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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渐渐凝成了一个人形，虽然还是模糊不清但却可以看出是个颇为英气的男人，他低头扫视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眼叹了口气：“我只能做到这个样子了，求你们放过凌玉吧。”
我好奇地对模糊的人影问道：“你是谁？”
“我叫汤靳东，是凌玉的男人。”
苏夜淡淡的问：“凌玉的男人？你的意思是你是凌玉的相好的？”
汤靳东怒吼道：“不许你胡说，我是小乐的爸爸、凌玉的男人，凌玉唯一的男人。”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苏夜波澜不惊的说：“凌玉给我的印象实在是……”
“我知道凌玉在你们的眼里有多低贱、多不堪，但是请你们相信我，凌玉她确确实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如果不是跟了我这样一个没用的男人她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汤靳东目光怜惜地看向已经昏睡的凌玉，有不舍、有无奈。
我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说你是凌玉唯一的男人，那她和我爸是怎么回事？”
“你爸？”汤靳东出现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我点头：“嗯，就是尚正宇。”
“你是说尚医生？”汤靳东像是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摇头道：“你误会了，尚医生是个好人，真的！其实有些时候人们往往被事情的表面迷惑，主观判断从而失去了让人替自己辩白的机会。”
我皱了皱眉头：“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意思。”
汤靳东看着凌玉的睡容说：“小丫头，如果你感兴趣就让我把事情重头说给你听吧。”
“好！”我忙点了点头，直觉告诉我这个汤靳东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包括我急于想要知道的那部分。
第293章 ：凌玉身世（）
汤靳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内疚的神色：“事情还要从十年前说起，那时候我二十三岁，整日游手好闲是个无恶不作的小混混。那一年我跟被老大拍去一个在郊区已经废旧的工厂看管一批被拐来的女孩子，这一批女孩子也就二十来人，最大的也就二十多岁，最小的才十四五岁，凌玉就在她们中间。她们都是那些骗子以招工的名义从农村骗出来的，听和我在一起的哥们说这些女孩子长是被卖给了那些高档服务场所从事色情服务。”
一群被骗的小姑娘能干什么除了每天哭闹以外其实也就是刚开始的几天不吃不喝表示抗议，过了几天见没有什么效果便也不再继续了。
凌玉虽然不是这二十多个女孩子里最漂亮的却是最特别的，其实那种情况漂亮对她们来说要是种不幸。我之说以说凌玉特别是因为她从开始就起就不哭也不闹，到吃饭的时候就吃，看到水就喝也不多说话。后来我才知道她那么做是为了保存体力，是为了给逃跑做准备。”
我惊讶的喊道：“逃跑？”
“没错，就是逃跑。”汤靳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你没想到吧？有女孩子敢在有五六个男人看管的情况下逃跑。其实当时我也没想到，但凌玉真的就那么做了，我注意到凌玉也是从她逃跑开始。第一次凌玉跑出去没有五百米便被一个兄弟发现了，凌玉边哭边认错，还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那个兄弟打了凌玉两个耳光倒也没说什么就把她又扔回了那群女孩子中。
没过几天凌玉开始了第二次逃跑，这次她跑了有几公里但还是被抓了回来，这次她被狠狠的揍了一顿，几乎是被拖回来的。其他女孩子见她这样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了，更别说逃跑了。
凌玉这一次养了有一个星期才好起来。我发现好起来的凌玉眼睛里多了一种坚毅，那时候我就知道这次逃跑对于凌玉来说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果然只平静了几天凌玉便又开始了逃跑，算起来在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凌玉逃跑了不下十次，到最后我们这群人的负责人被她惹怒了，不但暴打了她一顿要先把她给睡了。而凌玉虽然浑身发抖却仍然倔强地说：“除非你们打死我，不然只要我有一口气再就一定要逃出去，而且我还要报警，让警察来抓你们，把你们关进大牢。”
本来还只是想吓唬一下这些姑娘的负责头头被凌玉的话惹怒了：“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我就拿你来杀一儆百。”
负责的头头的眼神里带着狠厉我看出就算凌玉被他上了他也不会让凌玉好过，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有些同情起凌玉来。于是我忙上前去劝阻有自掏腰包买了许多的酒菜让大家消气，我的理由是我们是被派来负责看管这些女孩子的，没必要闹出人命。可能大家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便也不再去理会凌玉。
这天夜里一身重伤的凌玉又逃跑了，一直偷偷注意凌玉的我发现了她的异常，第一个找到了躲在一个山洞的她。凌玉面对我时就像一只竖起了刺的刺猬，而我只是叹了口气说‘回去吧。’便率先向外走。
可是我的身后并没有响起脚步声而是一种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我疑惑的回过头去就看到浑身赤裸的凌玉带着一身伤痕站在远处。
我惊愕的看到：‘你这是干什么？’
‘我把身子给你，你放了我。’凌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异常冰冷没有一丝表情。
说实话我有那么一丝犹豫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当我看到凌玉那干净而坚定的目光时竟然有种想要抽自己耳光的罪恶感。
大概是见我没有反应，原本平静的凌玉脸上出现了一丝焦急：‘我还没有过男人，真的，你就当时可怜我帮帮我吧，我不想那种人尽可夫的日子。’
面对这样的凌玉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从地上捡起凌玉那件已经被打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对她说：‘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在这里等我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
说完我便跑出了山洞回到关押那群女孩子的地方，果然负责的头头已经发现凌玉不见了正在寻找，我忙装作刚上完厕所的样子加入到了他们的寻找之中。
我故意说刚才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跑去，负责的头头不疑有他吩咐两个人留下看守其它人都和他一起往那条路上追去。半路上我趁负责的头头不注意偷偷跑向了凌玉藏身的那个山洞，我甚至我这种做法有些多余，认为凌玉应该早就走了。可是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凌玉真的还在那里等着我。
看着凌玉那被打的高高肿起的脸颊我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真的没走？’
相对于我的惊愕凌玉显得很平静：‘嗯，你不是说让我在这里等你一小时吗？’
‘可是你为什么要相信我？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到最后我都怀疑是不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但是凌玉听见了我的话她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相信你不是坏人。而且如果你要是想把我抓回去刚才就直接动手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被人信任的感觉是那样的好，这样的感觉是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那一刻我更加坚信了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我从来我将自己趁乱藏在身上的一件衣服递给凌玉让她换好，然后趁着夜色带着她向一条公路赶去。
上了公路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火车站连夜去了一个小县城，我们在那里停留了一个多星期，直到凌玉身上和脸上的伤都好了我们才来到距离原来那个地方比较远的Ａ市。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我才知道凌玉的家里在一个偏远的贫困山村，由于穷村子里许多到了适婚年龄的男人都娶不上媳妇，凌玉家除了凌玉还有一个哥哥也一直没有说上媳妇。凌玉的父母天天为了儿子的婚事愁眉不展，伤透脑筋。这时突然有个人给出了个注意：换亲。”
正像听故事一样的我插嘴问道：“换亲是什么意思？”
汤靳东解释说：“换亲就是同时有儿有女的两家结成亲家，姑娘到对方家做媳妇，对方的姑娘嫁过来做媳妇。”
我被汤靳东的解释震惊了：“你是说两个女孩子像是礼物一样被家里人交换？不管她喜不喜欢那个男人都要嫁给他？”
汤靳东脸上露出一抹嘲笑：“喜欢？你以为这是拍爱情电影吗？别说喜不喜欢了，就是对方有残疾、是个傻子都得嫁。”
“不会吧？他们的父母怎么可能那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呢？”我还是不敢相信。
“人们在面对贫穷的时候往往会变得麻木而冷血。”汤靳东见我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要以为我在危言耸听，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因为这样的事情都曾真实的生活在凌玉的身上。换亲的提议当时就得到了凌玉父母的赞同，接着提议换亲的那个人便说出了村子里另一户要换亲人家的名字。
凌玉的母亲在听到换亲人家的姓名时有些犹豫了，那家人同凌玉家一样也是一对兄妹，妹妹的年龄比凌玉大了几岁，但是和凌玉哥哥的年龄倒是相仿，只是那姑娘的哥哥却是个先天的脑瘫儿说白了就是我刚才说的傻子。可是凌玉的父亲却同意了。”
我气愤的喊道：“为什么？凌玉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汤靳东垂下了眼睑：“为什么？不为什么，只为延续香火、传宗接代。”
我忍不住吐出了两个字：呵呵！又是重男轻女，又是这种守旧的思想，为什么在华夏这种大国会有这种迂腐的思想呢？为什么只有男孩子才是一个家族的延续呢？
苏夜冲汤靳东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毕竟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汤靳东点了点头很听话的继续讲下去：“其实我说了这么多你们也应该看出凌玉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她当然不会听从父母的摆布去嫁个一个傻子，于是在她得知一个小姐妹要进城打工时便偷偷收拾了东西跟着那个小姐妹一切离开了村子。直到她们被谎称来接工人的人给关在了郊区那间破旧的厂房里她才知道自己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后来的情况就好多了，我和凌玉在Ａ市稳定下来。开始的时候凌玉怕被人认出来便到一些小饭店的后厨去做洗碗、摘菜的工作，而我则去一些建筑工地做些力工的工作。说实话这样的工作放在以前我是不会做的，但是遇到凌玉以后我改变了许多。
如果说是我救了凌玉还不如说是凌玉救了我，确切地说是凌玉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生命的意义。我甚至觉得自己过去那浑浑噩噩的二十多年算是白活了。
大概又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没有任何人找到我和凌玉，慢慢的我们也就不在害怕了，而且我和凌玉也相爱了。我不知道凌玉对我的感情里面有没有感激的成分，但是我对凌玉是真的动了心的，而且虽然我和凌玉不算是共患难但却也算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
又过了一年我和凌玉结婚了，不久凌玉便一脸娇羞的告诉我她怀孕了正当我们都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时候灾难却降临了……”
第294章 ：一场误会（）
“出什么事了？”我听了汤靳东的话心里一沉，刚才从汤靳东嘴里讲出的有关凌玉的故事给了我很大的震撼，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倔强的女孩一次次的反抗命运、一次次的被命运捉弄却一直没有屈服。
汤靳东将自己的视线又落在了凌玉的脸颊上，半天才开始继续说道：”没过多久当初那个和我一起负责看管那些女孩子的头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来到了Ａ市，在一次偶然中他遇见了当时在超市收银的凌玉并且认出了她。
那个负责的头头并没有当众找凌玉的麻烦而是躲在角落里打算等凌玉下班后再找她，就是这个无意之举又让他看到了来接凌玉下班的我。我的出现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他偷偷跟在我们两个人回家的路上知道了我们的住处。
第二天一早我便看到那个负责的头头叼着烟卷站在巷子的一头。我虽然有些慌乱但事情过去了两年多，我不相信他会对我怎么样。没想到负责的头头竟然说出了他所掌握的问我和凌玉的一切信息，并要求我拿出五万元钱算是当初的赔偿。我五万元啊，我一个只靠出苦力的建筑工人怎么会有？。
我跟那个负责的头头周旋，让他给我段时间筹钱。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想要去偷或者去抢，因为我已经是个有孩子的人了，我不想让我的孩子知道他的爸爸曾经是个坏人。凌玉说过，我不是个好人但也绝不是个坏人。我想在她心里坏人就是不能做违背良心违背法律的事情吧？
我不能让凌玉失望更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失望，我想的只是争取时间将凌玉转移到一个那个负责的头头找不到的安全地方。然而我的这个方案还没有实施就失败了，那个负责的头头在我准备带凌玉离开的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我让凌玉先走自己和他撕打了起来，在外面撕打的时候那个负责的头头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锤子趁我不备砸在了我头上，我拼的最后的力气将他推倒在地……
然后我听到了凌玉的哭喊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我被送进了医院，凌玉一直拉着我的手让我要挺住，她和孩子等着我。急救室门关上的瞬间我听到凌玉跪在地上请求医生的声音……
我当时好恨啊，恨自己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恨自己不能让凌玉过安稳的日子……可是我终究没有从手术台上下来……
当我跟着负责的医生走出手术室时我才知道我死了……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对凌玉说了对不起。凌玉疯了一般拉扯住那位医生的衣服如同受伤的母兽般喊道：‘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把我的男人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你不是答应我会救他吗？’
此时的凌玉已经不堪一击在这样一番激烈的举动下竟然晕了过去，我想抱住她下滑的身体却只能看见我的手从她的身体中穿过……
一直被凌玉拍打撕扯的医生却伸出援手扶住了凌玉的身体并喊来护士将凌玉抬到了观察病房。醒过来的凌玉在小护士的对话中知道我手术失败的原因是因为主刀医生在手术过程中接了一个电话。从此，凌玉便恨上了给我做手术的医生。”
我愤怒的指着汤靳东喊道：“你胡说，我爸不可能在手术过程中接电话的，在他手下更不可能会出医疗事故。”
“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再给我抢救的过程中真的有医生接了电话，只是凌玉从来都不知道她跪地哀求的那个医生和被她撕打的医生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而那个被她和恨了八年的医生也从来没有为自己辨解过……”汤靳东说道这里闭上了眼睛。
我的大脑在不停的运转，过多的信息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汤靳东睁开眼睛直对着我说：“我的意思是尚医生根本就不是当初接电话的那个人，他只是替人背了黑锅而已，不但如此，这么多年他还一直在尽所能的帮助凌玉母子。我……我们全家……对不起尚医生。”
“你的意思是凌玉之所以恨我爸是因为张冠李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了因为我的心中有个更大的疑惑：“我爸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为什么不解释？”
汤靳东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是不是说我爸和凌玉之间……是清白的？”
汤靳东被我的话给激怒了：“不许你这样说这不但是对凌玉的侮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