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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烨读到这里感叹一声，似心有感触，转头看着楚楚：“皇后能读懂这首吗？”
楚楚笑着点点头，心想怎么能不懂，但还是答道：“臣妾不是很懂。”
李烨道：“高殿郁崇崇，广厦凄泠泠。看到这一句，朕就想起了当年同林贵妃争宠的母后，也想起了因为朕而被困在这后宫的你。”
“皇上。”楚楚摇头，“臣妾前几日不是与您说好了，以后再不提臣妾的事吗？”
“但朕情不自禁。”李烨深深看着楚楚，拉住她的手，此时卸下了皇帝的威严，不过也是个柔弱的小女子，同时还对楚楚有着愧疚，“因为我自身的原因，体会着你毫无保留的牺牲，却对你的现状无能无力。我唯一能给你的，就是坐在这皇位上一日，便保你一日的荣华富贵，赋予你一日母仪天下的大权。”
第1467章 皇后升职记19（）
“我知道皇上对我的承诺重若千金，也知道皇上你自己的不易。”楚楚温柔看着李烨，摒除掉皇帝皇后的身份，从她自身来讲，此时为情所困的李烨不过是小她几岁的妹妹。
李烨若不是在这充满阴谋斗争的皇宫中长大，若不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一国之君，若如三公主一般恢复着自由身可以任意寻找自己的儿郎，那她也不会比同龄的女子成熟、稳重。
皇位争斗中历练出来的李烨，无论做什么事，都透露着一股君临天下的威严，同时也具备着所有人看不透的心思和琢磨不透的情绪。楚楚知道，坐在一国之君的高位，李烨若要保住李家的江山，这些都是她必须学会的手段。
“保护皇上是我当初答应了太后的事情，这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责任。所以只要你一天坐在帝位，楚楚就得陪着你。”
楚楚有些时候对李烨打开着心扉，有些时候却不得不撒一些善良的谎言。姜浩一事她为了防止历史重演，必须撒谎瞒她，还要彼此利用。但撇开了姜浩，只要李烨还在这个帝位坐着一天，只要她不会对自己下手，即使她不是真正的楚楚，依旧也会履行诺言永远护着李烨。
李烨感动，拉着楚楚的手：“皇后，你放心，大历皇朝只要有我李烨在，我肯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和委屈。”
“就怕你以后因一时儿女私情，丢了这李家打下的大历皇朝。”楚楚心中想。
“皇后，朕原来从未听过这些诗歌，而且这诗体风格也不像是我们大历皇朝的文风，你说这样优秀的诗文，朕之前为何从没听说过其中的任何一首？或者是任何一句？”感慨完两人的现状，对诗集充满喜爱的李烨又将话题扯回到了诗词上。
楚楚在准备这本诗集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李烨会追根问底的心理准备，所以她听了李烨的话没有任何慌张，而是淡定自若的睁着眼睛说瞎话：“要么是在作者离世前他的诗歌未能被广而熟知，要么就是只留在了少数的纸本或者竹简上，而随着时间流逝，这些稀少的珍贵之物被纳入了皇室，从而民间没有得以流传。”
李烨点点头，觉得楚楚说的很有道理，她叹息道：“如此优秀的诗文，没能流传千古倒是可惜了。朕看着这才华横溢、文采飞扬的诗文，突然觉得我大历皇朝也应该重视重视户部每年的文试选拔了。”
楚楚点头：“皇上说的有道理，一个国家的强盛不能太偏武，也不能太偏文。偏武国家过于刚强，无筹谋划策之辈，过刚易折。太过文弱国家又无军事力量，过于弱小。”
“皇后聪慧。”李烨点头道，“古往今来凡是存在了五十年以上的朝代，从来没有以文武中一科得以治国的。这本诗集上的诗文估计就是存在于某一崇尚武力的朝代，否则前人有着如此卓越的才华，又怎可能不被流传吟诵。”
第1468章 皇后升职记20（）
楚楚笑着点头，却暗自庆幸自己把所有整理到一起的诗集没有写明具体的作者名字，而且挑选的大多属于情诗。
情诗的朝代文风差异较小，李烨察觉不出这是不同朝代的诗文，也体会不到诗文中蕴含着不同时代的文风。
楚楚看着李烨对诗集爱不释手的模样，轻笑着打趣：“臣妾原本是打算在皇上过些时日的生辰上送予你的，如今这么早就被皇上拿走了，到了生辰那日可叫臣妾再准备什么好？”
“这就已经是最好、最惊喜的礼物了。”李烨目不转睛的盯着诗文默默吟诵，漫不经心的道，“生辰那日皇后就不必再送朕礼物了，每一年礼部都将生辰宴安排的无比无聊，皇后你也知道朕对那些不感兴趣。这本诗集，就当你提前给朕惊喜了吧。”
“那怎么行？”楚楚摇头，眸珠微转，突又想起一事，眼睛微亮，试探的问李烨，“皇上，不如臣妾学舞如何？”
“学舞？”李烨惊讶的挑挑眉，终于从诗集中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楚楚，“皇后你平日里不是不喜欢跳舞吗？上一次见你跳舞，还是三年前你未进宫时，在赵首辅的生日宴上跳。”
“臣妾最近又想学了。”楚楚一勾唇，来了兴趣，原主从小就习舞，身段柔软，她相信她学起来也不难。
“前几日琳琅给臣妾找来的书里正好有一本是舞蹈賦，臣妾随手翻着看了看，其中的一段霓裳舞倒是勾起了臣妾以前的兴趣。”
“霓裳舞。”李烨想了想，“我听母后说过，霓裳舞兴起的那年，大历皇朝似乎还没有建立。”
“是啊，臣妾只在小时候习过一段霓裳舞，但因后来政事不稳、前朝朝局混乱，不得已随着家族搬迁了几次，后来便也不得已将舞蹈放下了。”
“朕从来都没有体验过你小时候的生活呢。”听着楚楚的回忆，李烨嘴角浮现一抹浅浅的苦涩，却转瞬即逝，她很快收敛起自己的情绪，随后痛快的点头答应楚楚，“可以，既然皇后想学，那你就学吧。”
“但是若要学这霓裳舞，就得有宽阔的练舞之地。”楚楚微作沉吟，假装想不到好的地方，“我这未央宫的后花园行吗，平日里人少，地方也宽阔。”
“去章华台吧。”李烨头也不抬地开口，“虽然母后生前不允人靠近章华高台，到那毕竟原本就是为了练舞而建。荒废了这么多年，就由皇后重新拾起吧。”
“是，臣妾谨遵皇上懿旨。”楚楚心下高兴，点头答应。
江海水利开工事宜五日期限已到，这日恰逢李烨休朝，所以汇报进度的姜浩等候到了偏殿。
“还请姜尚书稍等，皇上正在里面与首辅大人议事，应该再过一刻钟就出来了。”守在偏殿门口的总管公公对姜浩客气地说道。
姜浩从容不迫地点点头，一派悠闲的模样，客气的笑笑：“不着急，我站在外面等等就好。”
第1469章 皇后升职记21（）
“辛苦大人了。”总管朝姜浩笑笑。
“我听说皇后娘娘这几日在章华台练舞呢。”
正在姜浩百无聊赖的靠在门外的柱子处等待李烨召见的时候，两个端着茶水的小宫女从石台的下方走过，嘴里正说着这几日皇后练舞的事情。
因姜浩站在上面，又靠在柱子后方，所以两个小宫女没有看见他，距离离得很近，即使两个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姜浩还是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嘘，你小点声。”另外一个宫女说道，“以前这宫里都不让提章华台这个地方的名字的。”
“早就已经没事了啦。”刚开始说话的那个宫女毫不在意地说道，“那是太后娘娘在世的时候不让提章华台的名字，但是太后娘娘这都过世好几年了，我听说皇后前几日提出想要练舞，皇上第一个就想到了章华台，而且把章华台特意赐给了皇后娘娘呢。”
姜浩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兴趣，随意看了一眼两个宫女的样貌，也没有什么姿色，所以他对她们的谈话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也许是这古代女人不玩手机、不玩电脑、不熬夜的原因，来到了大历皇朝这么久的姜浩倒是对这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白皙的皮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说别人的，就连他自己从来大历皇朝以后休息的好，皮肤也是比以前白净、好看了许多。
皇帝李烨的皮肤也不错，平日里看着就像是个小白脸，声音也没有平常男人的粗犷，身板瘦弱的就像是个女人，但做起事情来还是有模有样的。而且李烨长的不错，皮肤白皙、肤如凝脂，他有时候能感觉到李烨看自己的时候会偶尔带一丝其他的神色，但他不太懂，也说不上来那具体是哪一种情绪。
姜浩是直的，所以在认为李烨是男人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对李烨多想。再说传闻皇帝李烨很疼爱如今的皇后楚楚，两人大婚两年多，楚楚虽没有生育，但是李烨待她还是一如既往，甚至为了楚楚都没有再纳其他的妃子。这在古代来说，皇帝这样独冠后宫的宠爱已经是一个女子莫大的荣幸了。
皇后楚楚他不熟悉，只在宴会上匆匆见过一面，虽然样貌似乎还可以，但那毕竟是皇帝的女人，他姜浩虽然好色，还没笨到去染指皇帝的女人。所以皇后楚楚具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姜浩一点都不熟悉。只觉得这个女子能得到李烨的独宠，应该是一个颇有心机和手段的女人。
“皇上对皇后的宠爱还用说吗。”两个宫女还在悄悄地聊着八卦，“你知道太后娘娘当年为什么命人封锁了章华台并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吗？”
“知道啊。”另外一个宫女点头说道，“虽然我比你迟进宫一年，但是当年林贵妃的事情我是听说过的。”
“嗯嗯。”那个宫女点头，“我听说啊，当年林贵妃只是一个小小秀才的女儿，是先皇在一次微服私访的时候遇见的，那个时候林贵妃在先皇面前跳了一支舞，然后就把先皇迷的七荤八素了。”
第1470章 皇后升职记22（）
“我知道。”另外一人说道，“林贵妃刚进宫不久就被先皇封成贵妃了，因为她从小跳舞，身段极其优美，眼睛也妩媚动人，所以先皇只要跟林贵妃待在一起，好几日都不出寝殿的。后来还把为太后娘娘修建用来煮茶的章华台，直接送给了林贵妃当作了练舞之地。”
“自从林贵妃到了章华台以后，太后娘娘大发了一次雷霆，后来皇后寝宫的人就再也没有靠近过章华台。林贵妃刚死不久，当今皇上登基，太后娘娘下令封锁章华台，不许任何人靠近。皇上孝顺，就依太后娘娘的想法做了。”
宫女谈论的这点八卦，姜浩来了以后也有听说一些。在皇位的争斗中，只能说太后赵婉手段狠辣、雷霆万钧，下手快、准、狠，所以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但姜浩穿越来的时候正是李烨登基的时候，他对那个叫林媛媛的贵妃比较感兴趣，来了大历皇朝这么久，他好像一直都在听说林媛媛是何等妖媚动人。不知道是多么妩媚妖娆的女子，居然能让皇帝几日不出寝宫，他要是也能遇上一个，也不枉白来大历皇朝一场。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一句低斥突然拉回了姜浩胡思乱想的思绪，他低眸看去，刚刚离开的总管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应该是听见了两个宫女刚刚的谈话，所以此时一脸严肃的训斥两人。
“奴婢该死，总管饶命。”两个小宫女一惊，茶杯都差点打碎在地。
“端着茶水赶紧滚，敢在偏殿门口肆意谈论主子的事情，我看你们是闲脑袋在脖子上长的太结实了。下次要是再让我听见，你们自己想后果！”
“是，是。”两个小宫女被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姜浩冷笑一声，不甚在意。等了十分钟左右赵首辅终于出了殿门，姜浩与他打完招呼以后进去见了皇帝。
“是江海水利的事情吗？”行完礼，皇帝李烨给姜浩赐了座。
“是的。”姜浩点头，一派忠诚、勤恳的忠臣形象，“微臣不负陛下所托，已经解决了江海水利的所有问题，于昨日下午正式开工。”
“姜尚书辛苦了。”李烨笑笑，说话的语气明显比刚刚跟赵首辅谈论事情的语气轻一些，眼睛里充满了对姜浩的赞赏，“我大历皇朝的官员要是都跟姜尚书这样能干，朕每天也不用操那么多的心了。”
“陛下保重龙体。”姜浩形式化的敷衍。
“姜尚书素来有才，正好今日你来了，朕前几日得了一件宝物，今日同你参详参详。”
“宝物？”姜浩这下来了兴趣。
“你看，就是这个。”李烨拿出楚楚送给他的诗集递给姜浩，“皇后无意间在藏书阁发现了一本诗集，觉得词句优美，所以誊写制成了新的篇幅，送给了朕。”
看到诗集的姜浩对宝物的兴趣一下降低，他以为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没有想到却是一本诗集。虽然心里不在意，但姜浩还是上前毕恭毕敬的从李烨手里接过。
第1471章 皇后升职记22（）
“皇后娘娘跟陛下情比金坚，能让皇后娘娘亲自动手制作诗集的，恐怕也只有陛下了。”
姜浩客气地奉承了一句，殊不知在他没注意时李烨的眼神却悄悄变了。
李烨有苦说不出，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却要装作一个男人深爱妻子的模样。她以前从未觉得自己皇帝的身份给自己带来困扰，可是直到遇见姜浩，她开始后悔答应太后做了皇帝，哀怨太后为了权势牺牲了她以后的幸福。
对于李烨自己来说，她对权势没有欲望，她反倒希望自己和三姐一样，能以女儿身的身份自由生活，能挑选自己心仪的人，能嫁给自己深爱的男人。
可是从出生的时候她的命运就被锁定了，她是太子，是男儿身，是太后赵婉与林媛媛可以争夺权势的唯一筹码。一旦泄露身份，死的不单单是她，还有赵婉，还有李佳，还有身后的赵氏家族。
因为她深知得不到的痛苦，所以在三公主李佳婚配的这件事情上，李烨给了三公主完全的自由。她没有强迫李佳一定要跟皇室利益挂钩的家族或者别的国家联姻，她让她自由选择，嫁给了一个家世不凡，却疼爱她的男人。
姜浩并没有到李烨情绪的变化，而是翻开了手里的诗集。刚开始他不感兴趣，所以只是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然而等看清楚里面的诗句时，姜浩的眼睛突然缩起，心脏猛跳了一下。
“皇上，这是哪里来的？”姜浩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姜尚书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吗？”李烨以为姜浩跟自己一样觉得里面的诗句太过优美，她说道，“朕第一次看见这些诗句时，只遗憾为何没有广为流传。”
“皇上知道这是谁作的诗吗？”姜浩一页一页翻着手里的诗集，瞳孔越来越紧，心里越来越激动。
“不知道啊。”李烨摇头，“所以朕才觉得可惜，这诗集的原本已经破旧了，所以皇后才重新为朕誊写了一份。朕以前从未听过如此文风的诗句，估计是哪个兴武不兴文的朝代诗人所作，所以没能广为流传下来。”
姜浩想摇头说不是，这些诗不属于这个空间的朝代，而且也是流传千古的佳作，但是李烨不会懂。姜浩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李烨手里的这本诗集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唐宋明清几个朝代的诗文会出现在一本诗集上？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历皇朝？
姜浩自己心底的疑问不能直接问李烨，可是这本诗集给他的震撼是李烨想象不到的。他原来以为穿越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太小，所以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现在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