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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队里，天已经很黑了。王明到食堂去吃饭，食堂里有很多人围在桌子旁吃着饭。他们在议论着什么，王明打好饭，也坐在旁边。听工人们在说：“取消食堂，以后我们到哪里去吃饭？”
“什么回事，队长。”王明边吃边说。
“场里有一个建议，就是准备取消各生产队的食堂，打破铁饭碗。由自己丰衣足食。”队长也好像不怎么支持，说话的口气也不好。
“这是迟早的事。你们想想，现在果树已经承包给个人了，工人除了交承包款以外，一切收入都是自己的，食堂里的开支由谁来支付呢？场部的决定应该可行。”
“可行个鬼，王明，我问你，你每天都有时间做饭？你会做饭吗？你会吗？吃生米吧。我看这个建议行不通。”
“那场部也没有那么多钱来出来贴吧？”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穷的时候，还不是有饭吃，场部有的是钱。”
“我看这是迟早的事。”王明和他们的意见不一，争不过他们。
“队长，你到场部反映一下，就是我们都不同意。”工人们异口同声地说。
“好，好，我也觉得不合适，吃了几十年的食堂，说取消就取消，行不通。”
“就是嘛。”
“王明，说说搞节目的事，你有什么好节目？”
“节目，样板戏都看腻啦，没意义。我想啊，庆祝丰收嘛，中国的传统是扭秧歌，就扭秧歌吧。”
“扭秧歌，队里有谁会？”队长直问王明。
“我会呀，我可以教他们。”
“你会，我怎么不知道？”队长很惊讶地看着王明，似乎不相信王明说的是真的。
“还有好多，你不知道的啰！”
“看把你美的。”
“组织队里八个女的就可以，当然要活跃的。”
“队长老婆可以，那身段不错。”
“是谁呀，我老婆不行。”
“队长让你老婆带个头吧，保证好组织。”
“是呀，队长，你老婆一挑这个头，队里的小媳妇大姑娘，准会参加。”王明觉得大家的建议很有道理，也催队长鼓动自己老婆参加。
“那我得和她说说。”
“还是怕老婆。”
“你以后有老婆你不一样怕。”
“我是谁呀，女人敢跟我较劲，我这样。”工人说着，还舞动着拳头。
“你有本事，将来你的女人连床都不让你上，我看你拳头有什么用？”
“鸭子死了嘴巴硬。我怕是见了女人，###都硬不起来。呵呵……。”
“不要瞎扯啦，王明，那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去和我老婆说说。”
“好，祝您成功！”
工人们吃完饭，三三两两就离开了食堂。现在，每次吃饭是队里最为热闹的时候，工人们什么都敢说了，没有以前那种沉闷，都恢复了人本来的面目。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八章 春天的故事 （8）
在队长的鼓动下，他的老婆主动站出来，参加扭秧歌，还叫了队里几个年轻的女人一起参加。张琳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但她是秧歌队里最漂亮的一个。
由于时间紧迫，离国庆节只有几天时间，为了能将队里的节目顺利参加汇演，队长要求王明放下手头上一切工作，开始详细的辅导秧歌队里八名女工人。王明虽然没有十足的文艺细胞，但他还是有点天分，只要他平时看过的，他的模仿能力也很好。虽说他是个男的，腰身没有女人那么灵活，但他扭起来，不比女人差。
王明要求参加的女工人的服装必须统一。是上白下蓝，手中舞动的布必须是红色的。红布要先系在腰间，然后左右两边再系一条，捏在手里，一走秧歌步时，手也要跟着摆动，并且挥动着捏在手里的红布。一排四个，组成两排，按照身高排列顺序。
王明所要求的，队长都满足了他。王明开始将队形排列好，要她们记住自己的位置，上台时，要按照顺序一个个上台，先排好队形，等锣鼓一响，就可以开始扭，动作要一致，手中的红布一定要舞起来，姿势要柔软，头晃动时，要根据节拍晃，眼睛要朝前看。还有红布不能落地，也不能和队友搅在一起，每个人之间的距离要一样，前后要对齐。扭的时候，步伐不能太大，要显示出女人特有的体型美。
女工人们很快掌握王明的要求，要王明马上教她们扭。王明看看她们说：“不要急，你看你们的衣服以及红布怎么扎，都没有统一，来，你们先将扎红布统一。”说着，王明亲自示范给她们看，女人很手巧，一看都会。扎得有模有样，更加衬托出她们的身材优美，腰身、屁股，更有吸引力的是一个个挺着丰满的胸，似乎衬衣的扣子要被撑开。王明不敢细看，八个女人一起挺着胸，全部看着王明，王明的眼睛不敢落在哪一个的身上。人群中，张琳的眼睛最火辣，直勾勾地盯着王明。张琳在第一排，她本来不想参加的，但后来听说是王明指导她们扭秧歌，就非要参加，队长见小姑娘热情高昂，就答应她，而且还是排在第一排，她的心更加高兴。
经过一整天的排练，王明对她们的排练感到很满意，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没有想到女工人们的接受能力如此之强，扭得还有模有样。晚上吃完晚饭，队长搬来了锣鼓等乐器，还是从场部临时借来的，队长要王明指导女工人们能听节拍。本来，白天女工人们都已经很累，晚上不想训练，但看到王明还依然精神百倍，也不甘示弱，强打着精神，在食堂门口的空地上合着节拍扭。
晚上，其他的工人都回来了，队里像是过年一样。在食堂门口点了一盏200瓦的电灯，四周围着工人，叽叽喳喳地，看着中间的八个女人。男工人们议论得多的是，哪个女人的奶子大，特别是她们扭动时，口哨声不断，是因为她们一动，胸前的肉团也跟着晃动，确实像一个活泼的小兔子一样，欢蹦乱跳，能不引起男工人的骚动吗？
晚上的训练在9点钟时结束了，效果很好，基本达到队长的要求。队长还安排明天要继续排练一天，后天就要参加表演。要工人们这几天一定要吃苦，抓紧时间练练，圆满完成这次文艺汇演任务。
工人们的情绪很高昂，虽说累点，但是这么多年的沉闷生活，也让她们压抑得难受，现在可以自由自在地展示自己，肯定是高兴的。
王明回到自己的屋里不久，张琳就随后跟了进来，她说，她还有些步伐不会扭，要王明单独教教她。王明不好推脱，就在屋里单独教她，王明让她扭了几个步伐，觉得她步伐掌握得很好，看出张琳是找机会接触他。就对她说：“张琳，你步伐很好啦！再加强练练就可以。”
“我总觉得比别人差，你还教教我吧！”张琳还在舞动着手中的红布，故意挺着胸在王明面前晃动着。
王明根本不敢看她，将眼睛移开。张琳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还娇声地对王明说：“王明，我红布带子松了，你帮我系系，好吗？”
张琳将身子靠近王明，王明低头看了看，根本就没有松开，就说：“是好的，没有松啊。”
“你看看吧！这里。”张琳指着腰间处。
王明弯下腰，用手紧了紧红布，张琳故意将身子往前倾斜，一下子失去平衡，整个人倒在王明的身上，两个肉团压在王明的头上，柔软、丰满、很实在。王明马上反过神来，用手撑着张琳的肩膀，扶住她的身子。张琳乘机干脆将王明抱住，依偎在他的怀里。王明像是被电击了一下，猛地将张琳推开，两人恢复正常的状态。
“天不早了，张琳你回去吧，明天再训练吧。”王明不想张琳再在自己的屋里呆下去，他怕张琳会做出更让他为难的举动，催着张琳离开。
张琳依然兴趣高昂，挥动着手中的红布，在王明的身边扭动着，满脸笑容地离开了王明的屋子。
王明呆呆地站在屋子中央。他感到张琳对自己有一种特别的好感，让你想避开也避开不了。在心底里，王明想到自己的难处，自己如何回避她呢，最好不伤她的心，这小姑娘性子很烈，她非要去做的事，谁也挡不住的。
整个晚上，王明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眼前一下子是林巧玲，一下子是张琳。两个女人让王明的思绪不能平静。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八章 春天的故事 （9）
国庆节的上午九点，文艺汇演正式拉开了帷幕。各个生产队都推出了耳目一新的节目，完全再也看不到古板的样板戏。节目的形式灵活多样，表演的水平相当不错，赢得全场领导和工人们的一致好评。场部对参加表演的工人也分发了纪念品，每人一条毛巾和一块香皂。
王明组织编排的扭秧歌是汇演中最为叫好的节目，八个女人不说姿色漂亮，就说扭时的步伐，就赢得全场人的热烈掌声。协调一致的动作，统一的服装，火红的红缎子，节奏感极强的鼓点，让全场的工人看得眼花缭乱，无不称赞二队的节目编排得好。其焦点也就全集中在王明的身上，更让场里的女孩子们关注，也成为一时的谈论焦点。
场长也夸奖了王明是个多才多艺的年青人，又愿扎根果园，为果园的发展贡献力量。并顺便谈到他上学的事，更让王明高兴。场长在县农业局找到了推荐上学的指标，是黄冈农校，专业是果树的种植和管理专业，学制是三年。场长还告诉王明，场委会已经做出决定，让王明脱产学习，工资按照干部待遇每月领取，但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学完后，必须回果园场工作。如果王明没有什么意见，就得和场部签一个协议，过完年就可以去学校报到。
王明听完场长的一系话以后，没有任何思考，马上就答应学完一定回来果园，愿意和场部签订协议。场长答应节后，让王明再到场部来办理这些手续。
王明的上学梦终于可以实现了。今天是双喜临门，节目表演得又好，自己上学的事又定了下来，能让王明不高兴吗？
在看表演的人群中，林巧玲一直在注视着王明。王明由于工作繁忙，没有发现林巧玲坐在什么地方，他此时也没有想到林巧玲，整个脑袋里全是演出和刚刚知道自己能上学的事。
在所有节目全部表演完以后，年青的男女都没有离开场部广场，三三两两地围着表演的工人，有说有笑。林巧玲看人群逐渐散去，也走进王明所带的表演队，满脸笑容地和王明打着招呼。
“王明，恭贺你们表演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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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巧玲啊，刚才怎么没有看见你？”
“你是大忙人，怎么看得见我呢？”
“我确实很忙，没有和你打招呼，对不起！”
“没什么，辛苦是你们，我们是看客。”林巧玲打量着站在王明旁边的张琳，看她那副样子，似乎和王明有很亲密的关系，她瞪了张琳一眼。而张琳也知道林巧玲也很喜欢王明，也故意装出一副很可爱的样子，故意将自己已经很挺拔的胸脯，在林巧玲的面前挺了挺，而林巧玲也不甘示弱，也将自己丰满的胸脯在张琳面前也挺了挺。王明看出两个女人在暗斗，不知如何是好，但还是对林巧玲说：“林巧玲，明天放假没有？我们一起到宋埠去玩好吗？”
“好呀！我明天九点在场部等你。不见不算啊！”林巧玲很是高兴，因为她知道王###中还有她，你张琳一个小女孩，也配和我争男人，怎么样还是我赢啦。
站在一旁的张琳看王明也没有理睬她，林巧玲还故意气她，心情很不高兴，自知没趣，凶巴巴地对王明说：“王明，你，你不是人？”说完，又是哭又是泪的走了。
王明没有理睬张琳，她本来就是节外生枝，根本就没有她的事，还不到二十岁就知道情情爱爱的，怪不得他父亲说她读书是用钻子都钻不进去的，打扮，还有谈情说爱那可是一学都会。不过，张琳并不是一无是处，她除了读书，干活是个好手，能干，快，能吃苦，心直口快，说话做事从不含糊。有她父亲的遗传。王明也不是恶意打击她，只是张琳年龄太小，没有更多的共同语言而已。
林巧玲其实是个很有分寸的女孩，她见王明那样对张琳，她就没有再出那副傲慢的样子，只是不愿看见张琳那副可怜巴巴地样子。她将眼睛移开。说实在的，王明知道两个女孩都喜欢他，他也不好选择，况且自己开春就要去上学，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样的呢？王明对林巧玲的好感多余张琳，主要原因也是林巧玲对他的关心在前，帮他换药，换裤子，洗衣服，顶住舆论的压力，但林巧玲她表现得很平静，没有过多的人在她的背后议论她，她的内心世界很大，具有强大的包容性。这也是成熟的表现，不同于张琳，一有不顺，马上表现出来，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似乎没有任何痕迹。
两个女孩的性格各具特色，一个钢，一个柔。王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在两个女孩中间交往，必须分开交往，而且必须具有中性的性格，两个女孩的心理都必须迎合。这让王明有点为难，但他还是要和她们交往，生活中不能没有颜色，那样的生活将是苍白无力的，会走上绝境。
第八章 春天的故事 （10）
1980年10月2日。天气格外晴朗。
王明起得很早，他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一件像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后，拿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总是有点不满意，头发梳了几次，还涂上发油，是女人用的那种，有一股清香味，王明喜欢闻这种味道。第一次约女孩子一起上街，整个夜晚王明都没有睡好，他在设计如何和林巧玲交谈，说些什么内容？可是每次设计，他都不满意。觉得没有太多的话题，不知林巧玲也是不是这样？
王明从屋里推出他新买不久的永久自行车，架在门口，用一块旧布一丝不苟地擦着上面的灰尘，又用手试了试轮胎的气，很足。
王明看了看手表，九点过五分，自己再骑着自行车到场部也只要五分钟，早点到，免得林巧玲等自己。
王明锁好门，正准备推车走。这时，张琳气冲冲地走了过来，王明像没看见一样，推着车。张琳一把抓住王明的自行车说：“王明，你的心被狗吃啦？”
“张琳，你太过分了吧，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吗，老是和我过不去。”
“你对我怎样，你心里明白，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明白。”
“我，我明白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你干吗这样纠缠不休，你讲不讲理？”王明很生气地说。
“讲理，到哪里去讲，走，我和你一起去。”张琳已经胡搅蛮缠，似乎她说的是王明和她有说不清的关系。其实王明知道她故意在虚造声势，要引来队里的工人。王明不想和她多说，就跳上自行车，猛踩一阵，将张琳抛在身后。
“王明，你别走，我们去讲理去，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也到宋埠去找你。”张琳说完转身往里跑去。
一路上，王明拼命地踩着自行车，还没有要五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场部医务室。
林巧玲已经在医务室门口等王明。她今天穿戴不同往常，白衬衣，蓝色的学生裙，已经罩过膝盖，脚穿一双手工做的圆口布鞋，黑色的尼龙袜。一幅学生模样的装束。王明一看端庄、美丽、清纯。他来不及仔细打量巧玲，就催巧玲赶快上车走。巧玲见王明急急忙忙就问：“王明，什么事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