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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川行定俯视着地上跪着的烛台切光忠,“效忠的刀剑,小杉要多少有多少,终契也轮不到你来签订,别太自以为是。”
烛台切光忠身形僵硬起来,他将手上的大俱利伽罗归鞘,转头去看若有所思的九原杉,“九原大人……”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条件根本不值什么,身为稽查队审神者的九原杉既不稀罕一振烛台切的效忠,也有的是刀愿意和他结下终契。但这已经是作为分灵的他能拿来交换的全部。
九原杉从沉思中回神,迎面就撞上了太刀恳求的目光。他没应声,转头去看旁边的上川行定,“老师?”
“看我做什么?”上川行定实在比九原杉高出太多,坐着也一样,他垂眼看着小孩,带着点漫不经心,“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
异想天开()
相依为命的时光;
日日夜夜的陪伴,
焚心烧骨的祈求,
无法实现的誓言。
不尽最大的努力,
一直到最后一刻;
我无法原谅自己。
~~~~~~~
修复压切长谷部的时候,九原杉在反复试验过之后选择了符纸。现在再画几张一样的没什么难度。
很快,四张符纸落在大俱利伽罗的刀身上; 繁复精密的符文在刀身下的桌面上铺开。
九原杉的书房里非常安静; 符文莹莹的光芒映在小孩眼底; 光影斑驳,离审神者很近的压切长谷部也猜不出自己的主人在想什么。
打刀看了眼自觉站在离审神者最远角落的烛台切光忠一眼,蹲下身在九原杉耳边轻声道:“主人; 为什么……他以前还说主人……”
说九原杉有早夭之相,让他不要太执着太投入。
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有几分交情,那句话算得上为打刀付丧神着想; 对九原杉也未必就怀有恶意; 可长谷部心里还是有了疙瘩; 尤其是……
打刀的目光在九原杉还有些稚气的眉眼上扫过:尤其是那句话某种程度上算是应验了,他的主人……
以前烛台切光忠作为外人就算了,可让他做九原杉的刀……
“烛台切前辈对主人用心不诚,帮他治好大俱利伽罗也就罢了,何必留下他?”主人想要一振烛台切光忠是很容易的事情; 何必委屈自己?
压切长谷部已经压低了声音; 可书房里太过安静; 估计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见了。
九原杉把目光从符文中央的大俱利身上移开,看向压切长谷部,“留下他的理由……嗯,还挺多的。”
“至少,烛台切先生做饭特别好吃啊。”比他曾经拥有的那一振还要更擅长料理。
“我的烛台切……”九原杉的声音轻的近乎呢喃,“他从来就没属于过我。”现在当然更是毫无关系了。
鹤丸国永心下怅然:其实那座本丸的光坊后来,真的很想陪伴在这孩子身边,只可惜……愿望总是拧不过命运。
比起和烛台切有些交情的长谷部,『药』研藤四郎对太刀第一印象就不好。作为护身短刀,听到那种针对自己主人的不祥之言,真的很难不介意,这会儿看烛台切的目光也有些冷淡,和迎接其他同伴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其他刀剑虽然不知道压切长谷部那个“用心不诚”的结论是哪里来的,但连一向温和的『药』研都这副态度,看来可能真的发生过什么事,而不是压切长谷部因为终契的事在吃醋找茬了。
面对以后很可能要共事的未来同僚们抵触的态度,烛台切光忠安静呆在角落里,什么也没说。
九原杉为了更清楚地感知到大俱利伽罗的情况,已经和打刀建立了契约联系,有了压切长谷部那次的经验,他现在能很清楚地感知到大俱利分灵意识的情况。
符文的光芒渐渐熄灭,九原杉走到桌边拿起打刀,角落里的烛台切光忠也上前几步看着小孩将刀鞘褪下,布满裂纹的刀身暴『露』在空气中。
灵力的光芒包裹住打刀,九原杉很确定大俱利伽罗的分灵意识已经修复,可好一会儿,刀身上的裂纹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九原杉神『色』不动,伸出手指在有不少豁口的刀刃上划过,鲜血很快从伤口上涌出来,一滴滴落在打刀的刀身上。
“主人!”
“大将!”
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因为九原杉的举动忙『乱』起来,找『药』箱、清洁伤口、包扎……
“主人,”笑面青江也少有地念叨起审神者,“在我做近侍的时候轻易弄伤自己也太让人伤心了。”
“诶?”九原杉终于把注意力从桌上闪烁着光华的大俱利身上移开了一点儿,“唔,抱歉。”
胁差看出审神者的心不在焉,只能在心里抱怨:明明是个可爱的孩子,可对他多少有点冷淡,真伤脑筋呢。
原本充满灵力的鲜血对刀剑付丧神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治疗效果,但这振大俱利伽罗……
鲜血全部渗入了刀身,但刀身上的缺口和裂痕都没有任何变化。
看到这一幕,烛台切光忠难免失望,但还是诚恳地对九原杉表示了感谢,“让您费心了,九原大人。”
“请允许我跟您签订契约,尽绵薄之力作为报答。”
九原杉的目光还是在大俱利伽罗身上,他伸手握住刀柄,“有变化的。”
房间里众多刀剑的目光都落在桌面的打刀上,但他们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现在,能够和大俱利伽罗进行沟通,在触碰到他的时候。”
“也就是说,本体虽然损坏到这种程度,但他的分灵意识,现在已经苏醒过来,可以召唤付丧神了。”
随着九原杉话音落下,樱花飘散开来,白t恤外套着黑『色』军装外衣的付丧神显现出来,“你……”
打刀付丧神伤的实在太重,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倒向他面前的审神者。
即使有一边的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搭手,九原杉还是被重伤的付丧神蹭了一身血。
有点狼狈的初次会面,大俱利伽罗只来得及跟九原杉和烛台切打个照面就再次被送回本体里。
“给我一点儿时间。”九原杉带着一身血污对着半跪在他面前的烛台切光忠道:“我会想办法的。”
小孩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幽秘的光,看着比平日还要精神一些。
鹤丸国永见了,心倏地沉下去:审神者答应烛台切的请求,理由果然没那么简单。
……
九原杉收拾好自己身上沾染的血污后就带着鹤丸去找上川行定。
“主人答应帮光坊,是为什么呢?”审神者都住在三楼,没几步路,鹤丸跟在九原杉身后,目光落在走廊的地毯上,仿若漫不经心。
走在前面的九原杉听到这个问题回过头,正好撞上太刀落下的目光。小孩没用之前“烛台切做饭特别好吃”这样的说辞,轻声反问太刀,“让我帮烛台切光忠他们的,不是鹤丸么?”
那个时候,倘若不是鹤丸给他使眼『色』,九原杉也不会那么快点头。
“只为了鹤?”
“原因之一。”
“主人真是……长大了呢。”
“鹤丸呢,要我帮他是因为和烛台切先生有交情吗?”九原杉没去深究鹤丸此时的表情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回过身继续迈步。
“十几年前一起侍奉过几任审神者,时间都很短。”
“主人您被上川队长带走之后我也是靠他探听到消息才确认您无恙,鹤原本……”很担心你落到那个一直在本丸中捣鬼的家伙手里,才留了后手。
太刀最终还是隐下了后半句话,笑着道:“鹤原本可能没那么快有勇气找上门来呢,那次欠了他一个人情。”
“唔。”九原杉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龟甲贞宗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已经向上川行定做了通报,这会儿书房的门敞开着,堀川国广也在,上川行定正坐在书桌后等着他们,桌上还放着看到一半的文件。
“老师。”
“上川队长。”
“坐吧”上川行定对着两人点了点头,看着九原杉坐好才开口问他,“那振大俱利伽罗修好了吗?”
“意识修复完成了,付丧神也可以召唤,但刀剑的本体似乎已经彻底毁坏,灵力也好,血『液』也好,都无法修复刀身。”
“这样啊。”上川行定不算意外,“修不好就修不好吧,你不必在这件事情上太较真,那振刀原本就已经被归为不可修复的范围了。”
九原杉没应他这句话,轻声道:“老师,我来找您是想说别的事情。”
“什么事?”
“山姥切,关于我的本命刀,山姥切国广的事情。”
这一次,上川行定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眯起眼看着九原杉,语气微凉,“你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那就该知道那振刀已经暗堕。”
“是,我知道。”
“然后呢,你想怎样?”
“我想找回他,然后……”
“九原杉。”上川行定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当初你哥哥是怎么叮嘱你的?”
“不许去找那振暗堕刀也不准带在身边,更不许做任何会伤害到自己的事情。”
“如果你明知故犯,他就会亲自出手。”
“你当时是怎么答应你哥哥的,还记得吗?”
“记得,”九原杉眨眼的速度非常缓慢,长长的睫『毛』在小孩稚嫩的脸上投下一小块儿阴影,他微微撩起眼帘,一字一顿道,“我跟大哥说‘我明白了’,这样。”
“哈,”上川行定已经反应过来九原杉在很早之前就埋下的文字陷阱,“我明白了”这种话,猛一听像是答应,但其实等于什么都没说。
“九原杉,你好样的。”上川行定被他气笑,“我马上去联系九原松,让他看看自家的好弟弟。”
“老师,”九原杉并没有因为上川行定的话退缩,“我不是在没头没脑地任『性』,能来找您说,是因为我已经想到救治山姥切的办法了。”
“哼,你可真了不起。”暗堕不可逆,这是常识。九原杉如此信誓旦旦,上川行定干脆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看他,“除了回溯时间改变过去,你还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刀剑付丧神有着作为形的本体,是降灵的媒介,人形付丧神有点难以界定,但跟付丧神分灵的本质还是不同。”
“暗堕目前我见过两种。一种是自从刀剑付丧神分灵降世就开始存在的,因为付丧神精神世界的扭曲而导致的暗堕;还有一种,是一年前出现变异溯行军之后才有的,由于灵力污染被迫导致的暗堕。”
“我认为,这两者是不一样的。”九原杉思考这件事情已经很久了,在上川行定面前一点磕绊也没打,“如果说第一种暗堕是从分灵意识开始由内而外的崩坏,那么第二种则是从力量『性』质被改变开始,由表及里的污染。”
“也就是说,因为灵力污染被迫暗堕的刀,分灵意识还是完好的。”
“所以呢?”上川行定不否认九原杉的理论猜想,“就算是这样,你又能如何?”
“我有一个构想,”九原杉觑了上川行定一眼,继续说了下去,“刀剑付丧神刀解之后,分灵意识会回归本灵,再次临世的时候,算然记忆和练度都消失了,但那个分灵本身是没有消失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上川行定觉得九原杉可能对这个过程有什么误解,“说是没有消失,但分灵一旦回归本灵,就会和本灵彻底融合,再也称不上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再次降灵的时候,不过又是本灵的一部分,那个分灵早就不存在了。”
“我知道。”九原杉轻缓的语气像是某种咒语,“所以我想试着跳过本灵这一步,直接在分灵和新的媒介上建立联系,再次进行召唤。”
“哈?”上川行定对于九原杉的异想天开有点消化不良。
“就是,给分灵意识换一个本体。”九原杉又解释了一句,“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上川行定半天没有说话,一直安静当背景的堀川国广和龟甲贞宗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惊异的神『色』。
鹤丸国永虽然也是第一次听九原杉系统地阐述自己的想法,但他之前已经从审神者的行动和言语中猜到不少,是反应最平静的一个。
半晌,上川行定叹了口气,“你……这个之前根本没人试过。”
“老师,”九原杉起身走到上川行定面前跪下,“我知道自己很任『性』,总是给老师添麻烦。”
“但是,我一定要试试。”九原杉咬着唇,直到舌尖尝到血腥味都没有松口。
那些相依为命的时光,日日夜夜的陪伴,他们焚心烧骨的祈求,和被残酷的命运撕碎的誓言。
九原杉跪在地上,脊背挺直、脸『色』苍白,唯独那双墨『色』眸子里焚烧着过往种种透出灼人的亮光,“不尽最大的努力直到最后一刻,我无法原谅自己。”
※※※※※※※※※※※※※※※※※※※※
烛台切光忠默默递上卖身契,买一赠一。
小杉:收下吧,毕竟做饭很好吃。赠品的用途我也想好了。
鹤球:欠了人情也没办法,可主人对那个赠品别有所图啊。
部部:烛台切太受欢迎了,大危机。但幸好赠品是个社障。
『药』研:我还记得前面那事儿,不欢迎。赠品也派不上用场。
青江:为了吸引主人的注意力今晚夜袭吧。赠品别来碍事。
小夜:新的同伴会是光明的人吗?不,至少有一个很黑吧。
烛台切光忠:……
大俱利伽罗:……
滴!赠品大俱利伽罗提出了退队申请。
髭切:说真的,我觉得自己被惣领针对了……要斩什么呢?
第二遍()
我们的相遇;
是宿命、
是孽缘、
是劫数、
是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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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川行定看着九原杉,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那些都只是你的猜想。”
“方法我会一个个去试。”
“你知道山姥切国广在哪吗?”
“我知道。”
上川行定顿住,九原杉当初被抓回来的时候是个什么光景; 他最清楚不过。连山姥切国广没死的事情九原杉都是从别人哪里获知的,现在他就知道山姥切国广在哪了?
瞬息转过几个念头,上川行定就想通了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一直安静呆在一边的太刀身上; “我以为你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的。”
鹤丸国永默然无声。
“老师; ”九原杉立刻开口解释,“是我『逼』鹤丸的,跟他没有关系。”
上川行定没再针对鹤丸说什么; 他从桌子后站起身来,“这件事我知道了,我要好好想想; 具体『操』作也得细细琢磨。小杉你先回去; 我跟鹤丸说两句话。”
眼见鹤丸被留下; 九原杉就有点磨磨蹭蹭的。
上川行定被他这副样子怄到,说话也没好气,“我还能吃了你的刀不成?”
“堀川,送他回去。”
九原杉几乎算是被扫地出门,堀川国广跟在他身后; 一直把他送到卧室门前。
胁差弯下腰看着小孩; 轻声安慰道:“九原大人不必忧心; 主人虽然严厉,但并非过分苛责之人,大概只是叮嘱鹤丸殿几句。”
九原杉倒不是担心上川行定会对鹤丸做什么,他只是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自己的行为,一定会波及到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