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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如一柄利剑劈下劈开了毓筱的脑门,她刹那间全身发颤,抖得想要碎掉
是她
她,放出的银针
第1873章 冰棺封之·棋错一招()
那一日,最后收场的人是赤风,带着一身痛,将墨宸和毓筱分别送回了房,其间,毓筱还向赤风发了一回疯。
伤墨宸双眼的事实太重了,以至于她被压垮了,精神全崩溃了。
她抓着赤风嘶喊,质问,问他为何不救墨宸,不保护好他
赤风不回答,虽然毓筱就是凶手,可他却说不出埋怨的话,甚至连一句指责都说不出口。
该是有多痛,才能让毓筱小姐变成这副样子歇斯底里的抓着他的衣襟,每问他一句其实都是在问自己,而每一问在她心里也都有一个答案,一个固定的答案
说什么保护,说什么救,就是她亲手伤了他伤了自己最爱的人
就像是在凌迟,她一遍又一遍在心底重复这血淋淋的回答,一遍又一遍凌迟自己的心最后,终于还是昏迷了,太痛的折磨让她陷入了自我保护的昏迷中,可紧拧的眉心却如何都松不开
醒来时墨宸正守在榻边,毓筱哭的一塌糊涂就好像瞎了的人是她一样,也或许,她宁愿换了,换成是她瞎了未必能哭的这样凶。
墨宸没有安慰也没有制止,只是由着她哭,轻轻的用手捋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两个人心里都藏了太多的痛,许多事都还没来得及也没准备好摊开来好好说一说,冥楼就已经出事了。
具体是怎么暴露了华清传信并没有说清楚,只说部署暴露,清奈被抓,命悬一线。墨宸这边再联系,就已经找不到华清的下落了,于此,华枫主动拦下了寻华清的事儿,让他们两人好好的谈一谈。
他们中间确实藏着太多的事儿,墨宸身上的毒,毓筱没了的孩子,还有兵符、瞎目
可开口太难,终究两人真正坐到一处时,说的还是冥楼那一局棋,究竟是哪里棋错一招。
冥楼是一局大棋,下了不短一段日子了,毓筱和墨宸最初时都是各自动手的,也都知道彼此在冥楼动了好些手脚,为了避免彼此撞了局坏了事儿所以毓筱才会找上墨宸合作。
可两人一直没坐下来认真谈过,这一下两厢对照,这才惊觉里头有些人竟早已背叛。
可即便如此,清奈的身份也还是最高机密,并非随便谁都触得到的于此,毓筱是有怀疑的,可她却很难将自己的怀疑讲出来。
知道清奈身份的人就只有墨宸,赤风几人,华清,还有她
会出卖清奈的人毓筱下意识瞥向了墨宸,猝不及防下又对上了墨宸琉璃般的瞳仁,心又猛然一缩,愈发觉得说不出想说的话。
可不得不说,墨宸这人原就极擅隐藏自己的打算,这一下,更是看不透了。
毒发过身子终究弱了,毓筱照顾着墨宸睡下后,赤风来找了毓筱。
冥楼的事儿他一直参与其中,不止他,就连暗冥几人也都亲力亲为着。那是他们的仇,自然要亲手来报才能痛快
赤风来的犹豫再三,可开起口来却开门见山:“毓筱小姐,你是不是怀疑华清”
他说的是疑问,语气却十分笃定,一时间毓筱没有搭腔,她看不透赤风是同样在怀疑华清,还是说他只是在试探她
第1874章 冰棺封之·刑花()
那一日毓筱什么也没说,只听了赤风的话,与她的想法无太大差别,怀疑的根据也出在知道清奈身份的人本就不多上,但毓筱不知,比起华清,赤风是否更信任她,毕竟她也是知情人。
没论出结果来,毓筱也不想随意怀疑谁,此事便暂且按下,就快过年节,这几日毓筱一直留在墨王府,几次发病毓筱已大约了解了墨宸的病况,私下里也总是翻看各种药经医理,只是奇也怪哉,她带着前世记忆,记得的医术典籍就好比个书库,连她都不知道的毒,究竟是何物
墨宸默默注视着她的辛苦,终于是该说是扛不住了还是该说是想开了总之,他主动去找了毓筱。
此事坦白起来比想象中要难,可这几月过的当真是生不如死,尤其是亲手推出去过后方才知道,他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决绝
一五一十讲出来,毓筱觉得自己快要僵成了一块石头。
起因还得追究到秘戏图的事儿,那一出宫宴,皇上是有意害墨宸的,可巴巴盯着害她的也不少。
最先是韩慕晴下的毒,药粉洒在了衣裳上;后是静嫔受挟制藏秘戏图,偏她不识衣衫,一番牵扯中,药粉沾染了两件衣裳也沾了自己,所以静嫔不是疯了,韩慕晴也不是失心疯了,她们都和墨宸一样,染了毒,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墨宸是个极聪明又戒备的人,他失了记忆又或是减了心智,从外头都看不太出来。
而至于为何本该她中的毒换到了墨宸身上,那就得从这毒的本源说起。
在东海之滨,有一种花,十瓣,艳红,品相极妖,名曰:噬魂花。此花有毒,沾染花毒着心智倒退,渐渐损失记忆心智最终宛如稚子,可若是不知情者,很容易将其当做是患了失心疯。
此花有叶,细长,双层,上绿下红,名曰:残神叶。此叶才是会让人疯了的东西,稍沾染便能让人变成疯子,可此叶也有鲜为人知的妙用,便是解花毒
此解毒非彼解毒,要知道在东海之滨,这花被给了许多俗名,有人叫它刑花,也有人唤榻魂花,这是个沾了就不能全身而退的东西
以叶毒可以引花毒,墨宸便是先给自己下了叶毒,而后推功过血,将毓筱身上的花毒尽数都引到了自己身上。原以为中了这毒毒发便死,却不想结果有异。也或许这便是万物的相生相克叶毒引花毒,花毒制叶毒,墨宸没有直接疯了死了,只是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个逆生长,每毒发一次,都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除了那副二十多岁的身体,也除了一身疼痛。
与毓筱那一战,之所以损了双目,亦是因为武功退了,拦不住她的银针。
毓筱痛如锥心,可这事儿就好比唐柒之死,没有人想这样却已然无可挽回,纵使悔恨也无济于事。
毒发二十有一,心智约摸倒退至八九岁光景,然墨宸早慧,四五岁便比一般十一二岁的孩子更沉稳,而眼前所见,纵然难以置信,却还是无从否认,墨宸的神智开始混乱
人总是昏昏沉沉半睡半醒间,像是被魇住了似的,偶尔会失控,将床帐、瓷器、桌椅弄一屋子狼藉,大多数时候都还是睡着,口中总喃喃的说着什么,多数听不甚清,但也有那么几句,毓筱听懂了。
“娘亲”,“父王”,还有,“筱筱”
他们相识于洐帝元年的冬季,推算起来墨宸八九岁年纪尚且不识她,可毓筱听得分明,那殷殷呼唤,分明是在叫她,听的她心口直痛。
第1875章 冰棺封之·冰棺()
来年开春,三月未至,经过几个月不眠不休,毓筱终于在墨家的药阁里找到了关于刑花的只字片语,又融汇诸多医理药学,毓筱决定放手一搏。
这世上,有一奇物,名为琉璃草,藏于琉璃塔内,这在整个蓝雪外加偏僻小国连三岁小娃都知,是人人耳熟能详的传言。而于有能之士,传言并不仅止于传言,还有内情。
毓筱有天下情报,她曾窥探过其中真相,这也是她当初参与武榜赛事之由,怎奈何中间出了变故,让她失了上云山入宝塔的机会。
可如今她依旧等不了。
墨宸的情况越来越坏了,这段日子没日没夜的研读医典许多事儿都被丢下了,外界的纷纷扰扰她已然顾不得。
临行在即,毓筱还差最后一项准备她要将墨宸封于冰棺
以假死之药封住他全身气脉,再以冰棺封存,这是置之死地之法,能否得后生毓筱也没有十足把握,但,但凡有一丝希望,她都想要试一试。
就问可行与否,她和赤风大打出手,一架打的墨王府院里尽是狼藉,原以为赤风要和她杠到底,却不想第二日赤风竟先找来了,还同意了她的做法。
大约,是想通了吧。
若不如此,墨宸的路一目了然不断的毒发,最后神志不清的死去。
可若真有了琉璃草,便能有一条活路
四周全是黑暗,只有一根蜘蛛丝垂在眼前,若不抓着爬上来,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可真的到了那一刻,毓筱心里的犹豫又开始放大,她不论多坚定的说这是唯一的选择,当真的喂假死药冰棺封人的时候,她还是会害怕,怕许多万一
万一自己没按时赶回来
万一墨宸没撑住
万一琉璃草没有用
万一云山不相助
万一琉璃塔寻不到
万一
万一太多了,毓筱终于还是动手了,墨宸吃药的时候还在呢喃她的名字,就为这个,她也一定得回来
必须,得回来
毓筱走了,冰棺被藏在墨王府的密室里,赤风守着,一整日就盘膝坐在一旁,将血契之约放到最大,仿佛只有这样感受着彼此之间的联系,他才能放心。
可日又一日,他全没有动一动的意思,身子是僵的,人好似化作了石。
武榜赛在南,让世人皆以为云山在南,可实际云山无定。
初春三月,它尚在北方,去云山,会路过草原
毓筱胡乱想着什么,忽然脚步微顿,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她。
三两下快步飞跃,毓筱在转过一个屋角后闪身躲入暗处,静等着身后尾随之人,然,时间不短了,毓筱却没见有人跟过来。
难道,是想多了
毓筱正纳闷,又忽觉身后不对劲,猛然回头,对上了一个笑颜。
那人就等着她回头呢
“华枫,你”毓筱是意外,不过一路上她心神不定,忽视了身后也并不奇怪。
“嗯,我是跟着你来的。”华枫承认的倒是大方。
“你”事发突然,毓筱还没想到该怎么让华枫回去。
“我知你此行目的。”一下子挑明了一切,让毓筱又一次措手不及,华枫趁热打铁:“正因如此,我才更要跟着你。”
“云山”
“云山情况不明,此行安危难辨”华枫替毓筱把话说了,可他还没说完:“正因危险,我才更该去”
“”毓筱慢慢的皱眉,神色认真:“华枫,我知道你”
“我是你的谁”华枫似乎知道毓筱想说什么,先一步打断,“你心里,可当我是你的兄长”
自然是当的毓筱心中这样想,只是“那你可是将我当做妹妹”
只怕不是非要陪我上云山,当真是出于兄长对妹妹的关护吗
“是。”这一问,华枫犹豫了,可还是给了肯定的回答。
毓筱气了,恼了
“你真当我是妹妹吗你心里可有一刻将我看做妹妹”她如何不明白华枫的情,只是非必要不挑明,免得两人相处艰难,只能陌路。可眼下,却不成
“你是我舅父之女,血脉相连,自然是我表妹”华枫说的巧妙,这是血缘血脉,不争的事实,无关心里怎么想。
毓筱被堵得没接上话,华枫又补一句:“钰麒不在,便让我这个做表哥的,尽一尽做兄长的责任。”
他说的坦荡,毓筱也听得明白。
今日这一句话,是要断了某些不该有却又一直没断掉的东西,是在说从今往后,华枫要只将她当妹妹
毓筱沉默了许久,没有再拒绝,却还是做了个约定:“表哥,若是有危险,我不要你以命换命。”
华枫一怔,转眼又飒然一笑,飞快答:“这是自然。”
第1876章 冰棺封之·报仇()
一路北上,路过蒙骑,虽时间不宽裕,毓筱却还是执意去了一趟蒙骑王都。
幼年早有相约,他日定到蒙骑,来了这里要雷特带着她好好转转,满山跑马,体验一番真正的草原良匹,他们还说好了要再比过,以马术较高低
这是雷特的家、城、国既来了,便躲不过雷特的耳目,更何况,她亦无需躲
所以,当奇兵接人,毓筱没有异议的跟他们走了,华枫不放心她一人,自然是陪着。
接风宴果然是有酒有肉,草原汉子豪爽,就连女儿家也少了份娇矜,多了些飒然和爽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哉
草原的歌舞也热闹,夜里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燃起篝火,不论男女老少相携起舞,一派升平之象。
无需亲见,毓筱便知道二王把控蒙骑大权之际必然难见到如此歌舞升平之景,也或许这边就是二王无法真正掌控蒙骑之由。
一种文化,一种风俗,代表的是一种信仰。
悄然从舞队里退出来远远的看着,看着雷特。
他正在跳舞,看得出他很受爱戴与尊敬,几位老人对他并非畏惧更多的是和蔼,像是在看着自己最满意的后辈;年轻的女子对他多有爱慕,几个胆大的还送了花环与哈达;而年轻的男人们亦都以他们的王为荣,自豪着
毋庸置疑他是一个好王主
毓筱浅浅的笑了,而后随手抓住了一个小孩子,拖他传个信给雷特。
有事相谈,跑马场见。
“毓筱,你怎么又跑这里来了是不是觉得舞会太吵了嘿,咱们蒙骑的汉子和女子们都热情,就这样诶你不会是又想赛马吧咱们可骑了一天马场都跑了三圈了”
雷特一路走来口中还念念有词,走进了却发现毓筱只风中孑立始终不言,这才注意到氛围不太对。
“你毓筱,你有何事”
“”毓筱还是不言语,甚至一直没动一动,也不曾看他一眼,目光一直遥望着半缺残月。
良久,她沉沉的吐出两个字“报仇”
倏一惊,雷特不解,“报仇谁的仇”
他没记得和毓筱结下过这等仇。
“小柒”
“”
“是你杀了小柒”她这是肯定,不是疑问。
雷特愣怔,初见时他可以坦坦荡荡的对她说没有,因为那个年纪他还没有双手染血。
但此刻他却只能无言以对,因为这些年他杀得人太多了,以至于她只说了一句“小柒”,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然,沉默间隙,毓筱已经开始叙说。
“攸关谷,唐门门主”
“唐柒”话到此处雷特便记起来了,后面的唐柒二字便就是他说的。
而后,他承认的坦荡荡。
“没错是我杀了他我还将他的人头送回了京城。”
“嗯。”毓筱应的很沉重,带着内敛的杀气,“就送到我手上,还是我亲手埋了,并在他的墓前发誓,要杀他的人,血债血偿”
剑身已嗡鸣阵阵,就横在雷特侧颈,那蠢蠢欲动的感觉,就好似剑本身渴望着斩断雷特的脖颈饮下他的血。
但其实,剑映射的是心,执剑者的心。
剑动,墨色飞扬,最终,她斩断的不是雷特的脖子,而是他脖子后头的辫发。
以发代首,她依旧失约小柒。
一场不愉快的再见,从此后再也不见的结局,毓筱临走时说:再见面便是你死我活的敌人,所以但愿此生不再见。
月色下渐行渐远,华枫一路默默相随,有些事他始终觉得遗憾,却总也找不到机会说出来。
比如:毓筱一直遗憾没能找到唐柒的身子墓里只孤孤葬着头颅
比如:赤风捡回来的骸骨以为拼全了唐柒的尸体,却不知捡错了颅骨
第1877章 冰棺封之·云山()
传说中的云山并不好找,可毓筱有情报,这座飘忽不定的山还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