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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轩还在饮茶,心里还在想着要说些什么,完全没反应过来唐柒这一出是又要闹什么,所以他半晌也没接。
也不知是没耐性还是那“大爷”似的模样做不下去了,唐柒一扭头,一手拉过了安子轩的手,另一只手便将那几页薄纸拍在了他的掌心里。
“嘁!好好看看吧!真不晓得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早从十年前夜曦来京已经开始部署这个十年后血祭蛊石的阴谋,而且这十年间取血从未断,而你,却一无所知!”
唐柒的嘲讽字字见血,安子轩根本无力反驳。初来墨王府时他冲动疯狂,很多事有意或是无意的被他忽视了,而此刻,他清醒冷静,而且在地牢里一月,他也捋清了不少东西。
诚然,蓝毓筱确实值得怀疑,但间到底还有苏昊安。这世最麻烦的事便是欠了死人的债,因为永远无法还给他了,所以只能在他在乎的人那里,将纵容变成回报。
当然,在此之前,蓝毓筱对嫣儿容忍度颇高。
所以,她也只是有嫌疑而已。
而至于毓筱所说的血祭蛊石……在安子轩静下心来认真考虑这一点时,他的心渐渐被更大更阴暗的恐惧所包裹。
假使……假使蓝毓筱所言为真,那安家之人决不会不明里,也是说……父亲他,是知情的!
每百年一血祭!
也意味着这千年来,曾有十个女子曾在如花般绽放的年纪里被人幽禁,或许是拴着锁链枯瘦如柴,或许是隔绝暗房不见天日……不曾与偷偷暗恋的某位公子花前月下假装矜持,不曾与闺密友憧憬未来谈论儿女绕膝,她们有的,得到的仅仅是将自己的生命,身体,血肉之躯,献给一块石头!
直至干涸!
千年来,所有安家的当家人都知道,可与蛊术相,死一个女子又算什么呢?这是必要的牺牲,是“有得必有失”的代价!
那些人心里一定都是这样想的,也都是这样说服自己后将年轻的女子送出去的!
他们有些可能是父亲,有些可能是兄弟……
人心果然是这世最残忍的!
然而,父亲早死了!他当家三年,在毫不知情的时候他的妹妹被人伤害,觊觎,最后掳走!这说明,在安家府里,有人的心,不忠于他这个新家主!
能在父亲当家的时候有此等权力主管这等大事儿的人,府里也那么两三个而已!
是他大意了,掌家三年却不曾发现问题!
手翻着唐柒拍在他手心里的东西,越翻看安子轩的脸色越难看。
他这三年究竟都在干什么?!为什么连外人都发现的东西,他却如此一无所知!
然而,这里还坐着个嘴不饶人的,看着安子轩脸色愈发不好,偏偏他还来劲儿了。
“瞅瞅!瞅瞅!看看你府里那些乌七杂八的事儿吧,都乱成这样了你竟然还不知道,难怪你能丢了妹妹。”
脸色又难看一分,安子轩始终沉默着,因为他无话可说。
可唐柒还没闹够,他口“啧啧”,神色鄙夷,“这样的三两下,你还敢到墨王府来要人,别说你妹妹她不在这里,便是在这里,你以为你还能将人抢回去不成?”
“传言当年安国公府的少爷是个酒色财气的纨绔,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倒是没想到傻起来倒是旁人可爱,怎么样,在墨王府的暗牢里住了一个月,滋味不错吧?”
“我告诉你啊……”
长篇大论好似黄河之水天来,滔滔不绝!貌似这货全不知什么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也不知何为“适可而止”,眼见着安子轩的手指头快要将桌子边抓出洞来了,毓筱忽然递了一盏茶给唐柒。
“小柒,喝盏茶润润喉咙吧。”未说完的潜台词:你话说这么多,喉咙不干吗?
然而,唐柒何处有自觉能领略此等意思,他有几分受宠若惊的回给毓筱一个大大的笑脸,接过毓筱递来的茶碗,道一句“谢谢”,一饮而尽,像饮酒。
毓筱默默扶额,在心里给了安子轩一个默哀和爱莫能助的表情。
我也想过要救你出苦海来着,奈何……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啊!
安子轩也默默无语,起初还会因唐柒的数落无地自容,但毓筱这么一打岔,他忽然开阔了。
这厮也不是真的语重心长的在指责他什么,而是……他只是单纯的很得意这种说教别人的感觉而已!
果真是个孩子心性!
早以前曾有些污秽传言,说宸世子与唐柒龙阳之好,也有人说他们二人宛如兄弟……可这世真正见过他二人相处的,怕实在不多,有幸他安子轩算是一个。
这么面对面看起来,唐门主和宸世子真可谓是全不搭边的两人,一个性子跳脱,张扬无忌,一个生性淡漠,悲喜无寻,可偏偏,从宸世子那不言不语的态度,有一种纵容,好像任凭唐门主怎么闹,哪怕是将天捅出个窟窿来,他也能收拾局面。
明明唐门主要大些,可宸世子像是兄长,顾念着自己长不大的兄弟……
这样的感情可真让人羡慕啊!他希望还来得及找回他的嫣儿,也能做个如宸世子一般的兄长!
1858。第1858章 多事之春之家宴风波()
岁月不太平,近来尤其多。 ()
四公主失踪尚且眉目不明,安国公和安家小姐又丢了,虽然茶余饭后大家笑谈他们兄妹二人定是出去野了,可即便不动脑子想也知道这只是笑谈。
然,并没有压抑的危机感笼罩下来,百姓生活依旧有说有乐,而今日皇宫里还有个宴,说是家宴,可毓筱和墨宸却觉得是个鸿门宴!
皇心血来潮忽然设宴,安公公到墨王府去请人,言:虽说未行册封之礼,但君无戏言,昀姑娘郡主身份已定,便是皇的义妹,家宴岂有不到场之理?
毓筱直觉他来者不善,墨宸也有意推脱。
“昀儿既已与本世子定下婚约,已然是我墨王府的人了。”
换句话说,墨宸的意思也是:去你丫的家宴,你皇家家宴跟我的筱筱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
然,似乎是早有人料到他会这么说,特意教了安公公怎么回话吧。
只听,“正因如此,皇才特意派了咱家来请人呐。”
潜台词:能劳本公公大驾的,是来请您这尊大神呐!
墨宸略微愣了一下,微不可见的勾了下唇,看得出,他对这话、说这话的主人相当熟悉。
既然皇都如此盛情了,他也不好继续推脱,故,一番拾掇后,墨宸携毓筱到了皇宫。
该怎么说这是一场鸿门宴呢?
嗯……虽说韩慕昀乃江湖女子,但也是出身名门,定下婚约便住进男人府里这档子事儿也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自重的,故,驿馆那里依旧留着障眼法。
可皇请人却请到墨王府来了……
那一位做事总有种天马行空,随心所欲的感觉,所以这其的用意,毓筱一时间还有些拿不准。
但至少别有用心这一点,是确实可以肯定的!
家宴被设在坠露台,这名字取自三闾大夫的《离骚》——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在离坠露台不远的地方,还有座殿宇名落英宫。
果然不出所料,韩慕白及韩慕晴已经到了。
避人耳目瞥向毓筱的那一眼似乎别有意味,可毓筱没读懂韩慕白是想要给她警告还是责备,只是,没有说话的机会,他们各自入席,坐席被安排在大殿的两边。
韩慕晴的样子也有些怪,她太安静了。
这并不是说韩慕晴在筵席有多闹腾,但她至少不会始终低着头。
那种感觉,好像她是有意要避开所有人的目光,努力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般……
至于其他人……虽说是皇的家宴,来的嫔妃却不算多,位份在嫔位之的都来了,而美人,也皇后娘娘跟前的大红人康美人在这里了。
开宴后没见舞姬,倒是台子“咿咿呀呀”的开了腔,在唱戏。
唱的曲目是《天仙配》,毓筱看不出其的名堂,愈发觉得迷惑。
究竟是她想多了,还是……
《天仙配》一曲,百姓听来只听七仙女的痴情,董永大孝子的孝心,戏里陛下许下嘉赏,连天帝都被其感动许他们百日姻缘……
或许真是她想太多了,总是以为皇的举动定有深意才如此费心揣摩。
可转念——皇特意设宴,总不会只是为了让他们听一曲《天仙配》?!
目的……
正思索间,一只手覆了毓筱的手背将她的小手包裹其,手指在她的手背轻拍几下,墨宸是示意她稍安勿躁。
诚然,皇不行无意之举,而至于目的……天马行空惯了,猜是不好猜的,可既是目的,得暴露,他们只消等待便可。
真是被墨宸这悠哉的不急不躁折服了,旁人都是防患未然,想着有备无患,他倒好,满以为自己能见招拆招,只等着好。
真真是……好自信!好狂妄!
可,他又确有不将人看在眼里的资本!该自信,该狂妄!
既如此……台扮相极好,唱腔纯正,她虽不喜戏曲,可并不影响她赏鉴艺术。
*****
戏台,二人百日缘分已尽,天帝的亲兵已拉着七仙女要飞升,七仙女以双钗插地,凿两口井,一井河东,一井河西,以示董永在此绝别,永无相见之日……
正是这戏最精彩的时候,宁嫔却离开坐席往皇那里而去。
恭谨的请过安,宁嫔道:“皇恕罪,臣妾有些不适,想先行回宫。”宁嫔的脸色确实不佳,殿内凉爽,她却额头冒汗,约摸病的还不轻。
“可是贪凉着风了?”皇神色关心,问的极体贴。
刚露头的四月,偶尔也会热的人心里发焦,不免会贪凉吃了生冷的东西,便病了。
“劳皇挂心了,臣妾想来该无大碍,差个太医来瞧瞧便好。”
“如此,宁嫔便早些回去。”
“臣妾告退。”她恭恭敬敬的行过告安礼。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崔雅宁……安然摇摇欲坠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她无事。
皇也是看的心惊胆战,却始终不见个丫头来扶一把,当即便皱了眉。
“伺候宁嫔的丫头呢?没看见自家主子身子不舒坦吗?”
然,并没有小宫女急急忙忙来请罪,倒是身旁身子笨重的皇后挣扎着起了身。
“回皇,是臣妾将丫头们都借来用了。”
借……丫头?
皇的眉峰都拧出沟壑来了,很明显,对皇后这番话,他满是疑问。
“回皇,臣妾掌管后宫以来,私以为内宫开支庞大,体谅百姓辛苦,故臣妾将宫里的宫女放了一批出去。”
恍然大悟。这么一提皇有印象了,不久前他确实批过这样一份折子,只是——“怎的连宫女都不够用了,还得……借?!”
这一个“借”字,着实伤了皇这皇家人的颜面啊。
“各宫规制的丫头都留着,臣妾岂敢妄动祖制,只是将那些闲置的宫女放出去了,是不免设宴时,人手不足……”
哦~原来如此!
皇听明白了其缘由,忙着人先将皇后扶回了座椅,又瞅了瞅底下坐着的人。
位份最低的一位康美人还跟在皇后身边,断然没有顾忌一位嫔妃委屈皇后的道理,皇的态度从来不是能随便的东西,故,瞧来瞧去,只有她最合适!
“昀丫头,劳驾你将宁嫔送回去,如何?”
嫔位不高,当不起正经皇家公主一送,看起来,让毓筱或是韩慕晴送一送也是形势所迫。
可毓筱却警惕起来。
这几乎都是下意识的反应了,对那一位的心思她从来猜不准,所以不免会草木皆兵,多忌惮三分。
可,却没有余地说拒绝的话。
“民女遵命。”
毓筱搀扶着虚弱不堪的安然离开,顺势还探手摸了一把脉象。
确实是邪寒入体造成的风寒之症。然,即便病症不假,也依旧不能证明这里头没存着害人之心。
*****
戏台,董永已经将孩子养大,戏曲已经到了尾声,马能收腔谢幕……
还不见毓筱回来,墨宸面无波心却早已焦灼。
终于,他还是起身行立礼,道:“皇,昀儿对皇宫不熟,久出未归,臣担心她迷路,出去看看。”
他话落欲行,却被韩慕白唤住:“宸世子且慢。”同样起身向皇行立礼,他道:“内宫之,吾等外男不宜走动,莫不如请安公公走一趟。”
此乃之选,却不免存着怀疑墨宸品行之嫌,对此墨宸本人并不介意,他也确实很想亲自寻人。
有些事,筱筱还不知道,他着实不放心让筱筱离开他的视线。
而皇约摸便是想到了“那一层”意思的,笑呵呵的否决了韩慕白的提议,道:“韩公子多虑了,以宸世子的品行,乃百信心的皎月公子,朕信得过他!”
故,墨宸得了许,去寻毓筱。
出了坠露台的路,有个侍卫不小心竟撞了墨宸,仓皇的告罪,墨宸却微微愣怔,片刻后才让那侍卫起身。
转过弯拐入狭窄的宫道,四周无人,墨宸两指搓开被塞进掌心里的信条,几个小字写得颇为秀气。
……
*****
缓缓睁开眼睛,大脑短暂的空白让毓筱有些迷茫。
四下环视,这样的地方她并不认得,可如此风格,倒像是宫里的殿宇。
宫里……是了,坠露台!她被皇请来参加那劳什子的家宴了!
可这里并非坠露台。
她还记得,她送安然回去,照顾她去榻休息,因为不见太医,所以出门……
是了,忽然觉得眩晕,后来,她不省人事了。
想到这里,毓筱匆忙为自己号脉。虽都说名医不自医,可探个脉还是不会出错的。
脉象表明,一切正常,无病无灾,也未有曾过迷药的迹象。
其实,这一点,在号脉前她已经猜到了,所以并不意外。因为身体本身的抗药性,下三滥的迷药对她基本都起不了作用,而即便再等的迷药,她也有自信瞒不过她的鼻子,虽然有可能还是躲不过,但她定然会在昏迷前察觉。
那么,她究竟是为何昏迷?
毓筱心微悸。
只是,眼下连自身境况都不甚清楚,毓筱暂且也顾不得思虑这一点。麻利的起身,她出了宫殿,外头牌匾洋洋洒洒,写着“落英宫”。
离坠露台并不太远。
只是,究竟是谁将她送来这里?
怀揣着诸多疑问往回走,毓筱不想多耽误时间,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但她知道,她迟迟不归墨宸一定会担心。
“娘娘,娘娘,您别跑了……”
“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
好像在身后追她的人都是恶鬼一般,静嫔一边跑的踉跄狼狈,一边回首去看,清秀的小脸糊满泪痕显得脏乱,一双眼睛盛满惊恐宛如惊弓之鸟。
可身后的宫女依旧不遗余力的在追。
皇后身边的康美人说人手暂且够用了,要她回去照顾静嫔便好,她心里有些紧张,更多的则是忐忑!
她在想:为何旁人都不必回去只有她要回去呢?康美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否,皇后娘娘也知道了?
她是小姐的陪嫁,虽然她也知道小姐做的是杀头的事儿,可她更心疼小姐。
故,陪着小姐一同担惊受怕。
她绝不能让小姐这么乱跑了,小姐此刻精神不太好,要是说了什么给人听见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