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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边就只剩下没舍得派出去的几振稀有刀了,不过寥寥几刃。
虽然京野瞬一答应她将来会改变这段历史,就像会救回她的巴形一样。可折腾了这么久,不但失去了审神者的身份被时之政追捕,连一直守护她的刀剑都十去其九,女人难免痛苦不安,还有无法说出口的怀疑和后悔。
这些不安、痛苦、怀疑和后悔,她不敢在京野瞬一面前表现出来,也不愿意跟自己的刀剑付丧神们直言,这会儿总算逮到机会在完全无法反抗的九原杉身上发泄了出来。
她没有错,全是九原杉的错。这个小鬼再也不能跟以前一样冷漠乖张还动手打她了,风水轮流转,现在只能被动挨打的人是他才对。
想起当初九原杉在众人面前连扇她十几个耳光的耻辱,少女心下更是恨恨,不顾旁边一期一振犹犹豫豫的阻拦,扬手就给了躺在床上的小孩一个耳光,等她想打第二个的时候,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一期一振这时候再不能冷眼旁观,但他远不是源氏兄弟的对手,被膝丸毫不留情地打到重伤。
髭切用脚踩着倒在地上被尖锐的桌角磕了满脸血的女人,缓缓抽出了本体。
“等等,髭切!”宫田泽远远看见门洞大开的病房里的场景,赶紧喊,“别动手!”
他是个没有灵力也没有多少武力的文职,跑过来的时候气喘吁吁,先是去床前看了看九原杉,见这个重要物品没事儿后一屁股坐下,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既然九原君并无大碍,还是别杀她为好。”
京野瞬一因为之前的事,身边的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死的七七八八,还剩下的这几个,除了得力心腹之外就是几个厉害的,香取由乃属于第三种,完全不上战场的。
虽然京野瞬一承诺将来会改变大家身死的过去,但其他人心里不是不打鼓的,这个时候,因为一点小事随便杀人,京野先生也会有麻烦。
“髭切,别做会让京野先生为难的事情。”
髭切最终还是收手了,只是冷冷看了地上已经被吓晕过去的女人一眼,面上毫无笑意。
源氏兄弟毫不客气地把这几个不速之客扔了出去,“哐”地一声关上了门。
跟这主从二人一起被推出来的宫田泽『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只好去找别人帮忙把这地上躺着的这两位搬走。不然源氏兄弟出来还看见他们,就不保证是尸体还是活人了。
九原君这里也得重新安排一下,要是再发生这次的事情,京野先生和有马先生那里都交代不过去。
……
膝丸帮九原杉处理好磕碰出的细碎伤口后又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被褥,这才算收拾妥当。
他是有点恼火的,养个小猫小狗花花草草还有感情呢,九原杉来这儿之后一直是他在照顾,膝丸又因为小孩曾经做过髭切的家主有点爱屋及乌,看到九原杉愈发苍白的脸,多少有些心疼,虽然他家兄长大人这个正主本刃似乎毫不在意。
髭切除了刚刚表现出对那个女人的杀意,再没有情绪波动,一如既往地什么都不做,只在一边看着膝丸忙活。
……
宫田泽跟京野瞬一说要加强九原杉那里的守卫力量时,京野直接应了:“好啊。”
“我们的研究大有进展,已经可以进行初步的实『操』试验了,杉君现在正要派上大用场,当然不容有失。”
九原杉被人从病房里带到了结界重重的密室,脚下是写满了符文的祭坛,小孩被安置在祭坛中央,长长的锁链一端锁住他四肢,另一端钉进了墙面。
他的处境比之前还要糟糕,有马狩不知道在他身上放了什么东西,脊柱两侧有种挥之不去的异物感,锁链和脚下的祭坛也在不停吸取他的灵力,让九原杉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
身上被对方做了不少手脚,防守也越来越严密,他想逃跑愈发艰难了。
这次见到京野瞬一,九原杉主动开口问道:“京野先生,你们是想要改变过去吗?”
京野瞬一对和九原杉交谈总是表现的兴致勃勃,闻言直接在祭坛边坐了下来,“问你个有趣的问题,杉君。”
“你觉得,这么多年,刀剑付丧神每一次出阵,都成功阻止了时间溯行军改变历史,从未失手过吗?”
尾巴()
不管曾经是怎样的甘甜;
从腐败变质的那一刻起,
便是生蛆流脓蝇虫飞舞,
无法眷恋过去也没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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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战百胜而无一疏漏,根本没人能做到; 刀剑付丧神们也不能,何况他们的数量远比时间溯行军要少。
九原杉大概知道京野瞬一想跟他说什么了,“付丧神们失手之后呢?”
京野瞬一的声音比平常沉静了许多; “什么都不会发生; 杉君。”
“或者说就我们的感觉而言; 什么都没有发生。”
“根据我对以往资料的查阅和长年的研究:第一,已经发生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被改变,即使做了什么; 事情大多还是会遵从惯『性』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第二,如果改变了,改变这个事实的人就要承担因果; 这个人要是扛不住; 连自己的存在都会被抹消; 因他而起的那些变数自然也就没了,事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第三,倘若真的改变了什么,且做这种事的人承受住了因果的力量……”
“杉君,你觉得; 自己眼中看见的、耳中听闻的; 记忆中存留的所谓‘历史’; 是个固定的东西,还是在不停变化的?”
九原杉听出京野瞬一话里的意思,“……不断变化的历史?”
“绝大多数人都只会记得此时此刻的‘现实’,”京野瞬一轻声道,“但有极个别人是会记得每一个版本的‘历史’的,杉君。”
九原杉:“比如说,京野先生?”
京野终于笑了,“不,应该是,比如说,宫田泽。”
“宫田君从小就记得生活中莫名消失或者莫名出现的人,最后消失不见的那个,是他的妹妹。”
“后来宫田君因为机缘巧合知道了时之政的存在,就来到这里寻找一切的根源,当然,他其实只是想把自己的妹妹找回来而已。”
“可是,不光是现世的那些人,在拿改变过去做文章的时之政中,大家也只会怀疑宫田君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刚开始我也只是觉得有趣,后来刻意去找,发现这样的人不止一个,且他们说的都能对的上……那事情就没那么简单。”
九原杉多少有些相信京野瞬一的话了,“改变了过去影响到现在的,是时间溯行军吗?”
京野瞬一被小孩的天真逗笑,“说什么傻话呢,杉君。造成改变的,当然是时间溯行军和刀剑付丧神,还有检非违使,所有不该出现在过去的东西。”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在那里大打出手,影响根本是不可预知的。”
九原杉无法反驳他的话,默然半晌才道:“那么,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京野先生为何总是不肯放过我?”
“因为承担因果的能力啊,杉君。”京野瞬一说到这里也叹了口气,“我是真的挺喜欢杉君这样聪慧可爱的孩子,如果不是你的血脉能力,只把杉君单纯当做我的学生没什么不好,也轮不到行定君『插』手你的事。”
“可惜,你来时之政不久我就发现你身上有时空钟摆的血脉了,比任何人都早。”所以他那个难得单纯的念想就只能是个念想了。
“我说过的吧,回到过去改变了历史之后,改变历史的这个人还要承担得起这份因果,改变才会切实发生。”
“时空钟摆这种妖怪,在这方面是有特权的,原因机制不明。”
“所以我想着,如果由九原君来控制时间溯行军行动,一定能够轻易改变过去的。”所以他才教给九原杉灵魂控制的术,就为了这么一天转嫁因果,他控制九原杉,由九原杉来控制时间溯行军去做这件事。
“时空钟摆”这个名词,九原杉自己也才听闻不久,理央只是提过一句而已,谁知道居然全都是因为这个?
“京野先生要用我来改变什么?”
“时空跳跃技术的发明就是个错误。”京野瞬一缓缓道,吐字清晰有力,“时间溯行军、刀剑付丧神、检非违使……让他们在本该定格的过去中玩一个没完没了的战争游戏,让所有人被迫接受他们行为的后果,我无法认同这一点。”
“所以,我打算回到过去阻止时空转换技术的的诞生,这样就不会有时间溯行军,不会有检非违使和时之政,也不会有这么多年的战争,不会有那么多人在这场战争中死去……”
“我会让过去归于过去,现在归于现在,未来归于未来,一切都将恢复正常。”
“我会结束动『荡』不安的一切,你能理解我吗,杉君?”
九原杉微微抬头,就算京野瞬一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京野先生没有为了你的想法把我的生活搅的一团糟的话,我可以试着去理解你,京野先生。”
“京野先生想守护一个确定不变的过去,而我想珍惜的是自己拥有的现在,我不想为了你的目的去死,京野先生。”
“所以请恕我拒绝。”
……
九原杉的拒绝当然是毫无意义的,京野瞬一可以『操』控他,完全不需要经过他本人的同意。
京野瞬一之前和时之政稽查队交战的时空节点都是算计好的,基本处在当初时空跳跃技术发明的时间前后。
许多细微的改变会让一个时空节点变得混『乱』而脆弱,正是给现在的行动做铺垫。
九原杉被迫『操』纵着时间溯行军按照京野瞬一的意思行动,但『操』纵溯行军的小孩完全被京野瞬一控制,每次也是浑浑噩噩的,自己到底命令那些溯行军干了些什么,他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就是,每次京野强迫他做了什么,身体就会变得很痛苦,像是要裂开一样。
所谓在承担因果上有特权的时空钟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或者只是九原杉继承的血脉太稀薄了,经不起这些人折腾。
他必须要逃跑,再不跑就死定了。
灵力被祭坛和锁链吸收,灵术施放不出来,九原就努力和这些抽取他灵力的东西做斗争,把身体里的灵力往理央在他手臂上画的那个小猫里送。
几次垂死,九原杉总算知道这个小猫是干什么用的了,这是理央给他留的保命符,就怕有朝一日他落到别人手上跑都跑不掉。
察觉到有人过来,九原杉立马停下自己的小动作,装作半死不活的样子挂在铁链上。
听脚步声应该是髭切,还没走近,嗅觉灵敏的小猫妖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我杀掉那个对你动手的女人了,”髭切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之前掳走你对你用刑的术士,我砍了他。”
混『乱』的战场上,只要髭切有心,不着痕迹地坑死个把人不成问题,“我以前说过,要帮你报复回来的。”
九原杉微微怔住: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不,时间其实并不遥远,只是在人心中恍如隔世。
小孩的灵力无法外放,但他的感知力还是保留了一些的,太刀付丧神的气息没有之前那样清澈了,他有些犹豫地把头转到付丧神的方向,“髭切,你……你怎么了?”
这是九原杉确定髭切背叛后第一次开口跟他说话。
对面没有回应。
九原杉听到远去的脚步声,落下浅浅的叹息在空『荡』『荡』的石室里:现在的他们,何必跟对方交代什么呢?髭切也是,他也是。
帮他报仇、兑现承诺什么的,根本毫无意义。
……
有马狩站在九原杉所在的祭坛前,用笔在手中的本子上点了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时空钟摆的眼睛可以看到时空坐标,翅膀能够破开时空,还能在时空『乱』流中保护自己,而承担因果的……”
“主要是尾巴。”
“实验品继承的血脉太稀薄了,眼睛的力量完全没能显现,翅膀只觉醒了很少一部分能力,尾巴的力量也只能说是马马虎虎。”
“哦,所以呢?”京野瞬一总觉的有马狩下面要说让他不高兴的话。
果然,青年理所当然道:“所以把他的尾巴给我,我们得研究出机制才能在此基础上广泛应用。”
听到这话的九原杉不自觉地蜷缩起尾巴,他才不要把尾巴给别人。
京野瞬一也没有同意,“既然尾巴是承担因果的,就更不能给你了,我们还要用。”
有马狩貌似很勉强地,“那就给三分之二,你留三分之一就够了。”
京野瞬一冷眼看他。
有马狩振振有词,“你能保证自己一次成功吗?这个实验品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吧?要是不留些后手,一旦功亏一篑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来了,你确定?”
京野瞬一被他说服了,同意有马狩拿走九原杉一半的尾巴去研究。
……
听到他们谈话的九原杉知道自己求饶也没用,根本就没说话,但尾巴上的『毛』全都炸了起来。
有马狩是不管这些的,怕九原杉挣扎坏了事儿,直接给小孩做了全麻。因为麻『药』的作用,九原杉渐渐失去了意识,尾巴上炸起来的『毛』又全都软倒下去。
京野瞬一被人叫走的时候还在叮嘱髭切和膝丸,“看着点,别让有马那家伙把整条尾巴都剜掉了。”
被两刃监视的有马狩在口罩下微微撇了撇嘴,举起锃亮的手术刀,毫不犹豫地落下。
……
九原杉醒来的时候不自觉地甩了甩身后的尾巴,虽然有马狩一如既往地用了麻『药』,又在手术后愈合了他的创口,整个过程中都没让他感觉到疼痛,但小孩依旧难过的想哭。
没有了,尾巴的后半段,他『毛』茸茸的尾巴。难过的不疼也疼了。
动刀子总是免不了要流血的,九原杉的身形又缩小了一点,原本他是能好好站在祭坛上的,现在只有脚尖勉强触地,整个人都被锁链挂在了半空。
这个姿势有些过于辛苦,九原杉的手腕都快要失去知觉了。
锁链拖动的声音响起,有人放长了链子,小孩又可以踩到地面了,长度比之前还宽松些。虽然在这种阴冷『潮』湿的地方,赤脚踩在石质的祭坛上并不好受,但也比被吊起来强。
九原杉感知了一下,旁边的好像是膝丸,这振太刀虽然眉眼凌厉,说话也不像髭切那般轻声细语,但其实很心软,至少比髭切心软,照顾人也细致体贴,比髭切强多了。
他不要髭切了,回去就跟老师要一振膝丸,九原杉想。
付丧神上了祭坛,抱起又小了一截的的九原杉,小孩冰凉的手脚也被拢在了怀里,太刀一手揽着小孩的背,一手轻轻帮他『揉』手腕,有无言安抚的意味。
九原杉的心智是随着外表年龄变化的,虽然记得长大后的事情,但这会儿确实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这些天表现的这样冷静,全是因为沉重的外部压力和紧迫的危机感。
今天这么一遭,小孩实在是忍不住委屈,窝在其实算不上熟悉的付丧神怀里抽噎起来,“膝,膝丸,我的尾巴,呜呜……”
刀剑付丧神的动作顿了一瞬,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当作安慰。
外面传来脚步声,“兄长,我把水和果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