婢怯生生的端着茶水,推开木门送了进来,刚行至几人身旁,由于茶盘过于沉重,她手重心不稳,轻轻一抖,一个晃悠,盘中的茶盏皆瞬间朝清浅的方向滑去。
众人大惊。
正当清浅紧张的侧过身子躲避滑落的茶盏时,连彦已快步闪至她身旁,一个敏捷的伸手,将滑落的那只茶盏稳稳的接住,顺便稳住了正在倾斜的茶盘,滚烫的茶水却是全数都泼至了他手上。
141。害怕失去你()
侍婢吓的赶紧跪了下来,一脸的惶恐,“九王爷,奴婢不是有意的。舒骺豞匫”她放下手中茶盘,连连磕着头。
苏夫人瞥了一眼跪地的侍婢,轻斥道:“你怎就这般不小心,不管烫到小姐还是九王爷,你都担待不起。”
“夫人,九王爷,饶了奴婢吧。”侍婢微微哽咽着开口,声音已有了轻轻的颤抖。
被烫的那只手已教清洛紧张的擒上,连彦淡淡的瞥了眼跪地的女子,“罢了,下次莫再这般大意。”话音刚落,他便被清洛拉着出了厢房。
回到自己房中,清洛忙唤侍婢拿了小药箱过来,将药轻轻涂抹于他被烫的发红的整只手上,她娇嗔道:“你动作还真快。灏”
“那是你姐姐。”连彦面色无异,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清洛瞥了眼身旁神色淡然的男人,微叹了口气,“好吧,虽然她是我姐姐,可你这样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却是让我心里堵的慌。”
连彦将目光移向替自己上药的女子,嗓音微凝了几分,“小洛,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韶”
“噢?那是怎样?”清洛微扬了眉,反问。
连彦轻眯了眼眸,似带着些许浅淡的回忆,开口道:“虽然她以前脾性不好,人又偏执。可你却是永远都毫无怨言,只是一心一意的对旁人好,对她好。”
清洛眸光直直的探向他,看着他清俊温淡的眉眼,神色专注而又认真。
可我现在害怕失去你。
我感觉我们之间已经开始有距离。
你对我,不再似从前那般亲近,宠溺。
你似乎开始藏着自己的心事,不再什么都同我分享。
这一切都让我彷徨,无措。
我不知该如何去抓住这似在渐逝的一切。
清洛收了目光,小心翼翼的替他手上包上纱布,将绳结处紧了紧。连彦起身,轻轻拥上身旁女子,微叹了口气,“你有孕在身,莫要胡思乱想,左大人今日寿辰,我要去一趟,你在这边好生歇着,我晚上便回来。”
清洛倚在他胸膛,点了点头,“可要早去早回。”
“嗯。”连彦放开了她,缓步朝门口踏去。
清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深吸了口气,径自在圆桌旁坐落。
片刻功夫,她的随嫁侍婢幻彩便端着茶水送了进来,见她一副似有心事的模样,幻彩放下茶水,轻声道:“小姐在想什么?”
清洛唇角微翘,眸光凝向不远处,幽幽开口,“没什么。”
幻彩瞥了眼她略显离神的模样,想到今日发生的事,径自道:“小姐人太好,有些人或许并不似表面上这般单纯。或许你愿意同别人和平相处,但某些人的目的却是并不纯洁。”
清洛皱了皱眉,将目光移向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奴婢只是希望小姐往后能多注意点身边的人或事。”幻彩眸光定定的看向她,轻声应道。
清洛并未言语,只是径自端起了茶水,目光远眺窗外,似陷入了淡淡的思绪中。
晚膳时分,清洛自听到幻彩的话语后,在饭桌上,她便开始有意无意的观察坐于自己身旁的清浅。
清浅却是安静的端坐于桌前径自吃着饭,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毫不扭捏,偶尔还会帮她碗中添菜。
晚膳过后,众人都各自回到了自己房中。清浅在圆桌旁小憩了片刻,只觉无趣,便抱着小暖炉出了厢房,朝院内踱去。
院内四处尽是凋零的枯枝,却隐隐藏着一处暗香,她顺着花香而去,寻得了几株落英缤纷的梅树。
她以前竟不知自家院中还有种梅树,许是初春到来时,它正隐于树丛中,未被自己察觉吧。
地上零碎的玉白花瓣教月夜映成一片凌寒香雪,清浅伸出小手,折下一支花枝,放至鼻端轻嗅。
“这么冷的天,你怎一人独自在外?”一道清雅的嗓音从她身后缓缓透来。
清浅闻言转过头,连彦正披着狐裘立于她身后。她眉间微扬,“你不也是一人在外?”
“我是刚从左大人府上归来。”连彦眸光轻凝着她,淡淡开口。
目光缓缓移向他缠着纱布的右手,清浅轻动唇瓣,“你的手还好么?”
“无妨,这点小伤不碍事。”连彦扬了扬右手,淡淡一笑。
清浅点了点头,“今日,多谢你了。”她眉眼弯弯的笑开,眸中尽是璀璨如星的光彩。
“似乎你已帮我过很多次了。”她突然微低了头,径自喃喃道。
连彦看着眼前似乎略显自责的女子,眸光深凝了几许,“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伤。你本就不快乐,怎可再添别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