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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就是人可真让她厌恶
不理会那些人急切的归心,毓筱扛着刺骨的大风伫立不动,白衣飘扬,她瘦弱的身躯弯身下来,捧一抔黄土,从指缝间落下,随着风,刚刚好刮落在齐百圊的坟头上
十一月初五,白绫和丧灯已几本都撤了下来,喧嚣之后的寂静总让人有些不适应,整个府邸都蔓延着沉寂,直到一个人如女王一样进了齐家的门。
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了那个一步步走来的女人,每个人的眼中或多或少都染着疑惑。
是的,就是疑惑,他们理应该疑惑
作为齐老爷子的次女,齐老故去,齐芷盈哪有不来的道理这本就该是她为人子女理应该尽的最后一份孝道
可她确实是没在,毓筱是有特意找过的。
因为她和哥哥在寒水宫逗留是事实,从不敢小看皇上的情报网络,所以毓筱很担心会因为她和哥哥的缘故而连累了寒水宫,这才会在一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寻了她。
本以为是百分百能见到人的,可最后的结果却出乎了预料
心里一直存着念想,毓筱一直都在想:到底是什么样要紧的事儿会比送自己父亲离去更重要呢
这样的事情,真的会有吗
1708第1708章故地京城()
马车正疾驰在回京路上,一拨又一拨的客人到访,或是被巨额的赏金吸引,或是冲着唐宫而去,又或者,也有这样的情况,他们只是无聊了而已,所以来玩一玩猎人游戏。
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有,眼下的事实就是:他们正在被大批的武林中人追杀着,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
毓筱还在沉沉的睡着,从那一天焚了尸体到现在,她一次都没有醒来过。
墨宸的担心还在持续着,看不见她苏醒始终都没有办法安下心来,怀抱着毓筱的手臂一直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墨宸似乎是生怕颠簸到她。
离京城还有好一段的路程,这些像鬣狗一样的人实在是烦人的厉害,冷声向赤风下达命令,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他第二次动用了天楼
那是凌驾于整个武林之上的存在,天楼是连三宫都无法触及到的、武林的绝对统治者
果然,效果很快就显现出来了,原本一日不遇上个三五回就不正常的截杀,已经两日没有出现了,眼下已经到京城脚下了,大约在太阳落下之前,他们刚刚好可以赶回京城。
然,智慧者总是会想的要多一些,墨宸并没有着急入京,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想出任何的乱子让他怀里这个像是瓷娃娃一样脆弱的人儿受伤。
天楼虽说是整个武林的王者,但是,一个销声匿迹了太久的王,总是很容易让那些为非作歹的臣民们忘记了王者所能带来的恐惧。
并不想要他的筱筱冒一丁点的危险,他还需要更完全的准备。
冷声下令,他要求赤风带着天楼之人先他一步探路,而他则带着毓筱入住了客栈,决定在临城留宿一宿。
果然是如他所料,这两日的安宁并不是因为他们忌惮着天楼的绝对地位而收敛了恶行,而是将所有的恶人都聚在了一起,想要凝结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挑战这位久不在王位的王
只是,厮杀持续了整整的一夜,地上的断肢残骸根本分不清彼此,血流成河用来形容这样的场面似乎都欠了一点味道,惨绝人寰也不是恰到好,因为死去的人,或许,并不值得同情
在朝阳升起的时候,道路上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清理干净,赤风已经在客栈外套好了马车等着他们下来,轻轻拉动缰绳,马车已经上路,墨宸不曾问,赤风也不曾说,就好像这些事情,都不曾发生。
九月廿五,回京已经第三天了,一直沉寂着的毓筱终于动了动手指,让墨宸有种恍恍惚惚的幸福感,就好像是小时候得到了母妃的奖励时一样。
终于得到了机会劝上一劝,在赤风半威胁半劝说的强拉硬拽之下,墨宸终于去休息了。
两个人睡在同一间屋子里,毓筱内在,墨宸在外,而赤风就守在门外。
若是说疲惫,他也是同样的
只是,却是一点也不想要休息,他只想守护在他们的身边,看着他们能够支撑过这个泥潭
其实,从回京的时候开始,一些消息就已经开始陆续的传入手中,可是
不敢拿给主子不敢拿给主子看
那样的消息,毓筱小姐又如何能支撑的住
已经在家破人亡的变故中心力交瘁到千疮百孔,入骨的伤害刻在心上让她疲惫不堪;主子那一整颗心都盈盈绕绕的牵绊在毓筱小姐的身上,为她的一笑而笑,为她的一痛而痛,原本就已经疤痕纵横了,再一次鲜血淋漓,是否还能再好
从怀中取出了早在三日前就已经到来的情报,赤风眸中一抹痛苦的挣扎是那么的浓烈,看一看屋子里正在安睡的两个人,他缓缓的攥住了拳头,将书写情报的纸张化作了碎屑
事情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吗告诉主子和毓筱小姐也无济于事了不是吗所以所以,就再等一等吧,就等一等,等他们休息一下
沿着墙壁任由身子缓缓的滑下,赤风颓败的坐在墙角下,脑海中不知怎么
的就想起了那一日的大火,那一场由毓筱小姐亲了父母尸身的大火
当时并没有太明白毓筱小姐的意识,事后打听了才知道:原来,就像是牵情与相思蛊一样,孔雀胆与绦虫蛊也是一样的,以孔雀胆为引,绦虫之蛊的活性便会增强,以血肉为食繁殖后代,它最终会成千上万,而贤王和王妃的尸骨,终将一分不剩
无法想象毓筱小姐发现这一点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做下焚尸决定时又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手段未免太过残忍,就像是丧心病狂的疯子
本能的就想到了以蛊为生的安家,可细心推敲,他却找不到安家这样做的目的在哪里,又有什么利益可图。
与安家打交道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他们做事情虽然没有底线,但却有一个很好辨别的原则,就是利益安家不做无利可图的事情,即便不是为了钱或权,也一定是为了向皇上摇尾示忠
可这一回的事情,他却看不透
查抄贤王府是皇上下的命令,以蓝家余孽的身份被下了大狱,那么,为了民声,皇上必定会选择将他们公审示众,而不是悄然处决,所以,安杝根本没有这样的理由
可,蛊虫,整个京城,除了安家就只有皇上那里才有了,不是安杝,难道会是皇上吗
想不通
抬手使劲的敲了敲自己不聪明的脑袋,赤风想着:若是换了暗冥的话,或许他已经明白这其中的端倪究竟在哪里了
这么想着便想要当即行动,然脚步才迈出一步,赤风忙又收住脚。
主子和毓筱小姐还在休息,便是要问,也要等他们二人睡够了
抬手使劲的敲了敲自己不太聪明的脑袋,赤风想着:若是换了暗冥的话,或许他早已经明白这其中的端倪究竟在哪里
这么想着,便想要当下去问个清楚,然,脚才迈出一步,赤风忙又收住:主子和毓筱小姐还在休息,便是要问,也要等他们二人睡好了
只是,同样也不放心主子的情况,赤风没去寻暗冥,不过,暗冥倒是来了。
身上的伤还没有康复,看着出现在面前虚弱如扶柳的暗冥,赤风指着鼻子骂的一点也不客气。
“你折腾啥嫌命长了是不是
还说你脑子聪明呢,你聪明个屁受伤了还不知道老老实实的待着,你到底瞎折腾个啥
你是不是你以为地球离了你还不转了啊”
一上来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暗冥一下子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赤风的样子,有些呆。
被暗冥无声的反应弄得忽然尴尬,赤风也觉得自己有些说过头了,可是又实在拉不下脸认这个错,他只是僵硬的拧着头,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主子和毓筱小姐都睡了,情况还可以,就是,就是”
“就是”对赤风断掉的话很感兴趣,暗冥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就是什么”
气氛凝固了一个瞬间,随着赤风烦躁的挠头又重新流动,他一屁股蹲在了墙角下,躁躁的道一句:“药王谷的消息已经到了三天了,我还没给主子”
没给主子
心知肚明赤风为何会私拦消息,暗冥一下子也沉默了下来,对这样的事情,他也同样是一筹莫展。
虽然养伤期间墨王府的消息都不会送到他处,可随便想一想也知道,皇上必定不会放过药王谷
主子就是太大意了,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皇上放着碍眼的贤王一家不收拾,为的就是他背后蓝家的势力,可如今,因为贤王府的突然受难与毓筱小姐的接应不及,不管是主子还是皇上,他们都一下子乱了方寸
“给我吧。”
淡漠的声音静如止水,赤风和暗冥被吓了一跳,慌张的回首,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门内。
门不知道何时已经打开,站在门内的人,斜斜落下的光影将他分割,遮在昏暗中的脸看不清神色。
/》
无声相峙,终于
根本是下意识的伸手摸索,赤风在怀里掏了又掏,始终空荡荡的怀兜让他后知后觉的想起:原来,那消息已经被他毁了。
尴尬的将手放下,气氛在僵持了片刻后,赤风终于是硬着头皮,下跪报告:“回主子,药王谷传来消息,遭到不明袭击,覆灭。”
“哐”是从屋子深处传来的声音,比墨宸所站的位置更深的地方。
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屋里传来的动静惊了魂,仓皇回首,就像是赤风和暗冥没有发现他一样,他也同样没有发现屋子里那个已经醒来的小女人。
不得不说,若不是这丫头装得太好,那就是缘分太寸,竟能这么恰到好处的让她听去了赤风的话,明明他出来前,才刚刚去看过她
慌乱无措的回去,墨宸大约是第一回这样的失态。
脚步停在了离毓筱不远的地方,他迈不开步子,就这么看着她
筱筱大约是想要出来,倒地的地方是内门,应该是慌乱中拉扯了珠帘,玉白色的珠子正“叮叮咚咚”的跳着,滚落了一地,筱筱就睡在珠子的中间,隐约的,有种“落雨美人睡”的画面感。
默默的在她的身边蹲下,墨宸看着毓筱:她漆黑的眼眸已经空洞一片,直直的看着晃动的珠帘,不言不语,泪珠儿滑出眼角,滚落
心疼已经感觉不到,他伸手小心的抱她起来,安放榻上,吩咐了青言好生照顾,转身离去
已经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看着她孱弱的样子,空洞的眼睛,落下的泪水他只觉得:像是有刽子手在一刀又一刀的砍他的心,那种无力,那种无法保护她的怨恨
他想发泄,想要毁天灭地,可做这样的事情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无能者的私愤,丧家犬的乱吠
一直在树下坐到天色已晚,遥看着夕阳的光辉渐渐暗淡,墨宸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些微,意识里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认知:就像是夕阳终究会消失,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他确实无力改变,就像是宿命,可当明日来临,朝阳还会升起,他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在筱筱最难过的时候,或许,她会因为这巨大的变故而做出种种极端的事情,而他他不能在这样的时候还苛刻的要求她理智冷静,他所能做的、全部的事情,也就只有陪在她的身边,在她横冲直撞的时候,保护她不会头破血流。
终于不再自责的泥淖中挣扎,踩着晚霞最后的一丝色彩,墨宸坐在毓筱的床侧,温暖又温柔的手掌抚过她的脸旁,发丝缠绕在指间,触感微凉。
一直都睁着眼睛望着什么,可是这凝固的瞳孔却空洞的让人害怕,伤害于她而言,确实太难以承受,可这样的状态也确实太过危险。
不知道该用点什么“药”才能医得了筱筱的心病,墨宸在无数次的苦恼之后,终于是翻身上榻,从身后紧紧拥抱,将毓筱嵌入怀中
不知不觉竟然又睡去了,墨宸再醒来时毓筱也在睡,只是,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口中呢喃着,不停的说着什么,却因为言语不清,始终都听不清楚。
终于不再是那个双目空洞的、就好像被吸走了魂灵的瓷娃娃,这让墨宸心里微微松一口气,然而,她此刻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精神上和身体上都承受了太重的打击,这些伤害虽然无形,但最终却要以有形的方式发泄出来。
筱筱发热了身体烫的就像个小火炉,在这就要十月的天气里,抱着她竟然还会感觉热。
可即便是如此墨宸依旧觉得安心了很多,相对于心病,至少现在这样子,他还有法可医。
不知道是不是墨宸对毓筱的病太乐观了,又或者,他对自己的医术过于自信了,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已经五天了,毓筱的体热反反复复的,始终都没有降下去,若不是因为最初在迷踪林里给她服下了生灵果,此刻她的情况,只怕是更加不容乐观
1709第1709章又见江南之齐芷盈()
完全不在意四周人的注视围观,齐芷盈大大方方的走入了正堂,在供奉台上取三焚香焚上,对着齐百圊的遗像拜了三拜,将焚香插在了香炉里。
转身迈步,似乎故去的人对她而言就只是路人,并没有得了她一丁点的眷恋,在毓筱的面前停下,她微冷的语气是命令,“你跟我来一下。”
到底是曾经受人恩惠过,到底她还算是长辈,毓筱脚步顿了一顿后,终于还是迈开了,随在那个早已走远的女人身后而去
有些微的诧异,毓筱没想到齐芷盈来的地方竟是娘亲原本的房间,不过,看起来倒像是她的房间,随意拨弄东西的样子太自主。
眼看着原本整齐的东西被齐芷盈弄乱,毓筱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微微的将目光撇开了些。
依旧将她的小动作收在眼底,齐芷盈并没有生气,反而唇角泛起了极小的笑意。
“这里本是我和姐姐的房间,只是”
话没有说完,毓筱抬头看着她,就只见她目光愣怔的落在琉璃镜上,不知是不是在镜子里看到了昔日的欢颜笑语
物是人已非总以为即使分离不相见,她也永远都在这个世界上安好的,可现实却让她知道,原来她已经再也没机会见到她
不自觉的想起了姐妹的矛盾,她的断绝关系,离家
并不后悔自己当年所做的事,人生本就是无数选择与经历交织在一起绘成的画卷,无谓对错,只是一种历程。
可是却有遗憾,遗憾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都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变了样子,是不是已经生了白发
总觉得齐芷盈似乎陷在记忆的围城里出不去了,毓筱终于是忍不住轻唤她几声:“姨母、姨母、姨母”
那些往昔的画面在毓筱的呼唤中渐渐化作幻影,齐芷盈沉寂的面容并没有太多神情,看向毓筱的眼睛也是那么凉,与落在屋檐上的积雪无异。
“钰麒呢”
“”
“你们进京路上,你是不是弄丢了哥哥”
“”
“你想知道他的下落”
“”
“呵呵”
“”
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毓筱看着齐芷盈已经渐渐看不清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点半信半疑,或者是有点莫名其妙。
她说话的语气是平淡的,但又不同于墨宸那种淡漠,是带着一股子冰冷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