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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
对于把世界当做游乐场的人来说
什么都可以是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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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之交的雷雨下的并不大; 但长时间的持续却足够恼人。
玉鸣镇神社里的雪貂理央从睡梦中醒来后莫名有些烦躁,愣愣地瞪了时不时撕裂天空的闪电一会儿,这才无可奈何地翻了个身,用短短的前爪捂住耳朵继续睡去。
他的身体状况; 不依靠睡眠来压制的话很快又会想吸血。神子,他的神子还在外未归呢。
……
髭切懒得收拾满地残刃,他在前面走; 人偶一样精致漂亮、眼神空洞的小孩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小孩脸上和衣服上都溅上了血污; 但他没有半点擦一擦的意思; 走路也只避过了大的障碍物,毫不在意地赤脚踩过地板上的血泊,留下一路血染的小脚印。
路过锻刀室的时候; 髭切停下了脚步,想了想,抽出本体割断了刀鞘上系着两颗金珠的丝线。绳结都是审神者编的; 他没耐烦一点点解。
金珠里的灵力都用尽了; 没了之前那样流光溢彩的光华; 反倒被血污沾染,在锻刀炉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显得暗淡又锈迹斑斑。
“留着这个就不合时宜了呢。”太刀说完,把刻有九原家家纹和他自己刀纹的两颗金珠丢进了刀解池里。
这种小物件,没等沉底就被刀解『液』腐蚀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太刀转身; 抱起地上赤脚的小孩朝着时空转换器那边走去。他怀里的九原杉缓缓闭上了眼; 像关闭了电源的机器; 再次变得无声无息。
加州清光他们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时空转换器在髭切把手中的密匙放上去后轻而易举地启动。原本,这个时空转换器就是髭切用自己手里的东西锁起来的。
这座本丸里能打开这个封锁的除了握有密匙的他,也就只有对此道颇有研究的审神者了。可是审神者……是他最先下手的。
小黑躲在地板和地面之间的夹缝深处,雨夜里,暗红『色』的猫眼反『射』着时空转换器发动时的金光,一点都没有白日的可爱,反倒显得十分渗人。
他静静注视着太刀带着小孩离开,然后朝着时空转换器奔了过去。当发现机器再次锁死的时候,已经被雨水淋成落汤鸡的黑猫瞬间变得更加有气无力,“啊啊——麻烦死了。”
“九原杉那个小鬼,我看见他第一眼就知道是个大/麻烦。”
黑猫说是这么说,还是调头朝着天守阁的方向跑去。
……
好重,像是被压在巨石下面,连手指都不能动,但是对方还在加力。
停下,停下来。他要被碾碎了。
似乎对于他无力反抗的样子满意了,这种沉重的压制这才停了下来。
然后就是痛,头痛。好痛、好痛、好痛……
意识要被撕裂,裂开了还不够,要被撕成碎片了。
好痛。
……
穿着白大褂的青年手中不断记录着仪器上的数据,眉头紧皱。
而他旁边的病床上,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和仪器感应头的小孩躺在纯白的被褥里,黑『色』的碎发完全被冷汗浸湿,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连呻/『吟』声都几不可闻,气息越来越弱。
“强心针再来一剂,注意维持好血压,温养精神的『药』剂量加一倍。”
青年说完他身后的几个人就立刻行动起来。
这时候站在屋子里的京野瞬一显得特别碍手碍脚,青年道:“你出去,别在这儿挡路。”
京野瞬一『摸』了『摸』鼻子,朝角落里挪了挪,“那个,有马君,杉君怎么样了?不会死了吧?”
正在写写画画的青年停下笔,眼神瞬间扎在京野瞬一身上,“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死,毕竟我是研究员不是医生。”
“可你要知道,我是为了研究时空钟摆的机会才跟你来这里的,他要是死了你也去死吧。”
京野瞬一挑了挑眉,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打蛇上棍,“那你就多使点力气别让他死啊。”
被他称为有马君的青年一下子就火了,“我都告诉你用『药』的适宜剂量了,为什么要擅自加大,你明知道他是非常珍贵的实验材料,几乎不可能再有第二个!”
“抱歉,有点玩过火了。”京野瞬一乖乖认错,“之前对待那些一次『性』用品随意习惯了,这次有点没控制好。”
“所以,拜托你了啊,有马君。”
那位眉眼凌厉的青年没再理会他,埋头于九原杉的各种身体数据之中。
京野瞬一讪讪退出这个临时充做病房的研究室,朝着外面等候的宫田泽、髭切、膝丸道:“明明是髭切动的手啊,有马君就知道冲我发火,真是的……”
髭切笑起来,微微上挑的眼角比以前看起来还要精致妖异,“明明是惣领大人您的命令,只负责听命行事的刀剑付丧神是不会为审神者命令的后果负责的。”
听到自己的契约刀如此无情的话,京野瞬一反倒笑起来,“比以前更长进了呢,髭切。”
得到九原杉算是完成了他们的一个阶段目标,京野瞬一和宫田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一直守在这里,转身离开,髭切晃悠悠跟上。
反倒是一直很沉默的膝丸落在了最后,他犹豫了一下,透过病房半开的门看了里面一眼。
无论是不停拿进去的『药』剂还是摆满了整个房间的各种仪器,对于那样小的孩子来说似乎都显得难堪重负。
小孩的身体深深陷在被褥里,只能看见小半张脸,白的吓人。
因为髭切去了这位审神者手下,膝丸一直以来还是很关注小孩的消息的。九原殿下吗?兄长他……
“磨蹭丸,你在做什么?丢下你了哦。”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却发现膝丸还在原地的髭切停住了脚步回头道。
膝丸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快步赶了上去。
……
临时充当了医生的研究员有马狩治疗了九原杉7天,小孩才渐渐有了清醒的意识。
被人扶着坐起来的九原杉『迷』『迷』糊糊地喝下了递到嘴边的清水,习惯『性』地说了声,“谢谢。”
喂他喝水的膝丸动作顿了一下,这才轻声道:“殿下您还要吗?”
九原杉精神极差,小幅度地摇了摇头,靠在了背后的枕头上。
数秒后,脑袋疼了整整七天,差点变成傻瓜的九原杉这才迟缓地搭起了自己的反『射』神经:殿下?他的刀剑里可没人这么叫他。
小孩终于清醒了一点,聚起精神去打量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最靠近他的是一振膝丸,不是老师的那振,这个灵力……
膝丸见他摇头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走到另一边京野瞬一的身后站定,髭切在他旁边,除了病床上的九原杉,整个屋子里就只有京野瞬一坐着。
九原杉最先被京野瞬一的出现惊到,但他这会儿实在是没力气,情绪也就显得分外淡漠,直到他看到髭切。
这是他的髭切,在契约感应之前,九原杉就因为长时间一起生活的直觉先确定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面前这振髭切身上除了他的灵力以外还有京野瞬一的,后者的灵力一直在增长,而前者的则不断丢失领地,变得越来越稀薄。
小孩心思微微一动,忍着头痛去感应契约:和他相连的契约里,找不到髭切了。
不需要任何人说任何话,九原杉其实已经可以从现状推断出基本的事实,但即使一切摆在面前,他依旧无法置信。
“……髭切?”
白发的太刀脸上还是那种微微笑着的表情,但他根本没有回应九原杉的意思,反倒是病床前坐着的京野瞬一『插』了话:
“完全无视我呢,杉君。”青年笑盈盈的,看起来比髭切那种似笑非笑要真心实意的多,“不过确实是因为另一个事实太惊喜了吧。”
“髭切是我的刀,之前承蒙杉君照顾了。他在我身边5年多都是那副样子,但到杉君身边学习了一年之后就长进多了呢,不过今天也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希望杉君不要太介意。”
九原杉此时根本没有心情理会京野瞬一恶趣味的调侃,他只是愣愣地看着睡觉前还属于自己的太刀,有些回不过神来。
但其实没什么反应不过来的,伽罗酱提醒过他的,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
然后小孩就变得非常沉默,连眼睛都闭上了。
“哎,”京野瞬一还不放弃,“杉君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和那些溯行军一样,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下了吗?你知道被我控制的时候自己干了什么吗?”
九原杉的手指微微一颤,不自觉地抓紧了掌心的被子,但还是没有说话。
“你的那些刀剑的选择,真的是毫无悬念呢。”京野瞬一叹气,“大多数人都很无聊,但刀剑付丧神其实还要更无聊。”
“全是可以预料的事情,心真的是会先于身而死去啊。”青年借用了某位千年老刀的台词,转而又笑,“但是髭切不同,他是少有的能称得上有趣的刀剑。”
“在一位审神者身边潜伏一年没什么难的,难的是在一年多的朝夕相处之后能毫不犹豫地背叛自己的主人还一点没有暗堕,真是了不起。”
因为自身的特『性』,背主对刀剑付丧神分灵来说是暗堕风险最大的行为,没有之一。
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直到京野瞬一控制着九原杉解除和髭切的契约,原本的主从再次结契,髭切都一直很稳定,内心强大到毫无动摇,自然也就不会暗堕。
“真的很了不起,对于刀剑付丧神分灵这种存在来说。”京野再次赞叹。
髭切单膝跪在青年面前,微微低垂着头,神『色』平静,语气淡然,“从始至终,我的惣领就只有您,我只是遵从您的命令行事,没什么了不起的,也没什么好为难的。”
“哦,我都要被髭切打动了。”京野笑着道。
然而站在一边的膝丸却总觉得不安,他并不觉得自家惣领的话对于一振刀来说是夸奖,反倒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自家兄长,目光不自觉地扫过病床上的小孩。
九原杉已经睁开了眼,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无悲无喜。
京野起身,却挥手阻止了髭切和膝丸跟着他,“从今天起,你们两个的任务就是照顾他,毕竟髭切和杉君很熟悉,无聊时叙叙旧也挺好的,你们一定能相处愉快、其乐融融——”
“记住,杉君是珍贵的实验材料,可别亏待了。”
目的()
有时候人是不能说后悔的;
除非承认自己过往的一切,
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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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野瞬一所谓的“不亏待”,就是用禁灵装置把九原杉的四肢都锁在病床上,眼睛也用画满符文的绷带蒙了起来; 彻底封锁住小孩的灵力。
他知道九原杉极为擅长灵术推演,且过目不忘,如果就这么放着; 破解身上的锁链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干脆连小孩的视力都剥夺了。
对付九原杉这样的人; 用『药』物来控制他要比禁灵装置保险的多,但小孩之前因为用『药』过量奄奄一息,京野也有所顾忌。
而说是负责照顾他的髭切和膝丸; 其实大多数时候都不在病房这边。
九原杉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能从两刃每次回来时身上的血腥味中猜到他们去干了什么。
髭切和膝丸的外出越来越频繁,时间越来越长; 基本可以确定时之政和京野一方的战斗到了白热化阶段; 只是不清楚具体情况到底如何。
……
等九原杉稍稍恢复了些精神; 就真正成了他们口中的“实验材料”。
主持实验的是个说话语速很快的男人,九原杉经常听到他命令其他人拿『药』和器材、采集样本、记录数据。
被众人称为“有马老师”的男人没有刻意折磨人的爱好,每次动刀子的时候都给九原杉用了麻醉,所谓的“实验”完成后,也会用治愈灵术帮小孩愈合伤口。
所以直到现在; 被锁住四肢又被剥夺了视力的九原杉一直不清楚对方在他身上做了什么。
有马先生他们总是来去匆匆;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会把小孩丢在那里不管。
每次帮他重新穿好衣服盖上被子的; 总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膝丸,给他换洗衣物、清洁身体、喂水喂食的也是膝丸,髭切从来都是站在一边不动手的那个。
这时候的九原杉还能模糊地感知到髭切身上属于自己的灵力,但随着付丧神在战场上对灵力的消耗,很快,九原杉就分不清髭切和膝丸了。
他们两个身上,全都是京野瞬一灵力的味道。
……
这次门外响起的,是陌生的脚步声,两个人,他都没见过。
不是髭切、膝丸、有马先生、京野瞬一、宫田泽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不是有马先生的那些助手。
这些天完全靠听力来分辨他人的九原杉可以确定这一点。
“是这里了吧?”是个女声,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主人,我们不该来这里。”
这个声音九原杉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一期一振。但比起其他的一期,这位付丧神的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麻木,更像是例行公事的劝诫。
“什么叫做不该来?都是他,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
“如果不是他,巴形就不会死,我不会加入京野他们,大家也不会……”
病房的门被粗暴的推开,女人站在床前看了一眼就确定了这是自己要找的人。
即使九原杉因为被有马狩抽了不少血从之前的8、9岁变成了7岁,身形和自己原本的12岁相差甚大,这个人也认出了九原杉。
不过她有点被吓到,“什么鬼东西……”
九原杉不但年龄不对,猫耳和尾巴也在外边,他现在根本无力控制这些。
在这个女人说出“巴形”的时候,九原杉就猜到她是谁了:香取由乃——在灵力污染那次事件中失去了她的巴形。这个女人曾经求九原杉救那振被污染的薙刀,被他拒绝后两人起过冲突。
这是两人第三次见面了,第二次是香取由乃和柳井秀因为高级御守在万屋的店铺吵起来那回,九原杉是当时稽查队派去处置这件事的人,依旧不是什么美好记忆。
后来九原杉在跟随京野瞬一投敌的审神者名单上看到了她的名字,甚至连她反叛的理由都猜的到:这个女人还是放不下当初巴形的事情,跟九原杉无法放弃山姥切国广一样。
改变过去——这是时间溯行军在做的事情,也是京野先生他们要做的吗?
九原杉现在这幅明显异于常人的样子,原是个普通人的香取由乃刚开始还是有点怕的,只隔着一段距离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和其他杂物往九原杉身上丢,“你见死不救,活该有今日的报应!”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四肢都被锁在床上的九原杉躲不开,那边的茶壶等物件砸在他身上,壶里的水泼了满床。
香取由乃手边能扔的东西都扔完了,她大概是看九原杉确实毫无还手之力,慢慢长了胆气,干脆直接走到床边动手打人。
她手上没多少力气,但抓拧撕挠齐上阵,把九原杉猫耳上的『毛』都揪掉了一撮。九原杉也从她不停的咒骂声中知道这个女人的刀剑在被京野瞬一借出去和稽查队拼杀之后再没回来,现在她身